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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何谓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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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起将茶壶端来,帮温琦她们添了茶水后也坐了下来,见两人眼神里的戒备,无奈叹口气,开口缓和一下冷场的局面,“族长来,只是为了我和温琦复合的事么?”

    中年大叔看了看枭白,有些欲言又止。只听温琦讲,“她是枭白,是甘怡的朋友。”

    大叔挑挑眉,有些惊讶,那孩子还会交朋友?“我是甘怡的父亲,也是这里的族长,甘承。”

    枭白点点头,“先生真是位好族长,为了族人连自己的女儿也可以牺牲,但,也仅仅只是位好族长。”言下之意是他只是一个好族长,并不是个好父亲。

    甘承又何尝不知,微微一笑,有些苦涩,“我也不想啊,可是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

    曾几何时,甘承也像其他族人一样喜爱自己的村子,尊敬自己的传承,等他得知传承由来的时候,心里的失落可想而知。崩溃过,失望过,彷徨过,愤恨过,却也只能无奈,若是直接将真相告知民众,他们也将和他一样失望吧。但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是身负罪孽的后人,这份血脉是摆脱不掉的。他只能用影响力最小的方法将传承打破。

    “我已经和易家联手研究出了取代血樱桃的樱桃品种,只要推广开来,传承淡薄也只是时间问题。”

    “那圣女呢?”枭白问道,“既然已经有解决方法了,甘怡岂不是不用旅行什么圣女的职责?”

    “契机,我们需要以这次血樱桃的生长为契机。”甘承痛心道,“我自己的女儿,怎么会不心疼?可是为了以后都不再有人因此牺牲,只能牺牲她了。”

    “牺牲别人你会觉得内疚不安,所以与其牺牲别人,不如牺牲自己的亲人,这样还能这是为了族人的未来,成全了大义来安慰自己,因为是自己的女儿,就可以将自己沉重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了么?你究竟有没有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

    看着驳斥他的十五六岁的少女,甘承有种恍惚的感觉,五年前的甘怡也是这样朝他哭喊……

    拉回心思,甘承对枭白道,“你还不懂,何谓责任,何谓人心。”

    责任就是,不得不取舍,不得不放弃。在其位,谋其政,作为族长,他不得不为族人考量,所以被舍弃的就是身为一个父亲,一个丈夫的身份。

    人心则是,当族人知道他为了他们放弃自己的女儿,只会觉得他冷血,但值得尊重。不会有人安慰他的失子之痛,甚至对他敬而远之。

    人本复杂。

    这些,他已经做好准备了。

    枭白磨磨牙,“那么下一任圣女怎么办?圣女可不仅仅是为了生长出血樱桃。”按照传承,圣女一定要选出来,也一定要去封印,因为传承的起源是那只狴犴,虽然狴犴已经出来了,可别人并不知道。

    “我已经找到别的加固封印的方法了,但那种方法不能结出血樱桃,不瞒你们说,血樱桃就是因为以生命和鲜血为祭品的副产品。接下来的圣女,会由一个人接任。所以,请你们务必不要阻拦。”

    谋划许久,就看八日后了。

    不要阻拦?枭白嗤笑一声。她若是不知道便算了,如今不仅知道了,连巨兽也被她拐了去,如何可以不管不顾。

    “你还需要那棵树结下血樱桃?就算那只巨兽不在了也一样?你完全可以造一个巨兽重新出没,将百年樱树毁了的场景,再让巨兽离去,破除人心底的迷信,你若做不到我可以帮你,何须牺牲甘怡。”

    “族人的动荡……”甘承虽不忍自己女儿去送死,也不希望自己的镇子出现暴动而毁掉。

    枭白见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主意,愤然起身,“族长大人不是说要安分守己,自己过得好才是真的么?呵呵,虽然我不是你们镇子的人,倒也应当聆听长辈的教导。真不巧,你们的传承让我不爽,你也让我不爽,我一不爽就觉得自己过得不好,为了让自己过得好,我决定让你们过得不好不好的。”

    见枭白离开,甘承长叹口气,又看了看温琦和王起,“那你们呢?”

    王起温柔的握住温琦的手,道,“族长大人,我想不了这么多,镇子怎么样,樱桃怎么样,都无妨,我只是想和琦琦平平安安的在一起生活。我不妨碍族长大人的决定,但请不要只是自己考虑,多听听大家的意见。”

    温琦望着王起,接道,“阿起所说的,就是我所想的,为了让族人幸福,隐瞒这些罪孽,族长是为我们好,但也很自私不是么?”

    自私,甘承承认,隐瞒真相不仅仅是怕族人接受不了,也是不想外界对这个镇子有不好的传言,人言何其可畏。

    这次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由不得他退缩了……

    枭白很生气。

    假如之前还觉得族长牺牲甘怡,是为了以后不再牺牲无辜的族人不得已而为之,现在就只觉他是一个为了所谓的道义心狠手辣之人,连自己最宝贵的女儿都可以牺牲,说起来是为了小镇不出现动荡,实际就只是道貌岸然!

    她现在就去找狴犴,动荡也好,混乱也罢,百年前的巨兽出现,意味着封印无用,既然无用,就不用所谓的加固了。

    大街上,狴犴看到枭白怒气冲冲的走过来,打了个寒颤,给方秋扬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你惹她了?

    方秋扬白了他一眼,走到枭白面前,枭白没注意到前方,一下子撞在了方秋扬的身上,使得方秋扬向后一个踉跄。

    枭白抬头,看到撞到的是谁后脸色一变,向前扶住方秋扬,“你没事吧,抱歉,我没看到……”

    “我没事,”方秋扬微微笑道,“你别担心了,倒是你又怎么了?”

    确认方秋扬真的没事,枭白松开手,四处瞅瞅,问“狴犴呢?我需要他帮忙,不对,是他必须收拾他惹下的烂摊子!”

    方秋扬看了看已经空了的手臂,阴鸷的扫了眼狴犴,狴犴缩缩脖子,吓,关他什么事!但还是老实地走了过去。

    初一见,枭白吓了一跳,淡定下来后上下打量着狴犴。

    头发,黑色的,衣服,湖蓝色的锦缎,气度,卓尔不凡。

    在枭白欣赏的视线和方秋扬越来越冷的眼光下,狴犴成功的流下了冷汗。

    颤巍巍道,“喂,女人,我知道本大爷长得俊俏,也不要这么看着本大爷啊!”何况还有个可怕的,占有欲很强的少年在那盯着!这是煎熬!

    枭白上前踹了他一脚,“我有名字。”

    转身对方秋扬“啧啧”道,“你怎么做到的啊?”

    方秋扬对着枭白,眼光立即变得温柔,这让狴犴很鄙视,擦,你个表里不一的两面派!

    “我只是让狴犴使了些障眼法,又换了件衣服而已。”

    枭白点点头,又恢复了最初的暴怒,对他们道,“你们跟我来,先回院子,我有事情跟你们说。”

    ……

    关于世事的评判,每个人心底都有把尺。只是这把尺的长度因人而异,所以每个人对一件事的看法都不尽相同。

    甘承是从自己的出发点而来,为维持小镇继续存在,才选择了牺牲甘怡。

    这种事听起来很伟大,可在枭白眼里,是那样自私无情。

    何谓责任?以保护自己所爱的人为责任。

    何谓人心?纵千变万化仍向往善意为人心。

    即便,人都希望别人比自己更善良。

    甘承说,人本复杂。

    枭白明白且赞同这一观点,但,并不代表她会像他这么做。

    于她而言,小镇散不散与她无关,镇是由人组成,而人分分合合,只要还活着就有无数可能,就算现在小镇不散,再过百年呢?而甘怡是她的朋友,朋友对她,很重要很重要……

    说完这些,枭白双手托着下巴,嘟着嘴巴,看着方秋扬一阵发笑。

    枭白不满,“我在很认真的苦恼,你怎么还笑啊!”

    方秋扬把玩着手里的杯盏,“我只是觉得你苦恼的有些多余,每个人的看法不同,而每个人也同样有自主选择的权利,不是么?”

    他们的选择与你不同,但并不影响你的选择,你要做的事。

    枭白瞪起水汪汪的大眼睛,“恩,作为一族之长,他无疑是为族人着想的好族长。族长这样做或许没错,但是于我来说就是错的。所以……”

    “恩,我知道,小白最善良了。”方秋扬伸手揉揉她的秀发,“所以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

    “恩!”枭白笑起来,“狴犴接下来就看你了。”

    日薄西山,枭白终于敲定了主意,把方秋扬死死按在椅子上,跑去厨房做饭,真是的,身体不好是不可以逞强的。

    狴犴则被枭白征用去洗菜。

    听着厨房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动,以及狴犴时不时的嚎叫,方秋扬不自觉地笑了笑。

    这时,从屋檐上飞下一黑衣人,落地后朝着方秋扬拱拱手后递去一封信,道,“阁主,京都传来的消息,请过目。”

    方秋扬接过信看完后将信件捏成了粉末,“时间,差不多了啊,我会让小白在三个月内赶到京都的。”时间还很充足呢。

    黑衣人睁大眼睛,暗道,阁主大人又预料到什么了么?吞吞口水,又道,“阁主大人怎么知道枭白姑娘一定会去京都呢?”三年过去了,人家未必还会想报仇啊。

    只见方秋扬放下茶盏,挑眉一笑,“因为我就是知道啊。”

    黑衣人,“……”

    算了,他家阁主大人也只有提到枭白姑娘的时候会一改处变不惊的态度,也添了点人情味,这样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