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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老红绳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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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浓重,闷热的夏夜,蒙着一层灰蒙蒙的浓雾,让人分外压抑。

    谢一和商丘快速在路上跑着,他们这个地方小区门口根本没有出租车,尤其是夜间出租车,好在距离张姐的住所根本不远,两个人便立刻狂奔过去。

    谢一“呼呼”的喘着气,跟着商丘冲进小区的楼门,电梯正好在楼上,两个人看着电梯磨磨蹭蹭不下来,顿时都着急了,对看了一眼,冲进楼梯间,直接跑上去。

    张姐住的楼层在四层,不坐电梯很快也能爬到,“吱呀——”一声推开楼梯间的门,四层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张姐的房门开着,里面黑/洞/洞的,借着楼道的光线,能看到里面好多东西倒在地上,就跟被人打劫了一样。

    谢一赶紧跟商丘冲进张姐的房门,里面没看到人,也没有看到已经变成女鬼的小周,静悄悄的,一片黑/暗。

    窗帘拉着,敝塞了所有的光线,地上一片凌/乱,简直举步维艰,两个人慢慢往里走着。

    就听到“咔嚓——”一声,房门竟然自己关闭了,谢一和商丘回过头来,只是房子太黑/暗了,谢一还没看清楚,突然一阵风声从耳后升起,“嘭!!!”一声,谢一顿时感觉后脖子被人砍了一个手刀,闷/哼一下,瞬间陷入了黑/暗。

    “咕咚!”一声,谢一顿时倒在了地上。

    谢一迷迷糊糊的,脖子发/麻发酸,身/体也很别扭,总觉得非常不得劲儿,手臂尤其是,拧着关节直疼。

    就在谢一迷糊的时候,“哗啦!!!”一声水响,突然兜头而下,谢一根本没防备,一下被浇了透心凉,鼻子里也呛了水,猛烈的咳嗽起来。

    “咳!!”一声就睁开了眼睛,瞪大了眼睛去看。

    四周已经开了灯,不再是那一片死寂的黑/暗,环境还是张姐的房间,地上一片凌/乱,就跟被打家劫舍了一样。

    谢一有些懵,刚刚从昏迷中清/醒,还没反应过来,他手臂艰难,根本不能动,使劲挣了几下,这才发现被绑在身后,怪不得不得劲儿,更要命的是,自己身后竟然还有人,谢一使劲扭头去看,商丘就被绑在他身后,头发也湿/了,可能也是刚刚醒来。

    谢一吓得一激灵,猛地抬头去看,就看到一个女人站在他们的面前。

    “哐当!!!”一声,女人将手中空掉的水杯扔在一边,发出一声巨响,巨响让刚刚清/醒的谢一耳鸣不止,难受的厉害,摇了摇头,眯着眼睛去看那个逆光的女人。

    女人穿着一身家居服,看起来很随意,长头发披在肩上,抱着臂,一脸笑眯眯的瞧着他们,那种笑容带着一种幸灾乐祸,还有……狰狞。

    “张姐!?”

    谢一声音沙哑的喊了出来。

    女人果然是张姐,她动了动,从逆光的地方走出来,就是谢一的同事张姐,张姐年纪比他大一些,不过两个人是一期的同事,后来又分在一个组,因此化成灰谢一都认识。

    张姐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半弯下腰来,伸手捏住谢一的下巴,谢一有些吃惊的瞪着她,张姐仿佛调/戏人一样,说:“是你们非要多管闲事的,那可怪不得我喽?”

    谢一听着她的话,更是一脸奇怪,那奇怪和懵懂的表情似乎取/悦了张姐,张姐“哈哈哈”大笑起来,还拍了拍谢一的脸颊,说:“看在你们将死的份儿上,我实话告诉你,根本没有什么巫咸国的大仙儿。”

    谢一惊讶的说:“没有?那小周……”

    张姐脸色狰狞的说:“从头到尾,都是我骗她的!因为那个大仙……就是我啊!!”

    张姐说到这里,脸色狰狞起来,借着冷光灯,张姐的脸色说不出来的扭曲,愤/恨的拧在一起。

    谢一呼吸稍微有些急促,声音嘶哑,死死盯着张姐,说:“小周是你杀的。”

    谢一说着,用那种叙述性和肯定性的语气,根本不是疑问。

    张姐很轻/松的说:“是啊,是我杀的。”

    谢一呼吸更加急促了,脸上稍微带了一丝狠劲儿,说:“小周那种人,从没得罪过你吧?平日/你有事儿,还是她帮你扛着工作。”

    张姐“哈哈”大笑着,说:“对,小周是个老好人,她是个好人啊,她没得罪过我,但是她就是该死!!!”

    张姐眯着眼睛,狠呆呆的看着谢一,脸色狰狞的挑着眉,说:“她是因为你死的!!”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巫咸国的大仙儿,一切都是张姐杜/撰出来的,那个深夜食堂小区对面,上吊自/杀的女孩,其实是张姐的表妹。

    张姐的表妹来这个城市念书,合租的房间,有一天找到表姐,特别兴/奋的说……

    张姐狰狞的说:“她说她恋爱了!!她的男朋友长得很帅,对她特别忠犬,一心一意的,两个人商量着以后毕业了,一起租房子,然后结婚,组建家庭,生孩子,哈哈哈哈哈……真是可笑!”

    谢一说:“可笑?这有什么可笑的?”

    张姐面色狰狞,看着谢一,一时没说话,反而是一直没说话的商丘,突然淡淡的说:“因为她得不到。”

    这句话似乎激怒了张姐,张姐突然把手边上的东西全都扫在地上,发出“啪嚓!!!”一声巨响,玻璃碎片迸溅在谢一脸上,谢一“嘶——”了一声,他的手不能动,但是能感觉到脸上有血迹,悄然的滑/下来,带着一股温暖……

    张姐冷笑说:“对!你说得对,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

    张姐以前有个男朋友,非常要好,本打算结婚了,只不过后来,他们都要去采办结婚的东西了,那男人突然过来跟她说对不起,男人的初恋情人从国外回来了,他放不下他的初恋,没办法和张姐结婚,就算结了婚也是不幸,他不能再对不起张姐,于是打算和张姐分手。

    那件事情对张姐的打击很大,张姐在听说表妹恋爱了之后,心中愤/恨难忍,表妹天天和张姐分享自己的幸福,让张姐心中的仇/恨一天比一天扭曲。

    张姐大笑说:“于是我勒死了她!!”

    谢一难以置信的说:“她是你妹妹!”

    张姐不理他,脸上竟然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兴/奋,好像是一个十足的变/态,继续回忆的说:“那之后我很幸福,我终于体会到了幸福,后来……后来我只是随口说了一句红绳的事情,小周就向我打听,她都是为了你啊!!哈哈哈,可惜啊,谢一你这人不明白,太木了,小周都是为了你才去死的!”

    谢一呼吸猛地粗重起来,发出“呼呼”的喘气声,胸口气促的起伏着,眼睛里能喷/出火来,似乎下一秒就要扑上去,这个时候背后的商丘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感情波动,连忙用手指点了点他的手背。

    两个人背靠背绑在一起,动作都不能太大,谢一感觉到商丘那冰凉的皮手套点在自己手背上,没来由的突然有些镇定下来。

    张姐回忆的说:“我告诉了她一个地址,让她半夜再去,小周真听话,果然十二点之后过来了,我乔装打扮给了她一根红绳,小周真是天真的好孩子,千恩万谢就走了,仿佛明天就能和你在一起了一样……然后,然后我在路上,就用那根红绳,勒住她……”

    谢一镇定下来,沙哑的说:“小周是活着的时候被分尸的,对么?”

    张姐看着他,很坦然的说:“对。”

    谢一眼睛有些赤红,似乎是回忆起了小周惨死的模样,声音更加沙哑,说:“你怎么下得去手。”

    张姐笑着说:“因为我喜欢啊!上瘾啊,你知不知道那种快/感,麻到骨髓里!”

    谢一听到这里,呼吸急促到了极点,反而冷静了下来,低声说:“我没有要问的了。”

    商丘却说:“我有,那个男人呢,你的前男友。”

    张姐听他说起这个,脸色变得奇怪起来,仿佛是幸福和狰狞拧成了一股绳儿,说不出来的奇怪和诡异。

    张姐走到旁边,“吱呀——”一声,轻轻拉开了冰箱的大门,双开门大冰箱,“嘭!!”一下从里面猛地掉出一样东西,一下拍在地上,吓得谢一一个激灵。

    是一个人!

    一个僵硬的,已经死掉的男人!

    张姐笑眯眯的走过去,搂着那冰冻的尸体,说:“什么前男友?他是我老公,永远都是,再也不会离开我了呢。”

    谢一全身打哆嗦,并不是吓得,而是气的,他从没见过这么丧/心/病/狂的人,张姐的手上绑着三/条人命,而且谁也不知道,如果不是他们答应了小周去查这个事情,不知道张姐还要杀多少人。

    商丘点了点头,说:“我也没有问题了。”

    张姐爱/抚着那尸体的脸,笑着说:“没有问题了?那好呀,你们本能活下去的,但是谁让你们多管闲事,想要坏我好事儿,那就去陪小周吧?”

    谢一没说话,表情仍然很淡然,商丘则是突然冷笑了一声,面瘫脸的男神竟然不吝啬的笑了一下,虽然是冷笑。

    商丘说:“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他说着,突然双手握拳,就听到“咔嚓!!!”一声,帮着谢一和商丘的绳子竟然瞬间就崩裂了。

    张姐吓得“啊!!”大叫,快速后退,想要从房门逃出去,商丘却不给她这个逃跑的机会,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食指中指并拢,轻轻一挥,就听到“唰!!”的一声,手/机挂链的桃木剑突然震动了一下,爆发出白色的光芒,就在这暴盲的光芒下,突然拉长,一瞬间变成了正常桃木剑的大小。

    商丘“啪!”一声握住桃木剑,剑尖一挑,瞬间搭在张姐肩膀上,眯眼说:“戏演完了,该动真格了。”

    张姐吃惊的看着他们,谢一抖掉自己手上碎裂的绳子,扔在地上,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是半张照片,从大仙儿的房间里捡出来的。

    谢一寒着脸走过来,将那半张照片扔在张姐的脸上,照片上的男人,和冰冻的尸体长得一模一样……

    谢一沙哑的说:“这是你的照片,我之前无意捡到过你的钱夹,你的钱夹里也夹/着这个男人的照片,不过是你和他的合照。”

    张姐更是吃惊,瞪大了眼睛,谢一有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晃了晃,上面竟然正在录/音,谢一挑/起一个笑容,说:“还有,谢谢你的配合,既然你对自己做过的事情供认不讳,那我们就报警了。”

    “不——!!不!!!”

    张姐嘶吼着就要扑过去,但是商丘的桃木剑可不是好看的,剑背在张姐的肩膀上狠狠一点,张姐愣是“咕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站都站不起来,更别说扑过去抢手/机了。

    张姐嘶声力竭的大喊着:“小谢!!小谢!!我是你张姐啊!别!!不——放过张姐吧!张姐只是一时糊涂!”

    原来谢一一直觉得有些奇怪,但是说不出哪里奇怪,在看到那半张照片的时候,就更加奇怪了,让人恍然大悟的是张姐给他们打来的求救电/话,她说小周要杀她。

    小周已经去轮回了,怎么可能再去杀她,张姐因为心虚,力求扮演一个受/害/者的形象,只是不知道,倒是这个形象,自己把自己出卖了。

    谢一听到张姐的喊声,猛地想起来那张照片在哪里见过,原来是张姐的钱夹,后来谢一为了求证,跑到小区门口去问看门的大/爷,这里是不是住着一个巫咸国的大仙儿。

    看门大/爷睡得好好儿,被他们吵醒了,一脸懵的看着他们,压根不知道什么的大仙儿,巫咸国的大仙儿,根本就是张姐一个人杜/撰出来的……

    大半夜的,警/笛的声音撕/裂闷热的黑/暗,小区门口闪烁着灯光。

    谢一和商丘因为要作证,一直忙碌到天明,眼看着灰蒙蒙的阳光窜了起来,随即越来越亮,越来越亮,照破了四周的灰暗和阴霾,变得光鲜起来。

    商丘和谢一走在路上,谢一脸上挂着浓浓的疲惫,感觉走路都要睡过去似的。

    商丘突然淡淡的说:“你喜欢那个女孩么?”

    谢一被商丘牵着往家走,都要睡着了,听着他的声音,“啊?”了一声,说:“什么?”

    商丘说:“小周。”

    谢一听到小周的名字,叹了口气,说:“小周进公/司就是我带着,说没点感情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当她是妹妹。”

    谢一说着,又叹了口气,眼神有些迷茫,说:“我以前以为鬼可怕,原来人更可怕。”

    商丘一时没说话,过了一会儿,面无表情的说:“有吃的么,饿了。”

    谢一回头看了一眼商丘,商丘一身黑色的衣服,手中抓着一个贴着小奶猫贴纸,挂着迷你桃木剑的黑色手/机,身材高大,英俊有型,站在朝/阳之中,面色冷漠,却散发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温暖气息,让谢一安心。

    谢一笑了一声,扯了扯手上的包金红绳,说:“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