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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夜廷在小房间里坐了一夜。
天色微明,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光线扎了进来,床上的人无意识地嘤咛了一下。
他伸手挡住她的眼睛,看向来人,“怎么了?”
“你声音都哑了,去休息一会儿吧,”游连城拿了一些药品进来,“我给她换药。”
“她会不会醒来?”慕夜廷没有动。
“暂时不会。你休息好了,她估计也就醒来了,”游连城把纱布拿起来,“你坐在这里挡住我,我也没法弄。再说她身上的衣服都换干净了,你这一身血,也不怕吓着她?”
慕夜廷终于起身,出了门外。
他到屋后找了点水把自己身上弄干净,再从随身携带的行李箱里面拿出一套衣服换好。
灰色的运动套装被他穿的挺括有型,再鞠了一把冷水,放在眼眶上敷了敷。
心里估算着游连城应该处理得差不多了,他就转身回去。
里面的人却不是游连城。
“你在做什么?!”慕夜廷怒喝,走过去抓起那个女生的手。
他记得这个女生叫小吴,是医学院的一个学生,上山的时候跟在几个同学后面,瘦瘦小小的,并不起眼。
女孩看向他,眼里有藏得很好的小倾慕。
慕夜廷加重力道,“说话!”
“我……我……”小吴被他眼里的阴鸷吓到了,“我不放心她,我就想来看看她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伤口,是不是真的被……被侵犯了……”
慕夜廷眼神冷冽到可以杀人了,“你是想提醒我,她昨晚可能经历过什么是吗?”
小吴心虚的别开眼,“我不是那个意思……”
慕夜廷一把将她甩开,“滚!”
“慕先生,如果下面的伤口发炎,她会死的!”
“我让你滚!别让我再说第三次。”
“慕——”
砰——
面前的一条木头板凳被慕夜廷踢飞,“我不打女人,但是其他人在我眼里,也不是什么女人!”
小吴吓坏了,哇地一声哭出来,往门外跑了出去。
游连城和她擦肩而过,快步进屋,“她怎么了?”
“没什么,让他们全部都滚,你和沈潇留在这里就好。”
慕夜廷沉沉出声,不容置疑。
游连城看了他一眼,又往床上看了看。
夏阑珊还在昏睡,身上的被子被人掀开了。
他有点明白了。
点头之后就走出去,把那几个学生都叫到了一堆来。
小吴哭得很厉害,委屈不已,“游医生。”
“好了,你们都走吧,这里我会负责,你们院里的领导那里,我也会解释清楚的。”
几个学生面面相觑,“这……”
“都走吧。”游连城挥了挥手,“回去吧。”
他看了小吴一眼。
这个女生看着不起眼,没想到敢去招惹慕夜廷。
他长得是俊美,但是那颗心……不会轻易为任何人打开,这个女生真是太过异想天开了。
小吴还想说话,游连城却摇了摇头,“别再去找他了。你……你们,招惹不起的。”
其他人听不懂,小吴的脸却刷地白了。
她招惹不起,那夏阑珊……就招惹得起吗?
昨晚许航说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一个被人强X了的女人,怎么可能配得上那样高贵俊美的男人呢?!
几个同学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聚在一起商量着等下就走了。
游连城看他们也同意了,便折身进了诊所,也很识趣地没有再进去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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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阑珊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面什么都没有,唯有一条空洞平静的隧道。
她不断地往前走,身后的路就不断地开始坍塌,最后前面也没有路了,她想回头,却跌进了一个深渊里——
倏地睁开眼睛,看着空洞破旧的天花板,脑子里迅速地划过好多好多的画面。
它们像碎片,在空气中胡乱飞舞,然后又慢慢地在她面前拼凑完整。
自己还躺在土炕上,空气里是泥土的味道,还在乡下。
所以……是噩梦吗?
好可怕的梦。
她闭上眼睛,不想去分辨它的真与假。
脸上却突然多了一只大掌,慕夜廷见她刚才睁开了眼睛,俯身轻轻地靠近她的耳边,“有没有饿了?想不想喝水?”
夏阑珊猛然重新睁眼。
传入耳朵的声音像隔断幻境的利刃。
她动也不动,连呼吸都停顿了。
身体的每一处末梢神经都开始复苏,痛感强势又残忍地传来,痛得她弯腰,整个人又蜷缩起来。
慕夜廷心慌不已,伸手去抱她,却又不敢随便碰她,“夏阑珊,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才不会痛?我……我可以抱你的哪里?我……”
她那么脆弱,他连呼吸都已经不敢了。
夏阑珊蜷缩了很久,然后抬起头,气息微弱,“和我……和我说话……不要,不要走……求求你,慕夜廷……”
真的好痛,痛得她已经毫无理智,只能说出自己最真实的感受,最深层的渴望。
昨晚许航几乎用了全力把她往地上掼,后来还不断地在她的身上掐,把她的四肢折成诡异的弧度……
她不敢再想。
多想一次,就多痛十分。
慕夜廷浑身一震,眸底生出延绵的心痛,“好,我不走,哪里都不去。你想说什么,我们都可以说……”
她的额头已经渗出了很多的冷汗,发丝黏在那里。
他伸手,试探性地,勾了勾她的发丝。
不敢太用力,像对待一个绝世珍宝。
夏阑珊闭上了眼睛,眼睑颤抖得厉害,贝齿咬住唇瓣,压出白色的痕迹。
泪水从眼眶中奔飚出来,蜿蜒地划过脸颊。
他的手不敢靠近,只能悄悄地放在她的耳边。
泪水落在了他的手背上,滚烫如油,无声无息地钻入皮肤,烫得他心尖都在发疼。
她连哭的时候,都不会放声大哭。
像无声的黑白默片,看得他心中刺痛。
喉头滚动了一下,他又帮她拂起一根发丝,想去擦掉她的眼泪,又不敢。
这样小心翼翼,却又寸步难行。
他这辈子都没有如此无措过,只能一遍一遍地哄着她,“别哭,不要哭,我来了,就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眼神却盯着她颤抖的睫毛,没有移开。
浓长的睫毛上沾染了很多眼泪,像被打湿了翅膀的蝴蝶,疲惫又颤抖。
想找一方安憩,却又无处可去。
直到游连城在外面敲门,“夜廷,我们可以进去吗?”
慕夜廷张了张嘴,用力找回自己的声音,“进来吧。”
沈潇不知道在哪来找了一个大木桶,“这里没其他东西好用了,我去山腰那家借了个桶来,游连城熬了点中药水,让她泡一泡,没那么痛。”
两个人合力把木桶抬了进来。
中药的味道很浓。
“她现在需要镇痛,不能依赖杜冷丁。这个药不错,泡泡会舒服点。”游连城指了指那一桶黑乎乎的药水。
沈潇特别自觉地上前,“我来帮她。”
手,伸到一半就被慕夜廷挡了回去。
“我来。”
他说。
沈潇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怀疑,“她伤口那么多,你行不行啊?”
游连城赶紧伸手去拉她,“可以了,我们出去吧。”
很识趣地帮他们关上了门。
慕夜廷起身去试了试木桶里的水温,确认可以了之后,才走回土炕边,“我抱你进去,好不好?”
夏阑珊撑开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
慕夜廷弯腰,打横将她抱起。
他的动作很轻,她却还是惨白了脸,指尖用力地蜷缩,才没有痛呼出声。
可熟悉的气息又是那么温暖,让她心安。
慕夜廷沉稳地走了几步,把她和衣放进了木桶里面。
密密匝匝的刺痛像是凌迟,她的脸色惨白了很多,无声地捏紧了木桶边缘。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冷不冷?”慕夜廷语气轻柔。
“不冷,很热。”她摇了摇头。
他伸手就去解她的扣子——
夏阑珊本能想躲,他却轻轻摁住了她的肩膀,“还有什么是我没有看过的?怕什么?”
“……”
她低下头,不说话了。
慕夜廷一点点地挑开她的睡衣扣子,露出了青青紫紫的皮肤。
他的眼神彻底冷了,动作却很温柔。
身上的衣服被除去了,他的指尖在她的锁骨上轻轻地摩挲了一下,声音暗哑,“你不要动,我帮你洗。”
熟悉的温度穿透皮肤,终于传来。
夏阑珊知道自己安全了,也不反抗,乖乖地就靠在浴桶边缘任何他清洗,水是温热的,很舒服,让人很放松。
修长的手指在身体上一遍遍地摩挲,终于把她的心也安抚了下来。
“许航呢?”夏阑珊想了很久,才问。
身体上的手指微微一顿,他抬头,温柔地看着她,“你不必管他,等你伤口好了,我们就回去。然后你乖乖待在我身边就好,知道了吗?”
夏阑珊怔怔地看着他,似乎明白了他的话,又似乎很不明白。
呆呆的样子像一只小旱鸭子。
他……不是都有未婚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