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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直接开进了江城第一人民医院,陈晗潇早已安排好了住院的诸多事宜,阳阳当晚就住了进去。我们刚刚抵达,严阵以待守在门口的医生护士鱼贯而入,紧张有序地为阳阳做了检查,确定一切无碍。
经过大半天的长途跋涉,大家都累得人仰马翻,阳阳更是瞌睡连连,头一笃一笃得像小鸡啄米。阳阳因为受伤的缘固,格外显得娇气,他除了偶尔要张清抱一会,一路上都依偎在我怀里不动弹。等下车的时候,我由于长时间保持僵直的姿势,已经筋疲力竭,连手臂都抻不直了。
我们把阳阳在医院里安顿好,张妈妈就找张清要了房子的钥匙,和周阿姨张罗着去收拾房子好歇脚,并且极力撺掇我与他们同行。我冷静地摇了摇头,婉转地拒绝了。虽然我此时已经饿得饥肠辘辘,特别想吃一顿热热乎乎的饱饭,泡一个舒舒爽爽的热水澡,心无挂碍地睡个香喷喷的好觉,但理智告诉我,我不应该和张清他们一家人继续搅合在一起。
我在回江城的路上就暗自下了决心,以后再不能因为这样那样的缘故和张清继续纠缠,要有意识地和他们一家人保持距离,这样对彼此都好。我俩离了婚,理论上就被双方划入前妻和前夫的行列了,确实再没有继续往来的必要。我和张清之间唯一的牵扯就是阳阳了,只要我们在涉及到孩子的问题上把握好分寸,完全可以避免进一步交集,省却许多不必要的烦恼。
俗话说道不相同不相谋,既然我已经存心与他们划清界限,就要趁早挥剑斩断孽缘为好。前几天在s城,因为我离家远,更因为阳阳的伤情,我与他们一家人撇清不太现实,如今我回到了家中,就不用靠他们庇佑了。
“清子,你先带你妈他们到外面随便吃点,我在这里守着阳阳!”张爸爸制止了张妈妈打算先去收拾房子的冲动行为,镇定自若地吩咐张清,“小枫,你也和他们一块儿去!”
“叔叔,还是你和他们一起去吧!我在这里守着阳阳好了,反正他一时半会也离不开我!”我找了个现成的理由,不露痕迹地把自己从他们的圈子里摘出来。
“那好,就照你说的办!”张爸爸到底是见多识广,比一心撮合我和张清的张妈妈考虑问题全面些。他若有所思地沉吟了半晌,同意了我的意见,但同时也留下了张清陪我们母子。
我别别扭扭死犟着不去吃饭,张清也只好硬撑着呆在医院里,陪着我们母子饿肚子。阳阳虽然样子蔫蔫的,但偶尔也能强打精神和他爸爸逗乐,他调皮地趴在张清的腹部,听那肚子咕噜咕噜地唱空城计。
陈晗潇回到医院的速度很快,估计是风卷残云匆匆扒了几口饭菜垫肚子,就给阳阳送了一些清淡的饮食过来。我喂阳阳狼吞虎咽吃了晚饭,和张清一起给他擦洗了身子,等他躺在床上发出均匀平稳的呼吸声,我就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睡颜发呆。
一个多小时之后,张妈妈他们吃完饭重新回到病房,我就起身疏离客气地向他们一家人告辞。我出门几天了音讯全无,也要回自己家去报个到了,我老爸和老弟也时时刻刻惦记我呢。阳阳有他的爸爸、爷爷、奶奶陪着,我缺席一晚上大约不要紧吧。
“小枫,你也累了一天,连晚饭都还没有吃,干嘛就着急走哇!”张妈妈仍然不死心,紧拽住我的胳膊不放,急切地给张清使眼色,“清子,我和你爸守着阳阳,你去陪小枫宵个夜!”
“阿姨,我也出门好几天了!”我找了个合理的借口,委婉地回绝了张妈妈的极力挽留,只想归心似箭往家里奔,“我挺挂念我爸爸的,我还是先回家看看吧!”
“我送你吧,直接回家吗?”张清见我去意已决,知道挽留不住,自告奋勇当我的护花骑士。
“算了,你也辛苦了,就让陈晗潇送我回去吧!”我心中时刻警钟长鸣,硬生生地在我和张清之间竖起一道看不见的篱笆,生怕自己禁不住诱惑逾矩了。
“难道我会吃了你?”张清按捺了一晚上的火星子终于突突地冒出来,他没好气地呛了我一句,攥住我的手就往车上拽,“你到底回不回去?”
“那好吧,你先送我去花店看看吧。”我和他在车上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半天,最后无可奈何地妥协了。
我反正也累得腰酸背痛脚抽筋,走路都趔趔趄趄地晃桩,也就懒得和他矫情了,干脆一屁-股坐上了舒适的房车。
更深夜半子时分,有个免费司机差遣一下也不赖。我好几天未去打理花店,现在特别想去瞧一瞧。
“你真不饿?要不然,我们一起去宵个夜?”张清手握方向盘字斟句酌,小心翼翼地用眼角的余光窥视我的表情。
“你想吃就自己去吧!”我懒洋洋地挥了挥手,连眼皮都抬不起来,“天太晚了,我就不陪你了!”
张清再不吭声,目不斜视地盯着车的正前方,动作娴熟地踩着离合。我也萎靡不振地靠在车座上打盹,一时间我们都没有说话,车内陷入难耐的沉默,连我们细微的呼吸声都听着清晰可辨。
低调奢华的车子在稀松的车流中缓缓向前,两边黑黝黝的树木和直挺挺的路灯无声地后退,须臾之间张清就将车停在我花店的门口。此刻,周围大多数的店铺已经打烊,我店子里面也漆黑一片,只有店门口还亮着橘色的灯光。
月光如水,静静地倾照着大地,朦胧的夜光中乔羽猫腰勾身,仍然在忙忙碌碌收拾摆在门口的盆景。他单薄瘦削的身子看起来并不健壮,搬着那盆枝繁叶茂的发财树稍显吃力。他抱着笨重的花盆一步一挪,走几步再放下来歇几口气,不时抬手抹一抹额头的细汗。
“你在我身边一刻也不肯多呆,甚至连饭都顾不上吃,就为了赶着回来见这小子?”张清猝然出声,问话的口吻酸溜溜的,像瞬间打翻了醋坛子。
他紧蹙着眉头,面色晦涩难看,嘴角挂着一抹显而易见的嫉妒。我乜斜着眼睛瞥他一下,不咸不淡地反问一句,“是啊,难道不行吗?”
张清被我这句不轻不重的反诘噎得死死的,连脖子都气得上下起伏。可是他虽然吃瘪了,却又不敢轻举妄动激怒我,只能竭力抑制住自己的挫败感,扶着方向盘的双手筋骨爆裂。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情要提醒你,你最好将我们已经离婚的事情给你爸妈说清楚!”我右手拉开车门,一只脚迈出去在地上杵着停顿片刻,“我可不想他们再继续误解我们的关系!”我说完也不看张清的脸色,就轻轻巧巧地下了车,像暗夜的幽灵悄悄地朝乔羽走过去,出其不意地帮他抬起那个沉重的花盆。
乔羽感觉到自己的手中一轻,他蓦地抬头,发现是我,开心地咧开嘴腼腆地笑,“林姐,你终于回来了!我们都盼着你和阳阳回来咧!没有你们,这日子也太无趣了!”
他在暮霭中露唇而笑,洁白的牙齿齐整密实,黝深的眸底像白水银里养了两丸黑水银般闪亮,欣喜的目光穿透薄薄的镜片,毫不躲闪地静静地凝望着我,温柔得可以溢出水来。
这张年轻英俊的面孔,不着一丝风霜,是再清纯不过的男孩子,纯洁得没有沾染一点凡俗的尘埃,简单得让人不敢亵渎。
我的形神骤然一颤,心湖深处莫名地荡漾出一种微妙的幸福感。其实我对幸福的要求并不高,只要在我疲惫不堪的夜晚,有一束微弱的灯光为我照亮回家的路,在路的尽头有一个痴心守候我的人就够了。
“滴——”就在我和乔羽四目相对状似深情款款之际,张清在车里恶作剧地按了一声喇叭,惊了我们一跳。
夜深人静,汽车的鸣笛声显得十分刺耳,楼上很快有人隐隐约约地咒骂“神经病”,不用猜也知道那人骂的是张清,谁叫他不分时间、不分地点乱扰民。诸位看官,大家说他幼稚不幼稚,骂死了活该!
“小梁呢?”我恼怒地朝张清的方向瞪了一眼,然后低垂了眼睑,抬花盆的手又使了几分力,借此错开乔羽熠熠闪耀的眼眸。
“我让她先回去了,我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每天负责开门关门挺好的。”乔羽有意将花盆往自己怀里拢了拢,不自然地用手肘戳戳我,,“林姐,你歇着吧,我来就可以了!”
“我来!”张清话音未落,就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二话没说,轻轻松松拎起花盆就往屋里去。
硕大的花盆在我和乔羽手中像个庞然大物,我俩一起把吃奶的力气使出来抬着,还累得哼哧哼哧,结果对体能健壮的张清来说不费吹灰之力,宛如举着个小玩意儿。
“你把钥匙给我,我来锁门!”张清霸气地向乔羽伸着手掌,俨然一家之主对他发号施令,“你快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