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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澈兀自笑得洒然,开口道:“我们这还新婚燕尔呢,各位多担待些吧。”
殿内众人听闻此言,皆是掩唇轻笑,太后更是指着司空澈,对身旁的皇后笑道:“你听听这混小子说的是什么话,没遮没拦的,也不怕人笑话。”可这语气中哪有一丝责怪的意思,不过打趣而已。
皇后闻言却只是以轻笑回应,并未开口,一双眼睛转而看向站在那里的苏洛宁。但见她落落大方地站着,面上始终含着轻笑,那笑中略带羞意,分明一副娇羞新嫁娘的样子。可,据她所知,昨晚洞房花烛之夜,澈儿并未在府中,而这个苏洛宁……亦是不在,两人分明是刚刚见面,如何做出这等景象?
不过这对皇后来说却是一件好事,最起码没有在众人面前丢脸,这个苏洛宁也算不负自己所望了。
“来,来,到皇祖母这里来。”太后朝着苏洛宁招手道。
苏洛宁含着轻笑缓缓挪步而去,她轻声唤道:“皇祖母。”
这轻缓微润的声音直叫到太后的心里去,她笑着拍拍苏洛宁的手,目光柔和地应了一声。
转眼间却又见司空澈走上前来,太后见此,不由笑道:“你这小子,哀家又没叫你过来,你巴巴地跑到哀家跟前干什么?”
“瞧皇祖母这话说的,许孙媳过来,就不许孙儿过来了?”
太后笑了笑,也不管他,径直看向身旁的嬷嬷,那嬷嬷会意,连忙递上手中的锦盒来。锦盒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只粉蝶穿花步摇,却见那蝶翅轻展,翩然欲飞,煞是好看。
抬手执起那步摇,太后示意洛宁低下头来,穿花步摇簪于墨发之中,坠于其下的水色流珠轻晃,衬着洛宁的一双明眸熠熠生辉。
“多谢皇祖母。”
苏洛宁正俯身谢礼,蓦地却听得一旁的司空澈幽然出声道:“皇祖母也太小气了,就给个这东西啊。”
太后一听,笑着瞪了司空澈一眼,继而跟旁边的皇后道:“哀家算是瞧明白了,今日这小子是专程来给哀家拆台来了。”
“皇祖母,不是孙儿要拆您的台,您说您这宫里有多少好东西,您就给个步摇就算完事儿了?”说罢,司空澈嘻嘻一笑,“您不是有个清河玉的镯子吗?”
“好啊,说了半天,你是惦记着这个呢。”
“我惦记得着吗?我又不是女子,又戴不着那个,我这不是替您孙媳妇惦记的吗?”
苏洛宁闻言转头瞪他,轻笑道:“你好好的,怎地扯到我头上来了?你自己惦记皇祖母的东西,就直说好了,可别拿我做挡箭牌。”
司空澈笑着太后捏了一下苏洛宁的鼻子,道:“你这傻丫头,你家夫君替你寻摸好东西呢,你却是不领情。”
这动作、这语气……要多暧昧有多暧昧,殿内站着的几个宫女都悄悄红了脸,心中亦是暗暗羡慕着,这王爷真疼爱自己的王妃啊。
而一旁站着的太子司空景却是暗自疑惑,方才自己在鸢萝宫门前见两人姿态尚且疏离,怎么这短短的功夫,就亲密如厮?而且之前五弟不是说他昨晚宿在倚红楼的吗?他们二人这是……
“殿下……”身旁传来女子低声轻唤,司空景方才收了心思,转头看她,“怎么了?”
女子轻轻摇头,“没什么。”可那双眼睛里分明有着探究。
等她再把目光放在那抹轻红身影上的时候,眼睛里情绪又迅速换上了嫉妒,因为,太后已经吩咐人去取那清河玉的镯子了。
今日这众人在太后宫中呆的时间格外地长,其实也不过是作为陪衬而已,多半是那新嫁的澈王妃陪着太后说话,哄得太后高高兴兴的。
等到太后终于松口放众人回去,已是晌午时分了。
出了殿门,皇后对苏洛宁和司空澈轻声道:“你们二人先别忙着回去,本宫还有话要跟你们说。”
目送皇后的銮驾走远,司空景对身旁的女子道:“我们回去吧。”
女子眸中闪过不甘,语气中也不免带上了几分抱怨,“五弟也太不懂事儿了,这宫中赐下东西都是有规制的,哪能逾了规矩去?想我当初嫁给殿下时,太后也不过赐了一支步摇外加一副耳坠罢了。今日太后竟给澈王妃赐下那清河玉的手镯,如此贵重的东西,让我这个太子妃的面子往哪儿搁?”
司空景闻言,面上有一丝不耐,“不过一只玉镯罢了,何须如此计较?太后本也没打算赐给澈王妃,不过是碍于五弟的胡搅蛮缠罢了,五弟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哪里理得这许多规矩,你与他计较作甚?”
太子妃见他面色不好看,声音也越渐低了下去,“可……就算五弟任性,太后也不该破了这规矩,那以后……”
“好了,”司空景打断她的话,眉头亦是微微皱起,“你就是计较得太多,母后也跟你说过不止一次了,你好歹是太子妃,要大度一些,不然以后怎么做这一国之母?你方才这番话若是让母后听见了,还不知她会如何训斥于你呢。”
太子妃见他如此,也不敢再出声,两人方才相携离开。
……
入得皇后宫中,司空澈随意寻了个地方坐下,一边扯着苏洛宁的手道:“你也坐啊。”
皇后暗瞪他一眼,描画精致的一张脸却也不见丝毫怒色,随即她看向苏洛宁淡淡道:“行了,坐吧。”
“谢母后。”
人家司空澈是皇后的亲儿子,他能随意,自己可不能随意。
清荷缠枝铜炉内淡香袅袅,宫女莲步轻移奉上碧盏清茶。皇后执起茶盏轻饮一口,方才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他们二人冷然开口道:“昨天晚上你们二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可不像太后那般好糊弄,明明是今早刚见面的两个人,怎么一下子就亲密成这个样子?那分明是做给别人看的。
苏洛宁眸光一转,已然站起身来,走到皇后的面前屈身跪下,“昨晚是洛宁不对,请母后责罚。”
不止皇后见此诧异,司空澈心中亦是疑惑,这女人又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