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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慕隐没想到她会和他顶嘴,这丫头仗着自己有身孕,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不过他还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心口处,的确是流了很多血,好在他早已用内力压制住一些,若是没有压制过,恐怕此时真的去见阎罗王了。
“想替我包扎?”苏慕隐重新看向身下的人,微微挑了挑眉。
安千荷赶紧点头,眼中闪着精光。
苏慕隐试图深吸几口气将气息平稳下来,好歹让自己的血先止住,可他连续吸了好几次,依旧不管用。
安千荷见他这般模样,心越加的疼,最近他不仅憋了欲火,还要让他憋怒火,着实有些对不住他。
“你若想发火就发吧,憋着伤身。”安千荷一脸正经得看着他,见他依旧没反应,于是又道:“要不先替你包扎好再发?”
“安千荷,你告诉我,当你舍身救他的时候有没有想到我?”苏慕隐的声音发颤,但眼中的怒火是消散了些,取而代之的痛楚。
“有!”安千荷肯定的点头,低低道:“我无时不刻的在想你,但我就是这样的性子,我无法做到抛弃朋友,抛弃恩人!明明知道这样会伤害到你,可我控制不住自己……”
她停顿了一会儿,眸中闪过强烈的愧疚,又道:“师父,其实我真的不值得你去爱,因为自从你爱我以来,一直在受到伤害,我对不起你,我……”
苏慕隐一把堵住了她的嘴,止了她接下去想说的,眉色微凝,再次问道:“你救他时,真的只是想报恩?没有丝毫男女情?”
苏慕隐这样的疑问无疑让安千荷觉得心头不舒服,但见他的清眸里闪着孩子般的胆怯和不自信,心立刻软了下来,坚定得点了点头:“是,当然只是为了报恩!不说前世,这世他也救过我很多次。若是没有他,也许我早已死了,我们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幸福。”
“只怪我没有护好你,才让他有机会救你,前世是,这辈子又是。”苏慕隐的眼中掠过一丝悲色,接着微微垂下眼睫。
比起他发怒火的模样,安千荷更最见不得他这般,他本该高入云端,本该清辉夺目,本该没有任何事和人能让他蹙眉。可他在她面前却比孩子都脆弱,她无心的一句话都能伤到他。tqR1
安千荷立即柔声诱哄道:“师父?不生气了?不如这样,我们各退一步。我也不回大凉帝那边。但你现在乖乖上药,好不好?”
“我也没资格生气。你说得对,我没有护你的能力……”苏慕隐闷闷得道了一句。
听这话,安千荷的火气也被挑了起来,身子一颤,怒声道:“苏慕隐,你是不是故意想让我难受,让我愧疚?你到底想要证明什么?想要证明我爱你?还是想证明我心里除了你就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若是你要答案,那我就证明给你看!”
苏慕隐很少见她这般发怒的模样,一时间愣了愣,嘴巴刚张了一下,一个炽热的吻已覆盖在他的唇上。
这刻骨铭心,炽热如火的吻让苏慕隐不能喘息,温软的触感让他仿佛感觉到了冰雪初融的瞬间,方才的怒火和压抑去了一半。还没来得及回过神,安千荷又开始扯他的衣领。
他只觉得胸前一凉,衣服已被他扯到了肩膀,脸上不自觉地浮上了一抹红晕,一时间表情有些僵硬,但压抑了许久的欲火开始被她挑起。
好在,他及时回过神,一把抓住她的手,喘着重重的呼吸,道:“你怀着身孕,不能!”
安千荷“呸”了一下,将他衣侧的瓷瓶在他面前晃了一下,撇撇嘴道:“你是不是多虑了?谁想和你做什么?我只是想你上药!”
苏慕隐的表情又僵了僵,但也没再推开她为他伤口上药的手。
他的心口处本就有伤口,如今又多了一道,安千荷心疼的同时又对呼延代灵恨之入骨,心里默默发誓,若是被她活擒住,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伤他一分,她必定要她千倍,万倍的还!
她可以原谅任何伤害过她的人,但绝不原谅伤害苏慕隐的人!
苏慕隐见她的明眸突然闪过浓浓的杀气,盯着她问道:“怎么了?还在生气?”
安千荷抬手擦了擦快要掉下的眼泪,撇着嘴道:“我懒得生你的气。”
苏慕隐忽然轻笑,伸手将她搂到怀里,柔声道:“你此刻没了火气,可我的火气没消,如何是好?”
安千荷侧头,看着他苍白无血丝的俊脸,抬手轻轻摩挲过他的冰凉的脸颊,轻声道:“师父,其实你真的不必担心我,我有自己的计划,你可知道南疆和大凉早已勾结,大凉帝早已派人去南疆查看贲幽谷的地形,而冷天逸居然没有派兵阻止,这对我们来说是极大的威胁。”
“我知道。”苏慕隐点点头。他早已猜到冷天逸最终会投靠大凉,因为他深知苏晋枫的性格,绝对不会受冷月的威胁而伤害姜佩语,如此一来一定会引起冷天逸的不满。
“还有那支孔雀翎,若是一发射,我们必定损失大批兵马。”安千荷又道。
苏慕隐轻嗯了一声,点点头道:“我也知道。”
安千荷微微一怔,随即道:“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让我回来?好不容易我得到了大凉帝的信任,为了得到他的信任,我花费了多少精力!”
苏慕隐听着她略带怨念的说辞,认真地道:“那你太小看我了,我根本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至于贲幽谷的地形,我早已了解清楚。既为贲幽,它的形状就如新月状,我们和他们的兵马先对决,最后剩下的兵马分两批分别堵在新月的两头,将他们的兵马死死堵住,他们绝无生还可能。”
“你是如何得知地形的?”安千荷眨了眨眼问他。
苏慕隐一挑眉梢,略带得意道:“因为南疆有我的人。”
安千荷微微皱眉,垂眉思索了一会儿,继而眸光一闪,自言道:既然你们都知道了地形,那你们的策略也一定相同,都会用瓮中捉鳖之计。”
苏慕隐直视着安千荷沉思的脸庞,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藏着淡淡的揶揄,道:“那你有什么别的主意?”
安千荷又思索了一会儿,“我突然在想,冷天逸怎会将真正的地形告诉你们?师父,你别忘了,他至今为止还以为是段天华杀了他的父皇。他应该不会真的助大凉!”
安千荷这番话倒是让苏慕隐想到了什么,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他的脑海里缠绕。
沉默了半饷,忽然,他神色一冷,“你的意思是冷天逸是想来个鹬蚌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