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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泉短途旅行结束后, 回家的车上只剩下四个人。
楚爸楚妈又接着浪漫去了, 宋朗负责送黄元宝回家,唐西周接到了他爸爸打来的电话,似乎有什么急事, 回父母家了。
车上人少了, 兴致也减少了不少, 江北北和秦元一上车,就双双昏睡了过去。严清明和楚尧换着开车,闲聊着驱赶睡意。
严清明问:“我见你收拾行李的时候,还拿了本《追忆似水年华》,催眠用吗?”
“差不多。”楚尧转头看了眼熟睡的江北北,小声说道,“研究一下,这本书哪里和我像。”
“研究出来了吗?”
“有点眉目了。”楚尧笑着点头, “可能在她心里,我太意识流了, 不好懂, 不接地气, 太乱。”
“她?北北吗?”严清明打了个哈欠, 笑道, “总觉得你们活的很有意思, 她拿书形容你, 你也拿书形容她呢?”
“是啊。”楚尧回答, “我觉得她也像这本书。”
严清明:“哦?你是说, 她也让人读不懂的意思吗?”
“不……是没有主线,想得太多,奏效的事却做得太少。”
尽管听不太懂,但严清明还是顺畅的接了他的话,点头道:“挺有意思的。”
“二哥回那边去,你不放心?”
“没有啊。”严清明摇头,“我表现很明显吗?”
“稍微有点。”楚尧说,“每个人的呼吸频率会影响到周边的人,心乱呼吸声也会乱,我坐在你旁边,也会受到影响。”
“哪里看来的冷知识?”
“自己乱说的。”楚尧笑,“其实是诈大哥的。”
“你心眼儿最坏,以前我跟老二的事,就是你诈出来的。”严清明点了一根烟,打开了车窗,又扭头对开车的楚尧说,“我说这个坏不是贬义词。”
楚尧笑眯眯道:“我知道。”
冷风灌进车内,江北北醒了,换了个方向,闭着眼听两个人闲聊。
“其实我不是很想说,以前不想,现在也不想。”严清明捏着烟屁股,轻轻笑了一下,像叹息声,“我们也不混圈,也不跟别的交际,就是想老老实实沿着日子本身的轨迹过下去……不太一样吧,所以被你诈出来后,我心乱了好几天。但老二是想说的,他这人脾气有些拗,他什么道理都明白,但就是不服气……我也知道他心里头的想法,经常跟我讲,有什么大不了的,就过个日子,凭什么不能说。唉……老二有时候能把人气疯。”
江北北刚想发表看法,就听严清明接着说:“北北也是,就不该让她给老二瞎打气,小姑娘懂什么,只懂哥哥们想什么,不懂人心人性。这事真的不能说,也不能过多关注。我们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仅限于此……提起来,就只是二单元俩大龄单身青年,心里有毛病也好,身体是有毛病也好,总之是一辈子没结婚……我觉得做到这一步就不错了。到我或者老二死了的时候,碑上就写,爱人严清明立或者爱人唐西周立,这就行了。别的也就养老什么的,我们单位挺好的,我不发愁,没孩子也不愁。”
“大哥,你领养一个可能性大吗?”
江北北突然冒出来问他,严清明吓的一蹦,烟灰抖落,烧到了手,手指微微颤动了下。
“就没这个打算。”严清明说,“还是别祸害别人家孩子了……”
“没事大哥,我还年轻,你跟二哥都是我亲哥,你们要是老了走不动路了,我就给你们养老。”
严清明掐灭了烟,回头给她笑了笑,道:“唉,换个话题吧,太沉重了。尧儿,先给我送东山,我也回去一趟。”
到底还是不放心。
送走严清明,秦元终于醒了,抱着行李包,脑袋抵在车窗上,茫然又乖巧地坐着。
“……我幻听了。”他说。
江北北好奇:“听见什么了?”
秦元回答:“我家的麻将声。”
江北北大笑起来。
秦元:“又要回去搓麻将了……”
“你不期待?”
“我第六感告诉我,我今天的运气不佳。”
车到了院内,秦元上楼,江北北去门口超市买零食,她提着零食袋边吃边走,到楼道口跺了跺脚,喊了声过年好,楼道里的灯应声而亮。
江北北一抬头,看见楚尧就站在家门口。
江北北含着糖,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哈了口葡萄味的气,笑吟吟道:“晚安吻,这次我来亲你。”
亲完,楚尧没动,轻轻咬耳朵,说道:“我没带家门钥匙。”
“啥?!”
“家门钥匙。”楚尧说,“我爸妈没给我。”
“你的呢?”
“没带。”楚尧笑着说,“我看……我还是到秦元家借住吧。”
“不不不!来我家……”
楚尧眼里尽是温柔如水笑的意。
江北北轻咳一声,稍稍谴责了自己的不矜持,而后理直气壮道:“你明天要上班,三哥他家要打麻将的,你肯定休息不好。先来我家,你要觉得不方便,等四哥回来,你去他家借住就行。”
楚尧点了点头,靠在旁边等她开门,江北北心中激动难耐,脑海中已经开始幻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激情画面了,呼吸和手都不稳了,对着钥匙孔努力了半天才把门打开。
江北北原本是想敞开门,热烈欢迎他来,然而一开门,被里面的臭味熏的,立刻忘了词。
江北北这才想起,家中还有一借住的猫:“好酸爽……尧哥你坐。”
江北北捏着鼻子去给猫铲屎,这只名叫鳌拜的猫雄赳赳气昂昂,趁有人铲屎清扫猫砂盆,又现场表演了如何生产新鲜猫屎的新春贺岁节目。
江北北:“呕……”
“尧哥你先坐,我去扔猫屎。”
江北北出门去了,楚尧把屋内窗户打开,回头看不到猫了,追到卧室,见那猫趴在床上,眯起眼看着他,眼神十分不屑。
“你刚上完厕所。”楚尧见它轻车熟路在江北北的嫩蓝色少女床单上蹭猫屁股,长眉微皱,他脱掉外套,叠好挂在椅背上,跪在床上,把这只猫抱在怀里。
猫勾头咬他,被他捏住下巴,调戏了鼻子:“这不是我们该来的房间。”
“你可以的。”江北北听到了,扒着门边说道,“尧哥你今晚睡这里,四哥刚打了电话说今晚也不回了,你就在我家住吧,我睡奶奶那屋,这张床让给你。初一才换的干净床单,放心睡。”
楚尧笑道:“那可能睡不着。”
“……”江北北差点来一句,睡不着,那我们干点别的?
她咽了这句话,憋得胸疼,双手扇着风给脸降温,尴尬地咳了一声。
洗漱完,江北北看到楚尧整理沙发,愣了下,叫住他。
楚尧说:“我睡沙发就好。”
“沙发不舒服。”
“没关系的。”
“有关系的!”江北北不开心道,“让尧哥来家里住,就得让你住的舒舒服服!”
“哦,是吗?”楚尧的语气和神情都有些飘了,意义不明的笑了笑。
江北北愣住,抬着脑袋看着他,手悬在身前,好半晌,问楚尧:“……你刚刚是在想荤段子吗?”
楚尧摇头:“我没有,你想多了,小姑娘。”
“你眼睛告诉我了!”江北北说,她顿了顿,问楚尧,“咱俩是男女朋友吧?”
楚尧点头:“是。”
“那……男女朋友独处一室,想想某些尺度略大的内容,也应该正常吧?”
“你叫我名字。”楚尧忽然说,“江北北,叫我名字。”
“名字?”江北北还没反应过来话题怎么跳到了这里,她说,“楚尧……这样?”
楚尧两个字像是把钥匙,打开了成人世界的大门,楚尧弯腰抱住她,把江北北扛在肩上,放在了床上,顺便关了屋门。
江北北:“你这样……我就开始想大尺度内容了啊!”
“想吧。”楚尧解开袖扣,脱了衬衫。
皮带扣轻响,江北北没敢看,拉起被子,捂住了滚烫的脸。
心脏跳得很快,如擂鼓一般,敲得她喘不上来气。
被子掀开,身边的床沉了一下,楚尧躺了进来。
他说:“让我抱抱你。”
江北北内心刚经历完一场大战,厮杀的结果是,厚脸皮那一方赢了,于是她说:“尧哥,给你交个底。”
“你说。”
“……咳,我这个胸吧……它不太听话,没有照我的意愿长大……所以现在还停留在青春期,你……应该不是很介意吧?”
“啊,你说胸。”楚尧伸手,圈住了她,“不要太在意这些,也没有很小。”
江北北:“……尧哥你知道加厚内衣吗?”
楚尧:“……”
所以是有多小,纯平吗?
带着这样的疑惑和好奇,楚尧翻了个身,手扣住了她的内衣褡裢。
江北北挣扎了一下,英勇就义般闭眼道:“你解吧,早晚也要见光!”
楚尧手指搓开内衣扣,江北北突然出声:“尧哥,听说……按摩能丰胸。”
“……”楚尧道,“领会到你的意思了。”
他单手把江北北圈进怀里,胸脯贴胸膛,楚尧低头吻着她额头,低低笑道:“你身上的,不管大小,都好。”
江北北小小的挣动,调整姿势,一不小心,脚尖蹭到了楚尧的下半身,江北北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听到楚尧小声哎呀了一下:“不好了……”
江北北装作不知道,企图蒙混过关,问他:“尧哥,怎么了?什么不好了?”
“你踢到我了。”楚尧笑道,“不承认吗?想看看你踢到了哪里吗?”
江北北热化了。
然而江北北也算战斗力十足,重启后,找到了清奇的关注点:“尧哥,你不是裸睡啊?”
刚刚听见脱衣服声,以为是全脱光了。
楚尧闭着眼睛讲:“我很含蓄的。”
“那……尧哥,现在咱俩这是?”
“是睡觉。”楚尧说,“如果你想做别的,比如,玩游戏,了解我有多爱你,那我们以后再找时间,因为那个需要精力体力,还需要时间充裕……所以,你现在乖乖的,不要乱动,我明早要上班,不然就只能请假了。”
江北北哦了一声。
楚尧:“失望吗?”
“……有点。”肉都到嘴边了,还要择日吃,虽然也松了口气,但不免有些失望。
对于床上那点事,她是又怕又期待的。但如果今天突然来一场……她心理上也接受不了,总觉仓促了。
“我也有点。”楚尧说,“但首次亮相,我想表现的好一些。”
“我准备了一张表。”江北北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摸着楚尧的光\\裸的胸膛,说道,“那个……你知道的,跟每日打卡一样。”
楚尧睁开眼,惊讶道:“每天?”
惊讶中还有狂喜。
因为近在咫尺,他的激动,直观地通过相拥的身体传达给了她,这让江北北又怂了:“……算我没说,尧哥,别多想了,晚安,新年第一天上班,还是不要请假的好。”
江北北期待着第二天一早醒来,会是温馨的。两个人想起昨晚的事,会对视一眼,一切喜悦尽在不言中。
然而现实是,江北北和楚尧,是被客厅的吵闹声惊醒的。
江北北呼啦一下坐起来,惊恐瞪大了眼:“完蛋了,奶奶回来了?不是说初六才回吗?!”
真的是奶奶回来了,不仅如此,听客厅里的说话声,刘奶奶跟潇潇阿姨也来了,并且还有陌生男人说话的声音!
“北北呢?在屋里睡吧?”
她听到潇潇阿姨的脚步声渐渐靠近,楚尧坐起来,面色平静,不紧不慢地穿裤子,还跟她笑了一下,轻声道:“不太走运。”
把手轻旋,屋门开了:“北北,还在睡……”
笑容凝固了。
江北北的屋里,有个年轻的男人,站在床边,垂着眼,正慢悠悠系着衬衣扣子,而顶着一头乱发的江北北则坐在床上,捂脸叹息。
潇潇阿姨尖叫起来:“啊————你们!我的天啊!!北北他是谁?!有个男人!!妈!!阿姨!!
得,跳天池都洗不清了,江北北心道,早知如此,昨晚就该真睡了楚尧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