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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熙然看着沈初追出去的身影,迫不及待的拨通了季黎的电话:“季四爷,我跟你说你绿帽子快扣在头顶上了你知道吗?”
“……”季黎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电话号码,挂了。
路熙然坚持不懈的又拨了过去:“季四爷,我跟你说真的,你头发上染绿毛了!”
“我不染发。不要再打电话过来,我不接。”季黎说完,电话挂了。
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是真的,路熙然火速的追了出去,想拍点证据下来,结果却看到沈初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然后坐了上去。
路熙然这次倒是聪明得没打电话,而是直接给季黎发了一条短信询问季黎的位置,他准备当面问问季黎知不知道沈初是否认识舒慕染。
路熙然开车到医院的时候,沈初已经先他一步到了。
季晴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手腕上缠绕着厚重的白色纱布,然而鲜血已经浸透了纱布。
路熙然走到沈初身边,轻轻地用肩膀撞了她一下,小声问:“什么情况?”
沈初瞪了路熙然一眼,一个字也没回。
简安和季委员就站在床边,看着病床上躺着的生无可恋的季晴,表情一片凝重。
季委员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季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为了个毛头小子要死要活的,你说你对不对得起你死去的爸妈?”
本来季委员这是爱之心责之切,可一开口,这关心就变了样。
刚刚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季晴,眼泪又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好了,世恩,你少说两句。”简安拉了季委员一把。
季家是容不得丑闻的,之前沈初的事情,大抵也就是极限了。如今出了安辰和季晴的事情,也是一直瞒着没敢对外公布,这要是季晴自杀的事情被暴了出去,势必要把背后的事情也牵扯出来。
季晴这件事情,做得的确欠考虑。
简安知道此时此刻不是责怪季晴的时候,一个人既然连死的决心都有了,又哪里会听得进这番充满关怀的责怪呢?
“晴晴……”简安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季晴突然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抓住了简安的手臂,目光空洞的看着简安,泪眼婆娑的求她:“妈,对不起……我忘不了安,我忘不了他。就算换了一个环境,换了一个国家,可我心里住的都是他,我怎么也忘不掉。我不想再这样折磨自己了,我不想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对不起,对不起我做不到……”
安辰是她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是她这一生到目前为止唯一憧憬过的幸福。
从小到大,季晴都被季家的人保护得很好,大抵因为从小她就失去了父母,所以季家的人对季晴就格外的纵容。
所以即便她从小就没有父母,她还是过得比同龄人还要快乐。在她一帆风顺的人生里,似乎从未遇到过任何挫折。从大学毕业之后就认识了安辰,然后嫁给安辰做他的安太太。直到流产前的那一刻,她的人生过得无比幸福,简直就成为了正面的范本。
而正是因为从前的一帆风顺,这次的打击对她而言,才格外的沉重。
她哭着拉着简安的手,泣不成声的说:“我可以不计较流掉的那个孩子,只要他愿意,我愿意只和他过二人世界,可是我不能没有他啊,妈……”
“所以你就为了他,连妈都不要了吗?”简安红了眼眶,目光里又是难过,又是失望。
旁边的季黎终于开口:“好了,先让她冷静冷静,你们明天再来吧!”
说完,季黎看着旁边的白桥:“先送他们回去。”
白桥领命,带着简安和季委员先行离开。
路熙然过来本来是想找季黎谈谈的,结果没想到这儿情况竟然如此混乱。
他皱了一下眉头,扭头看着白桥:“顺路送我一程。”
整个病房现在就只剩下了沈初和季黎,季黎扭头看着季晴,轻声嘱咐了一句:“先休息,别胡思乱想。”
说完,牵着沈初的手走出了病房。
虽然季黎嘴上并没有说什么都,但走出病房门口之后,还是吩咐护士进去给季晴打了一针镇定剂,生怕季晴一时之间想不开会再度伤害自己。
直到确认房间里的季晴冷静了下来,季黎这才回头看着沈初问:“和苏慕华谈得怎样了?”
“不知是他们对过台词了,还是真的是我想太多了。苏慕华女士所表达出来的意思很单纯,似乎当初真的很喜欢我这个干女儿。”沈初说。
季黎拍了拍沈初的肩膀,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沈初能感觉到男人身上透出来的疲倦,她将男人从自己的怀里抽了出来,随后踮起脚尖在男人脸颊上落下一吻,说:“累了一天了,你快去休息吧,晴晴这里交给我看着就好了。”
“打了一只镇定剂,一会儿就睡着了,应当没什么大碍的。乖,你先回去休息。”季黎说着就准备叫司机过来接沈初。
然而沈初却伸手拦住了他,说:“我是真的想陪陪晴晴。”
眼看沈初很认真,季黎倒也没有坚持,而是看着她说:“隔壁病房空着,我去隔壁休息,有什么事儿叫我。”
沈初点头,目送着季黎去了隔壁的房间,这才转身朝着季晴的病房走去。
只是没想到,会在房间门口看到正从季晴病房走出来的安辰。他深邃的目光很显然还沉浸在刚刚的思绪中没有回过神来。
“你对她做什么了?”沈初看着安辰,目光有些微冷。
然而安辰却是破天荒的,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反问沈初:“你觉得我还能为她做什么?”
安辰有些悲观的问题,却突然把沈初给难倒了。
她怔住了几秒,才看着安辰的方向说:“不如你问问你自己的心,你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我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少主生病住院,沈小姐永远不知道少主为你做了多少,沈小姐但凡有点良心,就该去病房里看看少主。就在503病房。”
说完,安辰转身走了。
这情况完全在沈初的意料之外,她傻乎乎的站在季晴的病房门口,原本是想问问安辰为什么宁肯这样偷偷地关心着季晴,也不愿意答应季黎的条件,站出来带着季晴远走高飞。
这一刻,她突然知道了答案。
安辰放不下季晴,更不下的,是沈谦。
她不理解安辰那句‘沈小姐永远不知道少主为你做了多少’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她却听到安辰说沈谦住院了这个事实。
沈初站在门口,愣了一会儿,然后转身推开季晴的房间走了进去。
最讨厌说话说到一半的人,既然告诉她沈谦住院了,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沈谦为什么会住院?
沈初趴在季晴是病床前,这才想起了刚刚舒慕染落下的那个钱夹,刚刚她急冲冲的跑出去,本来是想将钱夹还给舒慕染的,可是等她追出去的时候,却看到舒慕染已经上车离开了。
她将钱夹拿出来,然后打开,里面的名片之前在厕所门口的时候,沈初粗略的看了一下,上面有舒慕染的电话号码,却忘了到底有没有地址,如果有地址的话,她是准备直接给他邮寄过去来着。
结果打开钱夹,地址没看到,倒是看到了一张合照,一张……
舒慕染和另外一个女孩子的合照,确切的来说,这根本就是舒慕染和她和合照。
照片中,舒慕染坐在一架纯黑色的三角钢琴前,身穿着一件雪白的衬衣。衬衣袖口微微的挽起,手指正落在钢琴琴键上。
钢琴上坐着的女子,和沈初有着一模一样的容颜,甚至连微笑的角度都是一样的。她穿着一身红色的露肩长裙,飘逸的雪纺布料,正顺着钢琴落在地上。
她目光专注的落在舒慕染的手指上,脸上带着欣赏的目光。
顶上的水晶吊灯,将女子的目光映得黑亮无比,照片就定格在这一秒,画面美得像是一副西欧油画,每一寸的构图都恰到好处。
沈初的目光,渐渐地越发深邃了起来。
终于,许久之后,她才终于反应过来,掏出手机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
电话响起了很久,却始终无人接听。
最后沈初打了约莫十几次,还是没能等到对方接听的声音,所以沈初只好留下一条短信,告诉手机的主人,舒慕染的钱包在她的手里,希望对方尽快回复她。
第二天一早,沈初又拨了一次电话,对方还是没有人接听。她觉得舒慕染的这件事情可大可小,最终还是决定先等季黎晚上回来商量商量再看。
简安命人将早饭送了过来,随后就离开了。季黎一大早去了公司,季晴如今不需要镇静剂也镇静了下来,然而整个人却好似被人抽走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
沈初始终放不下昨晚安辰所说的那番话,但终究还是没去沈谦的病房。而是准备去护士台打听一下到底沈谦是为什么住院。
然而这才刚下电梯,就突然被人狠狠地被人给撞在了一旁,沈初揉了揉撞疼的肩膀,抬其头来,打算看看这个莽撞又‘庞大’的护士到底是谁,结果却直接震惊得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