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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经为了一个人而一无所有,后来又遇到了另一个人,那个人看她的笑就也笑,看她痛就恨不得自己也跟着痛。
于是她觉得那才是真爱。
后来才发现留在手边的什么也没有。
人心温情,全都信不得,也拥不了。
她成了幻境,所有的人都再看不到她。
沈洛那样恨她,最后干脆就设了禁术,把她驱出了北王朝,北王朝的那座长桥,成了她这辈子永远也跨不过去的鸿沟。
闲暇无事的时候,她便坐在长桥上看那把断剑,偶尔有几只鸟儿会误打误撞的冲进来,斑斓的色彩燃了她的眼,她怔怔伸开手去碰,手却从鸟儿的体内穿过。她在这里待了有三十多年的时光,可她却始终都触碰不到它们。
她能碰到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能拥抱的也不过是无休无止的时光。
不知是多少次半梦半醒,她总是模模糊糊的记起不负和沈洛的脸。开始是儿时她和不负稚嫩的脸,后来便是沈洛同自己成亲的脸。
后来呢……
后来啊,她听到别人说沈洛又纳了多少妃子,又有了几个儿子和女儿。还好,她听到的全都是他其乐融融,一生安康的事情。
风不负也来过几次,可也只是站在桥前静静站了许久,并不曾往里面多走一步。
只是有次她跟着不负往前走了走,便在不远处看到他给自己立的碑。
吾妻相思。
下面写了一段话——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半生揽恨覆相思,半生相思揽梦里。
她静静的站在风不负身后看,看着那个已经贵为九五之尊的帝王趴在那个墓碑上痛哭流涕。
良久心底只余一声轻叹。
这么多年漂浮的时光啊。
这一回首,不过万水千山罢了。
可是就在某一天她突然被惊醒,耳边忽然听到几个人在讨论什么。
“掌柜的,我们这次为什么这样匆匆的走?偷偷摸摸的,像是犯了什么事一样。”一个身着粗布衣衫的男子正把背上大包小包的东西慢慢放在地上,擦干净了路旁的一块石头请他口中的掌柜的坐那。
另一个浑身珠光宝气的男人无比生气的一挥手,重重的坐在地上,“嗨,别提了!你还不知道吧,皇上他驾崩了,北王朝禁商三年,这可让我们商人怎么活?只得去南王朝找点活路了……”
“不可能的吧,这皇上若当真驾崩了的话,这上下朝野怎么不散布消息呢……”
“你傻啊!现在这皇子们还没争到皇位呢,谁会把这消息散布出来?那样的话南王朝岂不是会一举把我们这北王朝一口吞了?”
“也是哈……”
相思脸色煞白,刚才还模糊着的思绪脑海瞬间就清明了。她颤颤巍巍的站起身走到那个商人打扮的男人面前,大眼紧紧的盯着他,举起手中的断剑放在那人喉咙处一字一顿道:“你胡说。沈洛他还活的好好的,你在骗人!”
那两人看不到她,还是说着什么。柴火噼里啪啦的炸开一道响,像是终于拉回了她的思绪。相思猛然站起身,踉跄的就往北王朝的方向跑去。
那两个人肯定在骗人!
沈洛如果死了的话,她又怎么可能还会存在?
她肯定会魂飞魄散了才对!
虽是这么想着可是她的步子却是怎么都停不下来,不过眨眼间她便又跑到了这个桥前。
这个拦了她三十年的东西面前。
她颤颤的伸手往前伸,却猛然被一股看不到的火光灼伤了手指,她连忙收回手。她睁大了眼看雾霭云岚深处的王城,一咬牙,用尽了力气整个身子都往前冲去!可这次她却再没有之前那种好运气,她并没有闯过去,而且整个人还被烧的奄奄一息。
她趴在地上无奈的笑。
这个禁锢还这样的强,是不是也证明着设这个禁锢的人身体也这样强呢?
脚尖又开始被那股黑雾笼罩。这么年时间,她已经很清楚这种黑雾代表了什么,便闭了眼任由黑雾把自己笼罩,一点点的吞没。
就这样睡了不知多久,她突然看到两个鬼鬼祟祟的人!那两个人时不时的看着四周的路还小声的说着什么。
相思不认得他们是谁,但却认得他们身上的衣服,心下当即便狠狠一跳。南王朝士兵的衣服,她打死都不会认错……
当下随便的设了个幻境,便把那两个困住了一个,另外一个看着黑雾跌跌撞撞的往后跑,竟是逃出了幻境。她静静的坐在长桥上,看着那人屁滚尿流的身影并没有追上去。
这样也好。
南王朝的人最好永远也不要来到这了。
就这么等了两天后,那个人来了。
于是她这一生的委屈难过,终是有人听了。困在她心底这么多年的困惑,终于能解开了。
一朵槐花开的恰好,风吹过它便舍了枝头随风而去,后来风去了别处,那朵槐花也便沉了下来落入尘埃。
花凉城的目光定在沉浸在黑暗里的沈聂身上。
眸子微微沉了沉。
“沈聂,你究竟是谁?”
沈聂吃吃笑了笑,声音带了几分嘲讽:“我也想知道我到底是谁。我的脑子特别的乱,无论是风不负还是沈洛亦或是秦相思,他们的事情和他们的记忆全都活在我的记忆里。好像这世界上本就是没有沈聂这个人的,我活着好像不过是为了告诉别人他们的故事罢了。”
“我知道北王朝善巫蛊卜卦。”相思浅浅一笑,忽的站起身来,走到沈聂身旁停下,声音格外的轻柔,说到最后带了冷冽的意味,“但是说来也巧,卜卦这个东西,我也会。”说着,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握住了沈聂的手!
她看见……是夏季,乡下带了莲花的荷塘,那个九岁的少女头顶着荷叶笑得开心;是夏季,红衣的眉目如画的少年郎骑着白马,身后浩浩荡荡跟着一长队的人马,鞭炮声震耳欲聋你;是夏季,漫山遍野的死尸遍地,烽火烧着了阴沉的天,那个女子在尸体堆下哭的伤心;是雨天,她趴在雨水里看着说只爱她一个的男子拥着别的女人走远了……
花凉城一把松开了他的手,一脸不可置信。
……沈聂的记忆,怎么会……
一个人活的好好的,怎么会脑子里全都是别人的记忆?
何其可悲?
他活了这么多年,脑子里却没有一个记忆是真真正正属于他的。
“沈聂,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沈聂低声笑,“我刚开始便说过了,我是秦相思的儿子。”
“可她的儿子分明死了。”
“她儿子并没有死。”沈洛目光看向窗外的槐花,带了几分薄凉,“我出生身子格外的弱,风不负找遍名医来救我,最后却依旧无力回天。风不负没了法子,只能用了禁术,把自己的心头血给了我一半。可是他一人的完全不够,于是便又把我娘亲的心头血给了我一半,想把我炼制成魅,让我永远的活着。可最后我依旧没能睁开眼,于是他便把我同沈洛一同葬了,说来也怪,我便在第二日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