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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了,你会惋惜吗?”风如雪眼睁睁地看着白绫缠在皇帝的脖子上,皇帝痛苦的挣扎却没有一点作用,身边的牵制让他动弹不得。
“不会。”容华咬牙,瞳孔一点点缩小。
皇上容严的脸渐渐变得青紫,连挣扎都没有了,容华没让风如雪看下去,一把捞起她飞离了屋顶。
风如雪叹了口气,试问天下有谁能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被杀死而无动于衷?近二十年装痴扮傻的太子生涯,被讥讽嘲笑,被明欺暗害,而他的父皇,本该疼他爱他为他挡风遮雨的父皇,从来未曾过问一次,容华早已经心死。再加上刚才看到的那人抛弃帝王尊严下跪求生的一幕,他终究做出了抉择。
两人吹了很久的夜风,吹的风如雪都开始打喷嚏了,但容华竟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明天你打算怎么办?皇帝驾崩的消息很快便会传出,我觉得他们下一个要下手的对象就是你,你放在宫里的那个替身怕是撑不住多久。”风如雪井井有条地分析道。
“我们还有时间。”容华的眸子渐渐恢复冷静,说道:“具体该怎么做我会告诉你,现在先回去。”
风如雪秀眉拧在了一起,“敢情你半夜拉我出来就是吹风的?阿嚏!”
容华心底闪过一丝异样,直接把风如雪送回悦来客栈,吩咐店小二热碗姜汤。
“你还不走?”风如雪坐在床上,虽然她没有那么保守,但是有男人在,她总归是不好宽衣就寝的。
容华一杯茶还没喝完,店小二就端着热腾腾的姜汤敲响了二人的门。
“看着你喝完,我再走。”容华一把将姜汤端到风如雪的面前。
好难闻,风如雪捏住了鼻子,“我没事,身体跟铁打的似的,不会因为吹了点风就染上风寒的。”
“不喝也行,今晚我就一直看着你。”容华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风如雪早就困得不行了,这都快凌晨了,明天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她当然要养足精神了。可是……
“你……”风如雪气结,她脾气一向倔,最讨厌别人威胁她。
“我数到三再不喝,欠你的钱就不给你了。”容华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还没等他说下句话,眼前的女人直接端着姜汤一饮而尽,果然是个财迷,这威胁的效果简直立竿见影。
风如雪霸气地一抹嘴巴,撇撇嘴道:“这年头欠钱的都是大爷。”
看着小女人幽怨的模样,容华难得的好心情,他顿了顿,“明日钱我会派人送过来,记得照顾好你那张脸,这几天都不太平。”
“啰嗦,快走,本姑娘要睡觉。”风如雪索性大字形的躺在床上,管她什么睡姿有多任性。容华背对着她勾了勾嘴角,直接飞身离去。
……
事情没有风如雪想象的来得快,一直到第三天,宫中终于开始发丧了,基本就是一个理由,皇上突然感染重病,众太医医治无效于是驾崩了。
整个皇宫全是素白之色,上至皇后,下至侍卫,连宫墙的朱红也被掩盖起来。举国上下,风如雪没觉得那种气氛是悲伤,倒像是诡异。
容华一连两天都没有出现,风如雪也闲的没事,倒是偶尔回下如家连锁客栈,听着下人汇报一些京城中的谣言。
“主子,大家都说先皇是被谋杀的,今天大都督住进了太极殿,那里可是先皇生前特别修建的,极尽奢华,到处都是金碧辉煌,足以见得郑钧的谋反之心。”季颜边摆点心,边说道。
风如雪随手捡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没好气的说道:“太极殿,他也太心急了吧。”
“谁不是说呢,先皇尸骨未寒,他就住进了宫中,这不是向天下人宣布先皇是他害死的吗?”
风如雪嗤之以鼻,连一个外界之人能分析出来的局势,她就不相信郑钧和皇后不知道,想来她们也是要立威的,不然的话早就躲起来挟天子以令诸侯了。
他们等不及想自己掌控这天下了。容华,你接下来要怎么办?
正当风如雪想着容华有可能走哪步棋时,院子里传来鸽子咕咕的响声。
风如雪奔到院中,拿过鸽子脚边的布条时,她嘴角的笑意渐渐浮起,这场戏越来越好看了。
风如雪开始筹划着怎么执行容华的这一步计划,眼看着葬礼如期举行,如果再不给大都督一点下马威,宫里的傻太子一旦被人发现是假的,那容华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翌日起并在未来的七日之内,全城上下不准穿带有红色的衣服,不准娶亲办喜事,连丧事也被明令禁止,皇陵在吉时开启,为皇帝的下葬做准备。
风如雪忍不住好奇便偷偷去看,谁知却什么也没看着。
“躲在这里干什么?你现在的地位今非昔比,难不成还怕谁不成?”容华的声音如鬼魅般出现在她的身后,风如雪吓了一跳。
“还不是因为你。”风如雪白了他一眼,说道:“要不是因为你我招惹上石苞,我至于现在见了他都得躲着吗?”
容华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眼底却在触及那座陵墓时涌起淡淡的哀色。
风如雪挑了挑眉,疑问道:“伤心难过了?”
“不是。”容华很快收起不该流露的感情,“那座陵墓是我母妃的。”
风如雪哦了一声,猜测道:“你不救他,是因为你母妃吧。”
容华没有接话,他很久没来这里了,自从有些东西失去以后,他便再也不想回到那个令他难过的地方,所以他宁愿待在天龙商团里。
“不想去看看?”风如雪戳了戳他的胳膊。
容华转过身离开,风如雪回头看了两眼赶紧跟了过去,说道:“你让我做的事情我做好了。”
容华刚要说话时,突然,耳边嗖的一声让她的眼神变得警惕起来,“有人。”
“我知道。”容华与她背靠着背,环视周围是谁暗算他们。
风如雪不由自主地摸出了衣袖里藏着的匕首,容华也抽出腰间的软剑,“绝对不能留活口,否则我俩的事情肯定会被泄露出去。”
风如雪眼底涌起杀意,干脆地答道:“好。”
她向来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今有人找上她,也不能怪她了。
嗖……又是一支银箭,容华一手搂过风如雪,手中软禁一挥瞬间变得坚硬如铁,将银箭挡到一边。
风如雪没有注意到腰间的大掌,死死地看着箭飞来的方向,敢情这是狙击模式。
“几个人,判断的出来吗?”风如雪声音变得清冷。
容华顿了顿,应道:“四个。”
“东南归你,西北归我。”风如雪忽然挣脱了那只手,直接往西北方向冲去。
在现代,她连枪子都能躲得过,这几只箭算什么?
容华眸中染上一抹担忧,但形势容不得他多想,相比于风如雪的奔跑,他驱动轻功向前跃去。
忽然,两边的箭一齐朝风如雪飞去,容华心头一紧,着急脱口而出:“小心。”
风如雪嘴角向上弯了弯,突然双腿一弯,两只箭从她的上方飞过。容华松了口气,自己不知何时已成为别人的目标,躲闪不及,腰间被擦伤,他一声闷哼,周身杀意渐起。
风如雪不是单纯的跑步,她的脚法杂乱无章,速度也很快,弓箭手完全摸不准她下一步会踩在哪里,只是片刻,风如雪便看到草丛中趴着的黑衣人。
手中匕首一个翻转,她直直向前刺去。对方丢弃了弓箭。这种东西对付远距离攻击十分有效,但是近身搏斗,还是大刀来得痛快。
风如雪挥舞着手中锋利的匕首。动作利落干脆不带一丝花招,另一名弓箭手见同伴有些不敌,也加入了战斗。
对方实力不弱,风如雪的脸上被溅了几滴血,速度却没减分毫。容华也成功的抓到了对方,战斗一触即发。
两人各自应对对手,风如雪一双眸子凌厉得发光,耐着性子在找对方的破绽。
就是现在,风如雪瞅准时机一刀插进了对方的喉咙,另一人见状,惊讶之余还有害怕,对风如雪更加狠绝。
容华解决地差的不多了,眼角余光扫到风如雪时没由来地担忧,他明明知道她的功夫,却还是忍不住想去帮忙,腰间那抹火辣辣的疼痛在蔓延,却一点都影响不了他。
风如雪巴不得对方愤怒,只有乱了阵脚才会给她可趁之机。
三下两下,她成功的把匕首捅进了对方的腹部,容华正向这边赶来,风如雪抽出匕首转身之际,后面一个人拿出把刀对准了她的腰际。
容华瞳孔一缩,来不及提醒,直接抱起她,一剑挥了出去,将拿着刀的那只手斩断在地。
“还没死。”风如雪心有余悸,望着容华,说道:“谢……谢。”
胸膛里少了一抹温热,容华的心莫名的空了起来,说道:“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人,估计是冲着你来的,叫你小心点,你当耳边风?”
“我很小心了,你看我这张脸,哪知道他们还会跟上我啊。”风如雪是特地易了容出来的,怎么还会被人跟踪。
难不成这些人真是冲着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