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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尘埃落定,佘正东因这次意外也有了一个难得的假期。
恰逢灏灏放寒假了,他每天的事情就是白天陪着儿子,晚上陪着严芳菲。
时间安排的满满的,假期生活过的有滋有味。
见他这样忙出忙进的,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曾莉莉不觉叹道:“你说正东这怎么没有一点儿进展呀?”
正在看报纸的佘厚祥头没抬地问:“你想要什么进展,这不是好好的吗?”
曾莉莉白了他一眼,“我是说他们什么时候结婚呀?”
佘厚祥这才放下手中的报纸说:“你就爱瞎操心,正东可是心里有数的人,他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我不管他有什么想法,总得把芳菲带回家才行呀。”
自从这次事件后,曾莉莉可是把严芳菲当成了自己的大儿媳妇,一直都说要让她来家里吃饭,只是每次提起正东都说她公司忙搁下了。
所以她才担心儿子那边进展的不顺利。
哎,正在她叹气的时候门口已经站了几个人。
“姑姑”,曾柔的声音让曾莉莉喜出望外。
“柔儿,你们回来了?”
“嗯。”
曾莉莉高兴之余自然也看到了他们身边站着的梁千予。
“柔儿,这是谁家的孩子?”
“姑姑,这是我和柔儿的孩子,千予。”回答曾莉莉的是梁鹏飞。
“姑爷爷好,姑奶奶好!”千予礼貌地和他们打了招呼。
佘厚祥都惊讶万分,“鹏飞,这是......”
梁鹏飞带着曾柔和千予走到他们身边,几人落座后,他又把之前的事情完完整整地讲了一遍。
听完后,曾莉莉是喜极而泣。
“太好了,这是我们家的大喜事。”
佘厚祥也说道:“是呀,最近我们家的喜事是一桩接一桩,不过就是你们这些孩子把我们这些长辈瞒的太苦了。你说你们要是早点儿把孩子带回来我和你姑姑也不至于天天无所事事。”
梁鹏飞笑了笑:“灏灏不在家吗?不是放寒假了吗?”
曾莉莉“唉”了一声,“别提了,灏灏自从放寒假了,就天天粘着正东都不着家了,我们想见他们父子一面都要提前预约。”
佘正东的心情,梁鹏飞当然理解,他现在是牟足了劲在讨好严芳菲,毕竟“革命”尚未成功,他仍需努力。
谁让他还没有娶到严芳菲呢。
想到自己是老婆、儿子在侧,梁鹏飞心里很是得意。
更有一些看热闹的心理,“正莲给我打电话说,正东最近不是忙着装修房子吗?”
“嗯?”佘家二老一脸讶然地问道:“他的房子不是装过了就没有怎么住吗?”
“严芳菲新买的别墅,听说他天天都在那里当监工。”
看他们这表情,显然是不知道正东他们的事情。
曾柔轻轻拉了拉梁鹏飞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哪知道梁鹏飞就像是没有看见一样,自顾自地说着:“听说正东打算入赘严家。”
曾柔就知道他是故意的,这分明就是在挑事。
果然,佘厚祥不淡定了。
“这个臭小子,简直是把我们老佘家的脸都丢尽了。”佘厚祥是气的牙痒痒,眉毛胡子都恨不得翘上天了。
曾莉莉见状,忙说:“等正东回来问清楚了你再生气也不迟,稍安勿躁。”
曾柔也没好气地看着梁鹏飞说:“梁鹏飞,你看你把姑父气的。”
梁鹏飞只呵呵地笑,也不辩驳,也不生气。搂着老婆小声说:“柔,没事的。”
他当然不生气了,他还想看佘正东怎么收场呢。
就在这个时候,佘正东带着灏灏回来了。
这简直是往枪口上撞。
梁鹏飞忙起身走到他身边说:“姑父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你告状了?”佘正东用了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出了这句话。
梁鹏飞同样以礼相待,更小声地说:“不错,严家的上门女婿有意见?”
说完他又大声地说:“正东,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儿子千予。”
“你儿子?”
“是,没错,我的儿子梁千予。”
梁千予站起来落落大方地喊道:“大表舅好。”
“千予,你好!”佘正东说完看向梁鹏飞:“行呀梁鹏飞,居然背着曾柔还有这么大的一个儿子。”
“胡说什么呢,这是鹏飞和柔儿的孩子。”说这话的是佘厚祥。
不等佘正东再开口,佘厚祥劈头盖脸地问道:“上门女婿是怎么回事?”
灏灏见爷爷发怒了,连忙拉起千予到楼上玩去了。
见孩子们离开后,佘正东说:“没什么,就是想做严家的女婿,都快想疯了。”
“就这点儿出息,你早点儿给我们说,我们也好帮帮你呀。”佘厚祥怒其不争,“没想到我佘厚祥的儿子这么蠢笨,连个老婆都追不到。”
“佘厚祥的儿子怎么蠢笨了,我这不是老婆孩子都有了吗?”说话的是佘正莲,他正牵着安安从门外走进来。
曾莉莉笑着说:“你们回来的正是时候,你大哥被你爸训话呢,快帮忙劝劝吧。”
“不劝,大哥戏弄我们的时候你们都忘记了,你们可是一夜白发生,害的我们安安和肚子里的宝宝也跟着伤心。这个还没找大哥算账呢。”
佘正莲说完便和梁鹏飞坐到了一起。
两人非常默契地笑了笑。
这下佘正东算是全明白了,感情他们这是串通了戏弄他呀。
“鹏飞,你居然和正莲联手看我笑话?”
安安举起右手说道:“大哥,还有我。”
佘正东:“......”
佘正莲随即补上:“当然还有大嫂和晴晴,我们是代表广大群众,谁让你害我们流了那么多的眼泪。”
原来还是为了这个呀。
佘正东索性不说了。
......
二楼的书房里,梁鹏飞单独把之前的事情说给了佘正东听。
“你还真是藏得住?”
梁鹏飞说:“当时的情势是没办法。你们家的严芳菲不也是瞒住你了吗?”
佘正东叹气道:“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想加倍对她好。她一个女人不光要打理生意,还要带孩子,这其中的艰辛不言而喻了。”
“是呀,她真的不容易。”梁鹏飞问:“房子装好了吗?”
“差不多了,最近再买一些东西就可以了。”
想到了之前在医院的事情,佘正东又说:“这次在部队医院我去看了赵赫,他看上去气色不错。你给找的护工也相当尽职,很是细心,把他照顾的很好。”
“我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毕竟当年是我从赵赫手里抢走了曾柔。”梁鹏飞的眼眸突然变得有些黯淡,就像是蒙上了细细的灰。
他在心底始终认为自己对不起赵赫。
佘正东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乔穆说他的情况在往好的方面发展,只要继续保持下去,恢复的希望还是有的。”
“但愿吧。”梁鹏飞转而笑着问:“等你上班,是不是该宣布了?”
“什么?”
“佘书记呀。”
佘正东斜睨着他说:“你也打趣我,现在怎么安排我也不清楚。说实话,胡令国的个人能力是非常突出的,他也是一个能吃苦的人,毕竟是军人出身,身上有很大的韧劲。如果不是后期他迷失了自我,还真是一个好领导。至少他以前还是我崇拜的对象。”
“你对他这么高的评价,不会因为是他的女儿吧。”梁鹏飞笑道:“外面的人可是一直在传你是他乘龙快婿的首要人选呀。”
“那都是外面人瞎传的,我和胡茵什么事都没有。她也就是一个小姑娘,比较单纯。”
“父亲出事了,她现在就是想单纯都不行。”梁鹏飞又说道:“她姑姑找到我,让我帮她把这边她母亲留下的房子处理掉,想把她接到澳洲去住。”
“她姑姑?”佘正东诧异地问道。
梁鹏飞解释道:“她姑姑和我算是同学吧,只不过没什么交情。这次她大哥出事后,她通过以前的同学找到我的联系方式,想让我帮忙处理一下后面的事情。我想她大概是知道我们的关系,才会这么主动找到我的。”
他这样说,佘正东自然就明白了。
这个时候胡茵的姑姑找到梁鹏飞,只不过是希望梁鹏飞再给自己带个话,不要为难胡茵。
他当然不会为难胡茵。毕竟这些都是男人们之间的事情,无论斗争多残酷,他都不会把女人牵扯进去。
不光是胡茵不会,他更不会把严芳菲牵扯进去。
这就是他的底线。
......
曾柔在第二天就去了部队的医院。
这次是带着梁鹏飞和梁千予一起去的。
走进病房后,她从护工手上接过了毛巾,轻轻地擦着赵赫的手指。
一边擦一边说:“赵赫,我从意大利回来了。我今天是和鹏飞、千予一起来的。”
她又看向千予说:“千予,这是你赵叔叔。”
梁千予走到床边看着躺着这里的人喊了声:“赵叔叔好。”
其实来之前千予就知道了赵赫的事情,也知道了他和妈妈以前的故事。
他当时很好奇地问梁鹏飞:“爸爸,你和赵叔叔谁更爱妈妈?”
梁鹏飞说:“我们都爱你妈妈,你妈妈值得我们爱。”
一个九岁的孩子不懂大人之间的事情,但是他知道他爸爸真是胸襟开阔。
千予站在妈妈身侧说道:“妈妈,赵叔叔知道我们都来看他,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儿子的懂事和善良曾柔非常欣慰。
她笑着说:“是呀,赵叔叔知道千予来看他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这样的场景,站在他们身后的梁鹏飞只浅浅笑了笑。
随后他悄悄地拉着千予退到了门外。
浑然不觉的曾柔自顾自地说道:“赵赫,我过的很幸福,你这下可以放心了。现在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儿子,觉得生活更是充满了阳光。我来就是想把我们的快乐也传给你,你要早点儿醒过来,早日找到你自己的幸福。我和鹏飞都是真心希望你早日醒过来的。这次带千予回来,我们打算要他在国内上学。他的体质一直不太好,我还是很担心的。我就在想你要是醒来了就好,这样你可以教他一些防身的招数,让他的身体变得强壮一些。不知道你愿意吗?”
就这样曾柔絮絮叨叨地说着,她和赵赫说了多久,梁鹏飞他们就在外面等了多久。
他们没有一点儿不耐烦。
后来还是护工进来,曾柔才止住了。
护工接过毛巾和水盆,都弄的干干净净,利利索索。
还有什么不放心,最后曾柔微笑着和梁鹏飞父子一起离开了。
这样的探视不是这一回,反正他们还是会再来的。
回程的路上曾柔心情大好,她问道:“千予,要不要我们出去逛一逛再回家呀?”
这样的提议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当然有诱.惑力了。
他还是第一次回国,对什么都是好奇的。
梁千予说:“我当然想,只不过需要问过爸爸了才行。”
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因为他从小身体就不好,做很多事情之前都要经过爸爸同意才行。
梁鹏飞笑着说:“爸爸也赞成。”
“好啊。”千予拍手称道。
随后还不忘和曾柔来一个拥抱。
坐在前面开车的梁鹏飞通过后视镜看的清清楚楚。
他的嘴角弯起了一个优美的弧度,那是幸福的笑容。
......
商场里,梁鹏飞一手牵着曾柔,一手牵着儿子,步履轻盈。
既然是逛,他们就每一个地方都不放过。
小到饰品店,大到家具用品。这些和国外不太一样的摆设和物品让梁千予觉得好新奇。
他是看看这个,摸摸那个,每一个都有些爱不释手。
每当曾柔问他要不要买的时候,他总是说:“不用,看看就行。”
对于儿子的乖巧,曾柔都有些心疼。
也许是适应了,千予已经自己向前面走去了。
梁鹏飞过来搂着曾柔的肩膀说:“千予打小就这样,从不乱要东西。”
“嗯。”曾柔有些哽噎地说:“鹏飞,是你和爸妈把千予教育的太好了,和你们的付出相比,我觉得自己好惭愧,我给千予的太少了。”
“柔,你给予他的最多,你是给予他生命的人。千万不要妄自菲薄,你才是最伟大的。”这些话是他贴在曾柔的耳边说的,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这是在公共场合。
梁鹏飞就这样贴着她,随后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这一下,不仅让曾柔回过神,更让她的脸发烧发烫。
她轻轻推了他一下,娇嗔道:“鹏飞,这是在外面。”
“外面怎么了,我亲我自己的老婆,谁还能管着了不成。”说话梁鹏飞又要去亲她另一侧的脸颊。
只不过这次他的嘴唇没有落下去。
因为对面走来一个人叫了一声“鹏飞。”
曾柔先看到,她把梁鹏飞凑过来的脸推开了。
等他的脸侧过来时,才看到是谁。
一身玫红色的江诗颖就站在他对面。
三人这样的见面倒是让曾柔有些尴尬。
毕竟刚才的行为被江诗颖看去了,让曾柔会有些不自在。
与曾柔的不自在相比,梁鹏飞倒是很坦荡地笑了笑。“一个人逛街?”
“嗯。”江诗颖笑道:“我一向都是一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说完她看向了曾柔,“听说你和鹏飞复婚了,恭喜你们。”
他们之间这样说恭喜,怎么听怎么别扭。
不过曾柔还是说道:“谢谢!”
和曾柔的不善言辞相比,江诗颖就显得很活跃。
“这么大的江城,我们都能遇到,还真是有缘分,要不找个地方喝杯咖啡再走?”
不等梁鹏飞和曾柔开口,千予跑过来说:“爸爸,妈妈,我们还去前面看吗?”
对于儿子适时的出现,曾柔很是开心。
她笑着说:“等一会儿看爸爸怎么说?”
梁鹏飞一怔,曾柔这是吃醋了?
这话怎么听着酸酸的呀。
不过这酸劲真的不错,他还在想要不要再酸一点儿。
江诗颖看着眼前这一画面,有些不敢相信。
过了好久她才开口问:“鹏飞,这孩子是?”
梁鹏飞大大方方地说道:“这是我和曾柔的孩子,叫梁千予,今年九岁了。”
九岁的孩子?
为什么她没有听说过他们还有孩子的事情。
江诗颖的心里怎么能舒服。
心里就像是突然长出了一堆带锯齿的杂草,喘口气的功夫心就被拉的血淋淋的。
她极力压抑着,后淡淡地说道:“既然陪孩子出来逛,逛了这么久我们找个地方歇歇脚吧,也好让孩子休息一下。”
指着孩子说,他们当然不能拒绝。
就这样,四个人还是来到了一家甜品店。
给千予点了蛋糕和果汁,他们喝的是咖啡。
江诗颖笑着看着梁鹏飞说:“怎么以前没有听说你们有这么大的儿子?”
“千予一直生活在国外,由我父母带着。”
是呀,现在想想当初和梁鹏飞结婚时,他的父母好像是匆匆来了下就走了。
再后来几乎是很少见到他们,最开始她还以为是他们不喜欢她这个儿媳妇,她也就自觉地少和他们联系。
他们哪里是对她不满意呀,是压根就没有把她当回事,因为他们的心都在这个宝贝孙子身上。
当时还在想,他们二老怎么不催着梁鹏飞要孩子。
现在她才算知道了原因。
因为他们梁家已经有孙子了,哪里还在乎她江诗颖生不生孩子。
他们的婚姻还真是一场闹剧。
江诗颖就是一个大笑话。
她看向曾柔问:“你们这些年表面上不来往,其实早就暗通曲款了是吗?”
梁鹏飞不悦地说:“有什么冲着我来,曾柔不知情。”
“梁鹏飞,你当我是傻子吗?”
曾柔不想千予看到这样的场面,起身说:“我带千予到前面逛逛。”
“好,一会儿我过去找你们。”梁鹏飞一边说一边把曾柔的围巾系在她的脖子上,“别到室外,免得冻着了。”
“嗯。”
说完曾柔就牵着千予出去了。
她没有和江诗颖告别,因为她认为没有必要。
对于一个当着她儿子面侮辱她的人来说,不需要客气和礼貌。
看着他们离开后,江诗颖冷笑道:“你对她还真是温柔体贴。”
“她是我老婆。”
“我也曾经是你老婆,怎么没见你对我好过?”江诗颖愤愤地说道。
梁鹏飞收起了一贯的好涵养,“江诗颖,我们的婚姻是什么状况彼此都清楚,何必让大家都难堪呢。你刚才完全没有必要那样针对曾柔,她什么都不知道。当初孩子出生时她并不知道,是我偷偷把孩子藏起来的。”
“梁鹏飞,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吗?”
“我没有必要骗你,我和曾柔离婚时她怀了千予,后来她在意大利出了车祸,以为孩子不在了。”
原本是没有必要给她解释的,只不过他清楚江诗颖的个性,他不想在以后的日子里,她给曾柔难堪。
“因为一些原因,曾柔当时非常恨我,我为了不让她痛苦就找了人对她进行了催眠,那段记忆也就抹去了。曾柔也是最近才知道千予的存在,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在曾柔面前说那些难听的话。”
“你还真是可怕,真不愧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什么都算计的这么好。”江诗颖不觉笑道:“怕我欺负她吗?”
“是,确切地说是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哪怕是一句不好听的话都不行。”
梁鹏飞的话字字都是带血的利剑,直戳她的心窝。
他已经爱她到了这个地步吗?为什么就不看到自己的好呢。
“我哪里不如她?没有她漂亮吗?你为什么对我视而不见?”
“你没有不如她,在很多人眼里都是你比她漂亮。”梁鹏飞如实说道:“可在我心里就永远只有一个曾柔,她就是我心中最漂亮的女人,不为别的,只因为我爱她。”
梁鹏飞从钱包里拿出几张百元大钞放在了在桌面说:“我就不陪你了,我过去找他们母子,你慢慢喝。”
等江诗颖反应过来时,他就犹如一阵风一样离开了,没有留下一丝丝痕迹。
要不是桌上多出的几个杯子,她还以为是自己做了一场梦。
如果是一场梦该有多好,至少是醒来后痛过一阵就痊愈了。
现在倒好,心口上这血淋淋的口子越拉越大,怕是永远都合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