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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色退却,已 而雪影渐渐。
这是今年严冬邺城又 迎来的一场大雪。
瑶荷苑内, 司徒澈坐在床沿安静的看着练漪的睡颜,上一次也是这样默默的看着她,不过竟然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喝下张御医给的药后,练漪脸色明显好多了,在烛光下,练漪显得特别清瘦。
此刻司徒澈的眼里,充满了无尽的愧疚……
“练漪,我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司徒澈说的特别果断与坚定。
眉宇间的那条皱痕,将这张精致的脸衬托的更加别致。
此刻,练漪的睫毛微微动了一下,不过始终未睁开双眼,她知道如果起来他们会陷入无尽的尴尬。
司徒澈看了一眼外面,夜已经很深了,于是吹掉烛光,在练漪额头上深情一吻后便离开了瑶荷苑。
殊不知,瑶荷苑里的人儿的睫毛早已被润湿。
“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树风阁内,练凝躺在软榻上,身上盖着毛毯,正凝神的看着一角。
练凝此刻正在等着司徒澈的到来,他知道,此刻的司徒澈一定急着想知道自己是如何处置了兆佳柳儿和杨小寰。
“嘎吱――”
门突然响了一声,练凝知道是司徒澈来了。
练凝立马从软榻上起身,给司徒澈倒了一杯茶水,然后满脸笑意的迎了上去,“将军!”
“你怎么处置兆佳柳儿和杨小寰的?”司徒澈接过练凝递来的杯子后,就径直走到不远处的凳子上坐下。
练凝一脸的黯然……
“杨小寰被关进了偏苑,兆佳柳儿现在身体尚未恢复,所以暂时没有搬离,我想让她们在偏苑里每日抄些佛经,好好的思过!能不能再出偏苑,就看以后她们的表现了!”
见司徒澈没有说话,练凝又继续道:“将军,不知道小凝这样处理是否合适?如果不,还请将军责罚!”
司徒澈轻微的皱了一下眉,然后看着练凝,“不,你这样做很好,能给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惩罚别人不是目的,重要的是能让人在惩罚中懂得,知错就改,这也是我邺国的治国理念。”
司徒澈说完后,便起身准备离开。
“将军,这么晚了还有军务要处理吗?”
司徒澈当然听得出来练凝的这句话别有深意。
“嗯,况且练漪身体还尚未恢复,瑶荷苑里又没有其他人,我要去守着她!”
“……”
“对了,你身怀有孕,不宜再喝茶,你以后别在房里泡茶喝了,对你和胎儿都不好!”说完后,司徒澈便转身离开。
练凝看着司徒澈扬长而去,不禁哂笑,“什么时候你才能对我这么上心,在你眼里,我始终不如练漪。”
练凝又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心里五味杂陈。
“既然这样,那你不要怪我!”
午后,司徒澈刚刚下朝回来,便听下人说起顾平川在书房等着自己。
司徒澈一路走去,果不其然,顾平川正站在书房大门口,许是天气冷的缘故,他不停的搓着双手。
“进屋说!”
司徒澈给顾平川倒了一大杯酒,让他暖暖身子。
顾平川也毫不拘礼,端起便一干而尽。
“将军,这次属下暗访岁合村,从一个老伯口中得知,当年练大海家的那场火灾的确不是偶然,可是……”
“嗯?”
“可是当属下正想再继续询问具体情况时,那老伯被人当场给灭了口,来人撤退得太快,我没有追着。”
“那老伯你怎么处理的?”
“属下将他火化后,就急急赶回邺城向将军禀报情况,想必这事不简单。”
练家的那场火灾本就是旧年疑案,现在唯一的线索断了,这让司徒澈不得不感到有些棘手,况且还只能暗中调查,真的并非那么容易。
司徒澈下令顾平川先按兵不动,能在那么快的时间知道顾平川的去向,将老伯给灭口,想必是早有准备,如果现在贸然行事,是更加的不利。
“是谁?”
门外突然一个影子闪过,司徒澈和顾平川立马起了警觉,前往察看。
可是书房门外,除了一如既往的干冷,其余的并无异象。
“将军,这儿……”
顾平川边说着边四处察看,难道真的这么巧?
在一个角落里,练漪蹲着,脸色有些惨白,她正拼命的安慰着自己,刚刚所听到的只是个误会。可是自己却十分清楚的听到了“岁合村”三个字,怎么了?他还是怀疑了?
司徒澈正准备回书房,脚下的一颗坚硬的东西使自己停下了脚步。
“将军,这是?”
“你先在书房,我去去就来!”
虽说这不是什么天大的事,不过司徒澈不想这么快就将此事传开,自己和练漪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他还不希望什么变故影响到他们。
司徒澈的脚步迈得特别急,拳头也越攥越紧,感觉下一秒就要将手里的珠子捏得粉碎。
瑶荷苑内,大门敞着,几丝凉风刮过,让司徒澈的心头一颤。
司徒澈在瑶荷苑门外停留了片刻,有些犹豫,就在他已经准备调头回去的那一刻,他还是无法说服自己的内心,然后决绝而入。
司徒澈一步一步小心的走着,一步一苦涩,会是她吗?如果不是,那自己手里的这颗珠子又怎么解释。司徒澈很清楚的记得,练漪最终爱的那件碧罗裙白纱边上嵌的正是这样的珠子。
“练漪,你在吗?”
司徒澈用试探的语气询问。
司徒澈走到了练漪的房间,上面的被子很凌乱,而且床前没有鞋子,这一幕让司徒澈更加肯定了心里的答案。
她知道了!
司徒澈小心翼翼的走到床前,闭着眼睛一把将床上的被子扯了起来。
“啊!好冷!”
床上的一阵尖叫让司徒澈瞬间目瞪口呆,这怎么可能?
练漪故作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然后一副睡眼惺忪的看向司徒澈,“将军,你……”
司徒澈清楚的看见练漪还穿着白色睡衣,然后立马恢复镇定,以淡定之色看着练漪,“没什么,下完朝回来看看你,身体怎么样了?”
“还好!”练漪心里知道,司徒澈就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呆在瑶荷苑。
“被子?”
“哦,刚刚我以为你起了没折被子,打算帮你来着,现在没事了,赶快梳洗好一起去吃东西吧!”
“好!”练漪看着司徒澈,呆呆的点点头。
她真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自己如此死心塌地,可是司徒澈的怀疑,这让练漪心里泛起酸酸苦涩。
“走吧!”
练漪一出来,却见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好吃的,一看就符合自己的口味,而司徒澈已经坐在一旁等着自己。
练漪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是说一起去大厅吃吗?
“我是看你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特意挑选了一些菜,还傻站着干嘛,快过来!”
“可是这么短的时间你……”练漪瞬间觉得自己明白了些什么。
司徒澈见练漪还是站着不动,走过去将练漪给推着过来,“你那小脑袋瓜就别想那么多了,赶快尝尝!”
小脑袋瓜?
练漪越听越别扭,怎么感觉他在变着法的水自己呢?想到这儿,练漪感觉身上有一股热血流便全身。
而桌子中间的那一小碟桃花饼瞬间吸引了练漪的注意力,她带着怀疑的语气,“你做的?”
“你觉得呢?”
练漪立马摇摇头。
“你男人可是一个十全十美的好男人,上战场能提枪,上厨房也能提刀,这做桃花饼有什么难的!”司徒澈说着,便从碟里夹了一块桃花饼放在练漪的碗里,“尝尝看!”
练漪看着桃花饼,不错嘛,还做得有模有样的,练漪含在嘴里的那一刹那,泪水便模糊了她的双眼。
练漪觉得自己瞬间明白了许多,以前都是自己太懦弱了,因为练凝,自己已经错过了太多,这一次,她不想再错过了,她们都没有错,不应该把自己的痛苦强加于人。
司徒澈被练漪这一举动有些吓到,不应该啊,自己事先尝过,这饼没那么差劲吧。
“好了好了,我们不吃了!”
练漪会心的摇摇头。
“不,这有爱的味道!”
闻言司徒澈心里一震,“你说什么?”
“我说这桃花饼有爱的味道,这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真的吗?”
“我一都直没有告诉你,我真的很爱很爱你,我并没有奢求过你能给我什么,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一直呆在你的身边!”
练漪的话,让司徒澈竟然掉下了眼泪,眼前的这个女人,注定牢牢的吃定自己了。
司徒澈走到练漪身后,用手轻轻的环住练漪的腰,用他最柔情的话语道:“练漪,你是我司徒澈唯一爱过的一个女人,也是这辈子的唯一一个,我答应你,我会用自己的生命来守候你!”
满是情愫的弥漫,司徒澈的唇紧紧的贴上了练漪的唇。
练漪腾出自己的那点儿余力,在司徒澈耳边小声陈述着,“结婚那日,我有喝下那杯合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