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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底的笑意浅浅地荡开。
收回视线,凝住目光,看着纸上的计划,微微抿住了唇。
人人都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强,可是她不这么认为,说这句话的人是男人么?如果是,那他肯定不够了解女人;如果不是,那她则低估了女人。
女子本来就是坚强的,只是为母会更强。
夜已经深了,言喻关掉了台灯,在黑暗中走到了小星星的床边,躺下睡觉,她亲了亲小星星的脸颊,心里的空落落,似乎被填了一些,不再那么空虚。
*
东城区的一家酒吧里。
灯红酒绿,光线暧昧,音乐声淫靡,中央的舞池里都是燥热不安的男女,他们紧贴着身体,相互契合着,矛盾的永远是最美好的。
舞池旁的卡座里,歪着好几个男人,懒懒散散,长腿散漫地翘着,漫不经心地玩着骰子。
陆衍斜靠在了最里面,他五官深邃,黑眸若点漆,身上穿着黑色的手工西装,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轻轻地晃了晃,没有饮进。
灯光直晃晃地打在了他的腿上,以至于他的脸就隐匿在了黑暗之中。
光线刺眼,让人一时看不清他的表情。
却透出了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漠气息。
他慢慢地盯着杯里摇晃的红酒,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然后揉了揉眉心,一饮而尽。
季慕阳坐在陆衍的身边,他正低着头玩游戏,操控着屏幕上的角色,没过一会,手机没电的提醒忽然跳了出来,游戏里传来一声惨叫,季慕阳骂了句脏话:“又输了!”
他的队友也骂他坑货,季慕阳骂了几句,关了游戏,不再玩。
他探身去拿桌面上的威士忌,一口喝下,侧眸看了眼陆衍,眼眸深了深:“干嘛了?阿衍,最近不是要当好爸爸了吗?怎么又出来跟我玩了?”
陆衍抿着唇,没有说话。
季慕阳:“跟言喻吵架了?”
陆衍眼神冷漠,唇角微微绷着,喉结上下滚动了下,仍旧没有吭声。
季慕阳嗓音懒散:“难怪你又跟个孤家寡人似的,是不是因为上次你从包厢里带走的那个女孩,林音?”
陆衍的眉间露出了褶痕。
季慕阳:“阿衍,我都看到你和她上新闻了,要是我是言喻,也早就生气了,那个女孩长得跟许颖夏是挺像的。”
他漫不经心的,带了几分纨绔子弟的洒脱:“不过,她毕竟和许颖夏不是同一个人,阿衍,你要分得清。”
这一次,陆衍的黑眸盯着季慕阳,他漆黑的眼眸里情绪不明,微微直起了身子,些微的灯光照在了他的脸上,半明半灭。
他菲薄的唇动了动:“阿阳,你怎么看起来很关心言喻?”
季慕阳抿着唇,闻言,挑了挑眉,但没看陆衍,他侧脸的轮廓线条分明,桃花眼含了笑意:“关心她?不如说,我关心你,阿衍,你该不会连我的醋都吃吧?嗯?”
季慕阳说着,缓缓地转过头,灯光落在了他的眼睛里,仿佛深海里泛起了的阳光,情绪难言:“你喜欢上了言喻?”
这不是季慕阳第一次问了。
陆衍也不是第一次不正面回答了,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放下了酒杯,然后松了松袖扣,动作优雅地挽了挽袖子,他随口问:“你这么关心这个做什么?”
季慕阳唇角弯弯:“还不是替夏夏担忧,毕竟你和夏夏好了这么多年,夏夏突然离开的原因还不知道,夏夏落脚的地点也不知道,夏夏过得好不好,我们也不知道。”他抬起眼皮,漆黑眼眸的光一瞬间凌厉得让人有些难以直视,“阿衍,如果夏夏回来了,你和言喻打算怎么办?”
陆衍脸上的神情波澜不惊,心海却掀起了波澜,风起,漩涡转动,不知道喧嚣着要吞噬了谁。
他没有说话。
季慕阳的嗓音里带着笑意:“我想你还是会选择夏夏的吧,毕竟是夏夏和你一起长大,你们一起经历过绑架,也是夏夏救了你,你可不能辜负她。而言喻呢,言喻这个女人就是个骗子吧。”他嗤笑,“她不是一开始就骗了夏夏走,骗了嫁给你,一步一步,倒挺有心机的,有意思。”
季慕阳的话有些难听。
陆衍勾了勾唇角,眯了眯眸子,低低地笑了:“跟她没关系。”
这个“她”不知道是在说言喻,还是在说许颖夏。
接下来,两人就开始喝酒了,陆衍喝得少,季慕阳喝得多,喝到了最后,他眼睛都有些赤红了,他耳朵上的碎钻有些闪耀,斜斜地勾起了唇角。
他勾着陆衍的脖子,没说话。
陆衍声音淡漠:“坐直了。”
季慕阳垂下了眼睫毛,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他似乎在笑:“阿衍,你幸福吗?我最近觉得无聊,你看看这些女人,来来去去,都是那张脸,都没个新意,她们贪的无非就是我的钱罢了,如果我没有了这些钱……”
他还没说完,陆衍就掀了掀唇:“如果你没钱,你就没有任何吸引力了,她们也肯定会离你而去的。”
季慕阳笑了,握拳砸了下陆衍的肩膀:“我靠,你也太不留情面了,我这张脸难道还没吸引力吗?”
季慕阳还在说着什么,陆衍却没怎么听进去。
他喝了一点点酒,明明没有喝醉,满脑子却都是言喻,他都不知道,那一天到底是怎么吵起来的,但不管怎么样,他也看得出来,言喻对夏夏的抗拒。
他捏了捏眉心,眉目间闪过了一丝几不可查的不耐。
他忽然有了种厌烦,厌烦透了现在的生活。
不管是言喻变得开始在意起情感,还是夏夏莫名其妙的缺席,他的生活被搅得成了一滩污水。
晚上12点多,陆衍和季慕阳往酒吧门口走去,陆衍淡淡地插着口袋,季慕阳却喝得有些醉。
门口处,陆衍又看到了最近常见的身影。
林音穿着白色的吊带裙,踩着平底鞋,露出了纤细的锁骨,抬眉,静静地看着陆衍。
陆衍猛地看过去的时候,还是会有一瞬间的错觉,以为是夏夏。
但他看清楚后,眼睛里就再也没有一丝的温情。
他慢慢地收回了视线。
季慕阳也看到了林音,他勾唇笑了,眼底的光和耳朵上的耳钉齐齐闪耀:“哟,又来找阿衍?”他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慢条斯理道,“还真的跟夏夏很像,以前夏夏啊,就是这样,你每次跟我们出去喝酒,夏夏就会不顾一切地赶了过来。”
他压低了嗓音,有些轻慢:“阿衍,我也是男人,偶尔的替身,还是不错的。”他漆黑的眸光上下扫视着林音,眼底没有几分温度。
季慕阳的话音落下,夜色里有几分死寂。
陆衍眯了眯狭长的眼眸,面无表情,直直地看着季慕阳,他眼底的温度一点点消散,唇角抿成了直线,有些阴翳,他仿佛明白了什么,直起了身体,垂在身侧的指尖有些泛白。
“阿阳,林音是你找来的?”
季慕阳语气轻描淡写,一下就承认了:“是啊,我发现她很像夏夏,不是有句话说,她走了之后,我爱过的人都像她么?……”
他话还没说完,陆衍就直接迈开了长腿走了。
背影冷漠。
他看也没看季慕阳和林音一眼。
冰凉的风中传来了他阴沉嘲讽的声音:“阿阳,以后你要是再插手我感情的事情,你就别怪我不顾多年情谊了。”
身后的季慕阳也开口,他的话被吹散在了风中:“阿衍,你不觉得你现在很糟糕么?你放不下夏夏,却也想占着言喻,你是在拖着两个女人。”
这一次,陆衍停顿住了脚步。
他没有转身,背脊的线条绷直了,他忽然冷笑道:“你真的是在担心夏夏么?”
季慕阳垂在身侧的拳头攥紧了。
骨节微微泛白。
腹腔里忽然有股恶心感涌了上来,他跌跌撞撞地跑到了一旁的垃圾桶旁,撑着树干,吐了个痛快。
而那头,陆衍的身后跟着林音,林音在背后细细地打量着陆衍。
肩宽腿长,穿着笔挺修身的西装,更衬得身材高大,路灯昏黄,地上拖曳着他长长的影子。
林音的心脏跳得很快。
她不知道为何,故意踩着陆衍的影子,心里生出了难言的欢喜。
她一直告诉自己,她没有做错,幸福都需要自己争取的,陆衍的太太用尽了手段才嫁入他,而她,不需要嫁进陆家,只是想和他在一起罢了。
林音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快了起来。
一时间没注意到前面的男人停顿住了脚步,她的额头一下撞上了陆衍的背,坚硬,充斥着荷尔蒙的气息,她的脸颊飘上了两朵红晕。
她咬着下唇,抬眸,对上了陆衍的眼睛,在他漆黑没有光的眼里看到了自己的缩影,心跳越发的快,她多希望,他的眼里自此只有她。
不知是什么给了她力量。
林音大了胆子,忽然往前一步,握住了陆衍的手。
她声音很轻:“陆先生,我知道你心里忘不了你的初恋,我也知道我长得很像你的初恋,我知道你这几天,心情不好,让我来陪你好不好?”她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很低,“你可以把我当做你的初恋,我不介意的。”
陆衍的眼眸里透着凌厉,他唇线很直,眉眼里不知闪过了什么情绪。
他眸光逡巡过林音的五官。
最后,落在了她的眼睛上,无声地笑了,笑意淡薄:“你还年轻,别总想着走歪路,回去吧。”
林音一点都不甘心,她瞳孔微微睁大:“这不是歪路,陆先生。”她的嗓音还是很轻,“你的太太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我为什么不可以?你不喜欢我这张脸么?”
“不喜欢。”
陆衍声线冰冷,“你简直玷污了这张脸,还有,我太太不是你能随意评价的,林小姐,你也早已成年了,要知道祸从口出,更应该清楚,成年人要为自己做的每一个决定负责。”
他的语气平静,说出来的话却极尽恶毒。
林音的脸色都苍白了起来,如同白白的薄纸。
*
陆衍连着几天没有接到言喻的电话,一开始,他还会时不时地看下手机,有着莫名的烦躁,后面几天他干脆强迫自己不再看着手机了,可是秘书室的人都知道,陆总的脸色差得像是公司就要倒闭了一般。
而这几天,言喻的状态也不是很好,倒不是她自己的原因,而是周韵总是时不时地打电话给她,她们俩的婆媳关系,像是永远都不会和谐一般的糟糕。
周韵对她很不满,语气带着些微的讽刺:“言喻,阿衍最近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情,你怎么都不告诉我?非得让我从新闻上知道,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丢脸?”
言喻那时候正在跑法院去交侵权立案的材料,忙得很,却还是不得不抽出时间来应付周韵:“妈,阿衍什么事?”
“你别叫我叫妈,你根本就不配。”
言喻的脸色有些白。
周韵继续道:“你还学法律的,圈内不是说学法律的女人最会拿捏老公吗?也没让你拿捏老公,就让你管着老公别出去拈花惹草,你都做不到。”
言喻不明白为什么总是女人对女人格外苛刻,说的话也永远格外难听。
她试探着问:“妈,你心情不好吗?”
周韵一下就怒了:“我哪里心情不好了?我就是想让你知道,管好阿衍,别让他再上新闻了,还有外面的那些女人,快点解决掉,弄个跟夏夏相似的,来碍我的眼,还有,等会你给阿衍打电话,叫他回家。”
她骂了个舒服,就挂断了电话,而言喻胸口却像是被大石头压住了一般,一阵阵的沉闷。
周韵教育孩子的方式还真是失败。
如果她觉得陆衍做错了,就应该主动去跟陆衍说,而不是骂了儿媳一顿,逼迫着儿媳去教育陆衍。
周韵估计没有想过,她言喻才是陆衍拈花惹草最大的受害者。
言喻去法院立案完,松了口气,走出了立案庭,到了法院大厅的时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人群忽然有了尖叫,一团慌乱。
言喻微微怔住,一个人大叫着冲向了言喻的方向,他手里拿着一把刀,阳光照射在了他的刀上,折射出了刺眼的光芒。
那人的目光充斥着红色血丝,狰狞地吼着:“我跟你们拼了,拼了,你们这些不得好死的人。”
言喻心脏紧缩得快要承受不住,瞳孔瑟缩。
忽然有人一把撞开了言喻,长腿绷紧,用力一踹,横勾手,就将那人的刀踢飞了。
他横着扫腿,重重地击打在了那人的膝盖上,然后将他制服,踩在了脚底。
人群里一阵松气,接着是一阵欢呼。
言喻仍旧惊魂未定,她刚刚被来人一推,没有站稳,高跟鞋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一滑,她脚扭了下,咬着下唇,无力地坐在了地上。
有法警匆匆跑来,不好意思地对那个制服歹徒的男人说:“抱歉抱歉,秦律师,您没事吧。”
原来他是个律师。
言喻挣扎着想要自己站起来。
秦让看了眼言喻,眼眸的光比秋日的雨还要让人寒凉,他收回视线,拧着眉头,看起来脾气不太好:“法院的安保需要加强了,当事人带着刀都能过安检?”
他语气讥讽。
法警也没好意思说什么,只能押着那个崩溃着还叫嚣着要杀死不公的法官和律师的当事人离开了。
言喻的脚扭到了,脚踝上一阵阵疼痛,她皮肤白皙,脚踝处已经透出了淤青红肿,看得有些触目惊心。
低着头,忽然看到了一双锃亮的皮鞋踏在了她的面前,男人的声音很淡:“能走了?你是律师?”
他没等言喻回答,就奚落道:“如果是的话,我劝你不要当了。第一,你运气不好,明明那人的案子和你无关,你却被他拿刀要刺;第二,你反应太过迟钝,站在那儿,你不当靶子,谁当靶子;第三,你身体灵敏度差,我都推开你了,连站都没站稳。如果上了庭,这三点都是你的致命伤。”
“现在能走么?”
言喻听得一愣一愣的,她抿着唇:“可以。”
秦让还真的不管言喻了,他绷着下颔线条,转身就走了,连看一看言喻受伤脚踝的想法都没有。
言喻吐出了胸口的闷气,倒也不生气,她不是不识趣的人,她知道,如果不是这个秦律师救了她,现在的她说不定得在医院躺着了。
言喻觉得她这一天,真的是倒霉透顶了。
当然,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要塞牙缝的,言喻走出了法院,今年的秋雨来了。
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冰凉的雨点不停地砸落在她的脸上,往她的衣领里钻去,带着秋冬渗人的寒意。
言喻只能跛脚站在了法院门前,等雨停。
她穿着短裤,露出来的两条白皙的腿,有些寒颤,温度冰凉,鸡皮疙瘩泛了起来。
脚踝上的疼痛让她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她唇色也有些苍白,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应该打电话给谁,她不能一直麻烦南北,最终还是放弃了。
但过了一会,手机忽然一阵震动,有电话进来了。
是陆衍。
言喻的手指微微停顿住了,有些颤抖,她抿着唇,嗓子咽了咽,垂下了眼睫毛,像是做了一番天人交战,最终,她还是没接起来,收起了手机,任由着手机震动。
她坐在了台阶上,看着眼前笼罩了世界的雨帘,将她困在了这个地方,寒意一阵阵袭来,她摸了摸自己冰冷的腿。
她现在不想理陆衍。
不知道手机震动了多久,也不知道手机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但是,言喻知道手机停下震动的那一瞬,她心里有些空落。
雨天容易滋生阴暗的情绪,现在,言喻就觉得她像是被负面的情绪笼罩了起来。
她似乎越来越在意陆衍了,也越来越不知满足了。
这样可真可怕。
她低眸,但还好,一切都还早,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言喻脚踝的疼痛越来越剧烈了,钻入骨髓一般,她抬眸,入目却看到一把黑色的雨伞。
雨伞下,一身黑衣的男人撑着雨伞,在雨中,慢慢地靠近了她。
那个男人,五官深邃,眸色冷淡,绷紧了唇线,习惯性地拧起了眉头,眸光格外的漆黑。
寒意比现在的温度更加渗人。
陆衍问:“言喻,为什么不接电话?”
他的声音仿佛覆盖风雪,凝着零下的温度,他眼眸里没有一丝光,菲薄的唇动了动:“一大把年纪了,陆太太还要跟争宠的孩子一样玩失踪的游戏?”他语气讥讽,“别闹了。”
带了漫不经心,他就是只把言喻这几天的冷淡,当作了女人玩的把戏。
言喻觉得一阵阵心寒。
陆衍这才发现言喻的脚受了伤,他眉间的折痕更深:“你扭到脚了?”
他把手中的雨伞递给了言喻,让言喻拿好,二话不说,横抱起了言喻,言喻只能紧紧地勾住他,手里的伞有些艰难地为两人遮雨。
她目光凝在陆衍的侧脸一会,睫毛颤了颤,移开了视线。
陆衍一路疾驰往医院开去,但下雨天,就容易出事故,路上堵住了,陆衍微微降下了车窗,听到了旁边的车主们在抱怨。
“干嘛了这是,堵了这么久了?下着雨,谁想在路上多待啊?”
“就是因为下雨了,所以才出了事,前面似乎出车祸了,还挺严重的。”
“这么倒霉啊。”
“对啊,听说还是富豪呢,不知道姓陆还是姓许来着,我也没听明白。”
在后座的言喻也听到了,她心脏一瑟缩,眉心重重地跳了跳,陆姓的富豪……她紧紧地握住拳头。
陆衍绷紧了唇角,想也不想地打开了广播,调到本城频道。
——本台消息:冬鋆公司董事长许志刚在北三环路段因路滑不幸遭遇车祸……
剩下的话,陆衍没有听完,他动作迅速地解开了安全带,脸色难看,打开车门,连一句交待都没跟言喻说,像是忘记了言喻还在车后座里。
一转眼,他高大的身影就落在了秋雨中,大步地往许志刚出车祸的地方跑去。
言喻觉得脚踝处越发的疼,灼烧一般。
许志刚是许颖夏的爸爸。
原本会是陆衍的岳父。
她无声地笑了,所以,陆衍这么关心岳父,似乎听起来,也没有什么过错,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