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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眸瞳之泪

作者:随风的树叶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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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篝火泛着黄晕的光,照着两个身影,久久不语,沉默无言。

    原先的湖水早已恢复如初,没有一丝波动,除却一些古兽的低吼,窸窣的树丛,很是静谧。

    “你们人族不会在乎一些生灵,若是没有灵智显化也就罢了。妖族修灵,只是未踏入化灵,难以幻成人形,与寻常的野兽一样,还是被你们捕获猎杀。兽皮制甲,兽血淬身,妖族难道就一定要被人族如此对待吗”姬瑶看了看眼前的少年,冷冷说道。

    天地生养众灵,兽类本就很多,猛兽,凶兽,古兽,蛮兽,妖兽其实本就很难区分。同类之间的猎杀只是生存法则而已,若是有外族压迫,反而会一齐反扑,然而荒古时期诸兽血脉断尽,很少有传流下来,妖族不敌人族,只能被迫居于南域。

    三城如山,断了此间!

    莫然无言,当初看到荒古时期的一角,那种悲凉凄意,众灵之哀,如今想来太过凄惨。自身一直在猎杀兽类之中长大,双手不知沾了多少兽血,是否有妖族之血也未可知。

    姬瑶看到莫然眼中那丝愧疚和迷惘,嫣然一笑。

    “你不必想太多,很多古兽杀了无妨,当世妖族之修很易辨别,以后你便会知晓。而且正如你上次所说,妖族之中同样有当杀之人!”

    “你说的是天狼族?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对天狼一族如此憎恨”

    莫然感到眼前红纱少女身上的寒意,这种杀气太过强烈,想到上回屠灭群狼,又杀了天狼一族的人,两者可能有大仇。

    “不想提这事,你只要知道,若遇到天狼一族,杀不了便跑,你杀了如此多兽狼,还有伤过那天狼族之修,身染狼血,只要是天狼族任何一人,都能闻出,而且无法清洗褪去”

    姬瑶原本好奇莫然身上的青灵,想来对那处地方有用,路上还能借助莫然屠灭群狼之后所遗留的那种气息引来天狼,本是两利之事,因此带着莫然同行,只不过路上发生太多事情,超出了自己的预料,渐渐的改变了想法。

    “原来如此,这便是你带我一起的原因对吧?”

    莫然不傻,当初姬瑶说带他同行之时,心中就知晓一二,应该不止是想利用自己青灵的恢复之力,但没有办法。

    厌岭群山,自己并不熟路,一人横穿万里根本不太可能,明知被利用,也只好如此。

    “你在怪我吗”姬瑶察觉到了莫然话语之间透露的陌生,心中莫名的一刺,自己都未曾发现。

    “没有,不过还要谢谢你,若没有你救我,我早已死去”莫然本就恩怨分明,眼前的少女能坦诚而言,自己同样没有怪罪的意思,何况自己的命都是姬瑶所救。

    “本想将你强行带回族中,谁知道你不愿,起初有动过杀心,不过现在看来,你真的很不同”姬瑶一笑,莫然虽然是人族,但却不是生长在那,如今两人的芥蒂倒消除了不少。

    “我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爷爷交代过一些事情让我去人族三城。而且你应该知晓,踏入灵修,一路血战,不知何时便会陨落”

    莫然眼中一丝落寞,如今的自己太过弱小,灵修一路确实不好走,看到厌岭凶兽气息如此强大,心中不免有所挫动。

    “这里已经接近厌岭深处,凶兽强大很是自然。你运气不好,出来便是在这里,很多人族天骄都不敢深入”姬瑶笑道,明白莫然心中所想,其实换作是谁都很难在厌岭深处独自存活,能够不被厌气所染已是幸运。

    “你所说的那处地方是哪”莫然一直想问这个问题,最近事情较多,现在得空正好一问。

    “我说是一头荒兽所在,你怕吗”姬瑶嫣然一笑,美目盯着眼前的少年,想看其有何反应。

    “又是荒兽?”莫然皱眉,若是刚才没有遇见大荒之兽,倒没多少感觉。如今碰到一头,心中想来姬瑶应当不会去招惹才对,看来有其他原因。

    “只是死去的荒兽,残留的血脉之力对我很有帮助,或许能借这个机会将两境修至圆满,回到族中便可以踏入化灵。我想你应该也很需要,破百脉极限,这或许是个机会”

    姬瑶心中知晓莫然必然能破百脉,只是一百二十多脉要全部显化,不知要多久,荒兽残尸其中不仅有磅礴的血肉精华,更有很多灵药宝器。

    “只有我们两人?”莫然狐疑,纵然是死去的荒兽,那种遗留的兽威也不是他们所能抗衡的。

    何况荒兽尸骸附近必然有大兽蛰伏,这种血肉精华对那些凶兽来说是极其宝贵的肉食。

    “当然不是,还有不少人,但都是我们妖族之人。荒兽残躯孕有的血肉精华很浓郁,本就是我们妖族发现,各族都会来分一杯羹。不过有我在,那些人倒不会为难你”姬瑶怕莫然担心,人族与妖族关系本就不好,可能会发生冲突。

    妖族跟人族一样,相互之间的敌意很难消除。不过相对而已,妖族之人很少会内斗,尤其是针对外族的时候,非常团结。姬瑶同天狼一族的事情本就是妖族自身之事,若是有人族侵入,必然会联合在一起先灭外族!

    莫然心中想到过这种情况,一个荒兽残躯相当于一个宝库,不可能只有两人,应该会有很多妖族齐聚。

    若是前去,可能会陷入危险,除却姬瑶,其他妖族对他的敌视还是很大的。不过思索一番,点头示意,还是决定前往,自己的百脉确实需要开下去,正如姬瑶所说,荒兽残躯确实是一个机会,富贵险中求!

    “我听你说过,是在数日之后,如今过去了几日,来的及吗”最近发生了点事情,两人又在这里逗留了几天,也不知还有多少时间剩下。

    “放心,再逗留几天都没关系”姬瑶一笑,并不担心,那边的情况上次去看过一次。

    荒兽残躯刚被发现,凶威很盛,族内有强者想要将其带回,却反被震伤。如今那边若有尊圣之境踏入,荒兽凶威会被惊动,发生狂暴,而一些境界低的却不会引起凶威,因此很多妖族人杰天骄都争相过去。

    可惜,若没有自己身上的那样东西,再多的天骄过去都无法接近荒兽。

    莫然一笑,虽然姬瑶没有点明,不过隐隐知晓姬瑶在妖族的身份不简单,能够在厌岭来去自如,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到的。

    夜间两人都靠在树边,今天十分疲惫,湖底的凶眸,一头活着的大荒之兽,太过震惊。

    “自身的灵法,器刃之类还是太过欠缺”莫然喃喃,翻看着须弥戒的一些东西,上次都没有整理,须弥戒竟然不能存放须弥戒,只好将其中东西取出,一股脑的都放进了一个戒指中。原先的很多宝器在湖底的时候已经断裂,戒中所剩的不是很多。

    “可惜了那断矛,竟然没有发现这矛如此锋利!虽然断裂,但能刺入荒兽的眼皮之中,想来不会简单”

    莫然看着戒中的东西,很是杂乱,挑出了一把黑色的大刀,两条刀刃重叠在一起,一大一小十分古怪,用手掂了下,足有数百斤重。莫然如今一臂之力足有千斤,尝试下挥动黑刀,倒还称手。

    其中很多东西自己不太认识,一个方鼎,只有方寸大小,运灵进去也没有反应,很是古怪。

    还有几块斑驳的石头,石纹如同鲜血流出一般,布满四处,莫然在古籍之中都未曾见过这种石头,不知道有什么作用。

    倒是一件彷如鞭链一样的宝器,是以灰色骨头一节节制成,,隐有森森的鬼气,这种阴森之物原本并不想用,如今尝试着祭了出去,竟然将一颗古树生生吸干,瞬间枯槁,灰骨血红,如同某种凶物一般,很是渗人。

    “好凶残的骨鞭”

    莫然看着枯树,生机全无,这种骨鞭不愧是宝器一级,必要时刻若是祭出,根本防不胜防!骨节之处有细细的骨刺遍布,刚才就是这些骨刺不断吸食生机。

    “这个小鼎莫非是炼药用的?”

    莫然看着手上寸许大小的小鼎,曾听爷爷说过,寻常灵草宝药都需要提炼精华,制成丹药,而用到的器具就是鼎。上古炼药士,不乏炼出丹灵的,以丹灵证己位。不过自己对这方面兴趣乏乏,随后丢在戒中。

    花费了大半夜,总算将须弥戒整理了一番,不少东西原先倒没注意,如今在厌岭,凶禽猛兽出没,不久又要面对众多妖族,自己的一些手段底牌都需要准备,纵然不敌也可保命。

    虽然姬瑶说过那些妖族之人不会为难他,但总归不能将自己的性命掌握在他人手里。

    “走的时候过于匆忙,爷爷当初只给我一袋东西,也没有说清楚去三城之后怎么样”

    莫然一叹,把玩着手上这剑形的符令,不像是灵器宝器,倒像一个信物之类。还有本手札,爷爷曾说要等化灵才能翻看,因此未去理会。

    深夜,莫然并未入睡,处理好了一些事情,反而一阵轻松,看着眼前的红纱少女靠在树边熟睡,轻步离开。

    “大荒之兽,荒古究竟发生了什么”一个少年走在湖边喃喃。

    望着湖水,心中想过很多,湖底之时,荒兽被自己的青灵所引动,又被断矛所刺,竟然睁开了一眼。

    这种大荒,一眼凶威便可以抹杀他们,却没有如此,想来很是奇怪。

    “瞳眸之上的一汪湖水,这是泪吗”

    莫然想起荒古之时那一角所见,感受到了众灵之哀,万兽之伤,心中想来,这一湖水也许是荒古遗留的大兽,眸瞳间的一滴泪水。

    少年伫立良久,方才离去,不知心中所想是否正确,索性不再理会,来日寻到此处或许可以知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