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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人?
我简直好好地站在这里,我怎么会不是人?
突然想起床头柜上那张纸条上的后两句:你来我不走,我走你成魂!
什么来了?什么走了?我怎么就成魂了?
“那张纸条是你留的,你明知道今晚这些事,还不提醒我房间里的姑娘,你做人不厚道!”我对着刘古碑愤愤地说。
“什么纸条什么姑娘?你房间里还藏着一个姑娘?你小子艳福不浅呀。年轻轻地,还纸条纸条,现在谁还用这个,来,我们加个微信,方便联系。”
刘古碑满是不屑的神色,说话间,掏出了手机,妈俟,苹果6S,我不好意思地掏出了华为。老家伙熟练得很,加上了。
看来真不是刘古碑,这事他没必要骗我。
也应该不是,那上面的字迹娟秀工整,和第一次纸条上的一样。
看着旁边的刘古碑此时在熟练地划着手机,心里突地一跳。
用纸条,只能说明,这还是个没进入现在时代的女人,又或者是他的认知能力,只能想到留纸条,就是一种最快的信息传递方式。
这会是谁?
“我死了吗?”我突地问。
“可以说死了,也可以说活着,站在这里是死人,出去这里是活人。”
我愣愣地不懂。
刘古碑神秘地一笑说:“你小子不知哪辈子修来的福,那红印子偏落你身上了,这么说吧,因为这道红印,你可以在特殊的时间段里,人鬼自由转换,怎么样,爽不爽?”
爽个屁!我心下说。
红印子风衣哥和死了的周全福都说过,这是诅咒,我活不长,怎地到这老家伙的嘴里,倒成了阴阳两界的通行证了?真的假的,又把我当傻子吧。
刘古碑见我愣着,接着说:“知道你不信,其实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好事到极致,或许会成为坏事,坏事到极致,说不定变成好事,就看你怎么把握了。”
刘古碑说得神神道道的,我不置可否。不过,真的如他所说的话,我与我的周春,不是可以春梦悠悠了,这倒还真的是个好事。
“想好了没,当不当我徒弟?”刘古碑见我一直发愣,催着问。
“那你跟我说说,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服我了我就当。”
“嘿嘿小子,象我年轻时的样子,好吧,那我就简单跟你说下吧。”
“其实,这是一个惊天的秘密,别问,现在问了我也不告诉你。”
“简单说吧,一群疯子,想找到宝藏入口。”
“吃眼珠,就是为了开天眼。开了天眼,才能找到安全的通道,当然你也看到了,今晚他们没开成,开成了屁眼,嘿嘿!”
“鸦眼观天象,狗眼通地灵,男眼测阳路,女眼探阴脉。这么说你懂了吧?”
“当然,不是随便凑的四个眼球,需得与这宝藏有着血肉联系的人的眼睛才行。”
“凑齐四个眼球,还需得有一个与此生死相联的人吃下去,才会开得天眼。”
“天眼一开,看图找位,后面剩下的就是数钱找女人了。”
老家伙说得轻松,我却是听得一愣一愣。
“为什么还有一个我,还有一个你,还有两个姑娘?”我问。
“这就是秘密的一部分了”,刘古碑眨眨眼,“其实每个人都有过去,你看到的那个你,是过去的你,那个我,当然是过去的我,至于为什么能看到,需得天时地利人和才成,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死人有活路,活路有死人。”
老家伙开始装,我故意不问,你不说我就不当你徒弟。
果然绷不住了。刘古碑接着说:“天时,月圆才成,地利,熟地才行,人和,至情才真。”
“听不懂,再这么说我不听了。”我故意逗这老家伙。接触下来,我发现这刘古碑就一老顽童的性儿,与风衣哥是截然相反的两路人。风衣哥是你越正经越好,最好把他看成神他最满意。这老家伙,是你越吊胃口反而他越急,就一孩儿性。
“唉,我真怀疑你能不能当我徒弟了,这么笨,好吧,直说了吧,就是在你的出生地,或是与你最为密切的地方,你碰到与你感情最真的人的时侯,就会看到过去的自己,这下懂了吧。”
我一笑说:“老同志,绕了吧,其实一句话,对的时间对的地点才能碰到对的人!”
刘古碑呵呵笑着说:“要不我要收你当徒弟呢,还成。”
“那还要两个姑娘做啥?”
“你没看到红轿子?”
“我看到了啦。”
“看到了还问,送去当礼物的呗,现在办事不都讲个礼到人情在嘛,那里面也一样,送上姑娘好说话。”
“怎么是两个?”
“嘿嘿,一个前门当礼物,一个后门偷宝藏,这都还要问呀”。
瞎机八扯。但前面的话象真的,想到最爱的人生死不明,我也没有别的办法。
“好了,我同意当你徒弟了,但还有个条件。”
“知道,帮你救女人,你是我徒弟了,你的女人,就是我徒媳,该救!”
刘古碑倒爽快。
“最后一个问题”,我竖起一根手指呵呵笑着对刘古碑说,“你为什么去找周全福?以你的能力,你应该知道他会出事的,你怎么见死不救,反要冤枉说是我带的路?”
“没有啊”,刘古碑奇怪地说,“我没去找周全福呀,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周全福。一见面你又打又杀又哭又喊,还要我还什么周师傅的命,还要把我一块埋了,我是看你在埋死人,开玩笑说了句刻碑的话,做人要有点幽默感,这没坏处,小子!”
啊?
我心里轰地一下。刚才他说不是他杀的周全福,这我信了,事实证明,很可能是坏风衣哥,反正顺着这条线我迟早是要摸清的。
但他说既没去过,还根本不认识周全福,这就奇了怪了。
“那你是怎么到这找到我的?”我紧跟着问。
“你真啰嗦,这是第二个问题了。我是顺着气息找来的。”
“什么气息?”我身上有臭味呀,我心里想。
“香味,红香味。”刘古碑说,“这么说吧,我们这行讲究个缘起缘落,你小子的气味对了我的气场,你就该是我刘古碑的徒弟!嘿嘿!”
红香味倒是真的,天天在那太平间点红香,我都成个香人了。
“还救不救你暖床的了?”刘古碑见我一直问个不停,不耐烦地又开始催。
“救呀救呀救呀,师傅!”我讨好地一笑。如果真的能救出来,不是什么问题都清楚了。
“救个屁!”
啊?
“我都叫师傅了,不是你说的能救吗?”
“就是因为你叫了我师傅,我才要负责,不能骗你,救她们,麻烦着呢,我得先去准备些东西,你不懂,慢慢再教你,等我信,先回去,阴气太重,过了时辰搞不好我俩真成了两个鬼。”
刘古碑说着转身消失了。
我回到宿舍,仰躺在床上,脑子里翻江倒海。
现在这个刘古碑说既没去过周全福家,也没有杀周全福,那去的只能是暗室的老人,而这个老人,依刚才古碑村的情况看,按现在的刘古碑的说法,是过去的他。
去见周全福找什么?
我心里猛地一跳,周全福胸口的那张奇怪的纸条打头两句话:一张图,半只眼,三个女人一张脸!
图?对,印象太深了,暗室的老人还有那大大的会议桌,就一个现象,在研究那张图。这张图连着现在刘古碑说的巨大的秘密?与宝藏有关?
“看图寻位”,刘古碑说过。
天,这是在研究找入口呀。
周全福那天在医院喊的什么“我不晓得我不晓得”,不晓得什么?或许是不晓得那张图的秘密,更或者是周全福身上有什么能解开那张图的介绍!
冷汗呼地涌起。我似乎明白了一点,一切缘于周全福贴胸口放着的这张用塑料袋裹着的纸块,或许所有的人都在找这张纸块,周全福那天无端地断了那只好膀,以及现在被挖眼送命,可能一切与这张纸块有关系。
过去的刘古碑去见现在的周全福?
哇靠!又一阵阴冷袭上心头:周全福早死了,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活过!而围绕在他身上的所有的怪事,就是因为他无意间得到了那张纸块。暗室老人一直研究图纸,尾随我找到了周全福,可没曾想,螳螂扑蝉黄雀在后,他的后面,也跟了一个人,见实在问不出什么,所以挖眼走人!
老天!这所有的事情背后,似乎有一双神秘而强大的诡异推手,我们所有与太平间相关的人,都只不过是他实现某个目的的棋子!
我一挺从床上跃起,汩涌的冷汗糊满全身,睡不下去了。
那个幕后的人是谁?
坏风衣哥?但依我的接触,他应该没有这么强大,再说胡甜也没说过,只说了她的家族有个巨大的秘密。
想到胡甜,突地想到刚才胡碑村那两个女人,里面有没有胡甜?
似乎不可能,指引我去古碑村的是纸条!
纸条,对,刘古碑那熟练的玩微信的动作又跳进了我的脑海。
若晜!天啦!一定是她!
只有她,既没有手机,当然更不会玩微信。
“月圆古碑村,寂寞心上人,你来我不走,我走你成魂!”
纸条上的话!刚才刘古碑满口女人呀暖床什么的,我真没细想。而此时一回味,我的天,这简直是在求救呀!这是一个如刘古碑所说的我们有真情的女子明明白白地求救呀,时间,地点,清清楚楚!而且一定要我去,我去了她就可以不走了。她在最危险的时刻,第一个想起的,是能救她的心上人!
我在古碑村破屋子里做的梦里,确实经历了和若晜相遇相识的一生,而且坏风衣哥活葬她时喜贴上古怪地还写着我李青云的名字。
我犯二逼呀!读书少害死人呀!
哆哆嗦嗦掏出电话,打给刘古碑:师傅,打扰了。
迷迷糊糊的声音:已经打扰了,有屁快放!
“师傅,我想到了刚才那红轿子里的女人是谁!”
“狗屁!”
刘古碑咕噜一句挂了电话。
他当我三岁小孩在发梦呓!
可我越来越坚定自己的推断。
颤抖着手,我拨通周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