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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再新闭着眼惬意的吸着毒,美滋滋的欲仙欲死。他哪里会知道,就在此时此刻林月牛芳蕊早已悄悄跟来,漆黑的洗手间内,三个人都鬼鬼祟祟的,生怕闹出动静。林月找好角度,把手里的录像机开启夜晚模式,将严再新吸毒的一幕全然录下。

    一切都悄悄地进行着,好似天衣无缝。严再新认为自己的一举一动没人知道,并且整个别墅的上上下下都对自己这个大师恭恭敬敬的。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个洗手间的角落里还有两个人。严再新停止了吸食毒品,心满意足的猫在角落里幻想着。林月见了,关掉录像机,悄悄地对牛芳蕊耳语:“走吧,别人让他发现了!”牛芳蕊点点头,刚要站起来,因为长时间蹲伏的原因,她脑袋一阵晕眩,没有站稳,“啪”的一声,摔出声来。她因为过久的蹲着,并且精神高度集中,导致她站起来过快,血液没有跟上,血压暂时过低令她眼前一黑,摔倒了。

    林月大惊失色,抓住牛芳蕊的手撒开腿便跑,幸亏地板很光滑,如同冰面一样,她拽着牛芳蕊跑的时候也并不吃力。林月拽着倒底的牛芳蕊一连跑出十来米,此时牛芳蕊也恢复了正常的血压,趔趄的站起来跟着林月跑下楼去了。她俩一口气跑出别墅,叫起已经躺下多时,正在看电视的看门老头。老头问:“大小姐,你们这是演的什么戏呀?慌慌张张的,你看你脑袋上的汗,快擦擦!”林月喘着大气说:“快去开门,我有事要出去!”

    老头年纪虽然不小,可是身体精干,他见林月慌张的样子,以为林仕森出什么事了,连忙跑出屋子打开大门。只见,林、牛二人跑出大门,利索地跳上汽车,打着火,猛地窜了出去,一溜烟没有了踪影。只剩下看门老头呆立门前,这么多年来,他从来也没见林月如此慌张过,他不明就里地望着林月消失的方向。

    严再新听到声音,心头为之一震,慌张的睁开眼四下张望。刚吸完毒的他浑身绵软,一点力气没有,眼前除了冒金星,便是浮现着各色各样奇形怪状的东西。他以为刚才的响声是吸毒后的幻听,自己抚慰着紧张的小心脏,自言自语:“真是神仙日子!”又过了一会儿,严再新身体有所缓和,站起来向客房走去,嘴里满足的哼着小曲。回到卧室,心里想起一龙的话,“……找个借口走人吧!”他想到赵芸那个恶妇一样的嘴脸,说不定第二天一早,那个妇女便又来找他麻烦。他忧心忡忡的做下决定,连夜走人,溜之大吉!

    林仕森好久没有像今天这么忙碌过了,疲惫的身体早已向他大脑传递出休息的信号。他躺在床上乱想着,想着想着就睡了。

    漆黑的天空中,忽然一道金黄的闪电,如同恶龙一样冒出来,映亮夜空。刹那间,这道闪电曲曲折折,歪歪斜斜的正好击在别墅楼顶的避雷针上,紧跟着,天空发出一阵阵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又是一阵风,黑云滚似的从南面赶来,顷刻便已遮黑半边天,一路向着北极星的方向杀奔而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夜空笼罩住了,再也见不到一颗星。北边远处一个红闪,象把黑云掀开一块,露出一大片血似的。雨夹着元宵大的冰雹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砸的房顶的瓦片都裂了。

    一个身穿大红花棉袄的女子,轻飘飘地落在林仕森窗前。她盯着林仕森看,面露一丝诡异的微笑,“柳老板,几日不见别来无恙噢,小女子可怪想你的呀!”她的声音甜美中带着一丝丝的凄苦。林仕森不唸声。那女子笑说:“怎么,不认得啦?”她撩开散落在前脸的长发,露出一副清秀的面庞,“嘿嘿,嘿嘿!你看,是我呀!”那笑声如同游丝一般飘入林仕森的耳里,吓得他心脏扑腾腾地乱跳。那女子欺过身来,坐在床边,轻抚着林仕森的脑袋,说:“柳老板,嘿嘿,柳老板!你真的不认识我啦?”

    林仕森一句话不唸,也不敢动一动,任由她坐在床边,张开那拥有长长指甲,并且涂的猩红的玉手,在他头上乱摸。“还是让我来说吧!”那女子脸上微笑,眼神冰冷的看着林仕森,续说,“那是一个春天的夜晚,气温忽冷忽热的让人捉摸不透。月光洒在一条小路上,银光闪闪,路的两旁都是小树,一个路灯没有。我说的对吧?”林仕森不唸声。那女子叹气说:“我和我的爱人瞪着三轮车,慢慢悠悠的向家里骑着。我们两个很恩爱,对了,我爱人比你帅多了!”她说到这里,不由自主的再次笑出声来,声音依然凄苦。她说:“你不认为我说的很对吗,柳老板?”林仕森依然不出声。

    穿红花棉袄的女子轻轻挠着林仕森的头,说:“你不说话,证明心里是承认的。嘿嘿,我有眼光吧,找的对象都比你帅!”忽然,她脸色一改,微笑的脸庞立马变得狰狞起来,她猛地跳起,在屋子里狂奔,速度惊人的快,林仕森看到她长长的头发在她后脑漂浮,如同一面旗帜迎风招展。一圈、两圈、三圈,不知她跑了几圈。忽然间发现那名女子已经站在他的床上,只见她劈开腿,居高临下的盯着胯下的林仕森。她的脸色恐怖异常,眼神泛着绿光,她大呼一声:“你看!”她撩开颈间的长发,露出脖颈子。刹那间,她的脑袋像是没有骨头支撑似的直捶捶的掉到后背上去了。她转过身,用捶在后背的脑袋看着林仕森说,“你看,我脖子断了!哈哈,哈哈!”凄厉的笑声,令林仕森浑身都起满了鸡皮疙瘩,每一根汗毛也都竖了起来。

    那女子反手抓住后背的头,用力一扯,便把她自己的脑袋扯了下来,抓在手上。林仕森看着眼前的这一具无头女子,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此时,他想说话却说不出口,想下床跑出屋子,也不能动一动身体,他感觉自己要死了,要被这个女人吃了。

    忽然,那个女子将头扔向林仕森,不偏不倚正巧落在林仕森颈间。他见那个脑袋睁圆血红大眼,眼眶周围都迸出血丝,她张着血盆大口大叫一声:“还我命来!”话音刚落,她一口便咬向林仕森脖颈,殷红的鲜血瞬间从女子嘴角飞溅出去,四下散落在床单和地上,如同开满了一朵朵红玫瑰。林仕森惊恐的睁圆双眼,他想叫喊,可叫不出来;他想逃跑,可身体又不听使唤。他动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等死。他看见女子的头在不住的啃食自己,看见那具没有头的身体,像是被割掉脑袋的鸡,在屋内乱撞。就在着这时候,他又看见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带着一群小鬼,蹦蹦跳跳的来头屋里,它们面目狰狞,张牙舞爪,一个个的睁着怪眼狞笑着瞅着林仕森。他听见黑白无常开口说:“你阳寿已尽……”他看见牛头马面举着铁链走过来拴住他,还有一群小鬼在蹦蹦跳跳。

    “啊!啊!啊!救我!”林仕森扯开嗓子大喊出来。此时,他发现自己坐在床上喘着大气,屋内什么也鬼怪没有。原来是个噩梦!他摸了摸额头,发现全是黏稠的汗珠,他快速的抚摸着身体,没有发现一点伤痕,有的,只是全身的汗水。“她又来了!”林仕森轻声自语。

    窗外电闪雷鸣,雨水狠狠地打这窗户,“噼里啪啦”的响。林仕森的心脏扑腾腾地乱跳。他看了看表,不多不少,恰巧是凌晨十二点。他心里害怕极了,不敢出屋去找严再新,他给距离几步之遥,严再新居住的客房打过去内部电话,电话“嘟,嘟……”的响,没人接听。他又打严再新的手机,发现对方已经关机。他以为严再新已经熟睡,想下床去喊他起来。可是,他的腿总是不听使唤,不敢迈出一步,他怕走廊里有小鬼在埋伏着。

    林仕森卷缩在床上,嘴里一遍一遍的小声嘀咕:“女鬼菩萨,你行行好,放了我吧!女鬼菩萨,你行行好,放了我吧!女鬼菩萨,你行行好,放了我吧……”他像念咒语一样,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林仕森搞不清楚,为什么那个女鬼知道他不姓“林”,而姓“柳”!好像他埋藏在内心深处的东西全都被那个女鬼知道个一清二楚。

    林仕森惊恐得望着窗外,他霸道一世,却没想到现在的精神状况如同一只惊弓之鸟,任何人再要稍微吓一吓他,就会令他魂飞魄散。一连七八道闪电从空中劈下,亮光照进室内,像是有人在给他照相,闪光灯一闪一闪的,故意在收集他此时脆弱的样子。

    第二天一早,空气很潮湿。昨夜的风雨早已不见踪影,只有路面的雨水向人们证明着昨夜的风雨有多大。达万酒店的总统套房内,林月用力推了推还在熟睡的牛芳蕊,说:“鬼鬼,你看看……”牛芳蕊揉了揉松惺的睡眼,看着林月手里的摄像机。画面显示着严再新吸毒的影像。牛芳蕊说:“看来赵妈说的一点不差!唉,毒品这玩意真是害人。”她指着射像机里的严再新说,“你看,他多瘦呀,都皮包骨头了。”林月鄙夷地说:“你还挺同情他,你知道他骗了我爸爸多少钱吗,肯定不是个小数!”牛芳蕊不唸声。林月关了射像机,一边穿衣一边说:“走吧,把这个录像给我爸爸看看去!”

    林家别墅的小院,经过一夜的风雨洗礼,院内的各色春花都被雨水打落一地。屋里的佣人像往常一样各忙各的,其中一个年纪不大长相靓丽的女孩,推着装有热腾腾的小米粥,鸡蛋,奶酪,面包,以及一大块牛肉的餐车,来到林仕森卧房门口,轻轻的叩击两下。换在平时,林仕森已经礼貌的在室内说句“请进。”了。这女孩面带微笑的等着林仕森说“请进。”一分钟过去了,她没见林仕森说话。她以为林仕森或许是昨天太忙碌了,还在睡觉罢。“铛,铛”,她又轻轻地叩两下门,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见回音。女孩在别墅工作两年多了,这两年间,只要林仕森住在家里,就由这个女孩专门负责给他送早餐。在平时,她敲过门后,不超过十秒,室内就会传出“请进!”从来也没有出现过别的情况,她早已习惯了这机械过程,或许在她心中也成了林仕森的特点之一。

    “铛,铛!”又是两下叩门声,这次女孩稍微用力了些。又过去了几分钟,室内还是没有传出林仕森“请进。”的声音。伶俐的女孩感觉有些不对劲,明明林仕森就在室内,为什么他不出声呢?在以往,他即使睡得再晚,也是天一亮便会起床的那种人。这个女孩把头贴在卧室的门上倾听室内有什么动静没有。她就这么将耳朵贴在门上,立即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女鬼菩萨,你行行好,放了我吧……”声音细小如同游丝,好像是个即将临终的人所发出来的一样。女孩大惊失色,她不知如何是好。她去找管家赵芸,然而到了赵芸的办公室,才想起赵妈昨天就放假了。她跑着找来同事,说着自己所听道的情况。大家听了女孩的话后,开始七嘴八舌的出着主意,可是谁也不敢贸然推开林仕森卧室的门。

    忽然,一个年纪和赵芸相仿的女佣说:“咱们快去告诉严大师吧!看他会有什么办法”大家听了一致的赞成。然而,一个新来的女佣说:“严大师也不见了!我去给他送早点来着,敲了好几回门,也没见人,我就推门进去了,屋里一个人没有!”

    众女佣拿不定主意,打电话联系上赵芸。赵芸说:“都别慌,我现在就赶回去!”

    就在这个时候,林月和牛芳蕊出现在大厅内。众女佣像是见到亲人一样,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说:“小姐,小姐,不好啦……林先生好像病倒啦!”

    林月大惊,快步跑上楼去。她推开门,发现林仕森卷缩在床上,像是个无助的孩子,惊恐的睁圆双眼盯着远方,嘴里不停的说:“女鬼菩萨,你行行好,放了我吧……”林月从来也没有见过他爸爸出现这样的情况,惊慌的说:“爸爸,爸爸!你这是咋啦?”林仕森转过头来,眼如铜铃,语速极快的说:“有鬼!有鬼要吃了我!是她,就是她!”林仕森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说:“她想弄断我脖子!”

    这时,众人也都跟着跑了过来。除了牛芳蕊进了屋子以外,其余的人都惊慌的站在门外看着,谁也不敢再上前一步。林月对着众服务员问:“严大师呢?”一个服务员说:“我给他送早餐的时候,就没有见到他,不知道去哪里了!”牛芳蕊听了连忙说:“不会跑了吧?”林月对那个服务员说:“你去问问看门的老头,看见严大师没有!”那个服务员急忙跑了出去,片刻之间便回来报告说:“老头说,严大师昨晚出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这时,林月算是确定那个严再新不是什么气功大师,而是个江湖骗子。她发狠说:“我一定给你送进监狱!”

    林仕森卷缩在床上,自言自语说:“谁也不行,严再新也不行!”林月惊讶地看着林仕森说:“爸,你没事吧?要是没事的话,咱们就别缩缩着好不好?”她以为林仕森并没有什么大碍,觉得他只不过说了点瞎话,但是他还是能听明白大家在谈论什么。林仕森说:“好哇!”说着便快速的穿上了衣服,猛的蹦下床来,赤着脚在屋里乱跑。众人服务员大惊失色,连忙后退躲开。林月急忙上前抱着她爸爸说:“爸,你这是咋了?咋不穿鞋呀!”林月根本就拽不住林仕森,只见林仕森手臂一扬,便把林月甩出去,摔倒在地上。他说:“不用穿鞋,我现在是赤脚大仙,你知道么!”众人听了,心中不约而同的认为林仕森疯了,有的听完他说的话时,还忍不住捂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