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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身材跟凤景澜相差无几的男子恭敬的给遥楚行礼:“魔魂见过公主。”
“好!”遥楚一心记挂在凤景澜身上,根本没工夫打量魔魂,她抬手抓过紫貂,右手上举起一把锋利的小刀,紫貂好似知道要发生什么,眼神怯怯,但是身子却安静的躺在遥楚的怀中。
“紫貂乖,这次他伤的很重,需要多一些血。”
紫貂好似听懂了一般,乖乖的吱了一声,被遥楚抱在怀中,不得动弹。
凤景澜体内的胎毒名曰花残,取自九千九百九十九朵毒花,出自善长草毒的瑶族,而老妖婆打在凤景澜背上的是五毒掌,取自五种毒虫,这毒出自擅长虫毒的苗族,而瑶族和苗族向来在用毒上都是较量不休,所研制的毒也从不相生,五毒掌遇到花残,洗消彼长,此长彼消,毒性会放大数倍。
如果不及时处理,凤景澜的身体就会成为花残和五毒掌的战场,不消三个时辰,两种毒性会将凤景澜的身体撕裂,爆体而亡,唯一的办法就是用一种更为霸道的毒性,形成跟花残和五毒掌三足鼎立之势。
而能跟花残和五毒掌匹敌的就只有毒王紫貂的血,然后再以银针引导,就可以暂时压制。
一夜无话,遥楚从梦中惊醒,神色十分憔悴,凤景澜身上插着数百枚银针,像是个刺猬,他身后的掌印消散了一些,身上的水泡也消失了,只是浑身都透着一股子深入皮肉的淡紫色。
门外,楚流云和北凉墨早已等候多时。
楚流云率先走到遥楚身边:“澜太子伤势如何?”
“无碍,澜太子穿了护甲,只是受了些内伤,不过引发了早年的宿疾,要好好休息。”
遥楚把轮椅交给了凤景澜的侍卫,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疲惫。
楚流云听闻这话,神情有些失望,没想到凤景澜的功力如此深厚,中了这一掌居然就受了点内伤。
忽而想到了什么,楚流云问道:“听闻澜太子是胎中带毒,不知云弟可有把握?”
遥楚淡淡的扫了一眼楚流云,似并没有听出他的深意,略带遗憾道:“澜太子胎中所中之毒是花残,取自九千九百九十九朵毒花,想要解毒必须知道配方和用量,否则恕在下无能。”
遥楚能明显的感觉到楚流云松了一口气,也跟着遗憾道:“那真是可惜了。”
波日勒从西疆赶回,楚御风忙着四国聚会的事情,可太妃那里不断的整出幺蛾子,楚御风十分头痛,今日没有收到太妃闹腾的消息,楚流云也精神了不少。
“既然沐王妃能哄的太妃高兴,就让沐王妃时常进宫陪伴太妃吧。”
黄公公低首答应,而后又道:“皇上,公子云来向辞行了,就在御书房外。”
楚御风的朱砂笔一顿,对于这个江湖人物,楚御风从未放在心上,如果不是楚流云提醒他此人有大作用,他也不会容许他多次放肆。
“听说他差点进了栖凤宫。”
黄公公浑身一怔,头低的更低了:“正是,此人向来不受约束,不按章程出手,大皇子愣是用一杆秤两次找出了那只人参,他便就去了栖凤宫,不过奴才脚程快,给拦了下来。”
楚御风不温不火道:“你倒是机灵,去宣旨吧。”
遥楚负着手,听见黄公公的脚步声,转过身来,看到黄公公手拿着圣旨匆匆而来,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太监,碰着两个托盘。
“公子,请接旨吧。”
遥楚并没有接旨,挑眉道:“这是何意?”
黄公公舔着虚伪的笑意:“公子,皇上赐封公子为太医院副院首,正六品,还请跪接圣旨。”
“还请公公转告皇上,收回成命,在下无功于皇上,不敢接受赏赐。”
遥楚明显的拒绝让黄公公的笑容顿时消失,那张皱巴巴的脸上沟壑堆成了威胁:“公子,你救了苏娘娘,还救下了沐王,墨太子和澜太子,你功在社稷!理应封赏,莫不是公子瞧不上皇上的一片爱才之心?”
遥楚略微沉思片刻:“在下救他们,都是收取了对应的报酬,因此不便再皇上这里多拿好处,而且在下是江湖中人,着实不适应宫廷锦衣玉食的日子,如果皇上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可以随时派人前往千山暮雪。最近一段时间在下都会在千山暮雪,负责玉颜和福川的研制。”
黄公公一听,声音拔高了不少:“是福川?”
“正是,最近千山暮雪新研制出了玉颜和福川,针对男女不同的养生圣品。”
遥楚从紫儿的手中接过一个瓷瓶递给黄公公:“这是根据福川专门为黄公公研制的,效果更好。”
玉颜和福川据说是千山暮雪最新研制的圣品,每一颗十两银子,而且还限量销售,据说福川不仅对一般男子十分有好处,就连对太监也有不错的效果,之前一个巴结他的太监送过来一颗,他吃了感觉效果非常明显,就连那事也劲道了许多。
听说是专门为他研制的,可是黄公公笑不出来,感觉到自己的尾巴正被眼前这个不苟言笑的公子踩在脚下,最终他僵硬的笑着,接过:“这么贵重的东西,那真是多谢公子了。”
遥楚轻轻一笑:“客气,这对在下来说不算什么,在下从小玩毒,学医,不管是救命的圣药,还是多名无形的毒药对在下来说都是动动手指的事情,黄公公不用客气。”
黄公公结果瓷瓶的手猛的一抖,差点把瓷瓶给摔了出去,原本笑的像是桔花的脸,现在好似被打了霜,看遥楚的目光多了份忌惮。
混成人精的他怎么可能听不出遥楚话里面的意思,她可以成全他,也可以毁了他,黄公公不仅大汗淋淋。
遥楚都这样说了,黄公公便匆匆进了御书房,很快黄公公就回来了,这次没有了圣旨,也少了一个托盘。
“皇上答应了公子的请求,这是皇上赐给公子的令牌,有了这个令牌,公子可在传召之时持令牌入宫。”
“那就多谢公公了。”
黄公公僵笑着道:“公子客气,若是无事,杂家就先回去伺候皇上了。”
遥楚看黄公公狼狈离开的背影,讽刺一笑,转身离去。
离开皇宫之后,遥楚并没有隐藏自己的身份,带着紫儿和假扮称岚景的君七马不停蹄的就往南晋的驿馆而去,所有人都知道凤景澜为了救公子云而身受重伤,他如果不去才会惹人怀疑。
可这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却让楚流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他想要对付天下第一楼,拉拢出云山庄是最简单的方式,可半路杀出个凤景澜的救命之恩,如果出云山庄跟凤景澜走的更近,那凤景澜的势力岂不是更大了,想要离间凤景澜和公子云,那就要从凤景澜下手,可是无论刺杀还是下毒都不是办法。
凤景澜身边高手如云,加上公子云,他即使亲自出手,都不一定能成功,下毒就更加不行了,公子云就是用毒的祖宗,根本就没有用。
迫不得已的楚流云去了一趟西凉驿馆。
妖魁见是公子云,抬手挡在遥楚面前,目露凶光,抿着唇瓣,本就墨色皮肤黑的能滴出墨来。
“你来干什么,害得我家主子还不够惨吗?”
遥楚看见妖魁,他便是一直负责推轮椅的侍卫,不论凤景澜出现在哪里都会带着他,妖魁是一个虬髯大汉,他身材要比普通人高大许多,胳膊能有遥楚的腰粗,他挡住遥楚的手肌肉凸起,酝酿着强大的力量,如果那拳头挥过来,遥楚不确保自己不会砸成肉饼。
遥楚抬眼,双眸气势逼人:“闪开!”
妖魁一想到自家主子就是被眼前这个不男不女的人给害得,便气的浑身皮子发紧,而且这个不男不女的人还如此嚣张。
妖魁脾气不太好,这也是凤景澜把他留在身边的原因。
“看我不砸死你这个害人的小白脸!”
妖魁带着强大爆发力的胳膊像是大铁锤一样朝着遥楚砸过来,遥楚仰身躲过,要跪左臂狠狠的往下砸,想要把遥楚砸到地上,遥楚想要扭身来不及,只仰的更低,她的右脚尖勾在妖魁的胳膊上,左脚猛地一踢,从妖魁的两条壮臂下划出来。
妖魁见遥楚逃走,气的大鼻孔能喷出火来,抬着大象腿就追了上来。
遥楚见妖魁是来真的,不由得怒了:“别逼我出手!”
“有什么本事就使出来!你个小白脸。”
遥楚心中焦急,却又不能伤了妖魁,她右手一翻,弹出三枚银针,攻妖魁的下盘。
妖魁是力量型的,下盘稳,力量大,遥楚只能挑他的穴道下手。
就在遥楚想要下手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男声:“手下留情!”
遥楚看见凤景澜一身黑衣出现在门口,目光有些焦急,不过看遥楚并没有动手的迹象,他放下心来,朝遥楚走来。
这便是凤景澜的替身魔魂,之前他并没有仔细看过魔魂,这会看来,除了这张脸,其他硬件还真是跟凤景澜差不了一二。
“请公主饶过妖魁,他并不知情。”
妖魁虽然有些粗线条,但是却不至于男女都分不清,他抹着大脑袋,疑惑:“你叫她公主?他不是那什么姓云的小白脸吗?”
魔魂摸了一把脑门上的黑线:“他就是楚国的遥楚公主,也是三年你看到的那个云姑娘。”
妖魁不敢置信的看着遥楚,胖乎乎的手指颤抖不已:“她是云姑娘?不是吧,云姑娘不是女的吗?可他是小白脸。”
遥楚也意会到这妖魁可能脑子不太好使,干脆摘了面具,一头漆黑的头发喷洒而下,精致的面孔让妖魁目瞪口呆。
妖魁瞬间傻了,指着遥楚兴奋道:“云姑娘……还真是云姑娘,妖魁无礼请云姑娘责罚。”
三年前遥楚救了岚景一命,自称姓云,这样一说遥楚就想起来了,但是岚景的身边确实有这么个人物,样貌差不多,可是身形查太多了。
遥楚进门就听到幻影正在汇报楚流云的动静,凤景澜一身尊贵尽显无遗,尽管脸色还有些苍白,可人已经醒了。
遥楚进去之后,幻影便退了出去,遥楚检查了一下凤景澜的伤势,心中还是略有担忧:“三年前我替你把脉的时候就知道你体内有一种奇毒,昨晚你又挨了老妖婆的五毒掌,两种毒性彼此相生,我逼不得已给你服下了紫貂毒血,三种毒性互相牵制,这才暂时保住了你的性命。”
凤景澜能感受到遥楚的自责,这也让他跟着难受起来。
“没事的,不就是又多了两种毒吗?”凤景澜揉揉遥楚的头发,轻松道。
遥楚对医术和毒术都非常有天赋,五年的时间她就学完了云夫人身上所有的本事,这么多年来她以为自己在医毒这条道路上是畅通无阻的,直到遇到岚景,也就是现在的凤景澜。
三年前,遥楚救下花残发作的凤景澜,只是随手而已,她并没有太多悲天悯人的心,可现在知道花残的毒在他身上,她的心钝痛钝痛的。
“这花残是你胎中带来的吗?”遥楚小心翼翼的问道,如果真是胎中带毒,那凤景澜岂不是从幼儿起就要承受这花残带来的痛苦。
“我母亲怀孕的时候被人下了这毒。”凤景澜垂下了眼睑,神情闪过一丝痛苦。
刚刚说到他中毒的时候,他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而现在提到他母亲,他的情绪一下子低了下来,可见他的母亲已经不在了,毕竟中了花残,都是活不过二十七岁的。
遥楚心中泛着疼,她最是羡慕的就是亲情,不由得握紧了凤景澜的手。
或许是说起了尘封多年的往事,凤景澜的目光有些悠远。
岚家其实是隐世家族之一,二十多年前岚家的嫡女岚香爱上了南晋的皇帝,进宫成了香妃,南晋皇帝携香妃游玩,遇到了刺客,香妃替皇帝挡了一刀,刀上被涂抹了一种叫做花残的毒。
花残的BT不仅仅是因为发作起来的恐怖,更是因为发作起来的痛苦,那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花残也叫四九消,就好像在身体里面植入九千九百九十九朵花苗,这花苗在人体内扎根,发芽,长大,开花,每次发作的时候,花就会绽放的绚丽一些,根就会强壮一些,穿插五脏六腑。
直到发作九次,这些花就会衰败,花衰败之时也是根最强大的时候,这些根会将人体内的五脏六腑彻底绞碎,神仙难救,就算中毒者功力再强大,也活不过二十七岁。
香妃中毒之后,疼痛难耐,几次都好想一死了之,可是南晋皇帝并没有放弃她,召集天下名医来解毒,可是却没有丝毫进展,不得已南晋皇帝不顾尊严求到了岚家。
香妃当年爱上南晋皇帝本就不为家族接受,但是岚家家主毕竟是香妃的亲生父亲,无法眼睁睁看着女儿受花残之毒的痛苦,便答应想办法让瑶族的人替她解毒,但是要求香妃跟南晋皇帝分开。
为了救香妃,南晋皇帝答应了岚家家主的要求,香妃一心想着要跟南晋皇帝厮守,只要解毒之后她离开岚家便是,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岚家家族并不是要去瑶族取解药,而是利用岚家的秘法将花残之毒逼迫到香妃腹中的胎儿,然后花残之毒就会随着胎儿流产而流出体外。
父女两人大吵了一架,香妃跟南晋皇帝离开岚家,岚家家主更是放下狠话,香妃留下孩子,他就不认这个女儿。
岚家家主觉得香妃一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毕竟孩子可以再有,但是生命只有一条,而且就算香妃生下孩子,孩子就胎中带毒,香妃不会犯这种糊涂。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回去的路上,南晋皇帝和香妃再次遇袭,香妃失去下落,岚家和南晋皇帝派人四处寻找,均没有下落。
直到八个月之后,岚家家主终于在一个山洞中找到了已经奄奄一息的香妃。
香妃临死之前在凤景澜外祖父的帮助下将香妃体内的功力一点一点的过度到凤景澜体内,加上岚家家主半生功力,这才保住了凤景澜一条命。
香妃香消玉殒之后,南晋皇帝忧思成疾,朝廷力荐皇帝册立储君,皇帝的心中一直把这个位置替凤景澜留着,便有人对凤景澜起了杀心,不过有岚家的保护,那些人没有得逞,五年之后,凤景澜由岚家护送回到皇室,这也才有了他五岁舌战群臣的那一段佳话。
香妃跟皇帝在一起的时候,世人不知她真实身份,后来岚家护送凤景澜归来,有了岚家的护航,凤景澜毫无疑问的坐上了太子之位。
多年之后,凤景澜的名声在天启大陆无人能敌,与之崛起的还有天下第一楼,凤景澜看不惯楚流云的虚伪,便打着天下第一楼岚景的旗号处处与之为敌,楚流云不知道从哪里知道岚景身中花残之毒,以苗族的名义放出风去,诱使岚景来寻找解药,那次如果不是遥楚出手,岚景就死在了楚流云的手中。
遥楚轻轻靠在凤景澜的怀中:“我一定会帮你解了毒的。”
“我相信你不会让我死的。”
遥楚凝视凤景澜的目光,郑重的点头:“隐世家族用毒最厉害的就是瑶族和苗族,五毒掌来自苗族,花残来自瑶族,最多一年,我解决掉这里的事情就去瑶族和苗族。”
“我们一起!”凤景澜将遥楚搂入怀中,这个女人认真起来,还真是美的让人窒息。
遥楚从凤景澜的怀里出来:“听幻影说楚流云去北凉驿馆了,看来他真是无时无刻不在算计,我刚进了南晋的驿馆,他就去了西凉的驿馆。”
凤景澜这个老狐狸怎么会不知道楚流云在想什么。
“四国聚会还没有结果,局势还未定呢,楚国和西疆已经形成联盟,北凉墨不会跟楚流云合作的。”
遥楚不置可否:“这可不一定,万一北凉墨也想三分天下呢?”
凤景澜狠狠的咬了一口遥楚的红唇:“怎么就一直这样口是心非,这话你自己相信吗?”
的确,遥楚自己也不相信,不过就是想找找这个天下第一智囊之称的凤景澜的晦气。
楚国和西疆的联盟目前没有丝毫的裂隙,北凉只要不与虎谋皮,楚国和西疆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遥楚撇撇嘴:“如今波日勒已经抵达楚国境内,不日就是四国聚会,你行吗?”
凤景澜微微的偏着头,像是诱哄孩子的大灰狼,逐渐的靠近遥楚,热气喷洒在遥楚的脸上,她脸上的汗毛挨个竖起来,不由自主的咽下了唾沫,慌忙的抵着凤景澜的胸膛。
“千万不要对一个男人说不行,知道吗?”
遥楚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凤景澜被她这呆萌的样子给逗乐了,用手揉揉她的脑袋:“乖!”
遥楚也不是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意识到自己被调戏了,怎能不搬回一局。
遥楚一身男子的打扮,一掌俊俏的脸,无辜的表情:“对了,那个老妖婆说你还是童子男对吧,童子男是什么意思?”
凤景澜这修炼几千年的老狐狸怎么会看不出遥楚眼中的狡黠,故作羞怯道:“你真的想知道?”
遥楚狠狠的点点头:“自然,不然我问你干嘛?”
“童子男是一种比较隐晦的说法,实际上是一种病,这种病会在身体中潜伏数年,到了时间就会发作,这是一种不治之症,只能缓解不能根治,但是如果长期得不到缓解的话就会爆体而亡。”
遥楚听着凤景澜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心中上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凤景澜装作没有看到遥楚已经黑掉的脸继续道:“我已经患这种病很多年了,可是一直都得不到缓解,该怎么办?”
遥楚耐着性子道:“那你为什么不去缓解缓解。”
凤景澜又道:“这种病不能随便乱缓解的,一定要找到最好的,最适合自己的解药,然后每天多次缓解,累计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次,就能抑彻底治好这种病。”
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次,凤景澜,你真的一点都不脸红吗?
遥楚本就跟凤景澜挨得很近,天气热也穿的少,明显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动,一张俏脸爆红:“凤景澜,你做梦去吧。”
波日勒到来,筹备一个多月的四国聚会终于拉开了帷幕,由于天气依旧炎热的缘故,所有人都提前一天前往行宫。
这次随行的人包括所有三品大员和嫡出小姐,楚御风带了如妃,秋妃,一同前往,苏氏的伤势还未痊愈,需要静养不宜颠簸。
除了秋妃,还有刚刚从万年寺回来的良妃,万年寺的楚氏牌位被烧了之后,良妃就奉旨前往万年寺张罗,并抄写佛经,以慰楚氏先祖在天之灵,原本是要在万年寺待够七七十四十九天的,奈何太妃在苏婉儿那里受挫,便召回了跟苏婉儿同类型的良妃,另外派了一个人去代替良妃。
苏氏虽然搬进了彩霞殿,但是楚御风尚未下达圣旨,所以她的身份倒是有些尴尬,不过听说最近楚御风连连歇在苏氏的彩霞殿,恢复她的封号是迟早之事,这急白如妃,秋妃的头发。
皇宫里面遭遇两拨刺客,楚御风对这次四国聚会的安全着重要求,调集了一万禁军,一万城防军由楚流云亲自指挥,左岩,孙将军协助,浩浩荡荡的绵延了数十里。
遥楚作为楚国唯一的公主,也是瑞王府的郡主自然是一同前往的,不过她不想跟着一块凑热闹,便独自走在后面。
突然遥楚的马车一顿,蓝儿一时不查,额头撞到了车厢上,她气呼呼的拉开帘子:“怎么驾车的?”
车夫也很无辜,他哪里知道半路上会冲出来一辆马车。
遥楚所在的马车正在一个十字路口,车夫驾着车直行,没想到右边突然冲出一辆马车拦住了去路,如果不是他反应快,这会指不定都撞上了。
蓝儿气呼呼的跳下车:“谁家的车夫,到底会不会驾车?”
对方的车夫是个人高马大的汉子,见蓝儿只是一个小姑娘,他提着马鞭跳下来指着蓝儿大骂:“哪里来的小蹄子,怎么说话的?”
“你个老蹄子,全家都是老蹄子,我呸!我家的马车好好的行驶,一半道上冲出来,几个意思?”
汉子昂着头,鼻孔对着蓝儿喷着粗气:“大路朝天,我家的马车正好走这条道,怎么了?不行吗?”
这时候遥楚的车夫也走了过来,愤愤不平道:“你……你不讲道理,你明明就是故意的,刚刚你的马车明明是停在路边的,看小的驾车过来,故意冲出来挡道。”
汉子见被拆穿,一点也心虚,反而理直气壮:“你哪只狗眼看见我是故意的?”
遥楚掀开车帘子,清脆的嗓音带着寒冷:“既然不是故意的,就把车挪开。”
那汉子见遥楚露出头来,表情更加狂妄:“你是谁?凭什么你说挪开就挪开?咱家主子发话了让小的在这里等候,待我家主子上车之后,自然就给你让路了。”
蓝儿眯了眯眼睛:“谁家的人,如此大胆,敢让公主殿下等着。”
听到公主殿下,那汉子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这个小的不管,小的就听从主子的吩咐。”
遥楚低声对蓝儿道:“问问他家主子是谁?”
蓝儿走过去:“你家主子是谁?”
汉子抬手一指:“我家主子在那里休息呢。”
遥楚顺着汉子的手望过去,看到右边不远处一个小亭子里面,两个女子正坐在那里,其中一个正是遥楚的死对头波娜娜,另外一个遥楚没有见过。
不知道波娜娜说了什么,银多小跑过来:“我家王妃听闻公主大驾,邀请公主前往亭中歇息。”
遥楚坐在马车中,青儿露出一个头:“回禀你家王妃,我们先行一步,不打扰她晒太阳的心情了。”
两条交叉的路都不宽,沐王府的的马车又比较大,挡在路中间,遥楚的马车根本就过不去,银多撇撇嘴快步回去。
青儿下车在蓝儿的耳畔低语两句,蓝儿露出一抹笑意,反手从腰间解下了她的鞭子。
蓝儿号称蓝鞭,一手鞭子舞的不错,只听的一声脆响,马儿吃痛的叫了一声,撒起蹄子就跑了起来,车夫汉子还没有反应过来,马车就已经跑远了。
蓝儿和车夫坐上车,就剩下汉子站在路中央:“如果不想死的话,最好别闪!”
蓝儿一鞭打在马屁股上,那汉子见蓝儿是来真的,当即怒了冲上来,汉子有点功夫,嚷嚷道:“你个贱丫头,你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
“你家小姐是谁啊?”
“我家小姐可是太师府的二小姐。”
蓝儿哈哈大笑:“如二小姐,就算她来了,挡了我家小姐的路也一样抽死她。”
这话蓝儿故意说的很大声,让不远处的两个人听见,那汉子被蓝儿几个鞭子给抽了个半死,遥楚再次上路,可波娜娜不仅没有拦住遥楚,她自己的马车反而跑了个不见踪影。
蓝儿和青儿哈哈大笑起来:“这荒郊野岭的,没有了马车,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怕是得徒步去行宫了。”
“太阳会越来愈大,晒死她们活该!”
日头逐渐大了,马车里面开始闷热起来,遥楚有些受不了,便想着寻一个阴凉的地方休息,陈鑫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
“公主,就在前面有个小树林,还有一条河,可稍做休息。”
“好,就在前面歇息吧。”
车夫负责牵马去附近找水源,青儿和蓝儿将马车上的凳子和垫子都拿出来,铺在地上,还拿出了水袋,不过水袋里面的水随着温度升高,也热乎乎的,喝着着实别扭。
遥楚看青儿从一个两尺见方的箱子里面搬出数十个鲜亮的水果,摸上去还冰冰凉的,顿时两眼亮的像是星星。
“青儿丫头,挺有先见之明的呀。”
青儿翻了两个白眼:“婢子哪有岚公子考虑周到呀,这都是岚公子送来的。”
“啊?”遥楚讪讪的笑了笑,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抢过水晶香梨就想来一口,却被青儿夺走了。
“小姐还是休息一下再吃吧,刚受了热,一下子就吃凉的,会拉肚子。”
一听就知道又是岚景那厮吩咐,遥楚的脸皮莫名的臊的慌,偷偷看了陈鑫和蓝儿,见两个人并没有发现她的别扭,这才头也不回的坐到一边休息。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当,原本对岚景不太感冒的两个丫鬟不知道是被什么收买了,听岚景的话比听她的话还要痛快,原本还对岚景一肚子火气的蓝儿,也被岚景降的服服帖帖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都是岚景的丫鬟,唉,真是丫鬟大了不中留啊,留来留去,留成仇!
这话要是被青儿听到,准得又给她翻白眼。
蓝儿倒是闷头笑,上次因为岚景她差点被自家小姐赶走,但是看在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上面,她也受不住you惑啊。
林子里要比外面好一些,还依旧很热。
“天气真是太热的,钦天监怎么选这么个日子啊!”
蓝儿撇撇嘴抱怨道:“这么热,皇上他们怎么走那么快?”
“皇上他们马车里面都有冰块,要是不走快点,冰块在半路上就融化完了,还不知道得有多少人倒霉呢。”
蓝儿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便不再开口。
人有水果吃,马儿可没有,青儿便把水袋里面的水都倒给了马儿,马儿也很渴,很快就把水给喝干了:“没水了,婢子到前面前面去看看。”
陈鑫闻言,顿时站了起来向遥楚请示:“属下和青儿一起去吧。”
“嗯,快去快回。”遥楚闭眼假寐,赶苍蝇似得摆摆手。
蓝儿给遥楚周围洒了防蚊虫的药,然后坐在地上,伸伸腰。
“怎么岚公子的马车坐着就是在享福,这个马车坐着就是在受罪,改天一定要让他送小姐一辆马车。”
遥楚悠悠睁开半只眼睛:“别假公济私!”
蓝儿呵呵傻笑,抹着怀中的银票,一脸满足!
虽然遥楚这么说,可是蓝儿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这么想着遥楚倒是有点想念凤景澜了,最近楚流云盯的紧,公子云不好出面,便以寻药为借口离京了,公子云离京了,她也没有了去南晋驿馆的借口,明明才一天没见,怎么感觉过了好几天。
蓝儿借机坐到遥楚身边:“公主,听紫儿说你跟南晋太子……”
遥楚被莫名的戳中了心思,脸上愠怒:“我看你是不长记性是吧。”
蓝儿怕怕的缩缩脖子,上次因着岚景,她差点被赶走,怎么还这么犯傻呢,蓝儿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然后默默的蹲在树下面壁。
忽然遥楚的耳廓稍动,她侧耳倾听,果然听到了打斗的声音。
“你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看看!”
蓝儿并没有听见,只是莫名其妙的就看到自家主子翻身离去,想追都追不上。
遥楚攀在树上,透过枝叶看到了十几个黑衣人,还有一个穿着粉色女装的男子,正在围攻一个男子和他的几个仆人,不远处的马车旁还有几具尸体。
遥楚定睛一看,发现那个被困的男子居然是肖珂,算起来两人有段时间没见了,肖珂看起来皮肤白了些,人也瘦了,不过武功倒是有些进步,十几人围攻他,只是受了外伤,还有抵抗能力。
肖然死后,肖珂坐上了世子之位,能对他下手的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穿女装的男子露出一抹阴毒:“肖珂,还不速速受死!”
肖珂握紧手中的剑,跟身后的几个侍卫背靠在一起,警惕的防备,
“你们这些鼠辈,只知道使出阴毒的手段。”
男子耻高气扬的冷笑了两声,继而讥讽道:“不论什么手段,只要能达到目的的手段就是好手段!”
肖珂凛冽着一张脸,不置可否。
黑衣杀手不想拖延时间,便对周围的人打了一个手势,十几人全部都都提刀冲上来。
这次来的杀手可比上次西山林中的杀手强多了,看来是对肖珂的命势在必得。
肖珂等人腹背受敌,很快他的几个侍卫也都挂了彩。
正当杀手觉得很快就能拿走肖珂的命时,他们突然感觉到身后一阵毛骨悚然的沁凉。
出于直觉,他们回过头去就看到一个绝色女子恍若从天而降的仙人,风吹动她的长裙,翩然而立,晃花了所有人的眼。
肖然一见来人,眼中的惊喜一闪而过,可紧随着便是浓浓的担忧:“遥楚,你快走,快离开这里。”
遥楚翩然落地,却没有发现她从天而降居然没有激起一颗尘土,这份轻功何人能及?
众人见她一个女子,还没有兵器,便没有当回事:“小娘子,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遥楚冷笑:“这件闲事我管定了,识相的你们速速离开。”
穿女装的头头站出来:“原来是认识的,看你长得这么漂亮,大爷就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能伺候好了爷几个,可以考虑给这小子留个全尸。”
遥楚轻抬眼睑,凤眼中的风华飘飘而动,恍然就是如芒的杀机。
穿女装的头头对身后命令道:“抓住她!”
几个黑衣杀手摸了一把口水,还生怕伤了美人,连武器都扔给了同伴,两个人徒手就来了。
两个人一步一步的走进遥楚,更加被她的美貌吸引,他们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角色的女子。
肖珂见遥楚有危险,急的呲目欲裂:“遥楚,快走,你们不准碰她,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肖珂不停地挣扎,他身后的杀手脾气也不好,刀柄砸在肖珂的后脑勺,直接把人给砸晕了。
这时候有人后知后觉道:“遥楚,难道是那个楚国的公主遥楚?”
有的人还是怕得罪朝廷的,怕怕道:“居然还是个公主!”
“公主算什么?这里荒郊野岭,谁知道是我们干的。”
“不错,大爷这辈子还没有见过公主的,没想到会有这种滔天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