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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柳嫣郑重的承诺:“我答应你,今天开始我不再喜欢宫主,我把他从我心底连根拔起。”
玲珑笑起来,笑着笑着那笑容就淡了,手渐渐的垂了下去,眼睛也缓缓的闭上了。
“玲珑,玲珑……”
无论柳嫣怎样摇晃,玲珑都已经毫无反应了。
“她死了。”遥楚道。
一直没有反应的无铭轻轻呢喃:“玲珑。”
几人看过去,以为他已经清醒了,他目光涣散的看着玲珑的尸体,眼角落下一滴眼泪,然后就不再言语,只是偶尔会看着那副已经被火烧了一半的画,这半张画是柳嫣带出来的。
弄月公子打开这道石门是迟早的事情,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众人迅速离开,在一个土丘上安葬了玲珑,在一个避风的沟壑中休息到天亮,然后一路向南。
而凤景澜此刻已经站在了一个土丘之上,眺望遥楚等人的动静,他在遥楚等人离开之后不久就醒了,发现外貌已经恢复了,便有些激动的去找遥楚,奈何伤势还不够稳定,宋大明和霓裳都不让他去找遥楚。
霓裳还好说,那是他自己的手下,可是这个宋大明不是他的人,威胁恐吓完全没有作用,他反正就一句话:“夫人说了,就算你醒来也不准回去找她。”
宋大明这句话说的多了,岚景有些不耐,便对宋大明道:“她是夫人,我才是楼主。”
这意思就是遥楚也得听自己的,谁知道宋大明来了一句话,把凤景澜气的再也不想跟宋大明说话。
他说:“公主跟着你无名无份,你跟着公主可是驸马,我挺愿意叫你驸马的。”
看到自家主子吃瘪的样子,霓裳在旁边扑哧一笑,然后别过脸看向远处,霓裳算是看出来了,这宋大明看起来是最傻的一个,实际上是最精明的一个,昨夜他一定是故意提起肖珂,故意提起左岩来刺激自家主子的。
凤景澜知道自己跟宋大明扯太多也没用,他反正就是不准他去找遥楚,凤景澜想想也对,自己现在才清醒过来,找到遥楚也是个包袱,于是安心静下来调理伤势,偶尔他也会想到昨夜发生的事情。
他没有想到居然会那么失了分寸的时候,那么在乎自己这张脸。
“来了,楼主,是夫人他们。”霓裳高兴的说。
遥楚自然一眼就看到了凤景澜,凤景澜的花毒已经退了,脸上,身上恢复了以往的白希和平滑,遥楚激动的拥抱了上去。
“果然,无铭没有让我失望,他的木属性功力已经登峰造极了。”
“无铭?”
“不错,我在春风得意宫就发现里面的花草跟外面不一样,已经是入了冬,里面的植物还春意盎然,于是我想到了救你的办法。
花残是九千九百九十九朵毒花,发作之时它们就像是生长在你身上,只要利用无铭木属性的内力阻断花毒的生长,就能遏制毒性,然后我便用银针引导,同时压制五毒掌和紫貂血的毒,这样就能暂时逼退你体内的毒,让你醒来了。”
说完之后,遥楚仰着头,一副讨巧的模样:“怎么样?我聪明吧。”
虽然遥楚说的轻松,可是凤景澜也从宋大明和霓裳的口中知道了遥楚为了救她付出了多少,他无法表达更多的言语,只能拥住这个娇小的身躯。
君七和幻影识相的拦下了后面的人,待两人温存之后,才让其他人跟上去。
无铭的怀中抱着半卷画,如果不是姚瑾越和弥月扶着他,他怕是早不知道把自己丢哪里了。
王飞羽则扶着柳嫣,柳嫣的手指被火烧伤,胳膊上有伤,还有被无铭和弄月公子震出的内伤,情况并不妙。
遥楚又将昨夜发生的事情跟凤景澜说了,凤景澜也很意外。
“血月教成立多年,虽然多行不义,但是也绝不敢招惹天下第一楼和春风得意宫,我怀疑血月教的背后有人。”
遥楚点头赞同凤景澜的看法:“我也是这么想的,血月教跟楚流云一定脱不了干系,而且那个弄月公子的武功也很高,而且也是火属性的。”
凤景澜皱着眉头,遥楚大概也猜得到他的想法,道:“你之前就怀疑楚流云也有另外一重身份,就是弄月公子吗?”
“血月教只是其中一个。”
“还有什么?”
“彩衣阁。”
彩衣阁也是江湖上的一大势力,跟血月教不相上下,但是彩衣阁的行事要比血月教还要隐秘,江湖上只知道有这个势力,可是谁也没有真正见过,一直以来彩衣阁都还只是一个传说。
“彩衣阁?不像是楚流云的作风啊。”
“所以我一直没有证据,楚京中的事情多多少少有彩衣阁的痕迹,如家,波娜娜,东方府都有。”
“如果是跟他们有关系,那可能是他们找来对付我的。”
“以后多个心眼就是了。”
汇合之后担心血月教的人追来,众人便加紧往死人谷而去,凤景澜醒着,进入死人谷就容易多了。
三年前,凤景澜就曾经来过。
三年前,不知道楚流云从哪里知道凤景澜身中花残之毒的消息,便借着苗族研制出能克制瑶族花残的消息,说是有花残的解药,于是凤景澜踏入死人谷,中了楚流云的埋伏。
凤景澜也是在这里中了楚流云撒的毒药,让花残提前发作了,幸亏遇到了遥楚,如果不是遥楚出手相救,他早就不在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踏入死人谷之后,躲在山后面的一个黑点突然站了起来,飞快的跑出去。
“教主,他们进入死人谷了。”
“一行十人?无铭如何了?”
“无铭虽然还是那副痴傻的样子,但是岚景好像已经好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岚景伤势那么严重,而且还诱发了花残之毒。”
生恐主子不相信,他做发誓状:“属下看的真真的,若有一句假话,任凭教主处置。”
弄月公子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了,是无铭,无铭用他木属性的内力帮助了岚景,难怪我跟无铭交手的时候感觉无铭外强中干呢。”
顿了一会,弄月公子又道:“既然他们已经进了死人谷,不要妄动,继续监视,死人谷里面可不简单呢。”
“是,教主。”
话说丹棱假扮遥楚,带着陈鑫和青儿已经抵达了葱州数日,算算时间,肖珂数日之前应该就已经跟西疆那边完成了战马的交接工作,但是葱州刺史却推脱说西疆跟楚国的荒漠中可能会有大旋风,而让丹棱等待西疆那边的消息。
可是等了一日又一日,丹棱这边都没有接到消息,不由得让人有些焦急。
不过焦急的也就只有丹棱,陈鑫和青儿三人,监军廖公公已经连续多日早出晚归了,在这些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这位皇帝身边的阉人反而一下子成了香饽饽,各个品职的小官小吏都想好生巴结一番。
都想着只要廖公公回宫,哪怕在皇帝面前提一下名字,来日必定能飞黄腾达,就算皇帝不予理睬,廖公公还能把他们的名字交给朝中权贵,有朝一日有用得着的地方于他们也是脱胎换骨一般。
陈鑫起了一个大早,他发现青儿特别喜欢吃这里的青蒿馍馍,这种青蒿馍馍是葱州特产,是用一种类似野菜的蒿草剁碎之后混合一定比例的面粉和苕粉,用油炸的,闻起来特别香。
天气冷了,青蒿馍馍出锅之后就特别容易冷,于是陈鑫打算去给青儿买回来,还特地穿了一件宽大的袍子。
为了让青儿吃上热乎乎的青蒿馍馍,陈鑫赶路飞快,终于在青儿还没有起床之前把青蒿馍馍买了回来,他将油纸中的青蒿馍馍放在胸口,免得冷掉,然后站在青儿的房门口。
算算时间,青儿也该起床了,可是陈鑫冷到天都放亮了,青儿的房门还是禁闭,房中也一直没有动静,陈鑫心中很是担心,便走到门口去敲门。
陈鑫轻轻敲了几下,里面没有回应,遍又重重的敲了几下,还是没有反应,于是他叫了青儿几声,已经没有回应,他便推门。
房门并没有锁,这让陈鑫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青儿,青儿。”
虽然早预料到里面可能没有人,当陈鑫看到房中空无一人,且被子整整齐齐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的有些心慌。
正当想出门寻找的时候,他听到了正房传来关门的声音,他走到门口,就看到青儿正用盆子端着一大盆的衣服从丹棱的房间里面走出来,陈鑫的脸当即惨白惨白的。
青儿将衣服放到院中的水井旁,然后突然想起什么,往自己的房间走。
门开着,这让青儿一下子警惕起来,她试探着往里走,直到看到陈鑫的脸,她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你怎么在我的房间?”
陈鑫看着青儿,目光十分深沉,看得青儿心里毛毛的,这种毛毛的感觉被青儿很快压了下去,渐渐的变成了不悦。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出去!”青儿冷冷道。
陈鑫闻言,脸色有些变了,尽量呼吸了两下,压抑自己的愤怒,可他的声音依旧有些颤抖,看着青儿的眼睛道:“这不是我该来的地方,那丹棱的房间就是你该去的地方吗?”
青儿闻言一愣,看着陈鑫的表情,她大概也猜到了陈鑫的想法,对陈鑫道:“我去哪里关你什么事?”
“关我什么事?”陈鑫的气的胸口起伏不定,一副就差捉歼在床的表情:“你都夜不归宿了还不关我的事,那要什么时候才关我的事?”
青儿不可置信的看着陈鑫,咬住嘴唇,脸上的怒气铸剑转为讽刺:“就算我夜不归宿又关你什么事?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我喜欢睡那里难不成还是你说了算?”
青儿的话彻底惹恼了陈鑫,他冷声大喝:“青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青儿冷冷的看着陈鑫:“请你以后叫我青歌。”
只有亲近的人才能叫青儿,外人只能叫她青歌,她这个意思是把自己当作外人吗?
陈鑫也觉得自己刚太凶了,强迫自己保持理智,对青儿道:“青儿,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吗?”
青儿撇了一眼陈鑫:“我跟你没有什么话说,我要去洗衣服了。”
说到洗衣服,青儿不仅跟从丹棱那里出来,还要给丹棱洗衣服,刚刚冷静下来的陈鑫又忍不住愠怒:“我不准你去。”
青儿冷冷的看了一眼陈鑫:“陈鑫,你吃错药了吗?不过我这里没有治神经病的药,出门右拐有药铺。”
陈鑫抓住青儿的胳膊不让她走,态度却再次软了下来:“青儿,我们谈谈。”
“我跟你没有什么可谈的。”
陈鑫再次气结:“难道就因为上次的事情,你就要永远记恨我吗?”
青儿沉默了下来,垂着眼睑,但是陈鑫能感觉到他大掌中的胳膊渐渐垂了下来。
半响之后,陈鑫已经几乎失去耐心的时候,青儿才出声:“这不是记恨,只是我觉得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很多话没必要再谈。”
陈鑫听到这话,差点气的吐血,他盯着青儿,想问个究竟:“你说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因为当时我的观点跟你们不一样吗?”
青儿沉默了,显然是默认。
陈鑫的脸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容,渐渐的松开了手:“如果因为那句话,我就会在你这里得到如此不公的待遇,那句话我绝对不会说,你的心里也不是怪我说了那句话,你是觉得因为我,所以你和你最好的朋友受到了责罚,我从来都是个外人。”
青儿的心中也多少有些扯动,那件事往大了说,确实他没有错,可正是因为他没有错才是他最大的错误。
青儿再次沉默了,陈鑫有时候真的恨透了青儿这副沉默的样子。
“我们的关系……”陈鑫不死心再次试探的问道。
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是朦朦胧胧的暧昧,那是从青儿御蛇晕倒之时说起,陈鑫奉遥楚的命令送青儿回房间休息,青儿醒来的时候正看到陈鑫将她放到床上,那姿势很是暧昧,当时青儿有些白的脸就红了。
陈鑫当时也很尴尬,手脚都有些虚,出来之后还被姚瑾越看到,嘲笑了一番。
自从那之后,青儿每次看到他就会下意识的别开眼,就算迎面相逢,青儿也是匆匆的打个招呼就快步离开。
而且渐渐的开始躲避陈鑫,陈鑫见不到青儿,心里就开始痒痒的,越想见,可两个人谁也没有表明,就算眼神相撞也是匆匆别开,直到姚瑾越出事前一晚,陈鑫将青儿约出去,虽然他们甚至连手都没有牵过,可那种感情已经不言而喻。
可是陈鑫没有想到的是,遥楚逃出沐王府,霓裳的事情会让他们刚刚发芽的感情霎时变成了一滩死水。
陈鑫等着青儿的回答,青儿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便道:“我先去洗衣服。”
洗衣服,又是洗衣服,还是洗丹棱的衣服,这听在陈鑫的耳朵里面,可不是洗衣服这么简单,这三个字还有另外一层含义,他的心猛然往下沉。
“这么说你是已经选择了丹棱?”陈鑫垂下眼眸,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没有看到青儿眼中的疑惑。
青儿张张嘴,最后还是还是什么也没说,作为遥楚公主的贴身丫鬟,她还要去伺候公主用早饭,而她也不想再跟陈鑫多待,就离开了房间。
走到井边,青儿又发现自己的东西没有拿到,又转身回房间,二十几步的距离,走的青儿心里打鼓,万一陈鑫还没有走怎么办?
走到房门口,发现房门已经关了,应该是陈鑫关的,这么说他已经离开了,青儿呼出一口浊气推开门,发现桌子上放着一个油纸包,她走到桌边打开,还没有完全打开,就闻到了青蒿馍馍的味道。
纸包还带着温度,而刚刚陈鑫的手上没有东西,她也没有看到桌子上有东西,那这个青蒿馍馍还保持温热。
青儿的心有点涩涩的感觉,虽然丹棱不是真正的遥楚公主,可是她还是遥楚公主的丫鬟,自然要给遥楚公主洗衣服,难不成遥楚公主是假的,丫鬟也是假的?
而且昨晚丹棱有事未归,唯恐有人闯进去,所以让青儿暂时住在他房间,天快亮的时候丹棱才回来,不过他们从小一块长大,丹棱对于她就是哥哥,也没有计较太多。
只是没有想到陈鑫这样误会了,既然误会了,那就继续这样误会吧,青儿也没有心情多做解释。
吃过饭,丹棱便向刺史打探西疆那边的消息,刺史再次派人以天象观测到的大旋风拒绝了丹棱等人。
陈鑫拉住要去找刺史理论的丹棱,道:“你不要冲动,这件事我们再等等。”
丹棱哪里还听得进陈鑫的话,一路上他们都嫌少交谈,丹棱虽然表面上已经不计较上次的事情,但是陈鑫领赏,他等受罚与他而言还是一个疙瘩。
抬起胳膊,丹棱甩开陈鑫的手,脸上浮现不耐:“你说等,这都等了多久了?”
陈鑫耐着性子解释道:“葱州刺史将我们半拖半拽的留下,肯定是有目的的,所以我们绝不能轻举妄动,中了圈套。”
丹棱扫了一眼陈鑫,总觉得有些刺眼,然后将视线移到青儿的身上,道:“正是因为这里面有问题,所以我们才应该即可启程,葱州刺史将我们留在这里不然我们离开就是他的计划之一,所以只要我们坚持离开,他的阴谋自然不攻自破。”
丹棱一副信誓旦旦,俨然已经做下了决定。
陈鑫抓住丹棱,满是郑重和认真:“相信我,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丹棱再次甩开了陈鑫,不耐已经十分明显:“你要留下你就留下,青儿,我们走,你个前怕狼后怕虎的懦夫。”
“站住!”陈鑫见拉不住丹棱,厉声喝道:“小姐吩咐过,这次行动……。”
丹棱倒是站住了,只是他转过来的脸上充满了冷笑:“这次行动怎么样?听你指挥吗?看来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刑堂的堂主了,呵,我丹棱第一个就不服你,想在出云山庄立足,你还不够格。”
两人对峙,丹棱目光中满是嘲讽和不屑,嘲讽的嘴角还不停的抖动。
陈鑫呶呶嘴,沉声道:“就算你顾及这些,但是刺史既然说荒漠中有大旋风,难道你也不顾及其他将士的生死吗?”
丹棱斜了一眼陈鑫:“龙泉风?也只有你才会相信这种鬼话,现在又不是夏季,哪里来的大旋风,这是刺史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目的就是想要拖延我们。”
“你怎么知道是假消息?”
丹棱长了张嘴,看了一眼青儿,最后还是没有说,如果说出来他昨晚出去查探了消息,那不是告诉陈鑫昨夜他不在房中,那青儿也就是只身一人住在他的房中,今天早上陈鑫跟青儿的误会不就解开了吗?
不行,他是不赞同青儿跟陈鑫这个伪君子在一起的,所以一定不能说。
丹棱此刻并没有为自己今天早上偷听青儿和陈鑫的对话感到尴尬,反而一副我是家长棒打鸳鸯的节奏,也因为他这个小心思,使得他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你不管我怎么知道的,反正这个大旋风是假的,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陈鑫见丹棱态度坚决,又看了看青儿:“青儿,你是怎么看的?”
青儿垂着眼睑,她自然也知道昨夜丹棱出去的事情,丹棱这样说一定是打探到了什么,那么这个大旋风可能真的就是刺史府留下他们的托词而已。
青儿将目光落到丹棱的身上,表明自己自己支持丹棱的意见,陈鑫的眸中透着一股苦涩的痛,看着青儿,不知作何话说。
“青儿自然是支持我的看法。”丹棱也知道气愤不对,然后抓起青儿的手就走了。
陈鑫的俊脸垮掉,露出失望的模样,看着青儿的背影,他心痛的无以复加,如果知道当时说了实话会落的这个下场,他绝对不会说,他宁愿替所有人受罚,也不远当这个劳什子的刑堂堂主,这可被主子害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