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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车,她抓着徐小春的衣领,仰头问:“我不就监视你一次么,咋就成小人,势利眼了,你给我说清楚!”徐小春低头看着矮自己大半头的林月,娇小的身材,纤细的手腕,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只觉得她人不大,脾气倒是不小,再看她一脸怒容,气呼呼的双眼冒火,只觉得她着样子七分媚三分野,像是一株活生生的食人花。徐小春心想,“我又没说你是小人,势利眼,干嘛生这么大的气,刚才你要是好好开车,我也不至于那样说。”他转念又想,“唉,算啦,你的病刚好,最好还是不惹你生气。”他笑说:“我没说你,我说的是那些在背后嚼咱俩舌根的人呢。”

    林月依然攥着徐小春的衣领问:“他们都说啥了?你跟我说清楚!”徐小春叹气说:“他们说我高攀你,跟你搞对象,图你家钱财!”林月听徐小春说跟她“搞对象”,脸上浮过一丝红云,她松开徐小春衣领,低下头不好意思的小声问:“那你是咋想的呢?”徐小春腰杆一挺,说:“我当然不会图你家钱财了!”

    林月听徐小春的回答并不是自己想问的事,可她又不好意思再开口问,然而心里又非常想问,一着急,结结巴巴的不知说啥是好,直急的她两脚乱跺,过了片刻,她说:“我不是问这个……你,你……你气死我啦!”话音一落,她转身跑到车里,也不管徐小春上没上车,更不去管要送他回家。此时,她心里唯有恨自己没有把话说清楚,又恨徐小春呆头呆脑。刹那间,发动机的轰鸣声传进徐小春耳里,林月用以百公里三秒的加速,一溜烟跑了。空荡荡的路上,徐小春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林月的汽车尾灯消失在街道尽头。一只发情了的黑猫双眼如电,趴在屋檐上“喵,喵”地叫。

    春天总是一个忙碌的季节,然而很多人都是没有头绪的瞎忙,林仕森就是其中之一。这些天他已经做好了一切事情,可以没有任何意外的让林月平稳接班。林月也做好了顺利接班的准备,就在这节骨眼的当口,林仕森的行为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

    原来,这几天在林仕森的会客厅里,总是汇集着一帮帮的各色奇怪人物,有江湖算命的,看风水的,还有跳大神的以及装模作样的假和尚,假道士等等各色骗子。当然,林仕森绝对不会认为他们是骗子,而是非常虔诚的把他们当做神通广大的大仙,大神,活佛。

    北方春天的天气,总是像婴儿的小脸,让人捉摸不定。这天,天气阴沉,天空呼呼的刮着北风,气温很低,倒春寒又来了。达万集团总部大楼顶层,林仕森的会客厅内,也是异常阴森。客厅没有点灯,四下的窗帘都已拉上,整个客厅只有两株蜡烛在发着微弱的光,气氛很是诡异。只见八个道士打扮的人,正手握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的在会客厅内缓缓绕圈。大厅中央摆放一案桌,案上的铜炉里三只长香徐徐地冒着青烟。案桌前,一个领头道士手握长剑,剑身穿着几道符箓,当空挥舞。忽然那道士双目圆睁,大喝一声:“大胆妖孽,速速就擒!”紧接着他将手中长剑穿着的符箓在蜡烛前引燃。剑身带火,那道士更加疯狂的挥舞,口中念念有词。此时此景,林仕森看在眼里,他急迫的等待那个道士把“妖孽”擒住,他屏住呼吸,等待着奇迹出现。

    忽然领头的道士猛地将长剑往案桌砍去,一剑把案桌斩开一道口子。随后,林仕森惊讶的看见那被斩开的口的桌角,汩汩地流出了殷红的鲜血,不由自主的令他惊呼。此时,周围的八个道士开始大声的念念有词,嘴里说的全是听不懂的咒语。室内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那领头的道士手举长剑在空中东劈西刺,嘴里大叫:“大胆小鬼,哪里跑!”紧跟着他将长剑向前掷出,狠狠地扎在门上。

    那带头的道士长叹一声:“还是让它跑了!”拔下门上的宝剑,收入剑鞘,走到林仕森拱手行礼说:“林老板,着鬼非常厉害,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中,今天让它跑了,下次我带齐法宝肯定抓住它!”林仕森连忙说:“有汪道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下次您什么时候来呢,明天怎么样?”他急切地说,“真要越快越好哇。我可不想再受它的琢磨了!”

    这汪道长,名叫汪森,五十多岁的年纪,江西人。此人张得贼眉鼠眼,畏畏缩缩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个得道高人。忽然汪道长手捂胸口,表情难受的咳嗽了两声,紧跟着吐出了少许鲜血。林仕森见状,关切的问:“汪道长您受伤了?”汪森挥挥手说:“这小鬼确实有两下子,竟然伤到了我,区区小伤不必在意。”林仕森问:“那您明天还能帮我布阵抓鬼么?”汪森擦了擦嘴边的鲜血说:“不用明天,现在我就和弟子们在这里布个阵。”他一边说,一边招呼散布在四周的小道士们手忙脚乱的布起阵来。林仕森见他们在地上比比划划,即拿墨斗弹线,又拿铜钱摆放。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们画出一个八卦图。汪森说:“林老板,实不相瞒这厉鬼已经被我所伤,不知道它几时还会再来,我在这里先布一八卦阵,以防万一。”林仕森急切地问:“那您啥时候再来帮我抓住它啊?”

    汪森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狞笑,双眼贪婪地瞅着林仕森焦虑的样子。他叹一口气,显得有些为难的说:“我也想天天守在这里,等着那个厉鬼再来,只恐怕它一时半会儿不回来了,贫道现在也有些受伤,需要休息一下。”林仕森觉得有理,关切地说:“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汪森摆摆手说:“不用了,我自己调理一下就可以了。”他看林仕森显得很为难的样子,揣摩到他肯定在想着,希望自己尽早帮他抓住厉鬼。他接着说:“林老板不要着急,贫道下周再来拜访。”说完道袍的大袖一挥,带着弟子们就走出林仕森的会客厅。

    林仕森见状,连忙追了出去,拉住汪森的手说:“汪道长,我的事就拜托你了。”说着他把一张银行卡塞给汪森,说:“这卡里有一百万,汪道长您先用着。”汪森假装推脱,说:“林老板太客气了,其实钱财对贫道来说是身外之物。”林仕森附和说,是,是。汪森接着说:“唉,道观的维护需要钱财,徒弟们也需要伙食,唉,这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他一面说,一面显得很为难的样子,等待着林仕森把银行卡再塞给他。林仕森说:“道长说的是,等这厉鬼抓住后,我再登门相谢。”他把银行卡背面反过来,塞在汪森手里,指着说,“这是密码,这卡权当给徒弟们的伙食,日后我再包个大红包给汪道长。”

    送走汪森,林仕森回到室内,小心翼翼的走到案桌前,查看那被汪森砍出缺口的地方,只见那黄黄的木头确实带着一丝丝凝固的血迹,他不敢分辨这血迹是真是假,一股恶心涌上心头,连忙叫人来擦干净。此时的会客厅安静的令人压抑,他呆呆的坐着,目光空洞的望着天花板,胡思乱想,忽然心下一凛,露出一幅难于置信的表情,喃喃自语说:“这鬼肯定是女的,它肯定是女的!”

    林仕森不仅在公司请道士捉鬼,还把和尚请到家里念经。并且来头都越来越大!

    这天早晨,天气暖洋洋,空气很清新,窗外的树枝悄悄地长出了新芽。阳光透过窗子,照在林月的床上。此时,她还处在似醒非醒,似睡非睡的状态下,眼神朦胧,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些微小的尘埃飘在阳光下。一切都非常宁静温馨。林月很惬意的享受着这份光景,令她身心舒畅。她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学着电视里的样子,双手比划着几个瑜伽动作。这些动作没有一个像样的,和电视里的规范动作相比,显得非常滑稽。林月不管那么多,她很惬意的享受着这新的一天的光景。

    忽然,一阵急促的鞭炮声刺入她的耳膜,紧跟着开天雷那震耳欲聋的声音也杀了过来,吓得林月抱着被子猛地窜了起来,险些掉下床去。“谁这么缺德!大清早的就放炮!”林月气冲冲地跳下床,在窗口张望,看见那些鞭炮不是放在别处,正是在她家门口。再定睛一看,发现她爸林仕森正在门口毕恭毕敬的迎接一队和尚!看到这里,林月叹气说:“越来越迷信顽固了,唉……”她想了一下,自顾自地说,“这样下去,真不如让我趁早接班。”

    林月穿好衣服来到大厅,见到几个和尚井井有条的在大厅内布置起来。大厅当中摆好香案,香案上点燃蜡烛,地上铺着三个蒲团。墙壁两旁个站着四名和尚,他们身披袈裟手拿法器,嘴里念念有词得低颂。林月见这两排和尚个个油光满面,一幅营养过剩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出家人的清贫相,令她心中一阵恶心。“酒肉和尚!”林月低声地说。

    在林仕森卧室内,一名领头的和尚正在和林仕森说着话。“林老板的事情,贫僧已听徒弟说过了,这次贫僧一定亲自将这个厉鬼超度西方去。”这领头的和尚法名一龙,年纪四十上下,浓眉环眼,满脸横肉,给人的印象一点也不像是个禅僧,倒是有几分似武僧。林仕森听了,紧紧握住和尚的手像是看到了希望,异常感激地说:“相信只要一龙大师出马,我的事情必会解决,大师快快施法吧!”

    这一龙和尚没有直接回答。他稍稍沉吟一下,双手合十向林仕森行了个礼。然后,转过身去在蒲团上打坐起来,闭着眼,嘴中念念有词。林仕森听不清一龙和尚在念什么咒语,只是觉得这个和尚派头很大,大到自己都遥不可及的地步。再看他打坐念经的样子,的确有模有样,像是个得道高僧,当下心中宽慰了几分。“就算是花再多的钱,只要能赶走这个女鬼,也是在所不惜!”林仕森心中发狠的说。

    过了一会儿,一龙不在念念有词,只是静坐。时间一点一点地流失,屋内静的渗人。阴森森,冷清清,一点也没有春天暖洋洋的的气息。卧室的窗帘拉着,阳光一点也透不进来,忽然一龙和尚睁开环眼,大喝一声:“哈!拿去吧!”合着话音,他从僧衣的大袖里掏出一张黄纸,上边好像画着符咒,抛向空中,瞬时燃烧起来。

    就在刚才,林月也进来了,正好目睹了这一切。林仕森父女二人立马看的目瞪口呆,单凭这让纸在空中自燃本领,就已经让这对父女彻头彻尾的折服了,心中再也没有丝毫怀疑和尚的能力。林月小声对林仕森说:“爸,这和尚不简单呀,看来真是身怀神功……”林仕森打断说:“什么叫‘看来真是身怀神功’人家就是有本事,老实看着别说话了!”林月吃了个瘪,噘着嘴白了她爸一眼,走到一旁继续盯着眼前那个神秘和尚的一举一动。她生怕错过任何一幕神奇的,惊人的画面。

    黄纸在空中燃尽,就在灰烬落地的时候,一龙和尚猛然跳起,抓过旁边侍者手里的宝剑,“唰”地抽剑出鞘,左右两劈,四下横砍。一龙和尚游走在室内,嘴里大叫:“恶鬼,哪里逃,看剑!”眼前的这一幕把林氏父女吓了一跳,连忙躲开,生怕被一龙和尚无辜的砍到。“咔,咔”两声,那柄被一龙和尚舞在空中的宝剑,砍到了一副桌椅。紧跟着他又爆喝一声:“哪里逃!”快步奔到窗前,一剑刺破窗帘和玻璃。“喀啦”一声,刺耳的玻璃碎响,惊呆了林氏父女,他们呆呆的站着一动不动,如同木鸡。

    徐徐春风吹进室内,吹得窗帘摇摇摆摆,好像是在惊颤。一龙和尚叹气地说:“这个鬼还是比较厉害,让贫僧砍了两剑竟然还能逃掉,确实不一般呐。林施主,不要担心,现在她一时半会是不敢再来骚扰的了。”他一边说一边把刚才砍到的桌椅指给林仕森看。林仕森凑到跟前一看,心中大惊:“法师,法师,这里怎么还有血迹?您受伤了?”一龙微微一笑,平静地说:“这血迹是那个厉鬼的。”林月好奇,壮着胆摸了摸那两处血迹,探在鼻头闻了闻,一股腥辣,如同姜一样的味道钻进她的鼻孔。

    法事做完,林仕森激动地拉着一龙和尚的手说:“大师,大师,多亏了您呀,赶走了厉鬼,我这回算是心安了,这会儿能睡个安稳觉了吧!”说完他把一张七位数的支票塞进一龙衣兜里。一龙说:“一时半会儿之内,那个厉鬼是不敢再来骚扰的,贫僧今天没能当场超度它,真是说来惭愧。”林仕森连忙赔笑说:“不惭愧,不惭愧!时候不早了,请大师赏脸吃顿便饭,再商谈一下抓住这个恶鬼的事情!”一龙悠然一笑,点点头说:“也好。”林月跟在旁边一声不吭,脑海里还在想着刚才那不合常理的一幕:把纸一扔便着火,砍桌子能砍出血来,生姜味的血。她满脑子在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忽然间,她觉得一龙和尚的笑容很狰狞。

    达万酒店的顶级包间装潢的如同皇宫一般无二。林仕森,林月,一龙;三个人围在一张巨大的酒桌前坐着,桌上堆满各式菜肴,琳琅满目,却一份荤腥没有,空旷的房间有些压抑。林仕森举起盛满果汁的酒杯跟一龙敬酒:“大师果真神通广大,林某真心佩服,佩服地五体投地啊!”一龙举杯笑说:“哪里,哪里,贫僧没有当场抓住它真是惭愧。唉……”说完,他面露忧色,欲言又止。

    林仕森心中担忧,害怕那个厉鬼还会找回来。他急促的问:“大师,那个厉鬼已被您砍伤,我也见到了血迹,这鬼多半是死了吧?”一龙和尚不唸声。林仕森有些焦急,又不好意思再追问。彼此都在沉默,在来路不明的一龙和尚和林仕森两人的强大气场下,室内的空气越来越压抑,压抑的让林月透不过气来。为了缓解一下气氛,她说:“一龙大师本领高强,我敬您一杯!”说着举起酒杯和一龙碰了一下杯,一饮而尽,“大师,您告诉我,我家里有几个鬼呀,我现在很害怕,这些鬼来我家是要干啥呀?”

    一龙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林施主家里只有一个鬼,这鬼很厉害,是个女鬼,她是来和林施主讨债的。她现在已经被我打伤,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再来骚扰,可是我也不能确定她啥时候再回来骚扰。”说到这里,一龙看了看林仕森,又看了看林月。这一对父女的表情显出很担心,很焦虑,又深信不疑。看到这里,一龙接着说:“这女鬼很厉害,我被她在后背印了一掌,现在受了些内伤,恐怕我要疗伤调养一些日时了。”说完他左手捂胸,面露难受的表情。

    林仕森大惊,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位能够空手燃纸,剑劈妖魔的高僧,也会被鬼所伤。顿时不知所措,连忙说:“大师,现在该咋弄才好?要不咱们这就去医院吧!”林仕森慌忙的站起来,要打电话联系。一龙摆摆手说:“不用了,就算是全国医院最好的医院,它也治不了这种伤,贫僧的伤不算太严重,自我调养一段时间便没事了,多谢林施主的好意。唉,我现在有伤在身,一时半会儿是无法帮林施主捉鬼了……。”

    对于一龙的伤,林仕森更关心捉鬼的事情。一听一龙说什么“一时半会儿是无法帮林施主捉鬼了”的话,登时让他很失望,又无奈。出于面子,林仕森勉强的说:“大师身体要紧,捉鬼的事情,咱们慢慢商量。”其实他心里恨不得下一秒就让那个女鬼消失。一龙看到林仕森一脸无奈,安慰说:“林施主,贫僧有个师弟,他的本事跟和我差不多大,可以让他来帮忙,我内伤还没有痊愈,需要调理一阵子……”林仕森心里为难,他不知道一龙的这个师弟是什么情况,可又不好意思说些别的,勉强应和着说:“大师身体要紧,要尽快恢复啊!可是我林某人的事也不算小,您让师弟来,那是最好不过的了,他的本事真的和您差不多么?”一龙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奸笑,说:“我这个师弟叫严再新,就在去年这个时候,国家举办全国气功大师擂台赛,他用一指禅一下就把前来挑战的日本高手戳残废了。他的本事林施主不需要怀疑。”

    林仕森对此深信不疑的点点头,说:“那好,那好,赶紧请严再新大师来家里坐镇捉鬼,一龙大师好好休息。”林仕森生怕那个厉鬼再回来纠缠,他现在每时每刻都在提心吊胆,尤其是见了那会儿一龙驱鬼的阵势后,现在是更加的害怕,也更加依赖一龙和尚。林月对此也是半信半疑,她也害怕家里真的有鬼,心里盘算着搬出去住,可又放不下林仕森。

    这顿饭吃的很和谐,林仕森对一龙是越来越佩服,和他拉了很多家里长短,说什么,等厉鬼被超度后一定要和一龙结拜为兄弟。一龙哈哈大笑说:“好哇,让我们一起为即将到来的那一天干杯!”

    临走的时候,林月问:“大和尚,鬼的血都是生姜味吗?”一龙心里一吓,定睛看着林月上下打量,片刻之间,发现林月是处于好奇心时,一龙安下心,意味深长的叹口气,说:“鬼的血绝大多数都是生姜味的,越是厉鬼,它的血带有的生姜味越强烈……”他还要继续说什么,这时候车来了,他身边的一个和尚扯了扯他的衣袖,一龙心领神会地说:“林姑娘,贫僧要走了,以后我们还会见面的,这个问题下回再谈。”他说完,一溜烟钻进车里关上门跑了。

    车越行越远,一龙透过后视镜看见林氏父女还站在酒店门口目送他们一队和尚。这时候,一龙发现自己的额头有些汗珠渗出,他擦了擦汗说:“他妈的,这小丫头给老子吓一跳。”又对身旁的随从叫喊:“你他妈的下回少放点姜黄粉!说你多少遍了!下回再有姜味让人闻到,你就给我滚家种地去,奶奶个熊的!”

    这天晚上,林仕森睡得异常安稳,他很久没有睡过无梦的觉了。他以为这是一龙和尚法术高强的结果。他哪里会想得到,也不会去想,他这个安稳的觉和心理作用有什么联系。林月当晚没有在家里睡,她跑去和牛芳蕊作伴。在牛芳蕊家的农场,牛白犀正在赶牛进圈,林月热情的跑去打招呼,而牛白犀却没有往日的热情,他打不起精神来,脸上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说:“来啦!”然后又低沉着脸无声的赶牛,不时的用鞭子抽打空气,发出“啪”的脆响。林月有些吃惊,觉得几个月没见,牛白犀咋就从一个干练的中年人,突然变成了一名脸上没有光彩的老头子。留给人第一眼的印象,像是个孩子刚刚夭折后的父亲满脸都是痛苦的神色。

    进了屋,林月跟牛芳蕊告诉着她是咋样看见和尚做法,说什么砍桌子流血,扔纸自燃。牛芳蕊本来就是个好奇心极重的姑娘,当听到这些神奇的事情时,瞪着双眼惊讶的合不拢嘴:“这是真的吗,真的是这样吗?”林月猴了牛芳蕊一眼,不屑地说:“爱信不信,不信拉倒……”她顿了一顿叹气说:“唉,我算是不敢回家睡觉了。”牛芳蕊问:“为什么呀?”林月说:“你傻呀,要是你家里有鬼,你敢在家里睡觉么?我等气功大师来家坐镇后再回去,现在我就先住在你这把。”牛芳蕊说:“这倒也是。姐,你没看见那个鬼长得啥样么,是男的女的呀?”林月鄙夷地说:“你想见鬼么?中啊,下回我给它照张相给你瞅瞅!”

    牛芳蕊听了连忙说:“呸,呸,呸!我才不瞅呢!明天我上班跟春哥叨咕叨咕去。”林月听到牛芳蕊张嘴就把徐小春说成“春哥”,语气说的还那么亲切,心中不由得醋劲大发,眼喷怒火,嫉妒地说:“鬼鬼,我要讨厌你,我不许你再管徐小春叫‘春哥’,你下回再让我听见你管他叫春哥,我就不理你了!”牛芳蕊内心单纯,不会去多想林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看见林月有些不高兴的样子,讪讪的说:“不叫就不叫,他还配不上做我哥呢,且!”林月心里又一阵不是滋味,嘲讽说:“你撒泡尿照照你长得啥德行,就你这德性也配当他妹子!”牛芳蕊哈哈大笑,岔开话题说:“嗯呐,我说表姐你身体是一点臭味也没有了,看来春哥,啊,不不,看来徐小春他还真的有点本事,还真的给你病治好了。”说完凑过身去,夸张的在林月身边嗅了嗅。

    林月恶心地推开牛芳蕊说:“我打你鬼鬼!”说着便扑过去把牛芳蕊压在身下,笑嘻嘻的打逗起来。牛芳蕊的身体比林月强壮一些,她轻松的一用力,就把身上的林月拽到身下,笑盈盈地说:“表姐,哪天我和你去你家,我要看看那张流血得桌椅好不好?”林月用手拍打着牛芳蕊压在她身上的大屁股,说:“我才不呢,看那东西多恶心呀,你赶紧放我起来,赶紧的,你压逝我了!”牛芳蕊抓住林月的手腕双双按在林月头顶上方,瞧着身下的她用力挣扎,扭动身躯的滑稽样子,说:“怎么样,你不同意我就不放你起来!”此时林月被压得有些透不过气,全身酥软,她有气无力地说:“好吧!好吧!我投降了,我带你去看就是了,你赶紧给我起来,我真的要被你压逝了,赶紧起来!”

    夜里,万籁俱静。牛芳蕊早早的睡着了,林月看到牛芳蕊的睡脸上带着些许笑容,心里叹气地说:“唉,这个傻丫头睡觉都睡的这么香,真让人羡慕。”林月睡不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空气中带有着农场特有的牛粪的味道,夹杂着新鲜牛奶的味道,轻轻地飘进来钻进林月的鼻子里,令她觉得空气散发着酸酸甜甜的幽香味。起初她有点反感这味道,很快她就变得接受了这股味道,渐渐的开始享受这空气中特有的幽香。她觉得此时的自己是个逃难的落荒人,因为家里有“鬼”不敢住了,逃到农场来和牛芳蕊作伴,她羡慕牛芳蕊内心的单纯,无忧无虑,更没有什么多愁善感,勾心斗角的东西,她就像是一桶新鲜的牛奶,洁白无瑕,自然地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林月想到自己每天要应付工作上的各种事情,尤其是这阵子她父亲忽然给她增加了很大一份工作。每天审批文件和开各种大小的会,以及各种各样的事情向她报告等她解决。现在开始她才知道,她爸爸的辛苦程度。她知道这只是她开始接班的前奏,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她这个个弱小的身躯来承担。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父亲这么一个干练精明的人,怎么就这么迂腐迷信。家里真的有鬼么?林月不太相信,但是事情已经闹闹哄哄的弄得很大,弄得她一个小姑娘家心里真的很害怕。虽然怀疑,但是她找不到人站出来帮她揭穿这个假戏。她想到了徐小春,想到自己的浑身异臭多年,跑遍了天下所有的大医院,依然没有治好,最后竟然被徐小春调的几味药下去,立马立竿见影。想到这里,她嘴角露出满足的笑容。

    一颗流星从窗前的天空划过,林月双手合十,心中默默的许了个愿。她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想着想着就睡了。在梦里,她梦见那个高大帅气,有着娃娃脸的徐小春搂着她在春天的月光下散步。

    第二天一早,牛芳蕊还在梦中的时候,林月便早早地去了公司。她要处理一些必要得事情,然后尽可能得腾出时间去见徐小春。林月家里,林仕森这一夜睡得异常安稳,一个梦没做。这样深沉的睡眠对他来说是难得的奢侈品。他满意地走到镜子前照照自己,看见镜中的自己眼神犀利,一丝血丝也没有,脸上微微浮现着红光,他满意的点点头。“呵,大鬼小鬼能耐我何!”林仕森大喝一声,声音震得镜子都在颤抖,几乎要裂开。他拨通手机:“喂,一龙大师早上好啊!我这一觉睡得可香了,刚才我照了照镜子,眼神清澈着呢,一个血丝没有!我现在感觉自己浑身有使不完的劲,我好像回到了二十七八岁的时候哇,真是太感谢你了!哦对了,大师你的身体现在怎么样啊,伤好些了吧?那个你的师弟啥时候来我家坐镇呀?”

    一龙和尚其实没有受到一丁点内伤外伤,这时候他装出很难受的语气说:“多谢林老板,多谢关心,只要林老板没事了就好,贫僧的伤不算啥事,不用过多挂念。我那个师弟呀,他今天会到我这里来,我再跟他交代交代。大概明天我派人给他送你那去,只是,只是……”一龙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林仕森问:“只是啥呀,有事你说,只是啥呀?”一龙说:“只是,我这个师弟那天听了我跟他叨咕的这个事情,他说需要去找师傅请一把斩妖剑。我俩的师傅是个隐居多年的老和尚啊,一般人都见不到他,他住在一个庙的后山上……”林仕森听到这个后,顿时来了兴趣,说:“师傅还在?你的师傅啊?你带我去见见他!”一龙语气显得为难地说:“真不好意思,我师傅闭关四十多年来,他不见生人的。去年的时候部级大官要去见他,都去了庙里了,结果也是没有见成我师傅哇!不是我不带你去见,是他真的不愿见人啊!”

    林仕森此时对一龙的话是一百一千个相信,不论一龙说啥他都深信不疑。当听到部级大官都没见成他师傅,心想:估计这是个世外高人,不是谁都能见的大仙,我林某人认识他徒弟就不错。他给一龙说:“还有啥,你师弟要请斩妖剑啊,找你师傅请么?你就说需要我怎么做吧,只要我能帮的,我肯定帮,你就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