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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潭云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阁中帝子今何在,滥外长江空自流。——王勃
“阿娇,你先陪小枫,我来弄早饭。”萧哥冲我点点头,用他一贯的不急不缓地语速对我们说。
“好滴。”阿娇乐颠颠地答应着萧哥,一把将我往房间里面拉扯,“快快,老实向我汇报你的婚恋生活。”
她不由分说推我上床,没头没脑将我用被子蒙住,随后自己纵身跳上来,打算和我抵足谈心。
“等会儿,我忘了交待一句!”我正飞速转动脑子,还没理出头绪从何谈起,她又咋咋呼呼地跳下床,在门口伸长脖子嚷嚷,“萧哥哥,记得摊点鸡蛋软饼,小枫爱吃!”还是闺蜜贴心,我们这么久没有见面,她仍然记得我的那点可怜的嗜好。
她那爆豆似的嗓音里有几分撒娇,又带有几分习以为常的自然,好像他们已经这样男作女息地生活了许久。
“嗯,知道了。”萧哥淡淡地应了一声,就在厨房里埋头操持起来。
我很难想象出萧哥那能写出龙飞凤舞一笔好字的双手,如何能够与锅碗瓢盆和谐相处。他肯定是手里一边颠簸着锅铲,嘴里一边咕叨着物质与意识辩证关系的原理。
“你行啦,阿娇,看你把我们潇洒英俊的萧哥驯服的服服帖帖呀!”我逗着趣,作势要溜下床去窥视萧哥身穿长围裙,手挥擀面杖的神武形象。
“有啥大惊小怪的,老夫老妻过日子不都这样。某大大够英武神明吧,还为某麻麻推秋千呢,恩爱爆棚。”
阿娇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大道理倒是一套又一套的。可怜的萧哥估计就是长期在这种道理熏陶之下,与柴米油盐酱醋茶逐渐亲近起来的。
我挑了挑眉,在心里给了他俩一百零一个赞。这又是一个狐狸驯服王子的优美故事呀,阿娇的道行得有多高哇,我要好好取取经才算不枉此行。
“我的事情天下尽知,大家有目共睹,没啥噱头。”阿娇重新钻进被窝,与我耳鬓厮磨,“说你的吧,来点劲爆的。”
我侧了侧身子,往里面挪了挪,没有马上回答她。
我现在堂而皇之睡在阿娇的身边,说实话,我有点鸠占鹊巢横刀夺爱的感觉。读书的时候,我和阿娇像连体婴儿,一有时间就腻歪在一起,特别喜欢大冬天在被子里挤成一团八卦各种小道消息,意淫各位抢眼的大叔欧巴,可以闷在被子里说个几天几夜,窸窸窣窣没完没了。
可如今阿娇已经名花有主,咱也得自觉点,退位让贤,让萧哥独享阿娇的枕边之位。说不定萧哥有严重洁癖,反感我侵入他们随时翻云覆雨的私人领地,那就糟了。
古话说的不会有错,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阿娇,我睡这儿合适吗?”我压低嗓子询问她,说不定她这个粗线条的傻妞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萧哥会不会别扭?”
“你少给我打岔,说重点事情!”阿娇满不在乎,只把注意力高度集中在我的个人隐私上面,“你行哪,不声不响逮到张清这条大鱼!哎,他与你那个那个的时候还默契和谐啵?”
“哪个哪个?”我故意装聋作哑,翻个身空留给她一个后颈脖子,“别吵吵,让我补个眠,本姑娘困着呢!”
我长长地打了个哈欠,不再理会阿娇的絮絮叨叨,真的心安理得地补眠。昨晚窝在电影院的座位上提心吊胆,根本没有睡好。反正阿娇自己也说鸠占鹊巢没有关系,我就放心大胆地呼呼了。
阿娇见我实在困倦不过,终于有了点眼力劲,不情不愿地闭上嘴,帮我掖了掖被角,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她把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才情王子调教的那么上道,我呢,磕磕碰碰的婚姻生活整个是失败的一团糟,实在没脸和她显摆什么,只有裹紧被子蒙头大睡了。
我翻山越岭,风尘仆仆千里迢迢,似乎就是为了阿娇这张size超大号的席梦思而来。大学里是最论资排辈的地方,像分房子这种大事当然要按高矮次序排个队,萧哥属于新晋之秀,只够勉勉强强住个筒子楼。
萧哥所教的专业又实在生冷,说句不客气的话,在当今这个躁动社会并不十分抢手。萧哥徒有才情王子的好听虚名,实际上薪资微薄。阿娇是在读研究生,更谈不上有什么收入渠道。日子过得还是挺紧巴的。
可阿娇这个败家娘们在搬家时,啥都舍不得置办,倒是奢侈地往家里搬了一张豪华的大床,生怕别人不知道她那点龌蹉心思。等我挖苦她的时候,她反而振振有词,“天大地大,没有栖身的床大!”
我细细思量她的歪理邪说,感觉也蛮有道理的:一个人哪怕腰缠万贯,权势滔天,一顿达到极限最多只能吃八两米饭,一晚上翻来覆去最多只能睡不到两米长的床。
我酣畅淋漓地昏昏欲睡,不知今夕何夕。我已经漂泊的够久了,只有在知心闺蜜这里才可以放心地睡个安稳觉。
“起床啦,瞌睡虫!”阿娇笑眯眯地夹着块软饼放在我鼻子跟前,起劲地馋我,“你是出门打怪兽了吧?这么辛苦,到底是几天几夜没睡了?”
“你就饶了我吧,少聒噪几句,让我安安静静地睡他个三天三夜!”
“你大老远的从s城过来,难不成就是来守卫我这张宝贝床的?张清有这么厉害吗,竟然折腾你如此娇弱无力了?”
这都什么人啦,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满脑子黄色思想,谈话简直无法顺利往下进行。
“他家暴啦,每天用浆糊把我糊在墙上!我哪有地方合眼?”
我一盆脏水全泼在张清身上,谁叫他那么坏的,成天与他的前姨妹沆瀣一气。
“咱是打不死的小强,不怕他!”阿娇竟然天真地信以为真了,恨不得举着拳头为我打气,“一切妖魔鬼怪都是纸老虎,一切磨难都是黎明前的黑暗。”
我哭笑不得,幸亏我早晨食不果腹,要是肚子里有货的话,就全恶心地吐出来了。
“得了,我起床了,你也不用在这威逼利诱啦。”我禁不住阿娇的死乞白赖,四仰八叉在床上晾晾自己,然后坐了起来。
我可以丝毫不理会阿娇的表情,反正甭管我是好还是孬,她都得受着。可好歹敬爱的萧老师还在家里面,我总得顾虑一下自己的形象问题。我能够这样与阿娇毫无罅隙地斗斗嘴,开开心就很满足了。
午饭照样是萧哥准备的,煎炒烹炸整了个满汉全席,惊得我是眼珠子一愣一愣的,硬是不相信这是萧哥的手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啦。
一个女人最大的骄傲是什么,不是她征服了多少个男人;而是一个男人为他拒绝了多少个女人,并且一如既往地宠她。阿娇这个傻妞有傻福,挖掘到萧哥这只潜力股真是眼力不错呀。
我假装客气了一番,然后甩开膀子开动,吃的是满嘴流油,全然没有平素的伪淑女姿态。反正他们也不是外人,反正我也的确是饿了。
“慢点,别噎着!”萧哥一边给我夹几筷子菜,一边递给我一盒纸巾。
我窘迫地抿了抿嘴角,将咀嚼的频率放慢了些,为自己的粗犷有些难为情。
“我吃好了,小枫你慢慢吃好!”萧哥不愧是师尊,察言观色的本事一流,他看出我的拘谨,马上善解人意地站起来,“你们吃完了就出去转转,等会儿我来收拾!”
当然要去转转,至少要到熟悉的校园走走。我那么远专程跑来,就是想重温过去那些刻骨铭心的旧梦。
我和阿娇坐在操场上的秋千上,飘飘悠悠静静地摇晃,一时无话。
因为放假的缘故,偌大的校园一片死寂,操场上连个人影也看不到。平时这里可是一对对校园情侣幽会的好场所,特别到了晚上,借助夜幕的掩护,朦胧的灯光下成对成对的情侣散坐着,趁着无人瞅见的空档亲几口嘴,搂几下腰,和学工处的老师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就是我身下的这架秋千也曾经是童鞋们谈情说爱的好去处,有着血淋淋的惨痛故事。一对仅仅还剩一个月就要毕业的情侣,因为马上面临各奔东西的结局,来这里做最后疯狂的诀别,结果男孩子从半空中失足跌落,摔得面目全非,当场死亡。
女孩子惊吓过度,精神失常。这架秋千成为了她一辈子惊恐忧惧的伤痕,磨灭不掉。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那时候,我们肆无忌惮地挥霍着青春年华,从来不去担心未来会怎样。
正对着操场的就是女生公寓楼,管理员仍旧是胖胖的声音洪亮的田阿姨。她常常亮出气势壮如山河的大嗓门,驱赶来此招蜂引蝶的男童鞋,“兔崽子们,走啦,去好好温书,不要来勾三搭四。”
真是一位可敬又可爱的阿姨!
就是这位阿姨,在那个星辉灿烂的夜晚,拦住我匆匆上楼的步履,大声地吆喝,“小枫,有人找你!”
于是,我看到了站在楼梯口光彩照人的许彬。于是,我的生命轨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后来,我常常想,为什么田阿姨当时没有赶走许彬?如果赶走了他,我的人生道路是不是会更顺畅一些?
难道与许彬有缘无份,这注定是我命里的劫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