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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去瑞王府还是将军府?”楚流云的眼中带着一点温柔,一点笑意,一点好奇。
“将军府。”
遥楚说出三个字,明显感觉到楚流云的神情柔和了许多。
自从明月楼那次之后,遥楚心中便将东方木的事情提上了行程,这个节骨眼上,总之不能让桂枝再在楚京待下去了,否则迟早会影响她的全盘计划,遥楚也相信东方木应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可他几日也没有来,直到遥楚耐性耗尽的最后一天。
听到东方木的名字,遥楚的心中徒然就憋了一口气,愣是砸了一个茶杯。
蔡嬷嬷本来听到消息停高兴的,可是随后遥楚就砸了茶杯,她被吓了一大跳。
“小姐,少爷她……”知道遥楚今天去见桂枝,蔡嬷嬷有些担心东方木出事。
“他没事,你下去吧。”遥楚无力的摆摆手让蔡嬷嬷和泉叔走开。
最近几日,东方兮若一直把自己关在房中,也不再对桂枝吵闹要好看的首饰和漂亮的衣服,几乎连门都不出,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东西,每次桂枝去敲门,都会被东方兮若撵走。
桂枝已经走投无路了,府里两百多张嘴巴几乎要把自己逼死了,而这一切都是东方遥楚干的,现在这个地步,她也没有胆量跟遥楚硬碰硬,东方木又是她手中唯一的王牌,也不敢态度过于强硬。
正当她进退两难的时候,桂枝听说孔媒婆上门了,孔媒婆是楚京非常有名的媒婆,有名不是因为她本事好,而是因为名声差。
自古以来,上门女婿,小白脸都不是好听的称呼,而孔媒婆就是吃这口饭的人,孔媒婆专门替外地的一些有钱人家的小姐或公子说媒。
楚京城是天子脚下,楚京户籍的百姓自然要比外地高尚许多,而且做生意还能减免不少赋税,很多人挤破了脑袋想在楚京落户,但是户部有规定限制落户之后,很多人便把主意打在了婚姻嫁娶之上,于是孔媒婆这样的行业应运而生。
桂枝扭着她已经瘦了一圈的腰肢迎上去,嗲声嗲气道:“孔媒婆,你可来了,我可等你多时了。”
孔媒婆长得人高马大,鼻子上还有一颗大黑痣,让人看了就不舒服,她咧着一口黄牙将桂枝拉到身边,迫不及待道:“东方夫人,今儿个可是好货色呀。”
“是吗?合适吗?”
“简直太合适不过了,人啊是定州一个县城的首富千金,年方十六,长得也颇水灵,现在不是正值干旱吗?她家的水产铺子倒闭了,便举家来楚京,想某个营生。”
“铺子都倒闭了……”桂枝脸色不太乐意。
“你知道什么呀”说罢,孔媒婆又凑近桂枝的耳朵道:“今年铺子倒闭,亏损不大,人家就一个女儿,要是木少爷过去,家产可都是木少爷的。”
“真的吗?”
“那是,我还能骗你不成?”
“太好了,那你赶紧去问问未来亲家是什么意思。”桂枝有些激动,仿佛看到了金山银山似得,可她的兴奋没有人回应,低头一看,孔媒婆正摊开右手,左手在抠牙齿。
桂枝心中狠狠的骂了两句,舔着笑脸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子放到孔媒婆的手掌,然后将她的手合上:“那就麻烦孔媒婆了,事成之后定有重谢。”
孔媒婆看着那一块碎银子,脸当即拉了下来,将银子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这位员外可就一个独生女儿,就这么点,喝口茶都不够,你要看不上,有的是乐意的。”
孔媒婆嗤笑了一声就想走,却被桂枝拉住,桂枝连忙陪着笑脸,又从怀里掏出两颗碎银子,都比刚刚那个大:“孔媒婆,你就多多帮忙,事成之后,不会亏待你的。”
孔媒婆的手掂了掂重量,这才满意的笑了:“得了,我这就去给你问问未来亲家去,不过你这休书可得快点,人家可不做妾啊。”
“好嘞,你放心,最多明天就给你把休书拿来。”
孔媒婆扭着她那水桶粗的腰走了出去,桂枝脸色一脸厌恶:“呸,是个什么东西。”
出了一口恶气之后,桂枝有些心累的坐在椅子上,东方家没落了,可东方兮若已经十八了,要是不赶紧谋个出路,东方兮若也就毁了,想到这里,她勉强打起精神来,往东方木的房间走去。
到了东方木的房间,东方木不在,桂枝知道他一定是回了柳树街去见那个小践人和小畜生了,气的一阵胸口翻腾。
原本想等东方木回来之后让他些休书的,没想到一个时辰之后,孔媒婆就回来了,对东方木十分满意,得知东方木是将军府遥楚公主的堂兄,更是欢喜。
桂枝一刻也不想等了,便动身赶往柳树街,无论如何她今日一定要拿到休书。
到的时候,桂枝口渴难耐,一点礼貌都没有,猛地就把门推开了,把在做饭的红老夫人吓了一大跳,她一见桂枝又来了,抄起扫帚就往桂枝身上招呼,不会说话,嘴里却发出气氛的叫声。
“啊啊,你这个疯子,你干什么?你敢打本夫人,你找死是不是?”
桂枝一身上好的衣衫被扫了鸡粪鸭粪的扫帚乱打一通,整个人狼狈不堪,桂枝也不是好惹的,真正凶悍起来,瘦弱的红老夫人根本就不是对手,红老夫人不是对手,被扯乱了头发,还被打了一巴掌,不过人没事。
“够了!”听到动静的秋叔从里面冲出来,接着红秀娟抱着童儿从屋里面出来,秋叔把两人隔开:“有话好好说。”
红秀娟见自己的母亲受了委屈,心疼了把母亲拉过来,气愤的对桂枝吼道:“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桂枝依旧气焰嚣张:“你算什么东西,敢对我大呼小叫,我来找东方木的,你把人交出来。”
“他不在,你走吧。”红秀娟毫不客气的说道。
“东方木,东方木,你给娘出来,娘带你回家。”桂枝又大呼小叫了一通,吵得红秀娟怀中的童儿大哭起来。
“够了,这里不欢迎你,东方木也不在,你赶紧走吧。”
桂枝还要往里面冲,秋叔把人拦住:“你走吧,秀娟说了这里不欢迎你。”
桂枝这才把视线集中到秋叔的身上,秋叔五十多岁,还瘸了一条腿,忽然桂枝笑了:“红秀娟,没想到你的口味还挺重,居然背着东方木偷人,偷人就算了,居然还找个这么老的,甚至只有一条腿。”
“你不要胡说八道。”红秀娟的脸气的通红:“这是秋叔,你不要想的那么龌蹉。”
桂枝环着胸,不疾不徐的笑道:“我可没有听说你家还有其他亲戚,秋叔,这么说,是你娘的姘头,刚刚我可看见他从屋里出来,难道你们母女跟这个老男人,还有这个小畜生,难不成是这个老男人的,让我儿子喜当爹了……”
“啪”的一声脆响,桂枝懵了,秋叔和红老夫人都懵了,桂枝不敢置信的看着红秀娟。
“你敢打我,你个小践人。”
桂枝作势就要冲过去,却被反应过来的秋叔拦着,桂枝又哇哇大叫:“你敢打我,小践人,有本事别让你姘头拦着。”
“啪啪啪”三个巴掌,红秀娟丝毫没有留情,她整张脸气的发白,人也在颤抖声音极冷:“如果你还嘴臭,我不介意再给你几巴掌。”
“啊,践人,我打死你。”
发疯的桂枝很红秀娟扭打在一起,红秀娟的力气大,一把就把桂枝推开了,桂枝爬起来,叫嚣着又要来,红秀娟扬起又要一巴掌。
这一巴掌没有落下,反倒是桂枝的一巴掌甩在了红秀娟的脸上。
“够了,怎么回事?”东方木的声音压抑着狂啸的怒火。
红秀娟右手还在东方木的手上,别捏的泛红,左手捂着脸,瞪着桂枝不说话。
桂枝见东方木来了,更加有了底气:“她打我,她居然敢打我,东方木,你今天不休了这个女人,你就别认我这个娘。”
东方木没有想到桂枝脸上的巴掌印会是红秀娟打的,红秀娟向来温顺,怎么会殴打婆婆。
“是你打的。”
红秀娟的手被东方木捏的生疼,没有说话。
“你怎么可以打娘呢?”东方木有些生气,甩开了红秀娟的手。
红秀娟有些吃惊的盯着东方木,倔强的眼神满是受伤。
“这种不忠不孝的女人你赶紧休了,娘不允许这种女人进东方家的门。”
沉默了一会,东方木道:“我不会休了她的,她是我的妻子,她打你确实不对,我会让她给你道歉。”
桂枝又叫起来:“我不需要道歉,天底下居然有敢打婆婆的媳妇,按照楚国律法,那可是浸猪笼的罪,一句道歉就能当作什么没有发生?做梦,而且她们做的,我还说不得了。”
“你敢再说一句!”
这话是红秀娟说出口的,她从东方木的手中抽出自己已经紫红色的手臂,如猎鹰一般盯着桂枝。
桂枝躲到东方木的身后;“你看看,你看看,你在这里她都敢对我动手,这种女人我非要让她浸猪笼不可。”
因为刚刚的打斗,引来了不少的邻居,此刻桂枝又大喊大叫,很快小院的门口就围了不少的人。
东方木的脸色很难看,红夫人见桂枝把罪责都推到女儿的身上,她站出来,咿咿呀呀的比划了一通,却没有人看懂,那些人看红秀娟的眼神充满了谴责,红老夫人急的都要哭出来了。
“不管怎么样,打婆婆是天理难容的,秀娟怎么这么冲动啊。”
“我早就知道她们母女不是好东西了,居然让一个瘸腿的老头进屋里,这老头来历不明的,就该浸猪笼,走我们去找里长。”
众人议论纷纷,让院子里的几人神色各异。
“向娘道歉,快。”东方木对红秀娟怒声道:“我让你向娘道歉。”
红秀娟以为自己听错了,错愕的看着满脸怒容的东方木。
“我让你道歉,你没有听到吗?”东方木又重复了一遍。
红秀娟后退了两步,这次她确认自己听清楚了,红老夫人抱着孩子走过来,秋叔也走过来劝说,却被东方木给瞪了回去。
“道歉,难道你想被浸猪笼吗?你先给娘认错,其他的事情过两天再说,好不好?”东方木低声对红秀娟说道,然后又拱手对桂枝道:“娘,今日放到事情是秀娟不对,我代她……”
“我如果不道歉呢?”红秀娟忽然笑了,望着东方木,眼神清澈中带着好奇,她好奇东方木究竟会如何?
一直以来她爱这个男人,小心翼翼的维持他们的爱情,她一直都知道他们两人跟其他人是不一样的,他们可以算是私奔的,她为他受尽了委屈,甚至他家人的侮辱,打骂,威胁,没想到他居然会选择一个利用他,伤害他的人,而丝毫不考虑自己和孩子的处境。
“如果我不道歉呢?”红秀娟再次问道。
“秀娟,你说什么呢?”
“不道歉,也不用浸猪笼,还有另外一种解决办法。”红秀娟悠悠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傻话呢?”东方木问出口之后才知道自己的问题有多么的傻。
“休书,今天要么你休了我跟她走,要么你跟她断绝关系,再不往来。”红秀娟也下了最后通牒,这让东方木十分的吃惊。
东方木的脸色十分难看:“秀娟,不要开玩笑,等我安顿好她们,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我没有开玩笑。”
桂枝见事态如此发展,简直是老天都在帮她。
“东方木,休了这个女人,我东方家容不下此等恶妇,今天我做婆婆的被这个贱女人打了,要么你休了她,否则我一定让她浸猪笼。”
红秀娟瞪了一眼桂枝,桂枝仿佛被这目光给吓得了,禁了声。
“我在等你的结果。”
“秀娟,我们……”
“不用说了,你不需要我这么恶毒的妻子,我也不需要你如此是非不分的相公,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红秀娟找来了纸和笔,唰唰的写了一大张。
红秀娟不守妇道,不尊公婆,等等十数条罪状,然后一把甩在东方木的脸上:“从此之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这里是我的家,滚出去。”
桂枝如愿以偿的得到了休书,宝贝似得捡起来,细细的看了一眼:“这还没有按手印呢。”
红秀娟被气笑了,她咬破了手指,重重的按了上去。
“秀娟。”东方木似乎还是懵的,却被桂枝给扯了出去:“走吧,这种地方以后我们再也不来了,我们回家。”
桂枝和东方木走后,红秀娟整个人仿佛脱力一般跌坐在地上,秋叔也不好走,就将她扶起来:“少夫人,你别伤心,少爷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他会回来的。”
遥楚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昨晚东方木才找了她,说给他一点时间,将桂枝和东方兮若送出楚京,没想到这才半天的功夫,就闹成了这样。
虽然事情的结果遥楚并不愿意看到,可红秀娟的做法却是让她钦佩的,红秀娟因为一时伤心过度,这会躺在床上休息,秋叔抱着童儿在隔壁休息。
“遥楚,我是不是做错了。”红秀娟木讷的好一会,将脸埋在手心里面,痛哭了起来。
遥楚伸手握紧红秀娟粗糙的手:“不,你没有错。”
“她是木哥的娘,也就是我婆婆,我居然打了婆婆……”
“呵呵”遥楚的笑声吸引了红秀娟的注意力,她疑惑的望着遥楚:“你笑什么。”
“我笑你太笨。”
红秀娟惨白的嘴唇动了动,眼泪又流了下来:“是啊,我太笨了。”
“是的,你居然会问出这么笨的问题,如果我是你,就不只是打她那么简单了,我不会给她任何机会走出这个院门。”
“……”红秀娟惊了一下,望着遥楚的脸,虽然她在笑,可眼中却是认真的。
“尊我者,我亦尊之,辱我者,我必十倍辱之,你的做法没有错,而且我很高兴看到你这样,君若无情我便休,即便他是我哥哥,我也是这样说。”
红秀娟呆呆的看着遥楚,不说话,但是她却没有再哭了。
“桂枝那样嘴欠,打她算是轻的,要是我,直接撕了她的嘴,不过你这样也算是替你亲婆婆报了仇。”
“遥楚,你什么意思?”
遥楚道:“东方木没有跟你说过吗?桂枝就是害死他亲娘的人,他爷爷,他爹都是害得他们一家妻离子散的人,当初绑架你和童儿,让东方木顶罪,后来又绑走童儿的人就是东方睿。”
“怎么会这样?”红秀娟吃惊的好半响才回过神来,目光刚刚清明就惊的从床上坐起来:“是你,遥楚,当时救我和孩子的人就是你对不对?”
遥楚也坦然的承认了:“救你们的是瑞王,不过确实受我所托。”
红秀娟捂着嘴巴,看着遥楚,眼中充满了感激,一时都找不到自己的话。
“谢谢你,遥楚,虽然桂枝不是东方木的亲娘,可他叫她娘,她便一天是他娘,我这样做的确是天理难容,可我控制不住自己,哪怕被所有人谴责,我从小没有父亲,和母亲相依为命,家中没有男人,因家中没有男人主事,因此备受欺凌,因此性格上可能让你见笑了,不过没有想到你会支持我,既然桂枝是他的仇人,我也知道桂枝从小到大都对他很恶劣,这样愚孝的男人,我红秀娟也不屑。”
遥楚的嘴角飞快的闪过一丝苦笑,不过她还是支持红秀娟的,东方木的做法不止让红秀娟失望,遥楚也十分失望,遥楚还是了解他的想法的,他渴望多年的母爱让他深陷,可却也让他失去更多。
也许现实中他还没有从自己的身世里面走出来,他一直在逃避,盲目的逃避。
“遥楚,我可以跟你走吗?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人,我求你收留我们,这个地方我也呆不下去了。”
东方木跟红秀娟断绝了关系,东方木肯定要跟桂枝走,留下孤儿寡母的,生活一定艰难,加上秋叔的事情为周围邻居所知,这里怕是也容不下她们了,遥楚沉默了一会,反问道:“你确定吗?”
“是的,这几年我也累的,是时候找到自己的方向,为了自己,也为了孩子。”
东方木最后连童儿都没有看一眼,甚至都没有说过要带走,这是遥楚最不容忍的,所以带走红秀娟和童儿,也算是给东方木一个教训,如果他日回头是岸,那便给他一个机会,如果他从此另谋他路,她也不再干涉,但是桂枝她必须要解决。
由于事发突然,遥楚也没有想好要把红秀娟和童儿安置到哪里,于是将几人秘密送到了出云未央,暂时由紫儿照看,没想到紫儿对童儿十分厌弃,童儿又看上了紫貂,三个没长大的小家伙把出云未央闹得人仰马翻。
没想到的是风三娘很喜欢小孩子,而且有紫貂在,风三娘也不敢有异心,红秀娟想要有点出息,倒是可以跟风三娘学点本事,将来也有能力养活童儿,最后倒是皆大欢喜。
红夫人跟着去了出云未央,秋叔原本就是为了保护母子,现在也没他什么事,他就回了他的小屋,继续守着东方元博的墓。
当天晚上,东方木感觉很不好,他甩开了府里的人往柳树街来,没想到等他的是一片废墟,不少人刚刚救火离开,东方木当时大脑一片空白,半响反应不过来,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安慰自己,秀娟是跟自己闹脾气,她不会这么极端的,可是当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几欲昏倒。
“秀娟,童儿……”东方木不顾一起的往里面冲,却被救火的人拦着。
“小伙子,别去了,这有的,没的,反正都没有了。”
东方木双目红的滴血,推开劝阻他的人就往里冲,任凭他的手被烫了无数个水泡,可是却什么也没有挖到,最后只能瘫坐在地上,哭的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