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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子,在M国的NUA组织高层名单里,有一名叫花蝴蝶的女人,她很有可能是你妈……”
怎一个惊字了得?
刹时之间,将爽妞儿的话和那份二部没有写清楚的分析材料对比,连翘的脑子里顿时空白成了一片。
怔怔地望着舒爽,她不由自主的屏紧了呼吸半晌儿没有动静儿。
没有言语,没有动作,甚至于差点儿连呼吸都没有了。
脑子里一团糟乱!
“连子,连子……”
被她这副漠然的样儿骇了一大跳,舒爽慌忙晃着她的胳膊,皱紧了眉头担忧地说:“说话啊,连子!”
眼皮儿动了动,似乎被她晃得回过神儿了,连翘转眸直视着舒爽。
“爽妞儿,你说的这个‘可能’,机率有多大?”
舒爽怔怔地对上她的眼睛,瞧着她那两条蹙得死紧的纤细眉毛。
老实说,她非常的不忍心说,但在她近似于审视的目光注视下,还是说了实话。
“可以肯定。”
闻言,身子一僵,连翘原本还存在的侥幸心理没有了。
不过,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个儿失踪了九年的美妈,那个喜欢中草药,喜欢诗经,喜欢浪漫的美妈,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变成了NUA组织的高层了?
揉了揉太阳穴,连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并不是一个遇事慌乱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一切的惊慌失措都没有用。
琢磨了片刻,她叹了口气,又淡淡地开口,“爽妞儿……”
“在啊!”
“你相信我么?”
舒爽一愣。
刚才这话是她问来着,现在怎么又变成了连子在问?几乎没有犹豫,她立马就回答了。
“当然相信,要不然我能告诉你?”
面色反常的平静着,连翘的目光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可是那视线落在爽妞儿的脸上时,却有些灼人。
“那你告诉我,你还知道些什么?我绝对不会说出去让你为难的……我就想知道我妈的事儿。”
捋着头发尴尬地笑了笑,舒爽喝了口水定定神,很洒脱的耸了耸肩,“除了我的身份不能告诉你,其它都没有问题。”
“你是二部的人?”连翘突然笑着很肯定的冒出这么一句。
她随口说的,没有问号,直接用的句号。
微微一怔后,舒爽抿了抿唇,也笑开了嘴角,她没有刻意回避这个话题,而是在思忖几秒后点了点头。
从组织原则来讲,作为总参二部特使处的特工人员,她是不应该向任何人泄露自己身份的,包括自己的家人,可是她除了妹妹,连子就是唯一的家人了。
人生一辈子,难得遇到一个知己,她也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连子会替自己保密的。
对视一眼,连翘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原来如此,她之前所有的疑惑都能解释了,而那些觉得诡异又说不通的问题,也都一一得到了答案。
“小样儿的,藏得还挺深的。”
“必须的,要不然还怎么混饭吃啊,记得保密!”
“当然了。”说完顿了顿,连翘自然没有忘记自己最迫切想要知道的事情,于是再次试探着问:“爽妞儿,我妈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
略略思考了一下,舒爽微叹着将自己所知道的和盘托出:“从目前我们掌握的资料显示,连子,你妈一直就是NUA的内部人员。”
“一直,是多久?”
“久到认识你爸之前。”舒爽有些心疼的看着她,这种消息,对谁来说都会不好过的。
她天天闹着扫掉NUA,结果自己的亲妈是组织头目,情何以堪?
望着她,连翘的眉头紧紧蹙在了一起。
太悬乎了吧!她的妈妈是NUA组织的,还是组织内部高层,而她爸却是一个为了爱国牲牺性命的特种兵——呵,那么她父母这桩美好婚姻的背后,有没有什么其它的因素在里面左右?
一个为了情报,一个为了军事渗透?
不对啊,在她的记忆里,她的父母是那么的相爱。
那相视时的一颦一笑,那旧楼里的欢声笑语,甚至她还记得那时候并不明白的暗夜床动。
她还记得,每次爸爸回来,妈妈都精心的准备好他喜欢吃的食物,那漂亮的脸上洋溢着的幸福笑容,怎么可能是假的?
然而,她也相信舒爽这话的真实性,因为她没有必要跟自己撒谎,甚至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
面上静静的,可她知道自个儿心里好乱好慌,有些事情好像浮在水面上,呼之欲出。
可是伸手一捞,又都不明白似的——
脑子正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时,耳边又响起爽妞儿的声音,“后来,你妈为了你爸的死,潜回了M国,接着便疯狂的展开了一系列的报复行动……”
“那我爸怎么死的?你知道么?”
摇了摇头,舒爽叹了口气,“不瞒你说,我知道这事儿之后,想办法查找了几年前的一些档案资料,但这事儿涉及到机密程度,以我的级别,根本接触不到……对不起了,连子!”
“不对劲,我爸是烈士!他如果是正常牺牲,有什么不能留档的?”
突然迸出来的事儿太多,连翘有些消化不良了,但她脑子不笨,很多事情不符合常理的就一定有猫腻。
所以,她几乎可以肯定这一点,她的妈妈既然有这样的身份,那么她爸的死就绝对不会单纯。
她最敬重的就是爸爸,临死没有再见一面,甚至连死因都不知道,几乎成了她一辈子的痛。
她暗暗攥拳,一定要查出爸爸真正的死因。
可是事隔多年,她该怎么办?
勾着她的肩膀,舒爽闪过一抹不忍,可是她自个儿除了安慰啥也做不了,“连子,上一代的事儿咱没有办法参与,你也不要想太多,至于你的事儿,如今能帮你的,只有你家邢爷了,你要对他有信心……”
火哥!?
想到他,连翘心里不免‘咯噔’一声响。
他怎么走了这么几个小时还没有回来呢?
心顿时又提了起来,她语气紧张了起来:“爽妞儿,你说火哥他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拍了拍她的肩膀,舒爽笑着安慰:“别瞎想,他能有啥事儿啊?在他的地盘上,谁敢动他啊?放心吧!”
话是这么说,可是这个世道,毕竟谁也不知道深浅,摸不透那底儿,仔细想想之前火哥对她的那番教育的话,才觉得还真是有道理。
这么一琢磨,又宽心了不少。
她相信,火哥绝对是个办事儿能捋得清的男人。
怕就怕,他为了自己做出违反原则的事儿来影响到他自己。
“老实说,连子,丫的也真算是幸福了,就你这事儿,除了你家邢爷,还真就没有人能救得了你,换了其他人,就算想也没这个胆儿去保你……”
听着爽妞儿这话,连翘频频点头称是。
没错,她说得一点儿没错,这辈子遇到火哥还真是她的幸运。
关于这一点儿,她绝对相信。
所幸,老天还是公平的,没有让她一直倒霉下去,夺去了她的亲人,还给了她一个男人。
——
两人正聊着天,突然便听到办公室门口传来一阵若隐若现的嘈杂声。
这种情况下,她的警惕性蛮高的,与舒爽对视了一眼,起身过去就拉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呼……
门口,那些守着她的兄弟部队正在匀速撤离,而警通大队的战友们也正在卫燎的指挥下撤离。
人群之间,还站着泰然自若,满脸冰霜的邢烈火。
兄弟部队带兵的也蛮懂事儿,接到撤离命令后,心里便明白事情解决了,可是解决了之后呢?老实说,他真不想沾这种腥,今天干这事儿纯粹是在太子爷脑袋上找茬,因此在撤离前,他还特地慎重地敬礼道歉。
“领导,这事儿对不住了,让嫂子受委屈了,兄弟也是听命于人,不得已啊。”
维持着脸上的表情不变,邢爷没有回礼,只是淡淡地说:“辛苦了。”
那人脸上有些儿发烫,心里腹诽,这阎王爷出了名的有仇必报,千万不要赖到他脑袋上啊!
“火哥!”
正在这时,一道轻唤声解救了她的尴尬。
邢烈火迅速回身,连翘熟悉的娇俏身影儿便落入了他的眼睛里。
她灵动的眼眶发红,明显有哭过的痕迹……
心里一痛,有点儿犯堵了。
这般龟孙子!
他话还没有问出口,刚要抬起的脚还没有迈出步子,就见她突然像只小兔子似的扑了过来,小丫头撞在他身上的力道还不小,竟将他撞退了一步。
及时伸出手揽住了她的腰,这才免得两个人摔在这儿丢人。
眉头一横,他轻嗤,“急个屁,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仰着头望着他,连翘那眼睛里闪着耀眼的光华,情不自禁地微笑着喃喃:“咦,我怎么觉得像好久没见到你了似的?几个小时,恍如隔世!”
“傻东西!”
不知道旁边那些人怎么退下去的,邢烈火叹了口气,抱稳了她,冷冽的目光一收,对着她仔细看了看她,好了好半晌儿,才注意到靠在门边冲他俩直乐呵的舒爽。
顿了顿,他还是冲舒爽点了点头。
“多谢!”
两个字,不多,但足够真诚!
抿着嘴笑了笑,舒爽自然知道他谢自个儿什么事。
说白了,无非就是感谢她来陪连子么。
不过能得到惜字如金的太子爷说谢,真是相当不容易了哇!
站起身理了理衣服,舒爽微笑着过去拍了拍连翘的肩膀,调侃着笑道:“好了,你家正主儿回来了,本小姐也该功成身退了。”
她这边厢刚把话说完,那边厢不远处的卫大队长就听见了。
赶紧放小步跑了过来了,他那一双狼嵬子似的眼睛灼热铮亮。
“妞儿,等我一会儿啊,我安排下咱俩一起走。”
眼看连翘的事儿解决了,舒爽心情也蛮好,心情一好对卫大队长的态度就好,态度一好就忍不住逗他。
拂了拂头发,她故意满脸疑惑地盯着他看了几秒,说:“哟,这位老总是谁啊?不好意思,我记性不太好,咱俩……认识?”
双眼猛地一瞪,卫燎心里郁结到了极点,忍不住伸出手就在她脑袋上猛敲了一下。
“奶奶的,怎么着学会过河拆桥了?”
噗哧一乐。
心情好什么都好,连带着看这个花心大萝卜也顺眼儿多了,舒爽也就没再给他找刺儿,笑着洗刷他。
“噢,我想起来了,这可不是卫大队长么……”
“装个屁啊,等着我!”
点了点头,舒爽也严肃下来,“成吧,你先忙去,我在这办公室等你……”
哪料到,一听她这话,邢爷立马就插言了,沉着嗓子冲卫大队长吼:“卫燎,赶紧把你媳妇儿领走,剩下的事儿交给别人做。”
舒爽可怜的翻着白眼儿,她这是惹人嫌弃了,碍人眼了么?
呜!
好歹她还是连子的闺蜜啊,死党啊,刚才还被他说谢来的,立马就被人给的撵走了。
真是太不近人情了,连子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男人啊?怎么着她也算个美女吧,从来没见过对女士这么没礼貌的男人。
她苦逼了!
卫燎却笑了!
老大的意思他自个儿明白,不愧是好哥们儿啊,知道他这苦行僧的日子过得憋屈,给他创造机会呢。
笑着敬了个礼,他满脸戏谑的小表情。
“老大英明神武,劳苦功高,您啦,跟我嫂子好生歇着,卑职告退。”
说完,也不管舒爽怎么干瞪眼儿,拽着她的手腕儿就下搂。
顺便也是好心的给老大和嫂子腾地儿,免得她在这儿当250瓦的大灯炮还不知道。
手腕被拽得生痛生痛的,舒爽只来得及给连翘挥了挥手就被拉到楼角了,这么一来,刚才好不容易对这花心萝卜那点子好感全就没了。
“喂,丫的,发啥神经啊?”
镫镫镫的脚步声直往楼下飙,卫燎心情倍儿好,“小爷今儿不和女人计较。”
“怎么着,拉我去哪儿啊,又想玩强迫?喜欢用强的就别装大尾巴狼!”
不理会她,卫燎直接将人拽到了停车场,打开车门儿就把她给拽了进去,得瑟地扬了扬下巴,嗤嗤直笑。
“妞儿,知道啥叫大尾巴狼么,一会再让你见识见识。”
舒爽真是郁结!
怎么着这红刺男的个个都这么霸道?也不问她愿不愿意就强迫甩上车。
尤其见不得这东西一副风月无边的纨绔样子,每每想到他跟每一个女的都这副调调儿,她那气儿就不打一处来,心里那股被他当小姐玩弄的感觉就上来了,冷眼儿一扫。
“麻烦你,我回单位,谢谢!”
“操!当我是司机呢?小爷偏不!”
“老娘偏要!”
还和他拧上了?
卫燎发动了汽车引擎,同时伸出手在她腰上捏了一把,然后才带着笑一偏头,目视前方。
“要啊?早说呗,满足你不就行了!”
“无赖加不要脸三级!”
不理会她的抗议,卫燎直直将车驶出了红刺总部的大门儿,当车滑过警戒线时,两旁的士兵齐刷刷地敬礼。
看到这一幕,舒爽不由得嗤之以鼻,冷哼一声儿,讽刺道。
“人模狗样!”
其实爽妞儿算不得是那种坏脾气的姑娘,在帝宫的时候那笑脸儿练得可圆滑了,可是她也搞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跟这个花心大萝卜在一起的时候,心里那个纠结,那个复杂总让她难以自控,那嘴又刁钻又恶毒。
哪料到,话刚一出口,手腕就被卫燎给抓了过去,狠狠在嘴里咬了一口就再也不放开,还反斥一句:
“舒爽,你他妈就是个傻妞儿!”
用力抽了抽手,却被他握得死紧,为了不发生血腥的交通事故,舒爽不敢乱扭乱闹腾,只能由着他握在手里。
但心里的不满和愤懑情绪该暴发还得暴发。
“麻烦你,把贼手拿开!”
嘴上不吃亏的毛病,大家都有,卫大队长当然也不例外。
“得了吧,口是心非的女人,心里巴不得吧?小样儿,别装了!”
短暂的错愕后,舒爽咬牙切齿的怒视着他。
“卫大队长是厚黑学专业的吧?”
厚黑学?!说他面皮厚呢!
卫燎心里一恼,脸上刚刚的晴空万里,立马就变成了阴云密布,狠狠捏着她的手,不悦地轻吼:“你个小娘们儿,不唱反调儿能死啊?”
“说对了,你说咱俩凑一堆儿就吵架,你干嘛还要死皮赖脸的招惹我啊?”
我靠!死皮赖脸。
好吧,这四个字成功打击到了卫大队长脆弱又骄傲的自尊心了。
想他堂堂卫家大少爷,他要女人还需要死皮赖脸的去招惹么?这妞儿,给她点儿脸面就敢开深度染房了。
看来女人还真就惯不得,一惯都得反天,这妞儿不收拾不整治,就不知道他是个纯爷们儿!
卫大队长憋屈啊!
这么些天来,因为上次老大生日那事儿,他这妞儿半点都不让他碰,他又不想找别的女人,只能由着她闹腾,本以为这女人嘛,咋呼咋呼过去也就完事儿了,哪知道她还越发长出息了——
想到自己这阵子憋得那劲儿,他一双桃花眼儿半眯出的全是冷芒,转眸望着舒爽冷着嗓子就嚷嚷。
“爷今儿还偏就招惹定了……”
话落,汽车猛地打向旁边的岔路口。
两分钟后——
吱吱!
一个急刹车,眼看左右无人,卫大队长直接就狼性大发了,伸手将她捞了过来就俯下头吻了下去。轻轻一咬,速度极快地吞掉她的反抗与呼吸,不容她拒绝地侵占着她的每一分甜蜜,样子又霸道又急切。
挣扎得越厉害,他就吻得越急!
反抗得越狠,他手上的力度就越大!
他还就不信了,一个小娘们儿还真能给他叫板儿。
如此一来,两个怒气冲冲的男女就开始博斗起来,像两块儿夹饼似的贴合在一起,唇和舌都是武器,手和脚都是抗争。
或者说,那是一种对心,对自我的挑战。
吻么,来来去去也就那么些花样儿……
换到两个本就对彼此有感觉的男女之间,自然是越纠缠越深,越搅和越紧。
很快的,抗拒没有了,挣扎也没有了!
只有忘情的,多情的,跳动的心灵音符……
这出戏的整个过程,都被公路边儿那颗高大的梧桐树上,那个闭上鸟嘴没敢唱歌的小麻雀目睹了——
它不懂啊,所以瞧得特别仔细。
良久之后,小麻雀终于看到那两个咬嘴的男女停了下来,呼呼直喘粗气儿……
那男的不餍足地又贴上唇去,“妞儿,再亲一口……”
“不怕人看见?”小麻雀看到女的脸儿红扑扑的。
咳,怎么红成这样呢?这天儿这么冷!
这时候,小麻雀又看到了,那个男的凑近了女的耳朵,轻声说:“接吻么,地球人都干的事儿,又没在这儿打泡,怕啥?”
“丫的,你可真不要脸……”
那女的皱着眉头,不知道是羞啊还是怒啊还是欲拒还迎啊?
不过,以小麻雀那颗鸟类的脑子实在是很难猜透人类的思维,所以它只能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个人,纠纠缠缠的在那辆车里呆了很久很久,没过一会儿,那车身就开始了一阵阵的有节奏震动。
小麻雀脑子乱了,它弄不明白啊!
这两个人在干嘛呢?是什么样的运动能撼动那辆看不去吨位不小的重型越野车?
最后,它果断地判断,地球上最恐惧的生物就是人类。
那力气真大啊!办点啥事儿这么麻烦,干嘛啊这是?
算了,还是飞回家问问妈妈吧!
——
办公室门口。
众人退下后,世界清静了。
只剩下脑子还有些发蒙的翘妹儿,和搂着她一直面色如常的火哥。
四只眼睛很自然的就撞到了一起,一个满脸写满了询问,一个眼睛里全是淡然。
连翘那颗心啊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没了别人,她直接就问出了心里的担忧。
“火哥,你没啥事儿吧?”
原本是一句关心的话,哪料下一秒后,她就被他给连人带衣服和手爪子一起给快速拽进了办公室。
天!这又怎么了?
邢爷脸上带着点儿隐隐的怒气儿,“你对老子这么没有信心?”
微张着嘴,连翘觉着眼前这位,真是一只不可思议的生物!
“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计较这个啊?”
“啥时候?这天不是好好的么,塌下来还能砸到你?”
其实火哥这是蛮简单的一句话,可是听到翘妹儿耳朵里可就不是那么想了……
刚才还觉得天都快塌下来了的她,突然听到有人说愿意将塌掉的天空替她擎起来,那份感动的心情何足道哉?
涓涓细流,润泽了心脏,再慢慢地渗透着她的五脏六腑,很浓很浓的感觉,将鼻翼里弄得酸酸的,接着便紧紧抱住他,语气有些哽咽。
“火哥,有你真好……”
心里一软,邢烈火拍着她的后背,轻笑安慰。
“傻姑娘,知道老子好,该怎么报答?”
仰着脸,连翘看着他沉稳得仿佛定海神针似的脸,哪怕他脸上半点儿都没有表现出来,但连翘却莫名其妙的觉得有点心疼他了。
几个小时的会议,他一定替自个儿承担了很多她所不知道的东西。
有疑惑,自然就有了询问。
“火哥,他们怎么愿意放过我?”
“这些事你别管。”
他不愿意说,任凭她怎么问都没有用。
实在问得急了,最后他干脆一句保密原则就将她的嘴给堵住了。
所以,她那时候一直都不知道他究竟用了什么办法替她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
想想都觉着不可思议,NUA组织高层的女儿,被NUA俘虏口供指认的021号,多次与NUA头目联系,竟然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不仅给她保留了原职和立了三等功一次……
他得使多大的劲儿啊?
她心里感激着,而当她真正了解这事儿时,已经是若干年后再回国的时候了,到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他在这天崩地裂的一天,曾经为了她付出过这么多这么多……
不过此时,她即便不知道,也能猜测事情绝对不会简单。
彼此对视了半天,劫后新生似的感觉让她的心舒展了不少,但有些话还是梗在喉咙里,不知道该不该问他。
关于妈妈的事儿,为了避讳舒爽的身份,她不方便直接问他,可是关于那本有爸爸提字的书籍,她又不确定该不该问了。
还有一个问题,对于她爸牺牲的事,火哥究竟能知道多少内幕?她刚才仔细琢磨过了,她爸牺牲的时候,火哥不满才十八岁。
那个时候他已经在特种部队了,就算不知道,或许会有耳闻吧?
想了又想,忖了又忖,她最终还是觉得不能跟他之间产生任何的隔阂,决定有话就说,实话实说。
于是,她轻轻勾起唇,尽量让自己的脸色看上去柔和,便将话题转了过去。
“火哥,你是不是认识我爸爸啊?”
邢烈火身形顿了顿,想了想拦腰将她抱到沙发上坐好,冷峻的脸上带着一抹无法猜透的情绪:“连翘,你相信我么?”
又来了!
为什么要反复确认这一点呢?难道她表现得不够明显么?
咳!
实事上,她觉得有些话还是有道理的,女人是感性的,男人是理性的,所以感性的女人就是容易信任理性的男人。
她也是这样吧!
微微仰着脸,连翘环上他的脖子,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
“相信啊,在我心里,没有任何人比你更值得信任。”
邢烈火激动地将她紧紧搂住,如同搂住失而复得的珍宝。似乎一松手,就怕她会飞走。抱了好一会儿,才微微拉开距离,低沉的嗓音充满了无奈,霸道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清冷。
“好,那我告诉你,我认识你爸爸,也知道你想知道的那件事。”
从进屋看到了她放在茶几上那本书开始,他就知道她现在心里在想什么了。
可是,他什么都不能说……
心里一喜,连翘拽着他的衣袖就问,“真的,那太好了,你能告诉我吗?火哥,我想知道我爸爸到底是怎么牺牲的?”
邢爷沉默了,很不忍心瞒着她,可是深叹了一口气后,不得不说,“妮儿,这事儿绝密,我真不能告诉你,我只能告诉你,你的爸爸绝对是个英雄!”
英雄?!
他不是烈士么?
英雄还能是活的,可烈士却只能是死的。
下意识地,连翘的脑子里就莫名其妙的转动着这个念头。
她很想知道,可是火哥不愿意说的话,她是问不出什么结果来的。
关于这点儿,她深知。
叹了叹,她那受小言思想毒害的脑子又狗血的想到另一个比较尖锐的问题,心窝子里不由得窒了窒,紧接着又问:“那你告诉我,你当初娶我,是不是因为我是连安邦的女儿?”
“傻样儿的,当然不是。”
这话儿他说的很坚定,她相信地点了点头,又旧话重题,不要脸的晒笑:“那你对我是一见钟情?”
“孔雀,你有那么水灵么?”
“那这么问吧,你第一次见我,知道我是连安邦的女儿么?”
“后来才知道的。”
撇了撇嘴,连翘索性直截了当地问,“调查我了?”
“算是吧!”
“丫还挺老实,那为什么娶我?”
话题又被她绕回来了……
捏了捏她的脸儿,邢爷扬着唇角轻松地淡笑。
“小丫头,刨根问底呢?因为那天儿,老天给我托了一梦,说有一个凤格命的女人,注定得是我老婆,这个回答满意不?”
呃,凤格。
当初认识的时候,她就随便那么一胡吹海侃的话,他还给记住了。
不得不说,火锅同志的记忆力蛮好的!
事实证明,在论驳这个问题上,终究还是邢爷计高一筹,道行高深……
话虽然是假的,可听了却蛮喜欢,自从喜欢上了他之后,她那点小神经质全都被调动起来了,思想越发矫情和异想天开了。
兴许,兴许真是注定的呢!她如是安慰自己。
要不然怎么那么巧就遇到了,那么巧就喜欢上了,不是注定的又是什么呢?
心窝里缓缓蔓延着一种温暖,将那颗本就不大的心浇灌得满满的,眼皮儿略微垂下,脑袋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
扑嗵,扑嗵……
那是他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
她觉得世界又恢复了安宁和平,而她却被安全感包围着。
那么,罢了,不问了吧,她愿意相信他,将一切都交由他去打理。
有他在,她什么都不用操心了。
亲密地偎在他怀里,腹诽了半天之后,翘妹儿那颗饱受思想摧残的小心肝又有些不自信起来,抬起头来,双手挽住他的脖子就问。
“那么我问你啊,不是因为喜欢我才娶的,你有没有觉得亏得慌?”
“啥意思?”
“字面意思啊,有没有觉得委屈啊,痛苦啊,为了革命,牺牲了肉体。”摇晃着手臂,阴霾散去后的女人,语气里带着淡淡的撒娇意味儿。
而这,正是邢爷特别稀罕的感觉。
失笑的摇了摇头,紧扣了她的腰,让她靠自己更深,他意味不明的说:“是有点儿屈得慌!”
完了!
翘妹子脸色一变,抬起那双潋滟的眸子,微微恼怒起来。
“有多屈啊,屈啥啊?”
“凶巴巴的丫头,老子经常挨你饿,算不算屈啊?”
抬头望天,连翘有些无语了。
“走吧,孙悟空,咱俩回家吧!”
想起关于孙悟空的那个‘典故’,两个人又情不自禁的会心一笑。
心里放空之后,连翘觉着有些疲惫了,将自个儿的身体挂在他的身上,闭上了眼睛。
没法儿,今儿一天她接受的信息量太庞大了,心里暂时装不下,啥也不愿意去想,有待理顺。
邢烈火揽在她腰间的大手也猛地收紧了力量,被人需要的感觉,激发了他大男人的保护心,愉快地吻了吻她的鬈发,沉声在她耳边说:“好,走喽,咱俩回家了!”
“嗯。”
见到她这副有气无力的样子,邢爷心疼了,语气放柔了,宠溺和怜惜多了,不再多话,直接将她像是又轻了不少的身体抱在怀里就下了楼,这家伙,甚至都不害怕被人瞧到了。
话又说回来,现在还有谁不知道。
太子爷英雄一世落马蹄,冲冠一怒为红颜。
——
回到守卫森严的景里,刚一下车,脚没落地儿,连翘就被火锅同志给抱了起来。腿一迈,噔噔噔大步入了主屋,很快两个人便进了房间。
紧接着,火锅同志兽性大发似的,直接就将她给压在了门板儿上,脑袋一低就开始不要命地吻上了她。
咳,这急切啊……
实事上,在家里亲热和在野外亲热,真是不同的。
哪里不同呢?
家里安全呗,这里没有野麻雀来偷看——
呼吸不畅的翘妹儿被他吻得那是晕头转向,对火锅同志不定期不定时的突发性兽性特征,她完全没法儿跟上节奏了,有些懊恼的挥着拳头捶他,可是,不过几下,就只能直接宣布反抗无效。
这个家伙,太霸道,太强势,太横了。
果然她上次说得对,一山真是不容二虎的!
她除了能迎合他越发深情和浓烈的吻,还能干嘛呢?
一个吻,两个人吻得鼻息加重,像沸锅里的开水似的……
意乱了,情也迷了,慌乱之下,手脚并用的乱了一地的衣服。
连翘呼呼喘气,“火哥,今儿诸事不宜……那啥更不宜……”
诸事不宜?
“老子的字典里没这词儿!”
低低吼了一声,邢烈火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迅速发动攻势,该宜的都宜了。
……
当战场转移到卫浴间,当两个人趴倒在那个大浴缸里,泡完温馨又舒缓神经的鸳鸯浴,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这个时候,火锅已经接到电话先出去了!
连翘站在卫浴间里那面大大的落地镜前,瞧着镜子里那眉梢眼底都是笑的妹子,心情在轻舞飞扬……
美好的心情,幸福的生活,对她极好的老公……
她的生活比过山车还起伏啊……
裹着一张大浴巾的她,手指轻轻抚着脸颊,瞧着镜子里那张布满红晕的脸蛋儿,不知不觉心尖尖都在泛暖。
镜子里满脸含情的女人,是自个儿么?
羞不羞?臊不臊?
好一会儿,她蹑手蹑脚地回到卧室,本想吓吓他,可是很快的,依她敏锐的耳力判断,卧室里此刻空无一人。
当然,还有她眼睛也看到了,因为卧室里空荡荡的!
火哥哪去了呢?
书房吧!
她闲着无事穿上家居服又从卧室溜哒着走到书房,刚走到门口,准备推门,就听到书房里有说话声传来。
“接下来怎么安排?”
很陌生阴冷的男人声音,连翘听得浑身直冒鸡皮儿,这谁啊?
她对声音最容易记住了,由此她确定自己没有听见过,那么这个人也应该从来没有在景里出现过……
而随后传来火哥的声音,同样冷冽得让人骨子里觉得冷。
“从明儿开始,对所有已掌握的NUA聚点通通端掉,另外,对o&m重工的唐寅24小时布控,稍有异动,立马逮捕。”
“这些事,都用不着天蝎。”那阴冷的男人又不疾不徐的说话了。
天蝎?!
心里一寻思,难道他就是天蝎的大队长?
神秘的高人啊!
她很好奇,真想见识见识这人物,可偷听偷看多不好?算了,既然火哥有事儿,她留在这儿就不好了。
然后,她转过身就准备回房。
这时候,背后又传来火哥冷沉沉的声音——
“这是二部情报处获得的NUA组织高层头目资料,你……”
话说到这儿,他倏地打住了,眼神一沉,冷声喝道。
“谁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