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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在外面跑了大半天的我,头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玄苍跟着我上床,伸手将我轻轻揽入怀中。
贴着他冰冷的肌肤,我略有不适的皱了皱眉头,玄苍却似乎很享受。
我僵着身子,有些不敢乱动弹。
本来以为被他这么抱着,我应该是睡不着的。谁知道没一会儿,闭着眼睛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窗外清风徐徐,屋内静逸安静。
似有轻风拂过我的脸颊,在这夏夜之中很是舒服。
我忍不住翘起嘴角,微微露出一抹舒心的笑意。突然我身体一颤,在那舒服的感觉过后,整个身体像是如赘冰窖般,冷彻寒冻得让人难以忍受。
"嗯——"我不舒服的呢喃了一声,双手抱着自己,促起眉头缓缓睁开了双眼。
刚刚一睁开眼,我就看到屋子的房门居然是敞开的。
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身上还背着一个红蓝色的书包。就那么静静的,瞪着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有些心惊,觉得这小男孩似乎有些眼熟,可是对他的感觉又很陌生。
小男孩和我,就这么远远的看着彼此。我趴在床上,他则站在门口。
我犹豫着,要不要叫那小男孩进来。犹豫着,要不要和他开口说话。
最近遇到了太多的奇怪的事情,我已经有些害怕和不认识的人接触,就怕他在一转身,变成可怕的东西。
"你要找那孩子吗?我见过,我可以带你去——"就在我晃神的当口,门口的小孩子突然变成了一个男人。
那男人并不高大,看上去还有点儿偏瘦。面容算是清秀,看上去很有亲和力。
他看着我,眼神澄明、嘴角微微上翘着,一脸的真诚无害。
我瞪大着眼珠,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总觉得他的脸看上去很是怪异,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走吧!美食——"男人的话说到一半,突然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敲击了一下。
瞬间他脑上像是破了个大口子,头顶不停的往下冒血。
开始还只是红褐色的血,慢慢的就有黄色的脑浆,顺着头顶黏稠的往下冒。
红褐色的血夹杂着黄色脑浆,粘得他满头都是,最后连他的脸都看不清楚了。
"啊!"我惊呼一声,下意识的从床上弹跳起来。
男人无比诡异的看着我,抬脚一步一步的,向我缓缓走进。
"额——"他刚走两步,整个头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了。饱和的面部一下子塌了下去,皮肤和上面的黏液不见了,变成了干煸的黄褐色。
我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身上冒出了一阵冷汗。我想尖叫,或者将身体向后躲开,谁知道因为太害怕,整个人都僵住了。
"呵呵!"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轻笑声,她用着略带艰涩的嗓音刺激着我的耳膜。
"吃!吃!——"那声音不断的重复着一个字。
我害怕的瞪着眼睛,感觉整个人都已经被冷汗给浸泡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吃?"突然女人的声音变得很生气,转而我面前那个男人的身体,突然化作粒子般四处散开。
一颗女人漂浮的头,立即从他身体里冒了出来。
乌黑的头托着长长地黑发,在空中不停来回荡漾着。
她不停的在我面前晃荡着,几次想要从外面飞到床边,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阻挡住,弹了回去。
我被她飞近来时的血盆大口吓得牙齿直打颤,奈何身体无法动弹,眼泪水都快飙飞出来了。
"孩子!孩子——我的孩子,糖糖!你在哪儿?"就在那颗头飞得正欢快,屋外面突然又传来一个女人的哭喊声。
那声音无比凄惨,叫喊得我的心都碎了。
我从小并没有怎么感受过母亲的关爱,所以每次在看到别的母亲对自己的子女呵护万分时,我心里总是忍不住觉得十分羡慕。
对与那种护犊之情,总会有着多一份的爱护。
我听着那女人的叫喊声,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女人,她苦苦哀求的站在阴阳杂志社的办公室里。
她哭着跪在周姐的面前,向她乞求着,找玄苍帮忙寻她的儿子。
我还想起,自己拿着一叠厚厚的宣传单,和玄苍吵着走了出去。
"啊!"外面吵嚷道女人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我面前的房门,猛的划开一道气流,直冲我面门而来。
我讶然,还没来得及反应,那道气流意境冲到了我的面前。
而我亲眼看到,那股气流撞在了一层气圈之上,形成了一道白紫交杂的光圈。
"姚语!"有人突然猛烈的摇晃着我,耳边传来了焦急的男声。
"嗯……"我头疼的呻吟,缓缓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玄苍那满是担忧的双眸,带着我不懂的情愫出现在我眼前。
他的脸依旧苍白,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仔细看着犹如透明。
我傻傻看着他,看了好半晌才回过一丝神来。
“走开!”在意识到自己眼前的人是谁后,我立即伸手将他狠狠推开。
玄苍身体并未被我推动,我的身体反而向后退了些。
“怎么了?”玄苍见我异样,忙伸手想要摸摸我的头。
我嫌恶的避开,怒道:“不要碰我!”
这个可恶的男人,我竟然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将那天下午我遇到的事情给抹去。
在想起那天的事情之后,将这前后联系起来,我才突然明白三儿所说的,我失联三天的缘由。
或许那并不是我失踪三天,而是玄苍使用了术法,让我昏睡了三天。
至于他抹掉那天我的记忆,或许他只是不想应付我的怒气,亦或者他只是不希望我去管李珍的事情,给他增添烦恼吧!
“姚语!”玄苍蹙眉,颇似生气又无奈的看着我。
“玄苍!你是不是觉得,可以随意掌控一个人的记忆,这让你很得意?”我眼中含着泪水,恨恨看向近在咫尺的玄苍。
即使他近得快要碰到我的脸,而我却连一点儿属于他的气息也感觉不到。
他于我,不过是一个看得见的空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