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迁子将自己亲眼所见到的事情禀报给了繁缕,这让繁缕原本急切的心,又多了几分的迫不及待。
纤细的手指轻佻,微眯着眼眸,繁缕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淡的弧度,浮现出诡异的笑意。
原本她还以为是刘怡然为了自保而杜撰出来的,毕竟迁子派人跟了这么久也没有什么消息,现如今竟得知是事实,她自然是欣喜的。
自己找了这么多年的物品,终于有了下落,如此一来,到手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了。
果然,翩然最后一定还是属于自己的,繁缕稍有几分得意的轻佻起眉头,笑意愈发的意味深长。
“继续跟着,趁机夺回翩然,如果需要,伤及性命也无所谓。”
轻启朱唇,一字一句的下达这样的命令,睁大的眼眸里泛起几分凌厉,剩下的则是无边无际的冰冷。
其他的她都不在乎,只在乎翩然是否能够安然无恙的到自己手里,这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她怎么可能会让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心血,付诸东流。
然而等到迁子再度赶回那个地方时,章嘉悦早就离开了,手下人告诉她,章嘉悦还去了烟泠阁。
本该正常营业的烟泠阁,然而零榆却在章嘉悦离开时紧紧关闭了店门,只因为突然间出现的翩然。
不确定翩然现在究竟在哪里的迁子,只能够继续命令手下人监视章嘉悦,她相信,能够出现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收下荷包的章嘉悦颇有几分的不好意思,难得陈琦玉想的如此周到,而自己这个做姐姐的竟一点准备都没有。
转念一想,从容道:“明日我带你去一家铺子,有什么喜欢的尽管挑,算是我给你见面礼。”
毕竟那家铺子真心不错,但愿自己的翩然能够完好如初。
“不用这么麻烦,悦姐姐的心意,琦玉心领了。”婉拒只是因为自己不想去给别人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才会如此。
陈琦玉不想像是逼迫别人一样去做什么事情,她不在乎别人怎么样对自己,只在乎自己是不是能够心安。
没有再继续的劝说,反正明日到了那里,一切都能够水到渠成。
考虑到章嘉琪病情未好,章嘉悦以传染为由阻止柔弱的陈琦玉前去探望,但至少还是允许丫鬟去送绣给章嘉琪的荷包。
与章嘉悦那只简直是一模一样,不管是料子还是配色上,唯一不同的,就是花朵的样式与蝴蝶的姿态。
一个是姹紫嫣红的花朵,翩翩起舞的蝴蝶;一个是桃花,静落在花瓣上的蝴蝶。
前者落落大方,自然是给章嘉悦的,后者是给章嘉琪,只因为一嫡一庶,是要有区别,这样地位的尊卑,是绝对不能够僭越的存在。
始终谨记着这一点。
看着这样的俗物,章嘉琪不屑一顾,没有半点的兴趣,瞥了一眼就扔在那里了,根本不是能够入她眼的物品。
介于陈琦玉的舟车劳顿,章嘉悦寥寥的叮嘱了几句,便不再做打扰。
而章太师唤来了章嘉悦。
“悦儿,你可知当今朝廷有几位公主?”捋着自己的胡须,章太师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模样询问着章嘉悦,语气里颇有几分严肃与低沉。
淡然的声音里满是平静。
坐在书案旁,稍稍抬眸打量着波澜不惊的章嘉悦。
轻微的摇了摇头,不由得蹙起了自己的眉头,略有几分的疑惑,章嘉悦不明所以,怎么会突然间问起这样的问题来,并且还是自己根本所不知道的。
斟酌思量的许久,章嘉悦从容道:“只有一位长公主,孟伊。”
并且这位公主早已是北漠国的王后,若不是突然间记起,她根本就想不起来还有这样一回事。
听闻孟伊倾国倾城,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尤其是她的手稿,极少数被流于民间,都被称之为珍品。
而这样的佳人,终究逃脱不得宗室的命运,好在北漠国的国主与她惺惺相惜,两人相互间眷恋,倒也算是弥补孟伊远在他乡的孤寂。
不知突然间提到她,莫不是北漠国有什么动静?章嘉悦心里突然间一紧,整个人都严肃了不少,然而接下来的话题,与她所想的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章太师轻叹了一口气,似是呢喃自语一般,“其实还有一位十公主孟伊涟,三天之后便会归来,皇上会摆宴迎接,你和两位妹妹都要去。”
表明了重点,这才是他的目的,提前的告知,只是为了避免章嘉悦会有所吃惊。
毕竟十公主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去南诏国做质子,现在可算是有功归来,自然是不能够怠慢。
“嗯,女儿明白了。”轻声应道,章嘉悦从容镇定,仍旧是平静的容颜,没有半分的涟漪,这件事情,她已经知道了,所以再听到,也没有什么了。
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满是诧异,想不到还有一个十公主的存在,之前从未注意过,并且也未曾见到过。
所以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消息是假的,定是有人故意如此,只是孟亭均亲口保证,孟伊涟公主确确实实是存在的,鲜为人知。
以自己的身份,出席是必须的,只是不知道这位素未谋面的公主,究竟是如何模样。
“悦儿,你……”欲言又止的模样,想要说什么,终究还是未能够说出口,章太师眼神复杂的看着她,轻微摇了摇头,叹了一口,“不要亏待你表妹。”
虽然他知道章嘉悦的性子,定然是会待陈琦玉极好的,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将自己的感觉说出口,才会如此。
算了,还是让那些疑问继续存留在自己心里,或许某一天,它自己就会烟消云散了。
“爹爹放心,女儿是长女,定会将一切都思量周全。”信誓旦旦,如同保证一般,章嘉悦满是认真的模样,坚定的神色里没有任何的迟疑。
身为长女,定然是要以教导妹妹为己任。
一改她从前的柔弱,就像是盛开的诱人玫瑰花,被荆棘所包裹,想要触碰,应付出相对的代价。
入夜,清冷而又暗淡,烟泠阁却散发着暖橙色的烛光,细微且朦胧。
零榆坐在烛火旁边,专心致志的研究他手里所握着的翩然,反复的思量与琢磨,研究每一处的细节,只是在辨认它的真假。
桌子上摆开了一排工具与一些零散的小配件,还有那颗属于翩然一体的珠子。
眼眸里的神经很是凝重,迟疑了好一会儿,零榆这才开始修理起来,工具与发簪触碰的声音,流苏相互摩擦的声音,在这安静的环境下,被无限的方法。
认真且小心的修理了许久,才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尽可能的不留下任何的痕迹。
因为零榆已然知晓,这是真的。
他从未想过翩然还能够再重现,还以为在那场纷争之中就已然消失不见了,湮灭且无踪迹。
看来,很多事情,并不是如他所愿。
许久,将翩然放回到了锦盒之中,零榆深深的叹息。
心里始终惦记着自己发簪的章嘉悦,在用过早饭之后,便匆匆带着陈琦玉出门了,章夫人未曾阻止,以为是要带陈琦玉熟悉这里的环境。
不见章嘉琪的身影,便提醒着章嘉悦,谁知她的话还未说出口,已然看不到她们了。
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考虑这样做是否会不妥。
一眼看穿她心思的丫鬟柔声安抚道:“夫人,二小姐的病尚未痊愈。”
又似是提醒一般,若无其事的执着茶壶,行云流水的在茶杯里添茶。
含有温度的水散发着雾气,与陶瓷杯的碰撞散发出清脆的声响。
陈琦玉不明白章嘉悦怎么会如此的心急,但自己还是随着她的想法去做。
待两人一同坐在马车上,这才略有不安的询问道:“悦姐姐,我们这是去哪?”
夹杂着几分怯懦,似是在担忧什么。
莫名其妙的情绪。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浅淡的笑着,故作神秘的模样,章嘉悦唇角勾起了一抹近乎完美的弧度,同时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小期待。
倘若真的能够如自己所愿,那真是太好了。
轻微的点了点头,也不再去追问,陈琦玉乖巧的坐在那里,不卑不亢。
马车缓缓停在烟泠阁门外时,走下马车的三个人都愣住了,因为门是关着的。
“小姐,是不是我们来的太早了,店家还没有来得及开门。”扶桑故作轻松的模样,虽然她知晓这个时间已经是不早了,周围的店铺皆已开门营业,唯独它不一样。
更何况它和别的店铺本来就不一样。
轻微的皱起眉头,稍好的心情可谓是一扫而光,章嘉悦有些开始怀疑零榆了,明明昨日说好今日来取的,这又是什么情况。
极大的可能她认为零榆是故意如此的,目的很有可能就是翩然,毕竟翩然的做工与材料都是很罕见的。
转而她又想到,就算是如此,零榆也没有因为翩然而放弃自己店铺的可能。
因为一点也不值得。
而且店铺搬离,不是一个晚上不惊动任何人就能够做到的事情。
想到这里,章嘉悦便没有那么心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