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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之日皇子归,子亲养母胜生母;
荣忧亲子不识母,孝君认此制无情。
宫里过新年时,大臣家的命妇进宫给太皇太后、太后、皇后请安时,皇子们也被带了回来,荣儿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胤祉了,所以很是盼着这一天。
太皇太后的慈宁宫中,保清一眼便看到了皇后,开心的跑过去,唤道:“妃母。”
太皇太后笑着说道:“保清,如今你妃母已经晋为皇后了,以后要唤母后,知道吗?”
保清快六岁了,懂事的点点头,甜甜地唤道:“母后!”
皇后感动的上前将保清拥入了怀里,满眼的关心,她一直没有子嗣,这个孩子犹如亲子,“保清,在外面过得可好?母后好想你。来让母后瞧瞧可有瘦了。”说着拉着保清前后的查看。
惠嫔站在一旁看着此景眼中有些失落,保清虽是她亲生的,但这些年都是由昭妃,也便是如今的皇后教养长大,皇后的确将最好的东西,所有的疼爱都给了保清,从来没有亏待于他,所以保清对于皇后远比对她这个亲额娘要亲热的多。
惠嫔掩住失落,将怀中一直抱着的万黼交到了在旁边默默注视着他的通常在,孩子是通常在生的,她有多希望亲近自己的孩子,她明白,看着保清,她就能感觉出通常在的心情,通常在看见惠嫔将万黼交与自己,感激地望向惠嫔,惠嫔朝她点头微笑,忙开心地接过孩子。不过惠嫔自己心中清楚,这个孩子,万黼才是她的希望,保清是皇后的希望,不是她的……
而这边,胤祉此时仍在绰尔济大福晋的怀中,孩子出生没几天就被接了出去,所以荣儿对于胤祉来说是完全陌生的,刚才荣儿激动的上前去抱胤祉,可才离开绰尔济福晋的胸前胤祉就开始哇哇大哭,没有办法,荣儿只好忍住自己想要抱胤祉的强烈愿望,默默的在一旁看着胤祉,小荣宪牵着荣儿的手失望地说道,“额娘,我看到了小弟弟了!她好像不认识宪儿哦,都不朝我笑了。”听着女儿童真的声音,荣儿苦涩地笑着。
这时太子保成进到了殿中,众人忙下跪行礼,四岁多的保成对这些礼数的理解还很浅,只朝着荣儿呵呵笑着,他喜欢这个荣额娘,看到太皇太后朝他招手,乖乖地走到前去。
片刻之后玄烨率王公大臣们也到了慈宁宫中来给太皇太后问安,看到了自己三个出宫的皇子很健康,心里很是高兴,如今加上太子,共计四子二女都很健康,而太皇太后、太后也身体康泰,南方战局也很顺利,所以玄烨整个人都显得容光焕发,气色非常好,且也正值二十多岁的年龄,以荣儿来看,皇上实在是英俊威武、意气风发的帝王。
玄烨今日脸上一直都带着笑容,看到了绰尔济福晋,点名问道:“绰尔济的病怎么样了?”
“谢皇上挂念还派了太医去瞧,今儿个喜气,本不该说,但既然皇上挂念,臣妇如实禀告,根据太医所说这病不太乐观。”绰尔济福晋满脸忧郁地说道,绰尔济突然染疾,让其一家都心情沉重,今儿个新年所有王公大臣都要入宫朝贺,绰尔济不能来,只有她带着胤祉入了宫。
玄烨轻轻点了点头,收起了笑容,关心地说:“回去代朕转告绰尔济,安心养病,一切朝事都不需要挂怀。”
“臣妇领旨,代绰尔济谢皇上恩。”绰尔济大福晋忙福身谢道。
玄烨这两日有得知绰尔济患重病,今日也未能入宫请安,所以心中还颇为挂怀,玄烨很欣赏绰尔济,一直有意重用于他,将胤祉交于他去抚养也和玄烨本身对他的喜爱不无关系,可如今这绰尔济病重,让他不得不担忧。
晚上玄烨翻了荣儿的牌侍寝,荣儿到了乾清宫时,玄烨还在书房内看折子,荣儿一个人等在寝屋内,想着胤祉,有些心酸,孩子养在宫外,以今天对她的生疏来看,早晚可能会忘了她这个亲额娘的,太子保成和她就算再亲近,她也无法体会一个真正额娘的感觉,保成是太子,地位尊贵,如今他年幼识不得这层区别,待他年长后地位尊卑也会越来越明显。四个孩子没了,一个儿子对面不识娘,这种感觉真的好心痛。
玄烨进屋后,看到荣儿满面愁容地坐在床边都没有注意到他已经进了屋,他让宫女们退了下去,轻声走到荣儿身畔,“荣儿!”
“啊!”荣儿吓了一跳,才发现皇上已经站在她面前了,忙快速站了起来,“皇上,您……您何时进来的。”
玄烨轻笑着坐了下来,将荣儿拉坐到身边,“想什么心事呢,告诉朕。”
“没……没有……”荣儿小声说道。
“你能骗得了朕吗?十几年的夫妻了,朕还不知道你吗?”玄烨看着荣儿温柔地说道。
荣儿知道瞒不住,轻轻低下了头,“臣妾在想胤祉。”
“今儿个荣儿不是见到了吗?他很好。”玄烨轻声劝慰道。
“可是他对荣儿好生疏,荣儿想要抱他,他却大哭,皇上……”荣儿抬头,紧张的看向玄烨,“他会不会以后都不认得荣儿这个亲额娘了?”
看着荣儿紧张的表情,玄烨轻叹一声,将荣儿轻轻拉入怀中,心疼地安抚道“不会的……不会的……”
玄烨微凝额头,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孩子在外边抚养会对他们的额娘们生疏,甚至也会生疏了他这个皇阿玛吧,他想着,自己小时候早早被抱离了亲额娘的身边,他有多渴望见到自己的额娘,可是……额娘待他生疏,而他自己也对额娘生疏,常说养遇恩大于生遇恩,可生育痛那也是真真实实的,怀胎十月,痛苦的生下来,却不能让自己的孩子感念,这太残忍了,玄烨是颇为看重孝道的人,所以此刻他认为宫中的这个制度也许真的可以改改了,他应该好好想想。
荣儿知道玄烨在安抚他,他也不想让玄烨太过操心,也没在说话,许久,突然立起身,想道:“皇上,您今儿个怎么翻了荣儿的牌?”
“朕翻荣儿的牌怎么了?”玄烨牵住荣儿的手,笑着说道。
“皇上,今儿个是新年夜啊,您……您应该在坤宁宫里陪皇后啊!”荣儿印象中,往年仁孝皇后在时,每年这个时候皇上都会宿于坤宁宫的。
“哦,无妨的,也不是定制。”玄烨轻声说道。
“可……可皇上,这样不好吧,皇后心里会难过的。”荣儿觉着皇上待两位皇后不同制而行,如今的皇后心中肯定不会好想。
“朕都把皇后之尊位给她了,还要怎么对她好呢。”玄烨起身缓缓说道,玄烨知道自己确实不喜欢东珠,因为今日他的心情非常好,所以非常想和荣儿一起共渡这新年第一日,在玄烨看来,皇后之尊位他都已经给了东珠,他不觉着他欠她什么,到是荣儿,跟了他十几年才只得封个嫔,仅仅是因为帝王之责,因为不能重蹈先帝之覆辙下的无奈。
“皇上……”荣儿还要说什么,却被玄烨打断了。
“好了,荣儿,朕新年之夜让你陪朕,你不高兴吗?”玄烨笑笑。
“荣儿当然高兴了。”见玄烨这样说,荣儿知道玄烨不想她提这事儿,她无奈的轻笑,皇上这一年来,待她真的很好,她怎么可能会说不字呢。
(玥彤场外音:“可能”这就是一种爱情吧,喜欢一个人,给她全世界都感觉不够;不喜欢一个人,给她一点点便已经觉着那是对方无尽的荣幸了,感觉对对方已经够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