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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东仪皇后果然值得这宠爱(17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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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绮里晔犹豫了一下,也答应下来:“那就请西陵皇把孤的皇后放过来,孤保证让西陵皇以及西陵所有人安然离开,返回西陵。”

    五国聚首都已经闹成了这个样子,即墨缺也不可能再北上返回乌坦的库里城,肯定是走近路,从这里直接回西陵。

    即墨缺对旁边一个护卫使了个眼色,那护卫给水濯缨解开身上的穴道,即墨缺放开水濯缨,把青丝剑也还给了她,然后在护卫的簇拥下立刻往后退去。

    水濯缨只往前走出一步,绮里晔身形一晃,上一瞬间还在两三丈开外,这一瞬间已经到了她的面前。伸出手臂揽住她,哗啦一下抖开身上的外袍,把她紧紧地包裹进怀里。

    被裹进他宽大怀抱的那一瞬间,水濯缨犹如琴弦一般紧绷着的神经这才一下子放松下来,整个人犹如虚脱一般,鼻尖一酸眼睛一红,眼泪都几乎落下来。

    在即墨缺制住她的时候,她尽管告诉和逼迫自己要冷静,要淡漠,要不把这当做一回事,但实际上怎么可能真的不把这当一回事。没有哪个正常的女子在这种时候不害怕,那种对于最严重的伤害的恐惧,甚至可以比拟对于死亡的恐惧。

    更何况她眼前的那个人还是个黑暗扭曲的魔鬼,为了让她能恨他,能记住他,只会以最残忍最恐怖最刻骨铭心的手段来对待她。

    绮里晔紧紧搂着水濯缨,能感觉到她的身体绵软无力得像是棉花一般,身上还带着剧烈的颤抖。她极少在他面前露出这么脆弱的一面,可想而知她在地底下的时候受了多大的委屈,那时候她该有多害怕。

    他对于即墨缺的杀意已经升到了高得不能再高的顶峰,但这时候还是压抑着先撇在一边,只是安抚地抱着水濯缨,让她从他的怀里露出一半。

    同时做了个手势,让旁边的白翼过来。

    “西陵皇现在还不能走。”绮里晔对即墨缺冷笑道,“孤之前领略过西陵皇的为人,乌坦可汗愿意相信西陵皇,孤却不愿意相信。先等孤检查过皇后,确认西陵皇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不该留的东西之后,西陵皇才能离开。”

    尽管即墨缺在当时那么紧急的情况下,身上带着毒蛊之类的可能性不大,但此人诡计多端深不可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不得不防。

    即墨缺什么也没说,平静得一如既往的目光,意味深长地落到了水濯缨的肩膀位置上,似乎是想说他已经在那里留下了不该留的痕迹,但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来。

    绮里晔眉心微微一跳,霍然一个转身背对着即墨缺,挡在水濯缨的身后,不让即墨缺看到她。

    白翼上来给水濯缨诊脉,搭了足有五分钟时间的脉,然后又检查了水濯缨身上能露出来的所有地方,查看了她的眼睛、舌苔和喉咙之类,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才对绮里晔微微点了点头。

    绮里晔挥挥手,呈弧形半包围在即墨缺等人周围的“蛇信”众人散开,让这一行人出去。

    “孤不动西陵皇,仅限于西陵皇回到西陵之前。”绮里晔冷冷地道,“西陵皇一入西陵国界,孤便不做任何保证。只要孤和西陵皇一日在位,东仪和西陵一日势不两立,必有一存一亡。”

    之前他们的矛盾还没有放到明面上,不过是私人恩怨而已,否则萨尔勒也不会同时邀请西陵和东仪两国同时来到乌坦参加五国聚首。但现在作为西陵皇帝的即墨缺都当众挟持了作为东仪皇后的水濯缨,事关一国荣辱颜面,东仪和西陵的恶劣关系自然也升到了国际层面上。

    “朕在西陵恭候东仪皇指教。乌坦可汗,告辞。”

    即墨缺和西陵众护卫们这时候已经骑上了马,彬彬有礼地朝萨尔勒告辞,萨尔勒正因为不得不放走即墨缺而没好气,没有搭理他,只是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即墨缺转身策马,正要离开,突然回头朝绮里晔微笑了一下,那笑容里隐隐透出一分诡异的妖气,全然不像他平日里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模样。

    他的目光极其暧昧地在水濯缨的身上从头到脚扫过去,尽管水濯缨这时候还被绮里晔裹在怀里,只露出了一个脑袋来,但在他这目光里,却像是她身上一丝不挂,赤裸裸地出现在他眼前一样。

    “难怪东仪皇只独宠东仪皇后一人,朕总算是明白了其中原因,东仪皇后……果然值得这宠爱。”

    最后几个字,说得一字一顿,悠长无比。

    绮里晔全身本来就已经到了巅峰的杀气,这一瞬间几乎是轰然爆炸开来,朝着即墨缺席卷而去,被水濯缨一把拉住了手。

    “别信他。”她压低了声音,对着绮里晔摇摇头,“他不过是在故意激怒你而已,我没有被他怎么样。”

    绮里晔周围的戾气和杀意就像是恶魔暴怒时炸开的无数黑色触手,疯狂地在半空中翻卷飞舞,像是能扼杀绞断遇到的一切东西,尽管水濯缨拉着他,也丝毫都没有要消下去的意思。

    “西陵皇现在倒是一点都不怕死……”绮里晔森然冷笑,“人还没离开,就敢跟孤说这种话,是不是希望孤宁愿出尔反尔,也要带西陵皇去十八狱住个三年五载?”

    即墨缺这次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再次微微一笑,已经回到了一贯的优雅从容,温润如玉。

    “不敢,是朕失言了。再会。”

    然后才在众护卫的簇拥之下,纵马而去。

    水濯缨在后面望着即墨缺一行人的背影,只觉得背后隐隐发凉。

    刚才那句露骨而充满挑衅之意的话,是以前即墨缺绝不会说的,至少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说。

    他人还没有安全离开,就去惹怒绮里晔,无疑是在找死。毕竟绮里晔一向性情恣肆率性,根本不是多重视自己和东仪名誉的人,一怒之下,说不准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先废了他再说。

    在水濯缨的印象里,即墨缺一直是个理智到极点的人,城府深不见底,喜怒不形于色,无论在什么时候优先考虑的都是利弊关系。这样一个人,本来应该永远是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绝不会做出只顾自己一时痛快,就拿性命去冒险的事情。

    他现在的状态,恐怕跟以前又有所不同了。也许是因为在地下宫殿里的时候,他终于对她撕下了那张永远戴着的温文有礼的面具,露出真正的面目。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像是第一次挣脱了束缚,尝到了血肉味道,因而疯长开去的魔花一样,再也不受控制,无法再回到那种永远理智的状态。

    弹簧被压得越紧,到突然松开的时候,弹力就会越大。一个原本越理智的人,到了无法一直维持理智的时候,往往也会变得越疯狂,越可怕。

    她和绮里晔以后要面对的危险,恐怕会比现在更甚。

    绮里晔显然也和水濯缨想到了同一点上,但他丝毫没有忌惮之色,只是把水濯缨揽得更紧了些。

    “我们回去。”

    现在这里人多,不是地方,一切回去之后再说。

    “等一等。”水濯缨突然想起来,“再带我去下面的藏宝室里,那里的墙壁上有一幅画,我要把它临摹下来。”

    这条蚩罗墓的线索,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以前水濯缨还觉得蚩罗墓的传说太过虚无缥缈,真实性有限,并不怎么当一回事。但现在,柳长亭那张地图和这张画叠在一起,这座古墓的存在一下子就变得有眉有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