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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蘅别怕,我在这里。”
蘅碧汐的心稍稍平静了一些,好像在深海里漂浮了许久终于看见了一个孤岛。她分不清这个声音到底是自己真的听见了,还是幻想出的一个美梦。
秦随风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蘅嫔先前的状态很不稳定,让他费了好大的功夫。直到此刻,才稍稍稳定。
“秦太医,蘅嫔到底什么时候能生下来?”
凤擎轩已经在蘅碧汐的身边守了三个时辰,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天色也亮了。
整整一夜过去,蘅碧汐时不时会撕心裂肺地叫喊一番,但是过一会声音便低了下去,最后孩子还是没有要出现的迹象。
凤擎轩知道女子生产不易,但是这绝不是正常现象。
秦随风也已经一天一夜没睡,听见凤擎轩的问话,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微臣会尽力,只是蘅嫔娘娘的胎位不正,恐怕还需要一点时间。”
说是一点时间,但其实秦随风的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
张敏凑到凤擎轩的耳边低声说道:“陛下,您该去早朝了。”
凤擎轩不悦地看了张敏一眼,眼睛微眯:“今日免朝。”
张敏没想到皇帝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在他的印象里,凤擎轩除了在万羽蘅的忌日免朝以外,这六年中便再无例外了。
“是。”
张敏赶紧领命退下。
凤栖宫的动静终究是惊动了后宫的所有人,尤其是凤擎轩决定免朝之后不久,皇后跟惠妃都急匆匆地赶来了凤栖宫。
“陛下,臣妾听闻蘅嫔妹妹已经阵痛了一夜还未顺利的生下孩子,很是担忧。要不要将太医院的太医们全部都宣来?臣妾看秦太医的脸色不好,恐怕会体力不支。”
皇后看了一眼惠妃,面露担忧地说道。
“嗯,皇后说的有理,秦太医你觉得如何?”
凤擎轩望了一眼秦随风。
秦随风白天便来回奔波了好几次,晚上又一夜没睡,眼底的疲倦早已掩藏不住。
“微臣谢娘娘体恤,只是蘅嫔主子的身体状况还是微臣最为了解。不如这样,陛下将太医院的太医们都喊来,微臣在一旁稍作休息。他们的药方或者措施都必须要经过微臣的同意。”
秦随风的意思,竟是对太医院所有人都不信任!
惠妃有些不屑地看了一眼这个年轻的太医,心中给了一个“不知好歹”的评价。
凤擎轩思忖了一会,点点头:“就依你。”
众人忙乱之际,纪兰馨悄悄地将秋萍拉到了一个角落。
“你跟主子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明明昨天白天还剑拔弩张的,到了晚上秋萍就又变成了之前那个忠心耿耿的丫头,淋了雨回来,只喝了一碗姜汤硬是在主子的身边守了一夜。
秋萍的脸色还是很苍白,听若雪问起,她便实言相告:“昨日我跟主子合演了一场戏,就是为了试探咱们宫里的一个人。”
纪兰馨心里一惊:“谁?”
秋萍看了看四周,小声地说道:“春兰。”
纪兰馨不可思议地看着秋萍:“怎么会是春兰呢!我还一直觉得这个丫头又能干又勤快,只是不爱说话,挺好的一小姑娘呢。”
秋萍缓缓摇头:“不,她是铃兰宫的棋子。”
“你怎么看出来的?”纪兰馨很奇怪。
“昨天我与主子置气,便是故意演给她看的。前些日子,雪贵人的事情已经让主子怀疑咱们这凤栖宫里有别人的棋子。我私底下也观察了许久,没看出来春兰与新枝有什么破绽。但是在主子禁足的时候,就只有她们俩坚持要留下来,所以主子觉得问题必然就在她们中间。”
秋萍有些抱歉地看了一眼若纪兰馨“本来这事不该瞒着你的,但是主子觉得这样你才能做出最真实的反应,不会让春兰看出破绽。昨日我刚发完脾气,一出宫便遇到了铃兰宫的揽翠。要说这不是巧合,谁信呢?”
纪兰馨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你怎么不怀疑我?我不像你,是主子的陪嫁,一直就在身边伺候着。我在主子身边,也才一年多的时间而已。”
秋萍拉着纪兰馨的手,柔声说道:“主子跟你我日日相对,如果不相信你如何将你留在身边?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主子肯让你进内殿伺候,就是把你当成了自己人。”
纪兰馨的心里很是感动,她反握住秋萍的手,轻声道:“你好好歇息一会吧,昨夜你毕竟淋了雨,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秋萍的身体状况早就是强弩之末,此刻连点头的力气都没了。
这一觉睡得香甜,以至于秋萍在醒来的那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睡了十天半个月了!
正想好好的伸个懒腰,却在那一瞬间想起了一件事!
不知主子怎么样了?
秋萍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责怪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急急忙忙穿上了衣服,就往蘅碧汐的寝殿跑去。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秋萍的手一直紧紧捂着胸口,生怕一不小心心脏就会跳出来。
距离阵痛已经一天一夜过去了,主子应该已经生下小皇子了吧?
秋萍一直固执地觉得,蘅碧汐的肚子必然是一个皇子。
走进去之后,秋萍吃惊得发现,内殿依旧有很多人在。陛下还是像昨夜那样坐在主子的身边,握着蘅碧汐的手。
李鸿雪还有太医院的同僚们跪了一地,秦随风也在其中。
凤擎轩的脸色阴沉,一双眸子里怒意喷薄而出,好像要吃人的样子。
“你们谁可以告诉朕,为何蘅妃到现在还未能生产?”
太医们始终沉默,秦随风明显身体已经撑到了极限,只是不住的咳嗽。
秋萍听见皇帝对主子的称呼已经变成了“蘅妃”,但是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担忧地朝床榻上望了一眼。
蘅碧汐的眼睛紧紧闭着,嘴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身子也没有动弹。只有睫毛偶尔的颤动,才能看出她还活着。
两只手上都勒出了深深的淤痕,原本纤细的胳膊就那样无力地垂落在身旁。
秋萍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为何她的主子这样的命苦。好不容易熬到了生产的日子,怎么还要受这样的苦?
凤擎轩强忍心头那股杀人的冲动,又点名问道:“李鸿雪,你说。”
内心一阵哀叹,李鸿雪暗暗告诫自己,这一次若能保住自己的项上人头,必要向陛下辞官告老还乡。身为太医院的院判,只要一出事自己总是头一个倒霉的……
“回陛下,这蘅妃娘娘这两个月似乎没有获得足够的营养,导致生产时气力不足。每每快要成功之时,蘅妃娘娘总是差那么一点点。而且这样一次次的重复,早就耗尽了娘娘的体力……所以这孩子迟迟不能出来。”
凤擎轩的手重重地拍在案几上:“朕不是在问你蘅妃的原因,而是在问你们这群庸医为何还没有让蘅妃生下孩子!”
张敏在一旁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陛下蛮不讲理起来好可怕……
李鸿雪闻言,老脸一僵,脸上露出一丝绝望之色:“微臣无能,微臣死罪!”
“咳咳……”秦随风强忍住胸口那一股咳嗽的冲动,跪在了皇帝的面前。
“陛下,微臣建议将蘅妃娘娘的母亲接入宫中陪伴在娘娘身边。此时蘅妃娘娘的体力已经透支,如今只有让蘅妃娘娘得到足够的精神支撑,凭借强大的意志力才有可能生下龙嗣。”
听到秦随风这么说,那些太医们无不是点头称是。
就算不能奏效,自己也不用负主要责任,法不责众嘛,那些太医们心里暗暗庆幸还有替罪羊挡在自己的面前。
一个时辰后,蘅夫人谢莞便从将军府赶了过来。
头发都没有梳得很平整,衣服也不是按入宫的规矩来穿的。
谢莞来不及向皇帝请罪,一路碎步跑进了女儿的内殿。
才望了蘅碧汐一眼,眼泪便落了下来。
“臣妇叩见陛下。”
再心疼女儿,谢莞还记得要先向皇帝请安。
“起来吧,将军夫人不必多礼。”凤擎轩对谢莞还是比较客气的。
只是说话的时候,凤擎轩的眼睛不敢望着谢莞,毕竟之前他将蘅碧汐禁足于凤栖宫的事情,朝野上下人尽皆知。
谢莞起身便坐到了蘅碧汐的身边,看到她的手腕的的勒痕,忍不住将女儿细细的手腕握在手心。
“汐儿,娘在这里,不要怕。”
蘅碧汐迷迷糊糊之间好像听见了母亲的声音。
她睁不开眼,只低低喊了一声:“母亲……”
谢莞哪里受得了蘅碧汐如今这番模样,忍不住哭着说道:“汐儿,你受苦了,受苦了……”
这话听在凤擎轩的耳朵里,很不是滋味。
她受了什么苦?是这生产之苦,还是因为身体太过孱弱所以生产无力的痛苦?无论是哪一种,好像都是自己带给她的。
谢莞这是在指责自己啊!
凤擎轩应该愤怒的,因为谢莞这是以下犯上。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甚至连头都有些下垂。
他守在蘅碧汐床榻边的这一天一夜,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无论蘅碧汐做了什么,凤擎轩都清楚地发现自己没办法放下她。即使在御花园亲眼看见她跟沐亲王之间拉拉扯扯,凤擎轩还是这样在意她。
每日最大的期盼便是张敏将关于她的消息告诉自己的时候。
秦太医每日之所以能那么顺利的出入凤栖宫,自然是那些羽林军得到了自己私下的授意。
哪怕看不见她,心却始终在凤栖宫不曾离去。
蘅碧汐感觉到了自己的手被母亲握在了手心里,仿佛一股暖流注入了自己早已冻僵的身体。
下体的疼痛已经感觉不到了,蘅碧汐早就被折磨到了麻木。
她常常分不清自己是在现实还是梦里,也不愿睁开眼睛。
她怕睁开眼,看不见凤擎轩,怕一直以来听见的声音都是自己的幻梦。
“孩子,等你出世后,我定要好好地惩罚你,竟然让娘亲受了这么多的折磨。”蘅碧汐的嘴角微微弯起。
看见蘅碧汐的微笑,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精神为之一振。
这时一直盯着蘅碧汐的一名稳婆忽然喊了一声:“奴婢看见孩子的头了!”
另外一名稳婆本来精神恹恹的,以为这一次蘅妃生不出来,自己即将大难临头。此时连忙朝蘅妃的下体望去,竟是一下子乐得昏了过去!
秦随风跟李鸿雪听见之后,精神都放松了下来。
既然孩子的头已经出来,那么接下来就顺利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