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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轲最近得到了荀真的行踪,想到夙愿就快达到,整个人看来都春风得意了不少,偷溜进安幸公主的寝室不轨时,颇有几分心不在焉。
安幸公主自从被他开启了那道门之后,在这方面越发的需求强烈,用这个来填补内心的空虚,现在高家连过节都不请她过去,显然已经没有将她当成自家媳妇,京中贵妇们又在背后议论纷纷,这重重压力下她除了倒向柳轲这无耻表哥的怀中外,竟没有了别的心思,用这个来麻痹那颗日渐千疮百孔空虚的心。
但今夜的表兄明显只是敷衍而已,这让她心生不满,两人纠缠的身子一松开,她即怒目圆瞪质问,“表哥,你今儿个到底怎么了?这就是你当日所说的爱安幸?”
柳轲看到她摆出一副公主的架势,内心有说不出的厌恶,但为了大计着想,却又不得不安抚她,一把揽过,“我的心肝宝贝在说什么呢?”低头就要吻上她的朱唇。
安幸公主头一偏,让他的动作落空,冷笑地扯过被子遮住身子,“表哥,你当安幸是傻子吗?现在安幸也如你如愿地与你有了苟且的关系,你就这样对安幸?”
柳轲顿时不耐烦起来,这个表妹真不上道,男欢女爱而已,一把抓过衣物穿戴起来,“你现在越发地无理取闹,安幸,你难道希望你我的事情传得天下皆知?这样你就安心了?再说,我怎样对你了?哪样不如你意了?我家那正妻也没有这样管过我,你现在仍不是我的妻。”
安幸公主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耍泼地一把拽着他的衣物道:“表哥,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说过那正妻只是个摆设而已,远不及安幸,现在却说出这样诋毁安幸的话?”突然想到这表哥是贪花之人,又是那喜新厌旧之人,恍然大悟地道:“哦,我知道了,你又看上了哪家的女子?你快说,那个胆敢狐媚你的女人是谁?若你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今儿个我与你没完。”
柳轲对安幸公主的新鲜感早已过去了,正处于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阶段,一看到她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心上更厌之,“你在瞎说什么?越说越离谱,我今晚回去了,你好好反省,不然往后别指望我会再来找你。”看来要晾一晾这个女人才行,别以为他不知道她已食髓知味,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她会跑掉不受他控制。
安幸公主却是发了疯地要他一个交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与多家的夫人都背后有染,柳轲,你今儿个不给我说清楚,我与你没完……”
柳轲一把将她推开,看到她收势不及跌到地上,不可置信的泪眼看着他,“你……你推我?”
“推你又怎么了?安幸,女人就要有自知之明,这样男人才会喜欢,学学荀真,皇上多久没提及她了,她仍能安之若素地等在一旁,这样的女人才能让男人疼爱,难怪高驸马看不上你。安幸,你这性子真不讨喜。哪及得荀真半点好?”他说得十分刻薄,拿她与荀真相提并论,一点也没有顾及到安幸公主的面子。
安幸公主脸色瞬间变白,尖声道:“你拿我与那个贱婢相提并论?柳轲,我杀了你……”冲上前握紧粉拳捶向柳轲。
柳轲一脸怒气地抓住她耍泼的双手,将她使劲地一摔,安幸公主顿时又再度狼狈地跌到地上,看到他整了整衣物,准备要走,嘲笑讥讽道:“你算哪根葱?先莫说荀真是我那狠心的兄长的宠姬,就说依她那性子,如何会看上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
柳轲被她这么一讽刺,桃花眼里满是阴狠之色,转身上前甩了她一巴掌,“哼,我要玩她还不容易?现在她就乖乖的准备给我玩,安幸,我就是看她顺眼过你,美人之美不一定在那脸蛋上,更多的是风韵,你看看你哪点及得上她?要胸没胸,要臀没臀,不好意思,我这次是吃定她了。”趁这安幸公主还没回魂,又狠道:“安幸,记住,不要再让我听到这一番话,不然别怪我往后再不登你的门,你好好想想,想清楚了上门给我道歉。”
安幸公主两眼冒金花,再度跌坐在地,只能晕晕乎乎地看着眼前这个男子大力地摔门而去,大骂了一声,“混蛋。”伏在地上痛哭失声。
外头的宫娥无一人进来安慰她,她们都收了柳轲的好处,自然不会多管这些个事,况且若一个不注意惹怒了这公主,指不定还要挨巴掌,谁有这闲功夫管她那不守妇道之事。
夜色里,柳轲一出安幸公主府的后门,即坐上隐在一旁的马车离去,脸色阴沉地吩咐车夫起驾,马蹄声渐渐在夜色中的街道上响起。
没一会儿,有人挑帘子进来,拱手道:“五少爷,荀英今夜就离开了宅子,而且宅子的防守还是老样子,看来这很有利于我们的计划。”
柳轲皱眉接过小厮递上来的茶水,今晚的不爽这才一扫而空,轻品了一口清香的茶水,脸上泛着光泽,“好,下去准备,让那人也准备出发,过两天就行动,这等美人就要是我的了。”
心腹却皱眉道:“五少爷,只是她始终是皇上的人,皇上知晓后只怕会……”
“怕什么?她早就失宠了,皇上现在只字不提她,我妹的境况越来越好,还怕她会说出自己失贞的话?这样皇上更不可能会宠她,荀真一直是聪明人,只要确定荀英不在,荀真,我还不手到擒来?”柳轲极自信地道。
“可是,今夜少爷惹了安幸公主,只怕于计划不利……”有听闻他与安幸争执的另一心腹忧心地道。
“放心,安幸已经是我囊中之物,她跑不掉的,这个女人已经离不开我了,正好借此给她一个教训,知道男人有时候是惹不得的,不然她就要骑到你的头上作威作福,”柳轲不屑地道,“敢跟我打赌吗?过两日安幸必定登门向我赔罪认错。”
心腹顿时淫邪地笑出声,“还是少爷御女有方,竟然将众多美人都能一一安抚,没一人敢坏少爷的事情。”
柳轲也洋洋得意,“这京里有权势的女人不亚于一张有用的牌,只要将他们的毛都抚顺了,又何愁不能得到帝京最新的消息?只可惜荀英未婚,若是有机会勾引到他的夫人,那才叫有趣,让他老不将我们柳家看在眼里?哼,走着瞧,总有一天我也要睡一睡荀英的妻房,不但将军府的信息可以探知,还能借机落井下石陷害荀英……哈哈……这就是女人的妙处……”而且借此,让那些女人大吹枕头风,让柳家与那群高官们之间来往得更密切。
人人都当他是浪荡子,但哪知他浪荡的背后却是这样的原因,他柳轲虽不及那几个外任的兄长,但是他能留在帝京协助爷爷行事,这甚至越过了他的父亲,可见他的用处,柳晋安也是知晓的。
乙丑年的冬天雪势一度颇大,位于城郊的这幢宅子外却有可疑之人来回走动,但一切都静悄悄的,只有天空的雪在飘,所有的农户都不足不出户,在家里烧暖炕,搂着妻儿享受天伦。
柳轲却是披着厚重的氅衣在外耐心的等候,能不能一亲荀真的芳泽,就看今晚了?若是打草惊蛇了,那往后将不再有机会,若是能成功,想到那销魂的滋味,身子不由得紧绷起来……
没一会儿,有人发来信号,表示一切都顺利。
柳轲悄然地潜进宅子里,已经打探得知荀英今日出发往羽林军去巡视,所以不在京里,正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盯梢了这么久总算有结果了。
宅子里的侍卫都被他的人放倒了,他放轻脚步走在回廊上,已经查清楚了荀真所住的房间,正准备摸黑进去一逞兽欲。
看到屋子里仍有亮光,他的身子往墙边一靠,听着里头的说话声,其中一把声音正是荀真的。
“总管事大人,要不要再将水加热一点?”有人道。
“不用,刚刚好,这样泡着很舒服,对了,阿玉,将那套新做的桃红色睡衣给我拿来。”这是荀真的声音。
柳轲一听桃红色这几个字就身体一紧,想到荀真的皮肤白皙细腻,若是穿上这衣物会更见美丽,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但是为了保计划万无一失,还是等那侍女出来再说。
荀真又道:“对了,这么晚宅子里的门都锁好了吗?不然若有宵小钻进来那就糟了,不过今儿个夜里的雪大,估计应该没有人会潜进来,不过仍不能掉以轻心。”
“我们都按孙公公说的去做,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再说那些个侍卫都挺尽责的,不过这个月就是皇上的万寿节,总管事大人不打算回宫吗?”燕玉道。
“嗯,迟些再说吧……”
柳轲越听心越烦,那个侍女怎么那么多话?还不赶紧出来,美人出浴后历来都是最美的,越发忍不住。
没过多时,就看到一名中等身材的女子出来将门掩上,而屋子里的荀真却可以从灯光照在窗户上的光影看得出正往内室而去,那美人的娇美身影映在窗户上,看起来诱人得很。
等了半晌,烛火才被熄灭。
柳轲却朝身后的那名男子轻声耳语了几句,看到对方点点头,这才大胆地走出来,用手中的刀片将里头的门栅推开,蹑走蹑脚地走进去,而那名神秘男子却守在门外,随时听候五少爷的吩咐。
柳轲的心头跳得极快,等了这么久总算等到了这美人,循着路径走过去,看到有些微的光亮,应是那照明的夜明珠,虽被发配到这边疆来了,没想到皇帝还会给她那么好的待遇?
一把掀开帐幔,看到里头的锦被下有人正在安睡,两眼兴奋地搓了搓手,瞬间扑过去,“美人儿,想哥哥不?”
一张猪嘴就亲向被子里的人影,大手也赶紧伸到棉被里抚摸。
身子很快就压了上去,“美人,美人”的乱叫,谁知,半晌后,他的手似乎摸到了不应该存在的物事,吓得忙身子往后一缩,惊道:“你不是荀真,你是谁?”
“你说我是谁呢?”那个人自锦被里钻出来,圈着手一脸笑意地看着他的惊骇。
柳轲偷香窃玉有些年头了,从来没有被人当场捉到过,脸色顿时青白交错,果然如他所料,这是个男人,拔腿就想走。
谁知,屋子里突然光亮大作,荀真领着一群女眷衣着整齐地从宽大的屏风后走出来,一看到欲奔走的柳轲,笑道:“深夜,柳公子不在自家宅子里歇息,却光临我这小屋,现在这就想走吗?也不问问我这个主人家?”
“你……”柳轲看到有粗壮的妇人挡住那大门处,看到荀真那笑脸甚是可恶,顿时哪还顾得上翩翩佳公子的样子,恶狠狠地道:“荀真,你别得意,哼,你的屋子里藏有男人,如果传出去,没面子的人是你……”
“哦?”荀真挑了挑眉。
柳轲看到她丝毫没有害怕之意,顿时心知不好,到现在他也算看出来了,这就是一个局,设给他钻的局,难怪那群皇家侍卫如此容易就摆平了,原来都是荀真有意在设局害他,现在不是顾得上与这女人计较,只要能安然度过今夜,逃回后那么他整也要整死荀真,一定会派人到处发散她休养不守妇道之事。
谁知才跑了没几步,一只大手却是抓住了他的后衣领,听到又是那个男声冷冽地道:“哪里走?做得宵小哪有这么容易就能全身而退的。”
柳轲这才认出这人的声音,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去,真的是荀英,用手指了指那高大的身影,“你……你不是奉旨去视察羽林军了吗?怎么会在这儿?”
“我怎么就不在这儿?我这也是奉旨在这儿,奉吾皇的旨意保护真儿,我与真儿是嫡亲兄妹,你凭什么想造谣我妹不守妇道?”荀英冷道,“再说你摸了我一通,就这样想走?那还真没门。”
柳轲的脸色呈死灰状,听到外头的声音,完了,只怕没有人能回去给家人带信,好让人赶来救他。
荀真命人将屋门打开,荀英已经将柳轲五花大绑,听到外头的声音似有不对,急忙身子一掠,跃上了屋顶,果然看到几名他的心腹手下被对方所控制,反而击打回本方。“摄魂术?你是谁?居然会这道邪门功夫?”
那个瘦削身型的男人嘿嘿笑了几声,“荀家的惟一男丁,听雨楼前护法,老夫这厢有礼了,今夜将老夫放回去,定不会伤及你这几名自听雨楼带出来的手下。如何?”
荀英摇了摇头,将剑指向那人,“算盘打得不错,可惜我却不会接受,只要杀了你,他们也会恢复过来,没想到你这种江湖败类也会为柳相所用。”
“哼,那就试试看,谁的本事高?”瘦削男子的眼睛一暗示,那几名互斗的心腹手下转而攻向荀英。
着在屋檐下的荀真看到兄长在屋脊上的战斗,心都提到嗓子眼,可是看到哥哥那如虹的气势,这才稍稍安心,想来应该不会有事,但却是捂着心脏部位。
而一旁的宋芝儿也瞪大眼睛,身为官家女的她何曾见过这打斗?手指不禁紧紧地攥住帕子,生怕荀英有个闪失,其间吞了好几口口水。
荀兰没在现场,看这个她的心脏难受,早早地就与陶英知转身回房去看好孩子,现在这兵荒马乱的,也怕会殃及到自家孩儿,虽知道荀英与荀真二人已经安排妥了一切,但身为母亲的哪个不忧心自己的孩子?
屋脊上的荀英几个巧妙的手势就将那群手下都点了穴,两眼紧盯那个瘦削男子,男子正要施展轻功逃走,两眼紧盯荀英,使出最后的手段自保。
荀真看到哥哥的动作一窒,心里紧张地下意识撇开了头,一会儿后,又看向那屋顶,这回荀英的长剑已经刺进那个瘦削男子的喉咙上,当场结果了他的性命。
被绑住的柳轲看到爷爷延揽来的谋士就这样自屋顶摔下来,掉在雪地上,“砰”的一声巨响,脸上哪有还半点血色?只能软软地瘫坐在地上。
荀英拍了拍那几名恢复清醒的手下后,这才纵身跃下屋顶,看到宅子里现在已经灯火通明,而侍卫们都提着柳家下人进来,多数都断气了,但仍有少数被抓住,吩咐了一声着他们去将这群人严加审问,无论如何要得知柳家的一些秘事。
荀真却是急忙上前紧张地抓着兄长的衣袖检查起来,“哥,有没有伤到哪儿?”
荀英笑道:“你当你哥是纸糊的?这么容易就负伤?放心好了,今夜还有事要办。”
荀真看到他安好,这才点点头转身去吩咐一番。
宋芝儿也忙上前关心道:“荀将军……”
“吓着了?”荀英对这未来的妻子如今那仍能维持得住的淡定面容还是多有赞赏的,遂笑着道。
“有些。”宋芝儿老实承认,“可是看到荀将军平安无事,小女也放心了。”
两人并排着往大厅而去。
大厅里,宋芝儿等人已经回去歇息了,荀氏兄妹都坐在主位上,冷脸看着柳轲那狞狰挫败的面容。
一看到这对兄妹,他即嚣声道:“快点放开我,听到没有?不然我们柳家不会善罢甘休……”
荀英一听他这样的话,顿时气得上前一脚踹到他的下档部,听到他杀猪般的惨叫声,冷道:“居然还带了个懂摄魂术的人前来,原来你不但想要占我妹妹的便宜,还想要控制住她,柳轲,你们柳家果然狠毒得很。”
荀真万万没想到这个柳轲居然是打了这么一个主意,若是没有那黑炭通风报信,事先知道柳轲要来做下这天理难容之事,否则仅凭宅子里的守卫,真有可能会着了他的道,遂也一拍桌面道:“柳轲,你准备控制我意图为何?”
柳轲虽然下身痛得很,但仍是不改其乱放桃花的本性,“自然是要你听我的,然后时时给我暖床……”
这脏话一出,立即就挨了荀英重重的一巴掌,“事到如今,仍学不会乖?还想逞口舌之能。”
柳轲的几颗大牙被打落,含着一口血水吐了出来,恶狠狠地看向荀英,“你今天打了我,我柳家不会放过你的,荀英,你荀家嚣张至此,可有将皇上放在眼里?哼,再说,这件事只怕你们也不敢随意宣扬出去,不然,她,”手指向荀真,“就会名节不保,皇上再宽容再爱她,也不可能接受一个贞节有问题的女人……”
荀英一把攥住他的头发,“你以为我会让你有机会去抹黑我妹妹的名节?”
荀真看到兄长那维护她的姿态,心里不禁暖暖的,想到初入宫时的艰辛,现在才体会到幸福是那样的甘甜。起身向前严肃地看向柳轲,“你们柳家与胡国是什么关系?”
柳轲听到她的发问,错愕地看向她,然后很快又镇定下来,“我们柳家是华国忠贞不二的臣子,与胡国能有什么关系?哼,你们荀家才是卖国贼,私通胡国,这在当年是证据确凿,你们想赖也赖不掉的……”
“这么说你是不准备将一切说出来了?”荀英看了一眼手下,手下就将手中的匕首抵住柳轲的下档部,“如果你想保住它,就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们的问题,不然你就准备没有那玩意儿吧?”
荀真想撇开头不去看,但是也知道兄长的用意,柳轲是好色之人,没有了那玩意儿是万万不肯的,不然还如何风流花心得起来?
柳轲的脸色难看起来,心里的恐惧是越来越大,荀家兄妹都想知道柳家的底细,但想到爷爷吩咐的话,一时间,不知如何做才好。
荀真不欲去看这样的一幕,往后退回到首座,这样看不真切,只听到柳轲杀猪般的声音在宅子里的上空不停地飘荡,对于一些问题,他开始答非所问,折腾了一通后又半真半假,总之让人如坠雾中,她的秀眉就皱得很紧,本以为柳轲贪生怕死,定会将一切和盘托出,哪知道这个柳家子嗣却是宁死也不招?
一会儿后,外头的人进来禀报道:“那群活着的柳家下属都招了,不是有关柳家的机密,这个他们表示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知道这柳家五少爷浪荡花丛的事情,而且还招出不少他猎艳的名单。”
柳轲一听,那已经苍白到无血色的脸轻笑了笑,嘲讽道:“荀家兄妹,你们都没想到会是这样吧,我只不过是柳家的浪荡子,你们抓我有何用?如果你们放了我,那么我保证不追究你们对我做的好事,就当此事就此揭过,如何?”他的命根子虽挨了几刀,但万幸仍保住了。
荀英的脸色沉了下来,看来柳轲淮备来窃玉偷香,所以没带真正核心护卫而来,冷笑了一声,既然如此,这个男子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与柳家讲和,他从来没想过,况且他与柳家已经势成水火了,依现今这架势只能有一方存活。“你当我是三岁傻子啊。”按住腰间的剑。
荀真无视柳轲那染血的档部,上前看着那名进来禀报的手下道:“都有些什么人?”
那名手下道:“都是京里一些有名望的贵族之家的夫人或少夫人,他私下里与这些人都有来往,而且是她们的入幕之宾。”掏出一张纸递给荀真。
荀真接过一看,大开眼界啊,原来那些个正儿八经的夫人都是柳轲的裤下之臣啊,那位昔日三皇子的正妃也榜上有名,真看不出来,上头有好几个人,她是见过的,平日里的贵妇姿态端得比谁都高,但没有想到私下里是如此放荡的。扬了扬手中的名单,伸手按住兄长的手,看向柳轲,“柳公子,要放你也很简单,只要你按我们说的去做,我以个人名义来做担保,必放你活着走出这幢宅子,如何?”
柳轲将信将疑地看着荀真,吞了口口水道:“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明人不说暗话,柳公子尽可以放心,荀真也不是那种说话不算话之人,我可以当天立誓。”荀真郑重地道。
“真儿?”荀英唤了一声,这种誓不能乱发的。
荀真朝兄长眨了眨眼,荀英的眉头皱紧,这才不再出声阻扰她的作为,抿紧唇站在一旁看着柳轲,恨不得当场结果了他的性命。
“他也需要保证。”柳轲指向荀英,这个人给他的危险感很大,这个男子一眼就可以看出想要取他的性命。
荀英的眉头紧皱,但在妹妹看过来时,即冷道:“真儿的许诺就是我的许诺。”
“那好,君子一诺,快马一鞭。”柳轲也爽快地道,“你要我做什么?”
“也不难,将这张名单上与你有染的妇人的身体特征与你寻欢的次数写下来即可,这不难,不过你要记住,不许撒谎,我自会让人一一向你的部下求证的,如有一字偏差,我的承诺就作废,今天你就必须要将性命交代在这儿。”荀真道。
柳轲的眼球子转了转,荀真这样强势的一面很少见,眼睛一眯,“就这样?”
“对,就这样。”荀真补充道。
柳轲转而想了想,只要能得回性命,回到柳家后,自然不会承认在这儿所写的一切,那还不简单,自家爷爷可是华国的相爷,遂昂首一副大爷状道:“笔墨伺候。”
一篇洋洋洒洒的偷情状就此出炉,并且还涉及到多家夫人的隐私,什么谁家夫人腋下有狐臭啊,什么谁家夫人的脚最小啊,什么谁家夫人的胸下有颗红痣啊……还有下流不堪的话,柳轲好歹也肚中有些笔墨,虽写得出格,但总体还是颇雅的。
荀真看得不禁瞪大眼睛了,这个柳轲有够不要脸的,连闺房之事都详细记录,他写的人不脸红,而她看的人却是脸红不已。
柳轲却是万分庆幸,那个知道他与安幸公主有染的心腹没带来,所以他这最近猎艳名单上才没有了这华国的公主表妹,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半夜时分,雪花下得越发浓密,柳轲被荀英提着出了这宅子,而荀真也裹紧狐皮氅衣,手中紧攥着柳轲的亲笔所书的纸张,一出这宅子,她即看向柳轲那丑陋的嘴脸,“哥,动手吧。”
柳轲睁大眼睛,瞬间醒悟到为了能活命,他忘了他们话里的漏洞,是让他活着出了宅子,但出了宅子后呢?这可就不担保了,可恶的荀真,遂狠瞪向她,“你这个可恶的女人居然耍我?”
“我哪有耍你?句句都是实话,是你当时没明白过来而已,这可怨不得我?”荀真道,况且这种人留在世上就是害人的,当年害得她家破人亡,至今一想起仍无法释怀。“柳轲,要怪就怪你自己色欲熏心。”
荀英初始没明白,随即就知道妹妹的心意,后来自然是配合,他们柳家是他的杀父仇人,没有他们的诬蔑就不会有爷爷与父亲的惨死,握紧手中的匕首,凑近柳轲的耳里轻声用肯定句说了一句话。
柳轲瞬间睁大眼睛,他怎么知道得这么机密的事情?就这一瞬间,他的下身一痛,那只挨了几刀皮肉苦的玩意儿这回彻底地离开了他的身体,“啊……”声惨叫,痛晕了过去。
荀英的表情却未变,柳轲的样子已经给了他答案,黑夜里他看不见的表情越发的严峻冷酷,与柳家结下的深仇,惟有用血才能清洗。
夜,更深了,雪,下得更大了……
一只村子里夜间觅食的狗闻到血腥味,从外头的雪地里窜出来,将那带血的玩意儿一口吞吃下腹,然后摇着尾巴跑远了,没一会儿,白雪将血迹都掩没了。
皇宫里,夜已深了,宇文泓却没有丝毫的睡意,焦急地在屋子里踱着步,不知道真儿那边的情况如何?如果不是顾虑到目前的朝事繁忙,定不会只让荀英去处理,“孙大通,还没有人回来报信吗?”
孙大通正要答,却见到那报信之人冒着风雪匆忙赶来,“来了,来了,皇上……”
“赶紧宣他进来。”宇文泓忙道。
自从那天荀英去看望真儿后,即匆忙回来进宫将这件事报给他听,顿时怒火高涨,哪里还坐得住?真儿的恢复情况他每日都要过问的,现在的状况正好,不可能让她就此回宫,开春是最理想的时候,思及此,才会与荀英布下这个局,只要柳轲真的有去,那他这条命就得给他留下。
所以才有明派荀英去视察羽林军的旨意,背地里却是将他派去暗中保护真儿,他们是亲兄妹,因此不会有什么流言,也符合他意图转移人们对荀真关注的目光,这样更利于她受孕。
虽然明知荀英不会办砸了差事,但理智上知道是一回事,情感上却仍是有些忧心,再多的人都不是他,只有亲自守护着她才能放心。
现在他听着那个回来禀报的人跪在地上一五一十诉说点滴细节,脸上难免有些许怒气,不过好在真儿一切安好,末了,那人抬头道:“皇上,荀总管事让臣带一句话回来给皇上,让皇上不用太过于担心她,她在庄子里一切都安好,还有她心里记挂着皇上。”
宇文泓闻言,心房涨满了起来,她越是这样,他越放不下她,想要立即起程出宫去看她,可是才走了两步,外面已经敲了五更鼓,天就要亮了,而他是华国的皇帝,不可能丢下满朝的文武那么不负责任地离去,转而背着手看着外边的灯笼已经一一熄灭。
清晨,当阳光照射到帝京的每一条街道之时,人们出来清扫一夜的积雪,谁知居然会有人在巷子里发现了一具被冻死的男尸,下身有着已经干涸的血液,而且在被人翻开来时,一张折叠好的纸张掉出来,有好事者的打开一看,第一句:本人柳轲,宰相柳氏晋安公之孙……
尤其是后面的香艳之词,让读的人都面红耳赤,这人居然是宰相的孙子,天哪,跟那么多夫人有染,还真看不出来?看来是昨夜不知道到哪儿准备当采花贼,结果被人发现才会落得如此下惨?
民众对这种事情从来不缺乏热情,就在一个早上,柳轲的惨死与那一封偷情状都广为流传,当涉事者知道后想要盖也盖不住,早已是茶楼酒肆里谈论的话题,宰相之孙的风流史,谁不感兴趣?
只是涉及的几户权贵之家却是极力否认,那几家的夫人都闭门在家哪儿也不敢去,家中没有一刻是安宁的,早朝后的怒吼声几可以响彻帝京的天空。
庄子里,荀真听了半晌帝京越传越夸张的流言,什么柳轲一夜御八女等等林林总总的流言,只听了个大概,就挥手让众人出去。
当让人将这张偷情状放在柳轲的身上时,她就已经想到会有这后果了,本不欲将那些夫人逼到绝境,但是,那张名单上的高官都是柳相的追随者,现在柳轲与其夫人们有染的事情一传开,他们之间的联盟也会随之受到动摇,这一条利益链在这上面必定要断开。
柳家再极力否认也没用,毕竟有那些个细节来佐证,那些高官岂会不知道真假?
荀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荀真在那儿发呆,“想什么呢?好在昨夜之事都解决了,柳家的下属也被你哥连夜拖走了,我这心总算是放下,只是让这柳轲就这样死了还是便宜了他,一想到当年你娘就那烈性子地寻着机会一头扎进水流湍急的护城河,我至今仍恨得要命。”
荀真一把抱过小表弟,“姑姑难为你忍了这么多年,当年我毕竟没有亲眼看到娘惨死的样子。柳家毕竟现在还没倒,也不好做绝了,要不然哥也不会连夜就赶回羽林军,就是要撇清关系,柳相想要发作到我们荀家的头上也不可能。”
荀兰想到往事不禁也抹了抹泪水,十多年了,一转眼就这么过去了,当时以为就这样苦一辈子,哪里知道还有这后半生的幸福日子?一把拉住荀真,“不提那些个扫兴的事情,都过去了,今天有暖阳,我们去晒晒。”
荀真点点头,抱着小表弟就出去了,黑炭在墙根处探了探头,没看到那天高大的男人,但仍有些小心翼翼。
荀真朝他招招手,让他进来,“我这儿有好吃的糕点,黑炭过来吧。”为了答谢这个小子,她也秘密地让人去帮一把他家的家境,只是没有做得太明显,让他家的日子稍微富一些而已。
黑炭看到她和暖的笑意,撒腿跑向她,不过仍担忧地道:“你不担心吗?”
荀真摸了摸他的头顶,“都过去了,黑炭不要记住,往后谁问起都不要再提你到我这儿报信的事,知道吗?”
黑炭不明白,但是仍郑重地点点头,他是男子汉大丈夫,会说话算话的。
宰相府邸,安幸公主本来打算来给柳轲认错的,才几日没见他,她已经忍不住了,她也不知道爱柳轲什么?人还是他的身体?总之她离不开他了。
谁知一进柳府,却是看到柳轲那惨死的样子,她泪眼朦胧地上前,颤着手掀开白布,怔了半晌,最后失声痛哭。
正在哭的柳家的女眷一看到她哭,纷纷侧目,柳轲的正妻撇了撇嘴,对于这风流花心的丈夫之死,她是一滴泪也没有,现在看到这公主表妹的样子,八成也是跟那死鬼有一腿,遂愤恨地看着柳轲的尸首。
柳晋安饶是铁石心肠,也为孙子的下场而难过,再加上来柳家找他理论的同僚不少,这本来没人知晓的事情,现在却闹得满城风雨,很多柳家的同盟都与柳家划清界限。“好了,安幸,别哭了,这不孝孙已经去了。若让老夫知道是何人让他如此惨死,必定不会放过他。”
只是那一夜随孙子而去的人都死了,而他的心腹也在他的死讯传来时偷偷地溜走了,就是怕要负连带责任,现在竟是连真凶也查不到,那些名单上的人也是他怀疑的对象,柳家这回是跌得太惨了。
本以为孙子能玩得转,哪里知道是引火烧身?
安幸公主却是险些哭晕过去,好在这身为宰相夫人的外婆及时让人扶住她,爷爷的话在耳里回响,她记得柳轲是要去找荀真的,这一切肯定与荀真脱离不了关系,突然挣脱掉下人的扶持,弹跳起来,“我知道是谁,荀真,一定是她,是她害死了表哥,荀真,我不放过你这个贱婢……”
突然,所有人都愕然地看着安幸公主如发疯一般冲出柳家灵堂,荀真?这有可能吗?她不是正在休养吗?怎么就扯到了柳轲的死上面?悄然议论声还是响起了。
柳晋安的脸色却是沉了下来,捏紧手中的老拳,朝一旁的人道:“去查,查荀家那小子昨夜的行踪还有荀真的休养处,哼,本相倒要看看是谁置我的孙子如斯惨死。”荀家确实可疑,毕竟两家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宰相夫人念了声“阿弥陀佛”,看了眼丈夫那充满戾气的面孔,成亲几十载,她始终看不懂他,不知他的意欲为何?如今都祸连子孙了,知道劝也没有用,遂起身由人扶着离去。
而柳轲与柳心眉之母孙氏却是大哭地冲进屋子里,“儿啊,你怎么就扔下娘去了——”
柳府的哭声震天。
而皇宫里正伺候宇文泓的柳心眉却没有得到这消息,小心地给磨了墨,悄然挨近宇文泓,“皇上,就快到皇上的万寿节,宫里没有人主事终究不妥。”看到他侧目,“臣妾不是要指责荀总管事怠职,只是这毕竟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次万寿节,臣妾怕那些个宫人怠慢,皇上,是不是要另做安排呢?”
宇文泓却是嘴角一勾,这么久了,还是对这后宫管理之权念念不忘,正要答话,安幸公主却闯了进来,“皇兄,荀真在哪儿,您快告诉我?”
“你这是怎么了?”宇文泓皱眉,“像个疯妇。”
安幸公主一把甩开那些抓着她的人,冲上前撑着桌案看向宇文泓,“荀真到底藏到哪儿去了?皇兄您就不能直言相告吗,你可知她……”
柳心眉上前一把抓住安幸公主想要掀了御案的举动,在她耳边警告道:“公主息怒,这是圣上面前,容不得你放肆……”
“你还想要做贤妻良母?你可知表哥他死了,他死了……”安幸公主大声哭道。
什么?
柳心眉按住安幸公主的手却是一松,茫然地看着安幸公主,五哥死了?昨儿早上他还进宫来,那个时候还精神奕奕,现在居然死了?
宇文泓看着这两人为了柳轲那人渣伤心,心里颇为不屑,严厉地看向安幸公主,“你哪个表哥死了?再说这与你找真儿有何关系?使得你到朕面前来耍泼?”
“是荀真,是她害死我五表哥的,是她……”安幸公主愤恨地抬头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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