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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俊豪虽然是一个半身不遂的残废人,可脑子很好使,而且是一个有勇有谋,十分睿智的男人。
他心里清楚,顾小慧在这个时候是不会答应让他去公司上班,参加公司管理的,这一点,顾小慧已经在电话里给他解释过了。
为怕自己当面遭到顾小慧的拒绝,马俊豪在她来家之前,就已经给母亲商量过了,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让母亲先故意做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顾小慧太了解马俊豪了,自然明白这是他出的主意,目的是想借母亲的口,将她一军,让她当面给他一个结果。
于是,她看了马俊豪一眼,对马母说道:“伯母,我刚到公司接任父亲董事长的职务,对公司的情况不太了解,特别是在用人方面,须得与公司里的几名董事会成员商量,至于俊豪来公司上班,参与公司管理这件事,先往后放一放,等我把公司里的事情理顺了,站稳了脚跟,再让他来公司上班,你看行不?”
本打算过来找马俊豪分担自己的忧愁和烦恼的,没想到马俊豪的母亲却提出这样一个棘手的问题,这令顾小慧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好端端的心情也一下子暗淡下来。
马俊豪见顾小慧脸上有些不快,急忙打圆场说:“妈,小慧有她的难处,你就别为难她了,我已经在家呆了这么多年,不在乎这几天,还是听小慧的吧!”
“我主要是想小慧担任公司董事长,一个人在公司里要面临那么多的事情,让你去帮帮她,是想让你为她分担一点,”马母回答儿子一句后,向顾小慧解释说:“小慧,我没别的意思,你别放在心上啊……”
顾小慧勉强地笑了笑,说道:“伯母,看你说到哪里去了,你们的心情我理解,心意我也领了,放心吧,俊豪来公司上班的事情我会放在心上,一有机会,我就在公司董事会上提出来!”
“那就太谢谢你了,”马母冲顾小慧感激一笑,说道:“我们家俊豪有你这样的女朋友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也是我们马家的荣耀!”
“女朋友?”顾小慧听了这三个字,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想起马俊豪对她和吴旭的事情并不知情,而自己与吴旭离婚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心里就是一阵慌乱,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说漏嘴,于是选择了沉默。
老太太误以为顾小慧是不好意思,便对马俊豪说道:“俊豪,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请小慧到你的房间里坐一坐,你们好好聊聊?”
顾小慧一下子缓过神来,不待马俊豪开口,便急忙从餐凳上站起来,说道:
“不了,我刚任顾氏集团公司董事长,又是第一天上班,手里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就不打扰你们,先告辞了!”
马俊豪一见到顾小慧准备离开,就感到有些不舍,悻悻地说:“小慧,你真不愿意留下来陪我一会吗?”
“我真的有事情,还是改天吧!”顾小慧回答说。
“那……好吧,”马俊豪见顾小慧不打算留下来,也就不好意思勉强,说道:“你忙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好的!”顾小慧点了点头,对马俊豪的母亲说道:“伯母,谢谢你的晚餐,饭菜非常可口,我特别喜欢!”
“喜欢的话,就经常来家里玩,到时候,我再给你做好吃的,”老太太回答说:“不过,我们这里是棚户区,居住环境和条件都不好,你可别嫌弃哟?”
顾小慧忽然想起工程部部长张学忠,在今天的会议上提出公司竞标棚户区改造工程一事,便向老太太打听道:
“不是说你们这片区域要改造和拆迁吗?你们是怎么想的?”
马母回答说:“我们这里的居住条件虽然不好,但这套四合院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基业,说实话,我是不愿意从这里搬出去的……”
“我不这样认为,”马俊豪反驳道:“其实,我早就不想住在这个阴暗、潮湿的地方了,可这块地已经被开发商征用了,所有的住户都要从这里搬迁出去,我们也没有办法,不过,我们可以趁此机会大赚一笔,如果开发商不给予我们足够的赔偿款,我们是不会从这里搬出去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顾小慧本想将公司竞标棚户区改造的事情说出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看得出,马俊豪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样子了,大概是由于穷疯了的原因,他想在这个时候大捞一笔。
“小慧,这些年,辛苦你了,”马俊豪并没有看出顾小慧的心思,说道:“我们一拿到那笔赔偿款,就去买一套宽敞一些的电梯房,再给你留一个房间,到时候,你就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你看怎样?”
“嗯,到时候再说吧!”顾小慧违心地点了点头,说道:“时候不早了,我得赶回去了,等我把手里的工作忙完了,再来看望你……”
“好的,你去忙吧,工作要紧!”虽然有些不情愿,但顾小慧的去意已决,马俊豪不便继续挽留。
紧接着,他用手移动轮椅,与母亲一起将顾小慧送到院坝门口。
顾小慧生怕被人看见,便回头对母子二人说道:“我的车就放在巷口,你们回吧,不用送了!”
“行,”老太太看透了顾小慧的心思,叮嘱道:“你晚上开车,在路上小心一点,车慢一点!”
“谢谢!”
顾小慧笑了笑,拿着自己的手提包,转身朝小巷尽头走去。
在灰暗的路灯照射下,小巷显得十分冷清,顾小慧的身影却拉得老长。
马俊豪坐在轮椅里目送着顾小慧离去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模糊的视线里,这才发现自己的眼里噙满了泪水。
马母明白儿子的心思,劝慰道:“俊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必勉强,你和顾小慧不是同路人,实在不行,就放手吧!”
“我之所以成现在这个样子,完全是由顾小慧造成的,已经过了这么多年,眼看出头的机会就要到了,我怎么会轻易放手呢?”马俊豪恨恨地说:“我实话告诉你吧,这一辈子,我生是顾小慧的人,死是顾小慧的鬼,她想甩掉我,没有那么容易!”
说完,他努力用手掰动轮椅,朝自己那间卧室行驶去。
“哎……”老太太本想再劝慰马俊豪几句,但见他一副着魔般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