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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妈,给我捞六尾锦鲤,我去看看何二哥。”
粱美凤捞好,又叮嘱,“记得再买些水果添上。”
贺喜已出门,远远应声。
何孝泽虽然醒来,但精神不佳,嘴唇略苍白,他时不时向门口看,希望下一秒会是他想的人推门进来。
贺喜进去时,将他眼中闪过的失落看得清楚。
“二哥,祝你早日康复。”她把大束鲜花摆在窗台,连并鱼缸。
“谢谢小阿喜。”何孝泽强笑。
“二哥,你早点死心吧,高家小姐剑桥念艺术史,苏富比上班,难得她对你有意,比唐菲菲要强百倍。”提起那个女人,何琼莲仍旧气鼓鼓。
“阿莲。”何孝泽语气不重,但任谁都能听出他不快。
“怠懒理你!”何琼莲瘪瘪嘴,从郭启文怀中接过熹仔,小宝宝早就饿了,不停朝妈咪胸脯上凑。
郭启文摇头,低声道,“老婆仔少讲两句,让二哥安心休养,其他事不重要。”
不亏郭家话事人,两头都不恼。
贺喜也不好作评价,只把香包给何孝泽,“二哥,这个你戴在身上,别随意取下来。”
何孝泽怔愣,随即试探问,“她有去找过你?”
贺喜点头。
“她疯了。”何孝泽苦笑,“她一定是疯了,她该知道后果。”
“二哥,对她来讲,或许是最好的结果。”贺喜拍他肩膀,捏指诀打散他额间黑煞。
再回家,天已全黑,有人在楼下来回踱步等候,这次不再是粱美凤。
“客生。”贺喜快跑几步搂住他腰,“二哥醒了,我去看他。”
“阿婶有跟我讲。”客晋炎揽住她肩,“我们上楼。”
粱美凤已做好晚饭。饭间,客晋炎诚恳道,“阿婶,有没有想过请人看铺,你随我们去薄扶林住?”
贺喜点头,“是啊,阿妈你心愿就是有一天住进半山大屋,闲暇时邀上三五太太喝下午茶,逛中环商铺,再凑足四脚搓麻将。”
客晋炎忍不住笑,“阿婶,再简单不过,能满足。”
日日盼望住大屋,穿新款时装,戴几十卡钻石项链,出门有司机接送,逛街有仆人跟随,专柜买靓衫只签支票不付钞,几百英镑一盎司的鱼子酱随意吃...
近在眼前的富贵,粱美凤又怯懦了。
“不了,阿妈字识不多,不会讲英文,日日鱼腥味缠身,见到富太话不会讲,腰太粗靓衫穿不上,几十卡项链戴不住。”粱美凤极有自知之明,“阿妈还是喜欢金鱼街的街坊。”
“阿妈...”贺喜握她手。
沉吟片刻,客晋炎道,“阿婶,我为你请菲佣和司机,菲佣随你住,至于司机,有需要时电召,随叫随到。”
粱美凤惴惴,忙摆手,“这样不好的,给你添压力。”
人道有母必有女,一点不假,客晋炎开始由衷敬重眼前的妇人起来,有她教导,他阿喜才会这样可爱。
“阿婶安心,女婿半个子,照顾你是我和阿喜分内事。”
粱美凤唯唯应下。
晚间在征求粱美凤同意之后,客晋炎得以留宿。只不过是贺喜和她阿妈一起睡,他自己睡。
客晋炎冲完澡出来,贺喜在为他铺床。
“还是我阿喜的枕被香。”客晋炎歪靠在床头,深嗅。
贺喜乜他,“我才换上新的。”
“一样。”他环住她纤细腰身,头改枕在她腿上,“过几日阿公寿辰,你陪我一起。”
“那阿公喜欢什么,我先准备。”贺喜拿毛巾擦他湿漉漉的头发。
“阿公最想我阿喜生仔。”客晋炎轻笑,“一定和我阿喜一样惹人爱。”
啪,贺喜把毛巾扔他脸上,“想太多,自己擦!”
他在毛巾下呵呵傻笑。
贺喜一直在等唐菲菲上门。果不然,几天后她找来。
担心被认出,唐菲菲戴墨镜,穿着普通,只是纤细的腰肢,挺巧的臀,以及摇曳的步姿,仍旧惹得街边摆水果摊的阿叔频频侧目。
她进门才摘眼镜,贺喜几欲倒抽冷气。
平日她化妆遮掩,贺喜很难看出她原本气色,没了妆容,眼前是怎样晦气一张脸。惨无血色,印堂发黑,煞气盘绕,唯有一双眼还算灵动。
唐菲菲苦笑,“吓到了?”
贺喜讲实话,“有点。”
“我已经几天没喂养它,它有来找我。它绿瞳,牙齿血淋,眼睛直勾勾盯着我脖颈。”她极为胆大,像在谈论别人事,“我怀疑,我再不抽血喂他,他会飞扑来咬断我脖颈。”
“你拿到它生辰八字?”
小鬼的生辰八字与常人有差异,它的八字是从它母亲怀上它那刻算起。
唐菲菲应声,“我去了趟南洋。”
贺喜让她等片刻,准备好东西,随她去太平山顶。
何孝泽阔人,为了金屋藏娇,挥金买下山顶大屋,白色洋楼,雕花大门,与蔚蓝海景相应,风景视野极佳。
只是风水再好,人心不正也枉然。唐菲菲挥散菲佣,带贺喜下地下室。
下楼梯时,她摸索墙壁打开灯,散发红光的照明灯洒在黑暗的地下室里,显得格外静默诡异。
贺喜得以见到唐菲菲奉养的小鬼,一具被掩埋在花盆里的婴灵骨骸,它已干枯,不足手掌长。
贺喜捏指诀诵经,向它鞠躬示好。
唐菲菲对它没有惧怕,没有敬畏,仅剩下厌弃,深深的厌弃。
捕捉到她的眼神,贺喜摇头,沉声问她,“它为你办过这么多事,你心中可有片刻感激?它间接因你丧命,你对它可有愧疚?”
“现在你有名有利,它飘散在阳间无□□回,你有无半分歉意?”
“不怪豪门贵妇不放你在眼中,因为你确实嘴脸丑恶,猫狗尚且知道怀恩,你呢?”
唐菲菲张张嘴,看看神坛上供奉的花盆,面上狼狈之色不掩。
贺喜把花盆装进随身带来的黑布袋中,黄符封口,捧它上楼梯。
唐菲菲仍立在原处,肩膀塌陷,身姿颓败。
贺喜侧头,垂眸看她,低声道,“如果你还存半分人性,最该向它道歉,不然谁都帮不了你。”
唐菲菲跟了上来,接过贺喜手中的花盆,声音沙哑,“我捧它。”
法坛已经设好,贺喜盘腿坐下,示意唐菲菲将花盆放在画圈位置,并且丢给她一支朱砂笔和一张紫色的符纸。
“写吧,你对它想讲的话。”
她低低应声,再没了妖冶风情,此时的唐菲菲犹如罪犯,跪趴在地上逐字逐句将她内心所想写出。
良久,她才把紫色符纸递给贺喜,哑声道,“如果可以,帮我转达一声歉。”
贺喜没讲话,接过略扫一眼,是真是假,有几分诚意,全在眼前女人心里,后果会如何,不是她关心的事。
符纸夹指间,甩动自燃。
“丹朱口神,吐秽除氛,舌神正伦,通命养神...”贺喜不停念咒,捏指诀打散盘绕在花盆四周的怨煞。
滋。犹如蛾火相撞。
没几时,掩埋婴灵骨骸的泥土逐渐热气蒸腾,一旁唐菲菲瘫跪在地上,瞪大眼看着这股热气变黑。
突然,黑气冲顶,伴随而来是婴孩尖锐刺耳的嬉笑声,冰冷刺骨,无端让人发颤。
唐菲菲偷抬眼,愕然发现时常在她梦中出现的婴孩正瞪眼看她,绿瞳,嘴角犹有血迹,它贪婪的伸出舌头舔舐嘴角,伸手向她,“阿妈,我好饿啊,你什么时候喂我?”
“啊!”唐菲菲抱头尖叫,不停向后缩。
婴孩不满,冲顶的黑气猛然向唐菲菲扑过去。
“急急如律令,敕!”贺喜忙捏指诀打散,低斥唐菲菲,“不想死,就摆出态度,拿出诚心来!”
唐菲菲一时茫然。
贺喜无奈,“跪下,向它悔过,安抚它情绪。”
唐菲菲忙跪下,“对不起,如果我知道你是被迫屈服阿赞,我一定不会与阿赞做交易,我愿意为你竖灵牌,供你香火,日日拜你,愿你来世能富贵吉祥...”
眼泪不停滴下,唐菲菲一直向它磕头,砰砰砰,声声作响。
“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敕!”贺喜凌空拍咒,所有符咒将怨煞尽数束缚,纠缠不休。
砰。花盆四碎,泥土崩散,埋在里面的骨骸无火自燃,没几时便化为灰烬,随之消散的还有盘绕在屋内时而嬉笑时而哭闹的刺耳声。
良久,唐菲菲试探抬起头,眼前再无婴孩踪迹,她低低叹气,犹如九旬老妪。
贺喜看眼仍旧趴在地上的人,提醒她,“记得你允诺的,捧起它骨灰,为它找一处风水宝地埋葬。”
唐菲菲低应声,“我记得。”
贺喜不再讲话,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