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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是大多数女人都得走一遭的过程,而期待宝宝降生的时间里,有喜有忧。可是,这个时间段,却是女人一生之中经历尴尬事儿最多的,其中,尤其是出门儿就尿频尿急最为恼火。
尿频尿急,绝对是孕妇的噩梦。
此时的连翘同志,正在深刻地感悟这一点。
怀孕的前几个月还好一点,现在六个多月的胎儿已经越来越大,而子丶宫变大后压迫着膀丶胱,她差不多半个小时就想上一趟厕所。在家里呆着还好一点儿,一旦到了外面,找公共厕所就纠结了。
尤其还是那种到哪儿都有人排队的公耐,去一趟,肝儿颤一趟。
这天,又凑周末,爽妞儿约了连翘去儿童游乐园玩。
当然,去儿童游乐园,不是她俩要去玩儿,而是卫舒子这个小屁孩整天吵吵。这还不算,他非得要姐姐也一起去。爽妞儿没法,只得依了儿子,顺便,也拉着连翘这个宅得快要发霉的孕妇出去散散心。
可是,好好的一次户外活动,连翘却被频繁上厕所这事儿给弄得没劲儿了。
另外,不管她走到哪儿,屁股后头都跟着两个面无表情的便装警卫。这样的结果就是,别人总拿异样的眼神儿瞧她,把人给瘆得不行了。
在连翘再一次从厕所回到旋转木马旁边的时候,爽妞儿望着她身后的跟班儿,忍不住失笑着打趣。
“我说连子,你家邢老板对你这保护可真够周到的啊?都可以列为高级领导的级别了。光天化日的,哪儿来那么多坏人?嗤——”
“废话,必须的么!你还不知道啊,我现在可是国家重点保护动物。谁见到我都得退避三舍,所以,你有没有感觉到很荣幸?”连翘大言不惭地回敬着爽妞儿,叉着水桶腰得瑟得不行,笑望着在骑在木马上的三七和卫舒子。
实话说,她心里也觉得没太大的必要,感觉这样儿别扭。
不过,火锅同志坚持,她必须得领这个情,要不然,他在部队做事儿也不放心。
爽妞儿斜着眼睛,冲她竖了竖大拇指,说:“连子,你属牛的。现在跟你站在一块儿,我脸上都有光啊。”
“丫的,少装蒜。”
连翘笑着挥掉她的手指,将视线调到孩子身上去了。
今儿游乐园的人挺多的,旋转木马上都坐满了小朋友,木马绕着圈儿,木马忽而高忽而低地不停转动着,年纪比较小的小孩子旁边都站着家长。
不肖说,孩子们在这种地方,指定是开心得不行的。一张张活泼又开心的小脸儿,将这些整天在钢筋水泥丛林里挣扎得麻木不堪的大人也感染到了。
喜悦,真的能够传染。
双手环胸,爽妞儿望着她认真的样子,碰了碰她的手肘,戏谑地问:“喂,连子,你和你家老板那事儿还协调吧?我可给你说啊,女人怀孕的时候,是男人出轨的高峰阶段,小心点儿!”
抿着嘴笑了笑,连翘没有回答,对于跟她有一样爱笑的爽妞儿同志,她自然有治她的招儿。
微微撩了撩头发,她笑问:“先别说我了,我还想问你呢,你和卫队啥时候梅开二度啊?我还等着喝你俩的喜酒呢。”
“……滚,别提这事儿!”
面色黯然,爽妞儿没工夫打趣她了,看着旋转木马上的儿子,不再作声。
就知道一提卫大少爷这妞儿就死样子。
连翘知道她心口有伤疤,可是伤疤不揭开在里面化脓感染多不好,要治疗就得挑开来说。于是,她似笑非笑地继续撩拔她:“哎,我说姐妹儿,我没机会参加你第一次婚礼,你不会连第二次机会都不给我吧?忒不懂事儿了!”
没有回应。
就在连翘以为她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她突然云淡风轻的开始了文艺范儿的长篇爱情论调——
“连子,你说,婚姻和爱情是一回事儿么?爱情破镜重圆,相拥就是一出喜剧。可是破裂的婚姻再回头,还会和以前是一样的么?他妈现在见天的哀求我,见到我就哭诉,搞得我像多不懂事儿似的。我讨厌这样迫于无奈的悔过,究竟有什么意义呢?未来的日子那么长,难保她不会故技重施,到了那种时候,经过蹉跎的柴米油盐,如果卫燎对我的爱已不再像现在这样,谁还能来维护我?”
连翘心里了然了。
这丫典型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害怕受到再次失去的伤害,所以宁愿从来都不再拥有。
太过聪明的骄傲女人啊!
摸了摸自个儿的肚子,连翘劝慰:“你不去尝试,又怎么知道会失败呢?爽妞儿,我觉得你不应该是这种优柔寡断的人啊?现在,咋回事了?横不起来了?”
“年龄不一样了么,看问题的方式就不同。男人的爱,就图个新鲜。现在的若即若离,他得不到完完整整的你,稀罕得不行,觉得你是那么的美好,一旦……”
“爽妞儿!”连翘打断她的话,觉得这家伙是不是太过忧郁了?
那事儿都这么长时间了,她以为这厮早就已经放下了,哪知道心里却对这事儿越缠越紧。
关于人生,关于哲理,关于男人与女人之间那点儿事,千百年来多少骚人墨客都研究过?
谁又说得通呢?
“妞儿,我觉得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放轻松点儿,给他,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就当为了儿子也好!”
见她拧着眉头,舒爽不置可否的说着,“我现在不是跟他在一起么?不过就是没办证儿而已,算是……非法同丶居?呵呵。”
这时候,旋转木马停了下来。
爽妞儿走到栅栏边上,伸出手准备接三七和卫舒子,脸上又恢复了母性的笑容,似乎刚才那点儿忧郁劲儿,完全没有过。
将三七放到地上,她抱着卫舒子。
“来,宝贝,妈妈抱……”
“妈妈,这个马儿好小,卫舒子想骑大马……那种可以跑很远的马……”这段时间又和父母生活在一起的卫舒子小朋友,心情是倍儿好的,那张小脸儿上的笑容看起来比阳光还要灿烂。
“乖,下次让你爸带你去骑。”舒爽亲亲儿子的脸颊,满脸都是喜悦。
扬着小嘴笑得咯咯的,卫舒子提了要求:“我要和姐姐一块儿去。”
舒爽捏了捏儿子红扑扑的小脸,笑道:“好好,和姐姐去。”
咧着小嘴,卫舒子小朋友的脸上开心得不行。
现在,小小的他已经完全摆脱了爱哭鬼的行列。
因为三七姐姐告诉他,只要他每天都开开心心的笑,妈妈的心情就会很好,只要妈妈心情很好,爸爸的心情就会很好,只有妈妈和爸爸的心情好了,对他才会更好。
他发现,三七姐姐说的话,全部都对,一一应验后,他俨然已经成为三七的小跟班,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信。
要说三七小美妞儿最大的功劳,那就是彻底的改造了卫舒子。
她各式各样的理论几乎贯穿他的整个童年时期,包括对幸福的理解和定义。所以,他对三七的这种情感依赖持续了很多年,持续到他成年,持续到他结婚,持续到他也做了父亲。对连三七,他永远都是言听计从,不管她怎么作他,不管她怎么收拾他,他都心甘情愿。
而隐忍在他心里的别样感情,他从来都没有提过一句。
当然,这些,都是后世的话题了。
看着这两个玩得起劲儿的孩子,连翘压下了想立马回家的想法,又带着孩子玩了几个儿童项目,其间又上了一次厕所。两个小孩儿乐得像两个小战士似的,玩得开心得不行,额角上全都是汗,头发和身上都被汗湿透了。
和爽妞儿商量着,她俩正准备带着孩子回家呢。这时候,一个小男孩儿带着哭声冲了过来,抱住了连翘的小腿,呜呜地抽泣着哭嚷:
“呜……阿姨……我的妈妈走丢了……我的妈妈没有了……呜……”
小男孩儿看着也就三七那么大,或者还要大一点儿,圆圆的小脸儿上满是泪水,看着怪可怜的。
一见这状况,旁边的两个警卫对望了一眼,就想过来拉孩子。
然而,世界上没有一个做了妈妈的女人能狠心拒绝这种哭泣的小屁孩儿的要求。
同样,连翘也不能。
摆了摆手阻止了警卫,怀着孕的她弯不下腰,只能用手轻轻拉开小男孩儿,微笑着问,“小朋友,你记得妈妈的电话吗?”
小男孩儿摇了摇头。
“知道你的名字么?”
这次小男孩儿点了点头,扁着小嘴还是不停的抽泣,“阿姨,你带我去找妈妈好不好?我妈妈刚才在那边儿?”
说完,小男孩用手往水族馆那边儿指。
笑着揉了揉小男孩圆滚滚的大脑袋,连翘笑着说,“我让这位叔叔带你去儿童乐园的管理处,让那儿叔叔阿姨用大喇叭告诉妈妈,让妈妈去接你好不好?”
小男孩拼命摇着头,哇哇哇的大哭:“阿姨……我妈妈在那边儿……你带我去。”
为难地望着舒爽,连翘看着这眼泪不停向外冒的孩子,“爽妞儿,要不然你带他过去看看?”
她是孕妇,行动不便。
“好。”舒爽笑着点了点头,将卫舒子放了下来,就要去抱那个小男孩儿。
可是,孩子却别扭的躲开了,他不要舒爽,非要连翘带他去……
老实说,换了以前连翘肯定不会怀疑什么,毕竟是这么小点儿的孩子。但是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有些奇怪了,按理说都是不认识的阿姨,这小屁孩儿干嘛非要找她啊?
含笑的眉目敛了敛,她撑着腰环顾着四周。
人来人往的儿童游乐园,熙熙攘攘地人群,大多都是带着孩子的家长。不同的面孔,千篇一律的做着同样的事儿,看不出什么异常来。
或者说,有异样,在这样的地方,也发现不了。
大着肚子的她,现在行动非常不便,所以心眼儿也谨慎了许多,毕竟她赖以自保的拳脚工夫都不好使了。
略一思索,她顾不上这孩子的哭闹了,让一名警卫抱了小男孩儿便送到了游乐园的管理处。孩子的父母不管怎么弄丢了孩子,一定会听到游乐园的广播的,就算听不到广播,管理处也会想办法。
做完这一切,她和爽妞儿拖着孩子,大着肚子慢腾腾边说边笑出了儿童乐园,上了车径直离开。
而游乐园的水族馆,一个男人阴鸷的目光越发冷硬。
刚才这一出,他不过是试试水。
如今,这个女人要么就在景里,要么出门也是戒备森严,他该怎么才能下得了手?
——★——
从儿童乐园出来,司机先送了爽妞儿母子回家,路上遇到阻车,再绕了一大圈儿回到景里,属实花了不少的时间。
因此,到家的时候,已经下午六点了。
一下车,连翘便发现火哥的车停在那儿。
咦,今儿他怎么会这么早就回来?
客厅里,小久陪着沈老太太在聊天,两母女不知道说起什么好笑的事儿,脸上洋溢着暖融融的笑容。尤其是小久,脸上灿烂得像朵花儿似的。
老实说,连翘觉得,每瞧到她一次,就像是跟幸福碰见一次。
这小姑子自从跟了谢铭诚,见天儿脸带着笑,和谁都说得挺开心。那白皙的脸蛋上,红润润的,和她刚回国的时候见到她那副佯装坚强的样子,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她放好包,笑着打趣,“啥时候过来的,瞧你,中大奖了似的,这么开心?”
“你回来啦,嫂子!”小久心情很愉快。
起身过来扶儿媳妇儿坐到沙发上,沈老太太对她企鹅似的身子,很是呵护,边坐边笑。
“她啊,明儿晚上要跟铭诚回家吃饭,她问我该买什么东西呢!”
刚刚结婚的姑娘,对这种礼节上的事儿最没有经验。而初次上门的小久,对这事儿特别的谨慎。尤其杨到还没有拜见过父亲,他俩就先斩后奏的把结婚证儿领了,有些过意不去。
两婆媳为她出了会儿主意,连翘才突然反应过来,笑着问:
“哟,今儿谢大队长没陪你来?”
小久点头,“明天天鹰大队有几名老兵要复员回老家了,晚上部队要搞一个欢送会,聚聚餐什么的。他来不了,今晚上估计还得大醉一场。”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每年到了这个时候,总会有一批战士要光荣退伍,离开他们挥洒了几年汗水和青春的军营,带走的,不过就是为数不多的安置费,还有就是,一朵象征着士兵荣誉的大红花和退伍证。
连翘怅然的想了想,转而又掀唇笑望着她,挑了挑眉头。
“哦!那今儿晚上……你就住在景里了?不回去了?”
其实,这是一句满正常的话。
然而,小久的脸红了。
“不一定,他要是忙完了来接我,我就回去……要是他喝多了,估计来不了,那……那我就住在景里了。”
每次看到嫂子似笑非笑的样子,小久姑娘就得脸红,几乎成了条件反射了。
因为她家嫂子是个最没脸没皮的女人,最常干的事儿,就是追问她和谢铭诚之间那点儿闺房秘事,而她说来说去,解释来解释去,嘴巴永远都敌不过嫂子那副铁齿铜牙,最终败阵,断断续续说些给她听。
关键她嫂子还真是蛮认真的听,听到耳朵里也就罢了,她还不时给点儿独家点评……
这,羞也不羞?
普天之下,她这嫂子,也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店了。
笑着对小久眨了眨眼,连翘心里有些讷闷儿了,按说老兵复员,火哥应该也会象征性选择一个基层部队欢送欢送什么的。
怎么,他会这么早就落屋了?
望了望静悄悄的楼道,她笑着又跟小久和沈老太太说了几句话,然后便嘱咐三七小丫头赶紧去小书房写字贴。
每周末,都是三七的酷刑日,写字是最要她命的东西。
哀哀一叹,小丫头认命的去了。
笑着撑起粗硕的腰身,连翘站起来,慢慢上了楼。
不用考虑,这时候的火哥肯定是在书房的。所以,她没有回卧室,而是直接往书房走了过去,想告诉她今儿在游乐园发生的事儿。
书房的门,紧闭着。
里面隐隐有两个男人的谈话声传了出来,声音似乎压得极低,她听不清楚谈话的内容。
不过,她也没有想那么多,出于尊重,叩了叩房门儿,便没有像往常那样推门而入,随着便询问。
“火哥……你在里面忙吗?”
里面安静了。
过了十来秒,才听到男人拔高了的声音:“进来吧。”
她笑着推开门,果然是两个男人。坐着火哥对面的不是别人,正是学贯中西的军医,周益同志。
见到她进来,邢爷冷峻的面色依然平静,望着她笑了笑,指了指一边儿沙发。
不过,周益医生嘛,就实在有些反常了。他的脸有些红,目光闪烁着依乎不敢与她对视,那种别别扭扭的样子,要不是连翘知道火哥的性向,指定以为这两个家伙背着她在这儿搞基情呢。
撑着腰坐在沙发上,连翘审视着这两个男人,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
“怎么?我是不是来得不合时宜啊?”
急忙摆手,周益窘迫得不行:“没事儿,没事儿,老大,嫂子,我先走了……你们聊,你们俩聊……”
周益是搞技术的,医术了得,但人际交往就差一点儿。
最主要,他不擅长说谎。
他在接收到邢爷警告的一瞥之后,提起了自己的医药箱,似乎说话都有些不太利索。眼睛闪躲着,忙不迭地提着自己的东西就要走。
那副迫不及待的样子,更是让连翘诧异不已。
指了指自己鼻子,连翘嗤嗤笑,“周医生,我怀孕的样子,变形有那么严重么?瞧把你吓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遇到了世纪末恐龙!”
恐龙是形容丑女的,怀孕的连翘是胖了不少,但用世纪末恐龙这个冷幽默来调侃自己的笑话,除了邢爷抽了抽嘴角,周益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
接着,他逃命的速度,更快了,几乎就在她话言刚落,那家伙就已经敬完礼‘逃窜’了出去。
人的情绪和行为受大脑影响,有异必有妖!
连翘深谙其中的道理。
心沉了沉,她问:“火哥,你身体哪儿不舒服么?周益是来给你看病?”
淡然地笑笑,邢爷沉沉开口:“没有,他来给我送个材料,关于部队卫生防疫方面的。”
“那他,干嘛……”
想到周益心神不宁那慌乱的样子,连翘心下便有诸多疑问,扯了扯嘴角,她故意歪曲着理解:“喂,该不会,你和周益干了啥对不住我的事儿了吧?”
刚才还担心她追问的邢爷,一听此话,深邃的黑眸里刹时便布满了笑意,撩唇邪恶地问:“你觉得呢?我跟他能做点儿什么?”
慢慢地撑着身子站起来,连翘笑眯眯地走了过去。
“不妨事儿,老大,我来检查检查就知道了……”
说罢,她走到他身边儿。
邢爷半环着她的腰,仰起头看着自己的媳妇儿,磁性的声音低低的。
“媳妇儿,你要怎么检查?”
歪了一下唇角,连翘比他更邪恶。
“检查一下,铁杵有没有磨成绣花针?”
“哈哈!”
这是属于他俩之间的恶趣儿和笑话,邢爷捏了捏她的嘴,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她坐下来。
“来,坐这儿,宝贝儿。”
偏着头,连翘不坐,笑得有些叽歪。
“不怕检查?那就是另外有事儿。”
脸上带着笑说完,她要检查的当然不是火锅同志的身体,而是……
下一秒,只见她趁他不备,又快又猛地拉开了他面前的抽屉。
如果藏了什么秘密,她突然闯入,按时间推算,他应该会顺手放在这里面。
这丫头,贼精!
视线里,是那副曾经挂在卧室的诡异油画。
立马拉下了脸,她叉着腰像个泼妇似的横着眼睛瞪他:“好你个邢烈火,原来你鬼鬼祟祟的躲在书房里忆旧是吧?嗯?”
见她拿着油画横眉绿眼的小模样儿,邢爷刚才那一瞬紧绷着的心弦,反而松开了。
幸好,她没有发现其他东西。
那就好……
眉开眼笑地将她笨得像只大企鹅似的身体捞了过来,放在自己腿上坐好。邢烈火搂住她吻了吻,又将她的脑袋搁在自个儿的肩窝上,得瑟的挑眉。
“怎么,你吃醋了?”
“这还用问,老公在这儿缅怀旧情人,我不吃醋成么?我又不是九天圣女……”连翘不爽地推了推他。
其实,她心里也没有真计较。
不过么,两个人的日子,太过乏味了是没有意思的,偶尔的闹闹小别扭,这也是一种夫妻情趣。
“这幅画的确是她送我的。”肯定的点了点头,邢爷喜欢看她不舒服的吃点小醋,这证明自己在她心里的重要性。不过,吃醋是可以的,要是怄气可就伤身了。
因此,见她绿了脸,他立马就解释了:“连翘,你不觉得这幅画的色彩,处处都透着诡异么?”
嘟了嘟嘴,连翘翻了翻白眼,“哎呀妈呀,你老就别羞我了吧?这种艺术家的文艺细胞,我这个乡野村妇哪儿能看得懂啊?”
老实说,她第一次看到这副油画的时候,心里便觉得有一种不寒而栗的诡异感。
但是,她现在心里正不舒服呢,才不会这么告诉他。都说怀孕的女人脾气不好,她必须将这个长期的方针政策贯彻到底,作他个满头疱。
使劲儿揉了揉她的头发,邢爷满眼含笑,“傻丫,继续吃醋啊,爷就看你这小模样儿!”
竖起眉头,连翘斜斜睨着他,没好气地嗤道。
“你丫这是変态,哪儿有喜欢看人吃醋和生气的?”
“乖,不气了啊,那咱不说这个了,来谈点儿风月,你还是继续检查你的铁杵有没有变成绣花针吧。”晒笑着啄了啄她的唇,邢爷扣着她的身体,另外一只大手,很快便不规矩起来。
跋山涉水,好不热闹。
身上一痒痒,连翘推他:“邢烈火,哪儿有你这样儿的赖皮?”
“我怎么赖皮了?”挑着眉头,邢爷满是笑容的脸上促狭味儿浓,“是你说要检查的,耍赖的是你吧?”
“丫的,真幼稚,好了好了,我们来研究你的破画儿吧!”
连翘知道他研究这画,必然有自己的道理。她的脑子虽然没有他聪明,但是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么。
推开他的毛手,她果真认真地观察起这幅画来……
易安然既然是NUA专门培训来钩搭火哥的特丶工,那么,她除了在感情上倒霉点儿之外,作为特丶工,心思缜密是必然的。她掌握着邢子阳的犯罪证明,必然会放在一个稳妥的地方。而邢子阳这个人的阴狠她应该非常了解,出于对自己的保护,这个藏东西的地方,她会不会留下什么可供别人找寻的线索?
还有,她把这幅画送给火哥,到底仅仅出于一个女人送给喜欢的男人的一个礼物,还是有另外更深层的意思呢?
望着这副超现实却并不太唯美油画,连翘陷入了思索。
眼前的画,红蓝白三色形成了强烈对比,特别冲击人的视线,打着伞的红裙子女人肯定是指易安然自己,那么,这蓝色的雨天又是指的什么呢?而且,红裙子的女人手中还撑着一把白色的雨伞。
是挺诡异的!
摇了摇头,她表示无解。
一改刚才揶揄她时候的流丶氓样儿,邢爷面色也沉寂了下来,锐利的眸子盯了半天油画,倏地,又从抽屉里拿出另外一件东西来。
“你看看这个——”
看到他手上这玩意儿,连翘表示压力无比之大。
她,直接默了……
因为这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她曾经在火哥的办公室里见过的,那本易安然的心情日记。没得说,里面肯定洋洋洒洒地写满了易安然对火锅同志的爱与思念什么的。
好吧,她还真没有勇气看。
沉着脸,她问得贼逗:“邢烈火同志,你先告诉我,里面有没有限制级的东西?要不然,我可不敢看。”
清了清嗓子,邢爷唇角一阵抽抽,撩她头发,笑骂。
“傻货,你觉得会有么?”
撇了撇嘴,连翘飞叉叉地横了他一眼,叹着气翻开了日记本,仔细看起另一个女人对她老公的感情来。
不得不说,这种行为本身就很二。
只不过,真的如邢爷说的,日记本里确实很纯粹的,除了一些小女儿的忧郁心思之外,绝对没有什么限制级的东西存在。
可是,左瞧右瞧,厚厚的一本,都在记录了她一年之内的心情,每篇日记写得都不长,她还真看不出什么来。
良久之后,她合上了日记本,继续摇头。
“别看我,我还看不出什么来,只看到……咳咳……我念念部,烈火,我真的好爱他啊……这辈子,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做他的妻子,谢谢老天给我这样的机会,只是不知道,和他生活在一起会是怎么样的呢?……他会对我笑么?真的好想看看他笑起来是什么模样……”
“咳……”
听她复述着日记内容,邢爷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儿,使劲儿捏她的鼻子,“你这张嘴啊,还真说不出什么动听的话来,只会洗刷老子……”
“谁说的?”连翘转身过来,反手吊着他的脖子,仰着头小鸡仔似的去啄他的唇,笑眯眯地说:“老公,你真好看,来,快给姑娘笑一个,我看看你笑的时候,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儿?”
酸不拉叽的话,明显逗乐了邢烈火。
他顺着她手拉动的力道,俯下头来,额头抵着她的,俊朗的五官上流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来,“宝贝儿,天时地利的,不如,咱俩在这儿干点苟合之事?”
忍俊不禁,连翘闷声笑了笑,一把推开他的大脑袋,还顺便在他刚毅的下巴上狠狠咬了一口,然后,特别狡黠柔情地笑:“邢烈火同志,别人都说你是正人君子,要是让人知道你背地里这副流丶氓样,你说他们会不会把下巴给吓掉?”
眸色里满是笑容,邢爷拉起她的手来,轻啄她的掌心。
“这个世界,就你一个人知道就好,难不成你还想与人分享?”
连翘最受不了他这样子,腻歪的笑容温柔又多情,低沉又带着磁性的嗓音,更是她的致命软处。手臂挂在他的脖子上,她故意起腻。
“才不呢。火哥,你是我一个人的,我可舍不得和人家分享。你丫要是敢分享,姑娘我得全灭了,包括你。”
“小畜生,你可真狠——不过,我喜欢!”禁锢着她笨重的身体,邢爷真心觉得,现在她怀着孩子要搞点什么事儿忒不方便,想了想,他低低地说:“宝贝,抱紧我的脖子。”
等连翘环着她的脖子,他手下一用力,便打横抱起她来,直接放到面前的办公桌上,然后喘了口气儿,双手撑在她两边儿,俯身便吻上她泛着温润的唇。
“连翘,你现在这模样儿,真是蠢笨如熊!”
“哦?那你喜不喜欢呢?”被她揉皱了一池春水的翘妹儿,此时的声音如同小猫儿的呢喃,样子又柔又娇。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喜欢得不行。”
喃喃低语着,他的唇愈发炽烈。连翘怀了孩子之后身体丰腴了不少,带着一抹母性的光辉,一寸一寸都那么撩动他心,将他蛰伏的邪火儿瞬时钩了出来。
一时间,口干了,舌燥了。
四目两对,彼此的眸底,除了浓浓的情意之外,都有火苗儿在窜动。
一点一点扩大,燃烧——
连翘轻轻啜气:“火哥,去卧室。”
盯着她,他呼吸变得越发粗,嗓音带着魔性的低哑。
“不要,我就要在这儿,这个地方好,大肚子正方便。”
“讨厌,不行,火哥……”
“怎么了?”他眸底火花一片。
可是,不等她出口,书房门口便传来了一阵有节奏的轻叩声。
还有,三七清脆的童音。
“老爸,字帖写好了,检查作业——”
眸色一沉,邢爷咬牙切齿,清了清嗓子,好不容易将声音调整到正常弧度。
“你先去玩儿,爸爸一会儿来检查。”
“不行!我要进来了啊!”
小丫头的倔脾气不知道遗传了谁,说了什么就得马上做。
邢爷一双黑眸被火烧得通红,慌乱地整理着两个人的衣服,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小声儿说:“连翘,我敢保证,这丫头是故意的。”
“谁让你叫她抄字帖?”连翘笑叹了口气,由着他将她抱下办公桌。
自从三七被要求临摹字帖以来,每次检查字帖的时候,她总会选择得那么巧,那么的不合时宜,让邢烈火想不纠结都难。
“老实说,我真有点儿后悔——”
噗哧一声,连翘失笑不已,落井下石。
“活该!”
“一会儿收拾你!”
将她安顿在沙发上坐好,邢爷一本正经地端坐回到椅子上,沉声对门外明显不耐烦得直砸门的女儿说。
“进来吧!”
其实,明知道门儿没有上锁,三七也不敢正推门儿进来,她的小屁股可不经揍,不过威胁报复之类的事儿,她总干,每每看到老爹吃瘪的样子,她真想放声大笑。
背着手,洋洋摆摆地走进来,三七笑眯眯的样子很可爱。
“老爸老妈,你们刚才在聊什么?气氛这么愉快……”
瞪了女儿一眼,邢爷阴森森地咬牙。
“字帖拿来我看,字儿没写好,看我不揍你!”
委屈的扁着嘴,三七看了一眼老妈,认真地摊了摊手。
“打击报复的男人,真幼稚吧?”
“哈哈……”
“呵呵……”
一听这话,邢爷翻着手里的习字本,开心地大笑,连翘也抿着唇乐呵。
这小恶魔大多时候做的事儿,真能让人恨得牙根痒痒。不过,她要真铁了心哄人开心,那小嘴儿甜得,也有教人心花怒放,哪怕被她卖了,还得替她数钱。
“老爸!”
埋着头检查字帖的邢爷抬起头来,扫了她一眼,端起老爸的架子。
“什么事?”
拿着桌面儿上没有收拾的那幅油画,三七拧着小眉头。
“这幅画好丑啊,谁画的?”
“你爸的爱慕者。”连翘扬起唇。
邢烈火锐利的视线柔化下去了,一个妻一个女,都是难缠的人物,他心有戚戚焉,赶紧敛住神色,就怕老年陈醋都翻出来。
“咳,没有的事儿。”
三七惊讶地吐了吐舌头,正色道:“老爸,你真是我的偶像。这种画得像便秘一样的画儿,送给你也要?”
“哈哈——”
大笑一声儿,连翘见火哥沉得没边儿脸,抬起头45°角仰望天花板儿。心里对自己的女儿,已经带着二百分的敬佩了。
江山代有人才出,青出于蓝胜于蓝。
很显然,三七丫头损人的功力,已经跨时代发展了。
拧着眉头,邢爷为自己辩解,“你懂什么,老爸是为了研究……”
“研究什么?”三七嗤之以鼻,显然不相信。
“研究这两个东西之间,有没有关联。”
‘哦’的一声,三七小美妞点了点头,顾不上刚刚编排过自个儿的老爸,甜甜地笑着指了指办公桌,向他伸出双手,“老爸,抱我坐上去……”
眉心一挑,邢爷望了连翘一眼,想到刚才他俩玩的那点儿小暖眜,揉了揉额头。
“坐上去干嘛?”
“我要坐在上面,帮你研究。”
“你?!”
“看不起小孩儿?是会吃苦头的——”
嘴唇再次一抽,对于女儿这句话,邢爷深信不疑。
这个比恶魔还可怕的女儿,简直就是他的克星,有的时候,他真的拿这小家伙儿半点儿办法都没有,她的大道理比大人还多,一套一套的。现在这会儿,他要是不抱她上去,她绝对有一百八十种死缠烂打的小本事。
很快,笑眯眯的连三七女士便坐到了办公桌上。趁着老爸在她字帖上打圈标明需要重写的字儿时,她看了看油画,又拿起了易安然的日记本,笑眯眯的念。
“亲爱的烈火,这是……”
由于她有些字认不得,完全把易安然的心情日记读得狗屁不通,有些地方乱七八糟,张冠李戴,笑得连翘差点儿喘不过气来。
恶魔,简直是恶魔。
邢爷被女儿弄得心肝儿直犯抽,可除了无语之外,他只能报复性地在她的习字本上多画几个圈儿。
看谁比较狠!
三七斜眼儿看着老爸发狠画圈的动作,摇了摇头,又说了一句。
“幼稚!真幼稚!”
邢爷不理会,埋着头,使劲儿画。
新仇旧恨,今儿一起算。
突然,小丫头‘咦’了一声。
邢烈火抬头,只见三七盯着画看了看,又拿着日记本喃喃鄙夷。
“啧啧,这么简单的东西,你俩还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