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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里放着熟悉的老歌,傅缓轻轻地倚靠在简行的肩膀上,听着那些动心的歌词的他们身心还算愉悦。
不属于车厢里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响起,傅缓伸手去摸到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在眼前看着,眼里温柔的目光一点点的变暗。
简行也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然后无奈笑了声:“接吧!”
傅缓条件反射的立即转头看他一眼,见他一副认命的样子才把音乐关了,扯了扯嗓子接起电话:喂?
简行看着后视镜里接电话的女人脸上忍笑的表情也只是无奈笑了一声,然后继续认真的开车。
一分钟后车子在路旁停下,傅缓着急的望着简行:“你有一架私人飞机是不是?”
“什么意思?”
“裴羽出事了,我要过去一趟。”
“你再说一遍?”他突然皱起眉冷眼望着她,仿佛在提醒她别再说让他不高兴的话。
“他现在生死未定,简行。”
傅缓看得出他眼里的不悦,但是裴羽现在的状况她必须郑重的做这个选择,于是她郑重其事的叫他的名字,眼神凝视着他恳求他的谅解。
简行就那么蹙着眉望着她,他做不到像是刚刚叫她接电话时候的那么淡定。
若这只是一个寻常的问候电话,他可以只是发发牢骚就结束。
“他怎么了?”他淡淡的询问一声,已经冷若冰霜。
“车祸,他母亲给我打的电话,他现在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
“他最好是死掉。”
他说。
傅缓震惊的望着他,没想到他真能说这么残酷的话。
——
她还是去了,他没有借飞机给她,所以她订了一个半小时后的机票。
仅仅只是上半年,全国的道路交通事故就高达二十万起,但是以裴羽谨慎的性子,她还是不敢想象。
已经两天了,但是没有一个人告诉她这件事。
英国这边这么多同事,曾经那么多人知道他们俩关系亲密。
可是没有一个人告诉她,就算是高森其实也在当天的新闻里听说,但是也是守口如瓶。
傅缓到医院的时候他父母站在那里接着他,他母亲早已经哭的要睁不开眼,只是攥着她的手跟她拥着一边往里走一边道歉说他们实在是没办法了才不得不给她打这个电话。
如果是一般车祸,如果他只是骨折之类的,她不会来。
正如如果只是一般的车祸,他的父母也不会给她打这个电话。
傅缓换了衣服进去,脚步轻到几乎没有声音,就那么提着一颗心慢慢的走到他身边去。
他们许久未见,当望着包裹着头的男人的轮廓,她寻声往旁边看了一眼。
他的心跳很微弱,她走上前去低头轻轻地碰过他的手,他的手也被厚厚的纱布缠住。
印象里他们唯一一次正式牵手是他对她表白的时候,他好像鼓足了勇气才牵了下她的手,然后就放开了。
她想起很多关于以前的事情,若不是经济危机,或许他们俩已经是很要好的男女朋友。
她的长睫垂着,偶尔轻轻地颤动,只那么静静地站在旁边若有所思的望着他的手,感受着自己的心一点点的沉沦。
再出去的时候他母亲还是抱着她哭,希望她能多来陪伴他们的儿子。
傅缓就这样在英国暂时住下来,每天有半个小时的探望时间。
她没联系简行,正如简行也不会再主动联系她。
她这趟出来对简行而言是背叛,是抛弃。
只是她没想到他那么自私无情,她都说了裴羽的情况非常不好,可是他竟然还是不肯借给她。
男人的妒忌心到底有多强?
明明她已经把心全部交付给他,却换不来他的信任吗?
她打车回了自己的别墅,然后洗过澡便上床睡觉。
这两天她连饭都没有好好吃,除了去医院就是睡觉。
她的手机在枕边放着,即使知道他不会打来了。
裴羽的母亲说:如果你知道他有多么的爱你……傅小姐,我本不想说这些话,可是即便你跟简先生离婚了,你跟小羽也没有可能么?
“伯母,我很抱歉。”傅缓低声说道。
裴羽的母亲用力的摇了摇头,她已经快要撑不住,这几天在医院一直不敢离开。
“傅小姐这次肯过来已经是给我们足够的面子了,你就不要再说别的。”裴羽的父亲在一旁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其实我也不想,可是看到小羽整天那么昧着心生活,我怎么能不心疼?”
“伯母,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您,但是在裴羽醒来之前我保证不会离开。”
裴羽的母亲连连点头,她对傅缓当然满意,如果傅缓肯做她的媳妇,但是傅缓不愿意,所以她不满意,她也恨不得儿子跟这个女人断了,但是儿子却日夜思念这个女人。
五天以后她去了公司,高森跟几个高层正在开会,见到她推门进去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
“傅小姐!”高森皱了皱眉。
“不是在开会么?继续!”傅缓走上前去在旁边坐下,然后准备认真倾听。
会议结束后大家都离开,只剩下他们俩在办公室里,高森才尴尬的站了起来,望着沙发里自从进来就一直冷着脸的女人欠扁的笑了笑。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高兴,但是作为一个旁观者,我不觉得你该知道这件事。”
“那么你是承认故意不告诉我了?”
“我承认!我也的确差点就给你打过去,但是一想到简少的脾气,我要是打过去往后他大概会恨死我。”
“那又如何?他除了恨死你还能对你做别的么?”
“那可说不定。”高森似笑非笑,似乎是指傅缓还不够了解简行。
“你是我的人,他有什么资格对你做别的么?还是你觉得自己的老板连保护自己下属的能力都没有?”
傅缓站了起来怒视着他质问。
高森突然就说不出话,她太强势,并且有些咄咄逼人。
“这几天我会暂时留下来。”
她回了自己的办公室,还是原来的样子。
她不知道曾经有段时间有人经常悄悄地进过她的办公室,虽然只是在里面喝杯茶的功夫。
傅缓发泄完以后就给傅国安打了电话,傅国安叹了一声:“他好以后你赶紧回来,若不然我也不知道你们俩会发生什么事。”
“爸,如果妈去看望要死的人,你也会那样么?”
“女儿啊,男人都是自私的,何况裴羽在你身边三年多。”
“您一定不舍的那么伤妈妈的心吧?”
她的嗓子有些沙哑,一只手扶着额头遮挡住了自己的脸色,也遮住了她早就通红的眼眶。
是失望。
对简行的失望。
她一度以为他们的关系已经好到那种无法形容。
直到那晚他对她说出那些扎心的话。
她几乎都要忘记了简少爷的脾气,几乎忘记了他对别人的绝情,直到那一晚,前后的差距让她突然记忆起一些事情。
她挂了电话后还不能自拔的抽泣了几秒,后来她收住了一切难过的声音。
从来不让自己对不值得的人跟不值得的事情流眼泪,她可以因为感动而哭成泪人,但是不能因为一个不理解不包容她的男人而哭的不像自己。
他怎么可以对她说那些话?
他怎么可以诅咒一个将死之人?
何况那个人曾经替他呆在她身边那么无微的照顾。
不久后前任秘书去给她送咖啡,她才把脸抬起来。
只是哪怕收起了泪眼模糊,却也无法像是变魔术那样让自己的眼眶不泛红。
“谢谢!”
“高总说您在的这段时间让我继续为您工作。”
她点点头,用力的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后露出坦然的笑意。
大家都是裴羽的同事,而且裴羽又向来爱为周围的人着想,所以其实秘书也很想问问裴羽的情况,但是看到傅缓的表情便点点头先出去了。
很多话,并不是一定要在第一时间知道。
——
国内。
周晓静听说今天爷俩通了电话更是焦心,听说裴羽的情况很不好,而且女儿也很伤心。
“他们俩真的闹翻了?”
“他们俩也不是第一次闹翻了,唉。”
傅国安虽然那么回答,但是心里还是不踏实。
“简行本来就对英国那边那个人不满,缓缓这一去他肯定是伤了。”傅国安又说道,也是自我宽慰。
“可是如果我们缓缓不过去的话那算什么?跟那些忘恩负义的小人又有什么区别?”周晓静替女儿辩解。
傅国安看老婆大人要哭了连忙搂过去安慰:“我当然知道,但是简行那小子不那样想啊,他知道缓缓为了见裴羽而连夜赶过去不火大才奇怪呢。”
“就是自私,每次都是这样,我们的女儿怎么那么可怜啊?”周晓静躲在老公的怀里越来越替女儿委屈。
傅国安想到傅缓问他的话,如果是周晓静去看那样关系的男人他会不会那么做,他的确是不舍的。
但是也会短暂的生气吧,不过只要她回过头来哄,用不了几天就哄好了。
他们鲜少为了什么人吵架,有过几次也没超过几天过。
其实他们都不知道那两个人怎么吵的,估计要是知道了会更难过吧。
但是周围熟悉的人谁不知道简少爷最近脾气不好的很?
不管在哪儿,不管见什么人,全程黑脸。
本来傅国安也只是听听,直到昨天去参加一个饭局的时候碰上简行,看简行看自己的眼神也不达底后他才感觉不妙。
给女儿打电话他就确定他们是真的吵架了。
傅缓只是去陪伴一个可能再也醒不过来的朋友,那朋友关系是特殊了一点,但是作为父亲却是完全相信女儿跟那个人没有不该有的感情,尤其是那个人此时又昏迷不醒中。
至于简行为何会翻脸他虽然能理解,但是作为父亲是不能接受的。
换做任何人,在那时候唯一的选择就是飞到病床前去探望守护,根本没有别的选择,但是当时简少的态度……
——
还算现代化的别墅院落周围开满粉色的蔷薇,墙壁上爬满了美妙的景色,草坪中间的圆桌旁边有张古色的摇椅,傅缓便是无聊的躺在那上面。
大夫说裴羽醒来的可能性很小了,就算醒来可能也不能像是以前那样正常,傅缓想着大夫的那些话,头疼的越来越厉害。
裴羽是个能让人感觉很温暖的人,又像是暖日里最甘甜的泉水。
虽然她爱了别人,但是他们多年共事的情分,以及默契,她不得不留下来。
悲伤,是因为爱的人太斤斤计较。
她总以为他有一天对待她跟裴羽的事情会云淡风轻,会从容不迫,会明白他们只不过就是曾经的旧友,但是她还是高看了他对这件事的接受能力。
想她如果也如他那般在一开始看到他连餐厅的服务员都暧昧不清就跟他争执不休的话,他们如何能走到今天?
她一度以为他们真的已经好到如胶似漆,甚至互相包容。
如果没有那天晚上的到来。
高森拎了几个方便袋下车,然后摁了她别墅的门铃。
傅缓转眼朝着门口望去,他轻轻地推开了那扇漂亮的欧式铁门,然后拎着东西进去。
“不是让秘书去买的吗?”
“她在忙别的事情,所以我亲自给老板送过来。”
他坐在旁边的古色椅子里,将方便袋都放在桌上,然后将双手手肘放在膝上倾身望着依旧躺在那里随着摇椅摇摇晃晃的女人。
“谢了,你去忙你的吧。”
“我一直很好奇,你跟简总都是那种高傲强势的人,怎么会爱上对方呢?”
“没听说过干柴烈火么?”
她嗓子里发出来那从容的一声,却是没什么温度。
高森笑了声,然后抬手扶着桌子站了起来:那你有事再给我电话。
高森走了。
傅缓懒懒的看了他的背影一眼,然后又继续躺在那儿,将小腹上关于珠宝设计的书籍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脸上遮住了自己的眼睛,遮住了那片蔚蓝的天空。
高森上车后还忍不住笑了声,她的意思是那么高高在上的两个人才是天造地设?才能碰撞出最厉害的火花?
可是火花四溅之时,总会有人受伤。
简行晚上回去的时候遇到三楼的中年那人,两个人一见面中年男人憨憨的笑着:“今天怎么不见傅小姐跟简总一起回来?”
他今天这样称呼他们,想来是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以及关系。
“她出差了!”
低沉的嗓音响起,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仿佛她真的只是出差,仿佛他只是心情不好有些疲倦。
中年男人略有领悟的点点头,然后就到了三楼:“那我先走一步,有空再聊。”
突然就想起那时候傅缓在电梯里跟这个男人相遇,随后还被这个男人送过好几次乱七八糟的票,这个中年男人还给他们造就了不少的小插曲。
电梯一打开,漆黑的鹰眸望着外面,曾经多少次他们一同出出进进,开心的时候,不开心的时候,她拉着他的手回家。
可是一转眼,她就飞到英国去了。
他走到她的门口,就那么笔直的站在那里,一只手伸出去在密码锁上输入熟悉的一串字,门叮的一声开了,他站在那里却动也不动,甚至眼也没有抬一下。
漆黑的鹰眸就那么垂直的盯着门缝,感觉着自己的心里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在悄然流失。
终究还是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只是门一关上,他挺拔的身材贴着门板站着,脸上有些生无可恋的痛楚。
满屋子尽是她的影子,说说笑笑或者骂他幼稚。
有人才走了没几天,他的脑海里已经开始不停地出现她的身影。
记起她那晚在得知他不肯借给工具后就头也不回的下车离去的情形已经好像恍如隔世,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到了沙发里坐下,孤独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偌大的一楼安静的好像能听到空气在漂流的声音,除此就连主人的呼吸都显得那么微薄。
直到听到隔壁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漆黑的鹰眸立即掀起朝着门口望去。
“我就住几天,实在是受不了那个醉鬼整天在我家门口堵着我。”
“你自己好好保重啊也要,在那里除了陪裴先生还要好好照顾自己。”
婓云前脚进去,简行后脚就跟了进去。
听到开门声正在夹着手机打电话一边脱鞋的女人立即转了头,然后手机不小心掉到地上,她吓的直起身:“简,简少!”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简行冷冷的一声。
“哦,我,我马上就出去,马上就出去。”婓云几乎立即弯下身子把刚刚脱下的高跟鞋又穿上,然后捡起地上的手机就往外跑去。
婓云挂上电话的时候还在颤抖,他却是愤怒的站在那个房子门口以内久久的不能释怀。
如果刚刚他没听错婓云是打算在他们的房子里过夜?
该死,那个女人竟然把房子让给别人。
他气呼呼的离开,然后立即给她打了电话。
傅缓望着床头上一直在响的手机却没动,她本该在睡觉的,结果先是婓云不合时间的给她打了电话,然后又是他。
刚刚她听到他吼婓云了,但是她没想到这么快他就打电话过来。
她隐隐约约猜测到他打电话的原因,然后疲倦的翻了个身继续睡。
所以清晨的时候她终于再也无法睡好,当太阳渐渐地升起她就开始在院子里浇花浇草了。
他后来给她发了一条信息,内容大概是房子的钱他已经给她,所以她在没有他的同意的时候不能送给别人入住。
十月初,天气凉。
她买了一件新大衣,穿越熟悉的街道,踩着一些枯萎的叶子走在通往医院的小路上。
长发轻易地被风飘起,因为没有扎起来所以显得稍有凌乱,她目视着前方迅速走过那个地方到达医院。
裴羽终于有了生还的迹象,裴羽的母亲又激动的泪流不止,在她的怀里哭起来。
傅缓一边搂着老人家一边看着病床上还没苏醒的男人,大夫说他两个小时内就会苏醒。
裴羽在睁开眼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人,至少在此时来说。
他的父亲母亲,他爱的女人。
当看着傅缓拥着比她矮一些的他的母亲在面前,看着他父亲站在两个女人身后激动地注视着他,他干涩的唇角努力的勾了勾。
“妈妈的宝贝。”裴妈妈上前去弯下身子将儿子抱住,裴羽的笑容有些苍白无力,他轻轻替母亲擦去脸上的泪痕。
他终于换到普通的病房里,当他父母亲为他们单独留出时间,傅缓坐在他旁边望着他微笑:“感觉好些么?”
“你瘦了!”一开口便是这样的一声,尽管声音那么的苍白低弱。
傅缓的心一下子紧揪起来,之后却是宽慰的笑着:“你一直不肯醒过来,我当然会担心的瘦一点。”
他没再说话,只是将她的手轻轻地握住。
傅缓下意识的动作该是甩开,她的心里也的确是那么想的,但是望着被握的手一会儿她竟然还是温柔的笑了笑。
裴羽将她的表情都小心翼翼的收入眼底却也微笑着说:“我没事了,赶紧回国去吧。”
这就是裴羽,他永远不会主动留她下来,他只会让她做她内心深处想做的事情。
她却暂时不想回国了。
回去做什么呢?
跟他住对面,看着他冷漠的脸?
不,她再也不想看他那么无情的样子。
由每天一次去医院换成了两天,她开始在英国的不知名的大街小巷,她突然觉得这个国家没的不可方物。
“你不打算回来?”
“不了,爸,我打算过几天就去学校报到。”
“不是说明年么?”
“早晚都要去的。”
“缓缓啊,这样吧,最近公司事情也的确是多,而且冬季展示会也该着手了,你回来帮我把手头上的工作处理一下,等过完年一开学你立即过去怎么样?”
“爸!”她无力地叫了一声。
“缓缓,爸爸现在真的很需要你,而且天一冷你爷爷的哮喘也比平时严重了,嗯?”
“我知道了!”
——
简行好不容易才被拉出去喝酒,顾城随手塞给他两个衣不遮体的美女:“今天你们俩给我把简少伺候好了,若不然以后咱们可没得玩了。”
然后自己也左拥右抱着,倒是王程锦,身边虽然有美女却是动也不动,甚至看也没看一眼,只是看着顾城最近有点醉生梦死的样子很有趣。
至于简行,王程锦抽了口烟对他昂了昂首问道:“傅缓还没回来?”
简行没说话,手里把玩着一精致的打火机。
顾城嘴里叼着根烟大爷似地望着他:“不就是个女人嘛,她看不上咱,咱们还看不上她呢不是?那姓傅的女人有什么好的?脾气那么臭,动不动就威胁人,还会跟你蹬鼻子上脸的,这样的女人不要也罢。”
简行抬了抬眼却没说话,那眼神似是在劝着人少管闲事。
“傅缓的脾气的确是臭到家了。”王程锦也不免对傅缓做出那个评价,虽然内心深处还有更高的评价此时也不想表达出来。
“你们叫本少爷出来就是给本少爷添堵?你们俩喜欢的女人又好得到哪儿去?顾城,如果我没记错,婓云可是个老司机吧?傅缓的助理一出了名的大龄剩女,脾气古怪的要死,她们俩哪个能跟傅缓比?”
简行突然将身边粘着的女人给冷冷的瞪了一眼,当两个女人靠边站之后他倾身继续把玩着打火机跟他们说道。
顿时顾城跟王程锦尴尬起来,然后又皱着眉一起敌对他:“既然傅缓那么好你干嘛还让她走?”
“本少什么时候让她走了?”
特么,是她自己跑掉了。
去一个要死的男人身边,她真当自己是什么狗屁守护神么?
“不过听说那小子真的伤得很重,将近一个月才从重症监护室出来。”顾城突然想起听朋友说的事情,然后认真说起来。
“那么也就是说那位姓裴的公子已经醒了?”王程锦问顾城。
“醒了是醒了,但是还在医院里躺着呢。”顾城说。
王程锦笑了声看向简行:“看来我们都嘀咕了那男人在傅缓心里的地位。”
“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摆脱影后吧,本少爷的事情不需要你们瞎操心。”
简行心里堵得慌,起身就手插着裤子口袋离开了。
一说到姜爱王程锦果然没再说话,顾城挑了挑眉,不敢招惹他就召集屋里的女孩一起喝酒,果然本来凝重的氛围在拼酒的时候立即变的轻松愉快了。
婓云跟朋友来吃饭,从洗手间出来回到餐厅里就看到简行正往外走的身影,简行看到她也停住脚步,却只是冷冷的看她一眼就又走了。
婓云有点愤恨的,立即给傅缓发了个信息:“简少每次见了我都要吃了我一样,疯了要,你赶紧回来整治他。”
傅缓有点讨厌亲爱的朋友们忘了国内跟国外的时间差问题一直不分时间的给她打电话,后来就把手机关了静音了。
婓云问她:“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打算陪着裴羽疗养么?”
她想说,裴羽一醒来就让她离开了,就怕她跟简行因为他而冷战,可是裴羽不知道他们实际上在她来的那晚就已经闹僵了。
只是她却默默的去起床刷牙了,暂时不想回复。
婓云接到顾城的电话:“婓云,我告诉你,老子不是离了你就活不了。”
她朋友坐在她对面:“是骚扰么?”
“啊,差不多,不用管他,我们吃饭。”婓云说。
她朋友点点头跟她吃饭,却是没吃几口她手机又响起来。
婓云也不高兴了,然后一咬牙,拍了筷子接起电话:“顾城我警告你,再给我打电话就滚到我黑名单里去了。”
说完将手机扣掉,然后却是气的喘气都费力,她朋友赶紧给她倒了杯水:“喝点水消消气,是男朋友?”
“本小姐没有男朋友。”婓云说着没喝水,将旁边的酒杯拿了过去一口喝完。
王程锦坐在旁边看着顾城被一群女人灌酒,然后低眸看了看自己腕上的手表,已经十点了,可以回家了。
“等下拿他手机给一个叫婓云的女人打电话让她来接,就说顾少要死了。”王程锦看着顾城那样子有点看不下去了,转而就走了。
剩下五个女人坐在顾城周围傻眼,之后又一起互相对视,其中一个疑惑的问:“现在我们怎么办?”
“灌他,灌的他要死的时候再按照王总说的给那个叫婓云的女人打电话。”
“好,我认识那个女人,她跟顾少一起来过好几次。”
“就在楼下呢,不知道是跟什么朋友一起吃饭,那会儿我看到,她要是不上来咱们就去把她给拖上来,赶紧灌。”
“既然那个女人也在,咱们要不要直接给顾少来个更猛的啊?”有人突然提议。
“你带了么?”
“嘿嘿,带着呢!”
说话的女人从皮裤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包来,然后一群女人立即要炸锅了,有人哄着他喝酒,那个女人就把别的酒杯里加了药然后给他灌下去。
婓云接了电话听说他突然在会所里抽搐,口吐白沫之类的,吓的她立即就跑了过去,然后……
她刚一进去身后的门就被人从外面关上了,她转头看了一眼然后又看向那张长沙发里,还有桌上那些已经乱七八糟倒着的酒瓶。
沙发里的男人开始死命的撕扯自己的领带,衬衣上面的扣子,她皱起眉:“顾城你干什么呢?”
“婓云?婓云你过来,我要死了。”
他突然低喃着,然后好不容易从沙发里爬了起来,坐在边上瞅着门口的女人。
灯光很暗,所以他看不清。
婓云却是看得清的,因为她只喝了一杯酒而已。
可是她明明没喝多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你死了才好,免得有人总来烦我。”婓云嘟囔着,人却是一点点的靠近。
当看到顾少红着脸,并且有点衣不遮体,瞬间就蹙起眉来:“你到底喝了多少?”
“那帮臭女人一直灌我酒,你都不管我。”
婓云……
“哈,真可惜她们竟然没有灌死你,我本来还以为要来给你收尸。”婓云继续碎碎念着,却是刚一上前去坐下,人就被他给搂住肩膀。
“云云,你别嫌弃我,我的心中只有你。”
他抓着她的手往他的胸口放去,婓云刚想发火却发现掌心里的温度有点过火。
“她们给你喝了什么啊?”婓云皱着眉问,抬手摸着他的额头后更是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心想这得多倒霉啊?
王程锦回到家已经将近十一点,他还故意在门口抽了根烟才回去,她还没睡,她最近似乎有些忙,正在卧室里开着小灯看资料。
他推门进去后皱着眉走上前去:“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最近傅小姐在英国,很多事情我都要提前给她安排妥当。”
“哼,你对她倒是尽心尽力。”
“我靠她吃饭呢。”袁欣一双大眼睛望着电脑屏幕上,鼻梁上那副大眼镜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的样子。
王程锦拿了睡衣去洗澡,出来后就将她的电脑关掉了。
袁欣转头看他穿着浴袍在她一侧,抬眼好不容易看到他那高高在上的脸,疑惑的问道:“我没保存怎么办?”
“等她回来我亲自跟她说,我老婆是她的职员不是她的奴隶。”
袁欣……
她还没等说话人已经被他抱到床上,她的头发还没有干透,他有点不悦的皱着眉:“以后洗完澡把头发吹干。”
“我比较喜欢自然干。”
“嗯哼,所以你打算违抗我?”
“不敢!”
王程锦瞪了她一眼,翻身躺下后关掉灯。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袁欣想问他怎么在外待到这么晚,但是怕自己随意的一句话就成了对他而言不讨喜的约束,于是就闭着嘴没再说话。
“你最近身体状况还好?”他突然侧身对着她,若有所思的问了声。
“嗯,还不错。”
“那就好!”
“你干嘛?”
“你说我干嘛?履行夫妻义务。”
“不要!”
他的手才刚伸进她的睡衣里就被她阻止,王程锦懊恼的皱着眉:“为什么不要?”
“对宝宝不好。”
她总不能说嫌弃他吧?
王程锦听烦了她那样的借口,然后翻身将她的睡衣掀开,不管不顾的就压了上去。
其实他是很小心的,至少他在努力不碰到她的小腹。
袁欣双手抓着他:“程锦,真的不要。”
“我已经跟姜爱不再联系,你还想我怎样?”
“我从来都没有叫你不跟她联系,我只是不想做。”她只好说。
漆黑的空间里,所有的声音都是带着压抑的,却又像是忍辱负重。
王程锦气的趴在她脖子上用力的咬了一口:“记着,你是我王程锦的女人,就算再不乐意也没有用了。”
然后将自己身上的睡袍脱去,他抓着她的手臂翻身:“不想伤到我儿子就上来。”
袁欣心想自己将近三十年的独身生活,如果论饿,她比他还饿,他这么一次次的勾引她是打算激发她内心深处其实一直渴望的欲望么?
如果不是因为他跟姜爱一直不清不楚,他以为她会让他每天只是躺在她的床上而已?
——
清晨。
袁欣爬起来后就悄悄地拿了包出门了,昨晚把王大老板上了之后袁欣决定今早还是不要跟他相对,以免发生误会。
毕竟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占他便宜,是他非要她履行什么狗屁夫妻义务。
而另一边会所的雅间里还乌烟瘴气着,沙发里两个人分别在两头继续睡着。
婓云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然可怜巴巴的沦为了男人的解药,虽然她也幻想过像是小说里那样,但是她跟顾城这都分手了。
于是当摸着自己的脑袋好不容易爬起来看到他躺在那里身上连件衣服都没有的时候她条件反射的低头从地上摸了一件衣服就扔到他怀里去。
兴许是真的喝多了,所以才会抱着她扔过去的西装就又翻个身继续睡,婓云张大着嘴巴望着他那美妙的后背下方,然后迅速去找自己的衣服立场。
去洗手间化了妆,然后挎着包就出了门,直奔附近的药店。
或许是因为那次意外怀孕后没能留住孩子的原因,到后来婓云对这样的事情特别的敏感,如果不确定跟对方的感情是否能够长久她是绝不可能再发生那样的意外了。
吃完药上了车后坐在车里给傅缓打电话:“缓缓,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有好些话想要对你说。”
“周日吧,又发生不愉快的事情了?”
“嗯,昨晚顾城被下药了,本小姐很不幸的沦为他的解药。”
“看来很精彩呢,等我回去再说吧。”傅缓笑了一声挂了电话扔到旁边后继续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