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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大国的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像是一计重锤狠狠地砸在屋子里,震的地上的满地狼藉都在颤抖,更何况是余一那,他早被吓傻了,蜷缩着的身体有些僵硬的依偎在赵玉梅的身上,流不尽的眼泪似乎是心底的宣泄,止不住的往下流,流进了赵玉梅的心里。
她就这样抱着余一更加沉默不做声,是该为自己的选择买单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没爹没娘的人,想到这她不禁有些后悔,她不敢抬起头看这个陌生的男人,其实心里更多的苦闷和支撑都源于怀里的孩子。
赵玉梅一边擦干自己的眼泪,一边假装坚强的试着擦掉余一的眼泪,却发现有些于事无补,余一大概是哭累了,只剩下了哽咽,抽泣的声音虽小却生生的敲进了赵玉梅的心里,打的她心底遍体鳞伤满目疮痍。
终究是再也忍不住,红肿的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沉闷的气氛越发的让余大国愤怒,他讨厌哭哭唧唧的场面,用他的话来说,小时候他无数次的用哭来遮掩伤口,后来才发现没娘疼的孩子只有拳头。
举目四望再也没有什么撒气的地方,他伸了伸僵硬的身子,瘫坐在哪里摸了摸空瘪的烟盒,叹了口气抓过烟篓,卷起了老旱烟,“呸”啐了一口唾沫,更像是在抒发心中的郁闷,点着一颗烟,老旱烟呛得他满脸通红。
想了半天,从抽疯的劲缓和过来,看着哭做一团的妻儿,余大国不禁有些后悔,其实他只是。。。哎说也说不明白,故而也不给自己解释。
他强迫自己抽烟麻痹自己,烟雾缭绕下他扭着头看向窗外,天也有些黑了,烟熏得他有点莫名的想哭,让他想到了在外打工的日子。
由于缺少亲情,爹不疼娘不爱的,准确的说他也算是没爹没妈的孩子,在外打工的日子他时时刻刻的想念着妻儿,没人知道他为了多挣一点钱在外面当三孙子。
尽管他每次都往肚子里咽,尽管他每次都是想家念家,但是他有些悲哀的发现这个家并不是自己想要的样子,更多的时候他觉得他不属于这个家,甚至感觉自己只有挣钱这一个作用。
不知道是悲哀还是心酸或是心软吧,总之他借着此情此景也熏得睁不开眼了,想了半天憋不出半点解释的话,有些生硬的说“行啦。别哭了。”说完以后不敢直视妻儿的眼光,自责的怪自己干嘛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哭不是说止就能止住的,哭累了就剩下张着大嘴的干嚎,在累了就剩下了不停地呜咽,余一大抵是哭的太久了,此时此刻就像搁浅在岸边的鱼,抽吸着空气中没有怒火的空气,即便是他小声的压抑着哭,依旧是不管用,不论是魔音入耳还是空气里的怒火,都轰炸在他幼小的心灵上。
他就这样被吓傻了,甚至双耳失聪一般听不见余大国呼哧呼哧喘着的粗气,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有母亲的怀抱有自己的小角落,哪里才是自己的心安放的地方,尽管地方狭小甚至有些黑暗,至少能避开余大国狰狞的眼神。
若是能听到余大国的声音怕是能吓得他立马止住哭声,可能是哭累了,真的没听见,埋着头像是一只鸵鸟,其实准确的说更像是把头埋在母亲怀里的傻狍子。
余大国等了一会见没人理他,怒冲九霄一般的咬牙切齿,刚刚有的一丁点理智瞬间被冲的粉碎,恶狠狠的骂道“别他娘的哭了,余一,老子让你别哭了,你听见了没!你聋啊!”
一句话吓得余一哆嗦不止,眼泪一下子就止住了,泛起的不再是泪光,可能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眼睛里失去了神色,大大的瞳孔一片灰白,哽咽着是进的气多,出的气少。
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余一,赵玉梅心里就像滴血一样,她见不惯余大国这个熊样子,有啥事拿老婆孩子撒气,当下母性爆发毫不客气的说“余大国,我告诉你,你别拿孩子撒气。”
这回的余大国别说撒气了,用撒野这个词也毫不为过,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脸上,如果有面镜子,他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中邪了,至少赵玉梅是这样觉得,觉得他一定是疯了。
“别tmd 跟我墨迹,你瞅瞅他那个b 样,跟你铁随,一巴掌下去都打不出一个屁来。”
“你铁随你爹,一样的朝种,你个朝种你拿孩子撒气”这句话激怒了余大国,他快速的坐直了身子,指着母子俩破口大骂,“你娘了个b ,还不是随你娘家人,两个舅舅就像闷葫芦,你瞅瞅你教的什么b 玩应,就知道他妈的哭,哭丧那,哭你nlgb ”一串串脏话妙语连珠一般从余大国嘴里炸出。
炸的母子二人都觉得他像个陌生人,不过他还不解气,骂着骂着伸出一只手指来回摆货,大有一副指点江山的架势,一根手指虽然隔着一段距离却狠狠地戳在母子二人的心上。
余一忘记了哭,甚至心往都在随着余大国的顿句瑟缩在角落里,此时此刻他真的如余大国所说,与赵玉梅一模一样,唯独不同的是余一的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赵玉梅的心或许已经算是支离破碎了。
索性破罐子破摔,赵玉梅任劳任怨积攒多年的委屈一下子迸发,迎着余大国挥舞的手就上去了,像是一只护犊的狮子,张开了她不为人知的獠牙,“你打呀,你想干啥,余大国,你越来越每个人样了!”
这一幕下蒙了余一,也下蒙了余大国,余一印象里的赵玉梅一直为人和善任劳任怨的,长这么大从没见她跟人脸红过。
余大国怔怔的有些发呆,没有缓和的神情一下子从狰狞变成了霜打的茄子,摆了摆手“我不跟你生气,玉梅,我不跟你生气,我走,我走。我走!”说着顺着墙滑落在地上,又挣扎着站起身一边穿鞋,一边披着衣服,解着的衣服搭上嘴边的油腻还有沾满的口水,活活的像是一个流浪汉。
大概是没人懂他,大概是心想要流浪,余大国迫切的想要逃离这个家,他感觉自己就快要炸开了,每一个人亲近他,越是想要就越是得不到,歪歪斜斜的穿好衣服,点着了烟晃晃荡荡的就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