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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姿画惊讶了一下,表情复杂。
司绝琛竟然求她?
他这个人向来孤傲自负,却肯为了她低声下气?只为挽留她留在他身边?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抱歉道:“对不起,不可能!”
司绝琛的呼吸一窒,双眼霎时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变得异常沮丧,沉默了好半天才从嘴里挤出几个字:“在你的心里我算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情夫?”
他空洞的眼神让明姿画觉察到了自己刚才的绝情,但话既然说出了口,就等于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何况男女关系里分手这种事,一定要快刀斩乱麻,绝不能给对方留下任何一丝的希望。
所以明姿画没有给自己后悔的时间,立刻接着挑眉:“是又怎么样?”
“你骗人!”司绝琛气急败坏,焦躁地对她吼道:“如果你对我没有一点意思的话,又怎么会跟我……”
“跟你上床吗?”明姿画冷冷地打断他,面无表情地说:“那又怎样?你应该很清楚,我不止跟你一个男人上床吧?难道每一个跟我上过床的男人,我都要对他们有感情?何况,你自己不也跟除我以外的女人上过床,难道每一个爬上你床的女人,你都会动真情吗?”
司绝琛沉着脸,幽暗地双眼中泛出一丝兽类锐杀的野光,紧盯住她:“在你之前,我的确是可以做到爱跟欲分离,除你以外那些和我上床的女人,对我来说都是泄欲工具,但是遇到你之后,我被你改变了,可你还是一如既往!”
明姿画撇了一下红唇,丝毫不以为意:“怎么,就准许你们男人拿女人当泄欲工具?女人就不能拿男人当泄欲工具了?我一定要因为爱,才跟你上床吗?还是你想以身试炼,想知道我跟你上了床以后,究竟会不会爱上你?”
“在今天之前,我的确是这样想的。”司绝琛目光毫不避讳地对上了她的眸子,心有不甘道。
明姿画冷冷地笑开:“那你应该问一问你自己,会不会爱上之前那些被你当作泄欲工具的女人呢?”
“没想到你根本不在乎我对你的感情,只是想要玩弄我。”司绝琛的脸色越绷越紧,眼底满满的都是不快跟阴鸷。
明姿画重新挂上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对于他的指责丝毫不为所动:“你还不是一样,有什么资格来批评我的不是?那些被你当成泄欲工具的女人,反过来祈求你爱她,你会爱上她们吗?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凭什么要求我做到?”
司绝琛嘴角勾起莫名的弧度,深沉地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一遍:“就是因为你跟我太相像,所以我才会爱上你!也是因为你跟我太像了,所以我才会被你所伤!这或许就是老天对我以前玩弄女人的惩罚!”
明姿画心头一怔,没有想到司绝琛会这么说。
不过他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在某些方面,她跟司绝琛以前的性格跟观念还是相似的。
他们都是不相信爱情的人,跟异性在一起纯粹是为了享受性。
可是这样的男女关系,往往很容易因为一方的改变而动摇。
到最后支离破碎,再也无法复原。
如今明姿画已经厌倦了那样的生活,她决定跟邱少泽重新开始。
就如同司绝琛跟费思爵想要和她安定下来一样。
只可惜她想安定下来的男人并非他们,所以只有选择一刀两断了。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太过相似的两个人,并不适合在一起。”明姿画深深地望着他,只能这样子劝道。
可是没想到司绝琛却说,“我不在乎,也不管其他,无论你会不会爱我,还是选择了其他男人,我都不会改变对你的心意。”
他语气执着,神情极其认真。
明姿画烦躁地皱眉:“你到底有没有听清楚我之前说的话?”
司绝琛突然上前执起她的手,放在他左胸上,然后俯下脸,目光直直地看入她的眼:“我、爱、你!”
明姿画暗惊了一下,表面却不动声色地说:“成天把这几个字眼挂在嘴边,你不腻吗?还是说你们男人就喜欢花言巧语?”
她清楚地感受到他心脏传来的震荡,也感受到他这一刻真挚的感情,但是她已经无法回应他。
她已经做出了选择!不管之前她有多少情人,但老公就只有一个。
现在她已经嫁给了邱少泽,其他人就算再爱她,她也没有办法再接受了。
明姿画的手一抽,在缩回的同时却被司绝琛攫住,她微怔了一下,试图抽离,可是却被他攥的更紧了。
司绝琛将她强硬地往怀里一带,搂住她轻轻道:“不腻!那都是我的肺腑之言。”
他的黑眸中闪烁着微微的期待,让明姿画浑身上下有种说不出的奇异感觉,谈不上兴奋,也谈不上感动,只是淡淡的,带点凄怨地在她胸腔间游荡着。
明姿画沉默了良久,最终还是摇摇头,略略扯动嘴角,嘲弄道:“你这种诱惑女人的温柔情话,跟多少女人说过?”
“除了你,我没有跟任何女人说过类似的话。”司绝琛眼眸灼灼,信誓旦旦地说。
明姿画扬起了讽刺的笑,反射性地问道:“那林雪儿呢?”
“……”司绝琛再次搂紧了她,神情慌张地说:“她怎么能跟你比?”
“怎么不能?她不是你第一个真正用心对待过的女孩子吗?就算你跟我辩解说,你没有爱过她,但你至少喜欢过她吧。”明姿画冷着脸,目光冷厉。
“我只爱你,林雪儿根本不可能成为我跟你之间的障碍。”司绝琛握紧了双拳,毫不犹豫地说:“如果你认为她妨碍到了我们,我会想办法让她永远消失在你的视线里。”
“你的无情是我最喜欢也是最讨厌的!”明姿画深深地看着他,叹了口气说道。
“为什么?”司绝琛的双眼双眼盛满疑惑地问。
明姿画斜睨了他一眼,坦诚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将她捧在手心里,百般呵护;可是当你不再爱这个人的时候,你就会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翻脸毫不留情!有一天,你会不会也这么对我?”
“怎么可能?我……”司绝琛急躁地想要辩解些什么。
明姿画却摆摆手,不甚在意道:“你不用再说了,就算你记恨我今天抛弃了你,以后万一你不爱我了,要报复我的话,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我从未没对你抱过多大的希望。”
司绝琛两肩垂下,缄默了下来,片刻后,他带着试探的表情,郑重地问道:“真的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明姿画微微一怔,下意识地皱起眉,在心里咀嚼着他话中的意味,整个人陷入了飘忽的神状。
“画画……你肯再给我一个机会吗?”司绝琛像是等待不急,又再次唤了她一声。
“不可能!”明姿画眉头紧锁,想也没想就冲口而出,“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们以后都不再有关系了。”
“你在动摇,证明你对我还是有感觉的!”司绝琛固执地逼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推开我呢?”
“我才没有!”明姿画沉着脸,反射性地惊叫出声:“我已经结婚了,我们以后都是不可能的,你不要再对我有任何的幻想了。”
司绝琛失望地噤声,眼底仿佛即将涌出的情绪,却又被他很好的掩饰住。
明姿画镇定住自己的情绪,觉得他们今天已经谈的差不多了。
是时候该结束了!
“我要回房休息了,你自便!”说完她便站起身,准备离开。
“画画!”司绝琛再一次攥紧了她的手,一双漆黑黯然的眸子,紧紧地盯住她。
“你该放手了?”明姿画一语双关地提醒。
司绝琛的目光落在他抓紧了她的手上,心里难以抑制地一阵钝痛袭来。
他久久地都不愿意放手。
明姿画看着他悲凉的眼神,一时也不忍心就这样推开他。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相对无言……
直到门外再次传来了门铃声。
明姿画跟司绝琛皆是一怔,没有想到这时候,竟然会有人来。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大门。
明姿画轻咳一声,趁机打破屋内的僵滞气氛:“你先放开我,我去开门。”
司绝琛目光紧紧地望着她,眼里的受伤不舍,毫不掩饰。
明姿画别开眼,实在无法承受他这样的眸光直视。
过了一会儿,司绝琛似乎察觉到她异样的情绪,终于缓缓松开了她。
明姿画终于得到了解脱,毫无迟疑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心里始终盘旋着刚才跟司绝琛对峙的负面情绪里。
明姿画也没顾得上看来人是谁,就直接打开了门。
“谁啊?”她的嗓音极为不耐烦,口气恶劣。
没有想到却听到一个熟悉的磁性嗓音:“心情不好?”
明姿画当时心下一阵紧缩,难以置信地抬头,就见陆擎之那张放大的俊脸,就呈现在自己的面前。
她惊讶地瞪大双眼,声音带着不自觉地轻颤:“你怎么会来?”
“我为什么不能来?”陆擎之眉宇微皱,英俊刚毅的面色有着淡淡的不悦,语气充满了质疑,而且相当认真:“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已经多少天没有跟我联系了?”
“……”明姿画本能地一怔,当即僵在了原地。
好像他们是很久没有联络了,可那又如何?
她又没有义务一定要跟他保持联系。
他们又不是真的情侣,只是情人而已。
“怎么不说话?”陆擎之眸光倏然深沉如渊,紧紧地盯着她的眸子,低冷而富有磁性的嗓音问道。
明姿画定了定神,下意识地反应就是带上门,往前走出一步:“我们出去说。”
“为什么不能去你家里?你就这么不欢迎我吗?”陆擎之倨傲颀长的身姿,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薄薄的唇畔抿成一条优美而好看的弧线,他深沉的眸子若有所思。
“我的家里现在有另一个男人的存在。”明姿画深吸一口气,抬眼直视他,毫不避讳地说道。
“你说什么?”陆擎之漆黑深邃的眼眸一眯,脸色顿时黑沉了下来,似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
明姿画表情纠结,握紧了双拳,踌躇了几秒,终于还是开口了:“我们分手吧。”
陆擎之用力板住她的肩膀,表情立刻变得冷峻深刻不带任何颜色,低沉着嗓音:“你再说一遍?”
“我们分手,你听不懂吗?我已经有了其他男人,不要你了!”明姿画挣扎开他,故意做出无所谓的表情,狠狠地咬牙。
“他是谁?”陆擎之眉头紧锁,英俊立体的五官像是覆盖上了一层浓浓的阴霾。
明姿画淡然地耸肩:“我没必要一定要告诉你!”
“我不同意!”陆擎之语气十分的坚决,脸色阴阴沉沉的,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
明姿画弯起嘴角,似笑非笑,带点残酷地朝他说道:“由不得你不同意!你不要忘记,游戏规则自始自终都是我订的。”
“你想说什么?”陆擎之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像一只就快要发狂的野兽,模样甚是危险。
“你既然一脚踏进这个游戏,那么就该遵守我的规则!”明姿画撇了他一眼,微扬着下巴,目光冷冽:“换言之,我说结束的时候就必须结束。”
她的话刚落音,立刻就感到两道犀利的光束射了过来,深具着让人屈服的胁迫力。
“你是太自信还是把男人都当作傻瓜?”陆擎之刀削分明的五官,遍布着冷峻色调,步步逼近她:“把感情当作游戏,想玩就玩,想走就走?”
“那又如何?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你不是早就清楚的吗?”明姿画戏谑地看了他一眼,反倒是笑了。
“是,我就是太清楚你的个性,才会以为你不会那么轻易在我们这些男人之间做出选择,你向来看重自由,我几次跟你求婚都被你拒绝了,可是没想到你所谓的游戏规则,只是针对我而已。”陆擎之深深地看入她的眼中,浑身上下都不自觉间都散发出一股迫人的威慑力。
“你什么意思?”明姿画半眯着眸子,只觉得他话里有话。
陆擎之脸色黑沉,冷默地看着她,半晌后他转开脸,闭上眼,有些心痛地质问道:“你说过,你不会结婚,你太懒散,太热爱自由,只喜欢这种无拘无束,毫无负担的情人关系,可事实是,你回了美国,就跟邱少泽结了婚!你不是不打算把一辈子都拴在一个固定的男人身上吗?那为什么还要嫁人?你不是跟所有男人都只是玩玩而已吗?为什么你唯独对邱少泽不同?”
“……”明姿画整个人怔住,面对陆擎之地声声指责,她竟然哑口无言。
是,她曾经信誓旦旦地告诉过他,她不会跟任何男人结婚。
她永远无法让自己像别的女人那样盲目地嫁给一个男人,把自己的一生托付给这个男人。
这年头,男人已经很靠不住了,干嘛非得进那个牢笼伤心又伤身呢?
男人嘛,玩玩就可以了,何必认真呢?
她可不想在一个男人身上耗费了自己大半的青春,把自己熬成了黄脸婆。
女人为什么不趁着自己有限的生命跟青春年华里,多多享受生活呢?
以前她的确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所以无论对司绝琛,陆擎之,还是费思爵,她都只是当他们是她的一个床伴而已。
她本来就冷情,现实又很能坚持,对男人的态度也可有可无。
她和他们之间就象是一场成人游戏,既然是游戏,就没必要投入那么多精力,点到为止是最好的!
她从不对他们寄托希望,也不要求他们一定要对她负责。
即便他们几次向她求婚,她都拒绝了。
她一度认为,她明姿画不是任何男人可以驾驭的,这世上没有男人可以真正征服她。
她只需要游走在男人之间,跟他们玩着乐此不疲的游戏,就可以了此余生了。
反正她这辈子也没有多大的追求,只是想享受玩乐的过程。
人生不就是应该及时行乐吗?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的真正身份不仅仅只是一个破产的豪门千金那么简单。
她这次回美国才发现,原来她是费明德的亲生女儿,费氏真正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不仅如此,林家的家业她外公以后还很有可能交到她手上。
一夜之间,明姿画发现自己肩膀上的担子重了很多。
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纨绔千金。
她不能游手好闲,荒废度日,更加不能终日沉溺在男人的怀抱里,像一只无忧无虑的小猫一般,享受他们的庇护。
她的出身跟身份,注定了她必须要承受很多。
即便有些责任,其实她很想逃避,甚至已经逃避了这么多年了。
可是随着她外公年迈,费明德车祸变成了植物人,林女士又患有抑郁症。
明姿画知道她不可以再随性而为。
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不可能任由自己的性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她曾经以为自己可以做到,但事实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脱离社会,做到真正的为唯我。
有些责任,她必须要担,有些义务,她逃避不了。
从她知道自己的身世,被林女士推上了费氏的高位之后,她就知道她以后的路已经无法选择。
她不可避免的要面对一些很现实的东西。
随心所欲的人生,不得不就此终结了。
明姿画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从嘴角挤出一句反驳的话,讽刺地笑道:“我从没给过任何男人希望,也曾告诫过你,不要对我这样的女人真的动情,我向来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女人,不但喜欢玩弄男人的感情,还尤其喜欢骗人!你居然傻傻的相信我之前所说的话,我为了哄你留在我身边,继续跟我上床,当然要那么骗你了,只能怪你自己愚蠢至极!”
话音刚落,她不意外地看到陆擎之脸色勃然大变,浑身满是危险的戾气,整个人都萦绕着一股幽暗的阴霾之中。
明姿画知道,陆擎之这个人向来倨傲自负,从小到大都是学霸,听的都是被人夸他的话。
她估计是迄今为止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嘲笑他愚蠢的。
还是将他狠狠玩弄,又毫不留情地甩掉之后,讥讽了他的智商。
他的男性自尊肯定备受打击!
不过为了成功的甩掉他,她不得不用这一招,否则他们以后只会继续纠缠不清。
可是现在的她,已经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当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她的内心世界发生了变化,变得异常的淡然、冷静,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放纵自己,继续跟他们玩那种乐此不疲的感情游戏。
或许是心坏掉了,或许是自暴自弃,又或许只是觉得累了,还或许是有些责任加重了,压力变大了。
她现在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心情跟精力,再继续为了这几个男人而烦恼,到了这个时候,她已经无暇顾及其他,只想好好收拾自己的情绪,快些从这一堆由她自己亲自制造出的麻烦中挣脱出去。
所以她更不能放松警惕,太过于心软和温情,只会拖累自己罢了。
陆擎之的俊脸变得从未有过的黑沉,漆黑狭长的眸,不加修饰地盯在她身上,压倒性的气息,叫人难以喘息。
他危险地朝她逼近,倏地压住了她,以狂风暴雨之势强吻住了她。
“唔——”明姿画使劲地挣扎,想摆脱他炙热的唇。
可是陆擎之居然没有像以前那样遵从她的意愿,而是继续霸道的强吻,用他热烫的唇吻着她的眼,鼻,唇。
明姿画所有的反抗都无济于事,最后只能仍由他吻着自己。
她紧紧地握拳,厌恶这种一言不合,就被男人强迫的感觉。
“唔,不要……”见陆擎之突然搂起了她的纤腰,迈步将她抱走,明姿画大惊失色,连忙呼喊。
可是陆擎之根本不理会她,他沉着脸,棱角分明的五官,没有一丝情愫。
径直抱着她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