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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顺着落地窗照进来,将女孩神采奕奕的双眸映成剔透的琥珀色。
她笑吟吟的,毫不吝啬地向面前的男人表达自己的激赏:“而且你设计的作品深得我心,设计风格和理念我都非常赏识,如果我们成为男女朋友,继而结为伴侣,一定不会因为没有共同话题而枯燥难耐!”
这番不伦不类又故作老气横秋的表白猝不及防地砸在面试厅里,设计部主管啼笑皆非,拼命压制自己扭曲的表情,一面偷偷观察被表白的总裁大人的神色。
还没看清,耳朵里又灌进了柴云菲响彻面试厅的总结陈词:“所以南宫炎,让我加入你的公司,并和你在一起吧。”
设计部主管差点被自己的唾液呛死,他憋住咳嗽,只见一直静默无声的男人,随着柴云菲落下去的话音,勾意味不明的笑容来。
旋即,南宫炎俯下身去,捡起了宁卿卿方才掉落在地上,一会没来得及见的墨水笔。
他把笔随手撂在桌上,又揽住身边从这场荒诞表白开始后,就一直微微失神的女人,扣着她的后颈落下一吻。
微热的菱形唇瓣在唇间擦过,一触即离,可宁卿卿的脸颊还是随之腾地红了起来。虽然明知道这个亲吻中未必有多少真心实意,但心房还是跟着泛起卑微的欢喜泡沫。
南宫炎没再关注宁卿卿的心理变化,就把目光移回到愣在面试厅中央的女孩身上,脸上露出客套得体的笑容:“能得到柴小姐的喜爱,南某不胜荣幸。”
他慢条斯理地说,话锋一转:“不过抱歉,我已经有太太了。”
“……啊?!”柴云菲慢慢回过神来,蹙着眉心露出回忆的神色:“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啊。”
她懊恼不已,可没过两秒,就从这“巨大的打击”中回过神来,转而把挑剔的目光投向脸上红晕未散的宁卿卿身上。
“就是她吗?那个‘韶光’和‘挚爱夏时’的设计师?”柴云菲挑剔地打量了宁卿卿一会儿,毫不客气地评价:“看上去也不过如此嘛。”
宁卿卿心头一沉,到底有些不太舒服,她虽然性格绵软,但被人这么当面嫌弃……不禁抬起头来,对上柴云菲小刀子似的目光。
“作品倒还可以,怎么设计师本人这么承不住事的样子?不就是被亲了一口吗,脸红什么,惺惺作态给谁看呢?”
少女叽叽喳喳的评价,大抵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只觉得面前的女人怎么看都不顺眼,一副弄虚作假、不怀好意的模样。
她转过头,大方地望向南宫炎的眼睛,开口便说:“南宫炎,她配不上你的。我比她年轻,比她好看,更有发展的前途,也应该更有追求你的权利。”
后面的话,宁卿卿都听不清了。她被铺天盖地的难堪兜头席卷,一时间不知所措,连自己满腔酸涩复杂的心情,都分辨不清。情不自禁地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身边的男人。
南宫炎似有所感,递给她一只手臂,把娇小的女人揽进怀里,随手安抚了几下。这抚弄宠物似的动作如同杯水车薪,并不能彻底化解宁卿卿燃眉之急的巨大不安。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奢求更多,只能把复杂的思绪自行生生咽下,贴在南宫炎微凉的怀抱里,听着耳边传来熟悉的清冽声音。
“柴小姐说笑了。”南宫炎轻描淡写地说,忽略掉柴云菲迭声的抗议,再次强调:“我已经是有妻子的人,接受不了你的好意;柴小姐青春貌美,自然值得更好的男人。”
他摩挲着宁卿卿的发顶,语气淡淡。宁卿卿神志昏沉,还未能分辨出南宫炎不露情绪的拒绝中到底有几分真心实意,男人已经随手把这一话题不耐烦地掀过,继续到来。
“不过,如果柴小姐肯加入我的公司,成为公司再进一步的助力,那我不胜欢迎。”
表白被拒,柴云菲愤愤不平了一会儿,还是嘟起粉嫩的小嘴,没好气地说:“你真是、真是……哎!”
她跺脚,看着南宫炎沉沉的神色,只好让步:“‘近水楼台先得月’,而且我还有‘北岸’的一脑门关系要跟你互利双赢,不管怎么说,我当然还是要加入你们公司的。”
“很好。”南宫炎应声,仿佛没有听出柴云菲话里明显的言外之意,偏头诚恳地发出邀请:“那我代表公司欢迎柴小姐的加入,希望日后合作愉快。”
“至于薪金待遇,你不用担心,我自然会比照你原来的公司发放给你。你进来后,我会让你直接做‘特邀设计师’。”
南宫炎顿了顿,补充道:“跟宁卿卿一样,你同样拥有资源的优先使用权,和设计部员工的支配权。”
“这也就是说,你加入后,可以拥有和首席设计师完全相同的权利。”
一锤定音。
南宫炎语气淡淡的承诺重重砸在宁卿卿心上,在她的心头掀起惊涛骇浪。这样的待遇、奖励、权利……宁卿卿睁大眼睛,不禁将不可置信的目光投向身旁的男人。
南宫炎浑若未觉。
宁卿卿兀自愣了会儿神,也慢慢冷静了下来。也对。柴云菲是已经成名了的天才设计师,年纪又轻,设计理念又特色鲜明,日后创作的潜力不可估量。如果是一般情况,是根本不会来他们公司的。
南宫炎不单是珠宝设计师,更是浮沉商海的业界精英,具有绝佳的商业眼光,这样的机会,他必然不会放过。
而优秀的待遇,就是最适合的筹码,没有什么值得质疑的。
只是……宁卿卿垂下头,在如瀑长发的遮掩下,勾起自嘲的笑意:她只是不甘心而已。
不甘心自己努力了那么久,几乎付出所有燃尽生命,才一步步走上的、可以尽可能的跟南宫炎比肩的地位,被深爱的男人轻易许诺出去;也不甘心南宫炎那样轻描淡写地掀过柴云菲的表白,没事人似的将她招进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