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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林月载着徐小春来到“达万酒店”。车刚停稳,徐小春正要开门下车,只听林月忽然说:“哎呀,差点忘了。春哥,咱们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问:“干啥呀,这是?”林月说:“我爸爸要请你吃饭,你说你就穿的这个样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说:“没必要这样吧!”林月不顾徐小春分说,发动汽车,飞一般的驶向商场。
商场里,一家顶级服装品牌内。林月让服务员拿出一件一件不同款式的西装让徐小春试穿,她坐在沙发上色眯眯地打量着徐小春的身材,心里不住啧啧称赞,他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宽大的肩膀,结实的肌肉,完美的像是米开朗琪罗的大卫雕塑一样。
徐小春一件一件的在林月面前试穿。过了一会,她看了看表,对售货员说:“时间不多了,我说大姐你把店铺里最好,最新的款式给他换上看看。”售货员拿出两件西服,比在徐小春身上,夸赞说:“多合适呀!”林月打量了一下,也觉得确实不错,满意地说:“快换上,我看看。”
此时,徐小春已经前前后后的换了七八套西服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林月的男宠,再加上售货员的异样眼光,早已羞得他无地自容。他再次从更衣室出来,看着林月坐在沙发上,像是女王在打量着她的宠物,嘴里说着什么“转过来”,“扭过去……”徐小春像是个机器人一样,在林月的发号施令下转来转去。过了半天,林月终于满意地说:“好,就这两件了,麻烦你现在帮他把吊牌剪了吧。”此时服务员满脸堆笑,一阵小跑取来剪刀,帮徐小春穿的西服剪了吊牌。又把林月指的那身西服包好,微笑着对林月说:“您是刷卡还是付现金呀?”林月说刷卡,服务员又一阵轻快的小跑,取来刷卡机,帮林月刷了卡,然后毕恭毕敬的把两人送到门口。徐小春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异常别扭,感觉自己完全成了林月的小白脸。他的自尊心倍受打击。
其实林月还想带着徐小春去做头发,可惜他的头发很短。林月叹气说:“春哥,你的发型真的很难看哪。”徐小春不唸声。此时他的心里很别扭,每次和林月在一起,总会让他萌生自卑,低她一等的感觉。林月问:“咋不说话呀?”语气即生硬又带着几分强迫,她最讨厌别人不回答她的话。在她的生活圈子里,有谁敢对她的话置之不理呢?林月瞅了瞅徐小春,发现他的脸色很难看,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心想:你肯定是害怕见我爸,在想和他见面后该说什么。想到这里,林月笑说:“春哥,你是不是害怕见到我爸爸了,不知道该说啥好吧?”徐小春望着车窗外边“嗯”了一声。林月说:“有啥好怕的,他今天请你吃饭是为了答谢你治好我的病,一会儿你见了他,你是他的贵客,他不可能为难你的。”徐小春说:“知道。”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达万酒店”,进了贵宾包厢,等着林仕森到来。桌上放着两盘精致的水果拼盘,林月夹起一块,边吃边打量穿着西服的徐小春,眼神充满暧昧。徐小春被看的心里发慌,目光不敢和林月对视,眼神唯有满屋游移,躲闪。
林月觉得徐小春拘谨的样子很可爱,不由得发出嘿嘿笑声。就在这时林月的手机响了,是林仕森打来的,电话里问她们到了没有。林月说:“爸,徐大夫都等你半天了,你也太不拿人家贵客当回事了吧!”林仕森连忙道歉,说马上就到,已经到酒店大门口了,让他稍等片刻。
一辆劳斯莱斯在两辆奔驰车的前后拥簇下停在酒店门口,林仕森在几名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的保护下进了酒店。林月带着徐小春在大堂迎接,林仕森第一眼看到徐小春的印象是“这个大夫实在是太年轻了。”他和徐小春握了握手,寒暄说:“我早就听小月说过徐大夫医术高超,今天一见果然是英雄少年!上大学了吗?”徐小春心想:我样子就这么显小?没等他开口回话,林月说:“爸你什么眼神呀,人家徐大夫早就大学毕业了,都工作好多年了。”
三人进了包间,刚刚坐定,菜肴便很快上齐。徐小春以为林仕森每次吃饭都要山珍海味的堆满餐桌,令他想不到的是,眼前这偌大的圆桌只有区区六道菜,四素二荤,虽然不丰盛却很精致。徐小春觉得这林仕森的气场太强了,让人望而生畏,再加上他脸上的那条长长的伤疤,更是让人不寒而栗。林仕森举起酒杯对徐小春说:“徐大夫我敬你!”徐小春连忙站起来和林仕森碰杯。林仕森一口喝下,接着说:“我真没想到啊,治好小月病的徐大夫竟然这么年轻。以前我带着小月走遍了全国各大医院,看遍了各色名医,花费了太多的精力,还是没有治好,为了小月这病我都快愁死了。现在被徐大夫一诊断,立即药到病除,真是让我再高兴不过了,比卖了一万套房,赚了几十亿块钱都要高兴啊,来,咱们再喝一杯!”说罢,他亲自给徐小春酒杯倒满,两人又是一饮而尽。
林仕森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将,人生经历非常丰富,他的酒量也和他的经历一样相当深厚。可徐小春就不同了,他没有太多的社会阅历,一年到头也参加不了几次酒席。他的酒量相当差,属于那种喝一瓶啤酒便找不到北的人。他跟林仕森干了这两杯后,脸开始红了,心跳更是加快不少。林仕森笑说:“徐大夫,您的医术很高明,可是酒量太浅了吧。”林月说:“爸你咋这样呀,人家可是我的贵人。”她又对徐小春说:“春哥快吃菜!”说着往他碗里夹了几筷子菜。
林仕森见林月看徐小春的眼神充满柔情,关爱备至。他哈哈大笑说:“是啊,是啊,徐贵人我林某人再敬你一杯,我干了您随意啊!”说着扬起酒杯又干一杯。徐小春不知说什么是好,唯有继续再干一杯。此时徐小春脸红的如猪肝一样,虽然脸红,可意识还是很清楚。林月心疼徐小春,瞪了她爸爸一眼,说:“都快吃菜吧,谁也别敬酒了。”
酒过三巡,林仕森得知徐小春家三代行医,他的医术是家传的。他满眼疑惑地斜着眼瞧着这个娃娃脸青年,心想,我本以为治好小月病的大夫是一名年纪很大的人,没想到竟然是个小娃娃,我才不信他的医术有这么高超。他叹了口气,把自己来时想问的东西通通地咽了回去,开始和徐小春拉家常,说起那不着边的酒话。处于一个中医的本能或者习惯,徐小春不知觉的观察着林仕森脸上的气色,察觉到他的身体状态非常差。可是他又不敢多说什么,唯有附和着眼前的这个大富豪的话。
三人东拉西扯的说着闲话,酒桌上的气氛很融洽,林仕森感觉到林月对徐小春除了感激以外,还有一丝朦朦胧胧的怀春情怀。因此,林仕森给足了徐小春面子,所说的话极尽客气,生怕自己的掌上千金不高兴。半个小时后,徐小春有些尿急,去了洗手间。方便的时候,他忽然他听到外边有人在小声的议论着自己。一个女声说:“你看林月带来的那个小娃娃脸的,竟然巴结上了林月,他也真不知天高地厚呀,瞧他那德行,林月能看上他?”又一个女声说:“我看那个小伙长得还不赖哦,或许是林月看上他了呗。”前一个女人说:“可惜呀,他哪知道林月不喷香水的话,浑身可臭的很呢。”后一个女人说:“咳,人家有钱呀,身体有味又咋了,有的是男人追她。你以为那个娃娃脸的家伙看上的是林月的人似的。”前一个女人说:“是呀,肯定图的是她家的钱呗。”
徐小春解完手,不敢出洗手间,他听出那俩女人说的“娃娃脸”正是自己。他怕一出门碰见那俩女人显得尴尬,只好躲在洗手间等她俩走掉后再出去。这期间,他又听到那俩女人说什么“林月有什么好,不就是投了个好胎么。”什么“她肯定碰不到真正爱她的男人。”什么“我爸爸要是有她爸爸十分之一的钱就好了。”忽然有个男人的喊她俩去端菜,两人急忙小跑的去了,徐小春在洗手间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后,这才走出洗手间。
回到席间,林仕森问:“徐大夫,我有一事想咨询下……”他看着徐小春那红光满面的娃娃脸欲言又止,轻轻地叹气。徐小春问:“林老板您有什么事直说就是,只要是我知道的,我就回答你。”林仕森说:“总是重复着做一个梦,这是不是一种病?”徐小春听了笑说:“这在中医里讲,的确算是一种病,属于癔病的一种。”林仕森连忙问:“那,那这个病有没有方法治啊?”他的语气显得很是切迫。徐小春挠了挠头说:“这种病的治疗方法还是有的,只是要根据病人的具体情况来对症下药,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会一样,也就不能一概而论。”他看着林仕森的脸色,心想:这个总做一个梦的人不会是你吧?林仕森点点头觉得有理,又想再说什么,可是话都到了喉头就是说不出口,一脸为难的表情。
散席后,林仕森给了徐小春十足的面子,亲自送他到酒店门口。他握着徐小春的手再次感谢说:“徐大夫真是太谢谢你了,你治好了小女的病,也是帮我了了一个多年的心结啊!”徐小春连忙说:“林老板你太客气了,其实治病救人是大夫的职业和本能,分内的事情而已。”林仕森看着徐小春一脸童稚气,说的话却挺老成。他眼里闪过一丝忧郁,凑过来轻声问:“徐大夫,你说这世界上有没有鬼?”
徐小春笑了下,以为林仕森说的是玩笑话,刚想用玩笑的口吻说些什么,不经意间看到他双眼紧盯自己,表情严肃,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样子,让他不寒而栗。徐小春低下头不敢和林仕森相视,有点胆怯地说:“应该是没有鬼的,只有人心有鬼,有些人做了亏心事的后,总会疑神疑鬼的。”这个道理谁都懂,说了跟没说一样,可林仕森听完,长吁一声,心事重重的样子。
不一会儿,几辆汽车停在他们跟前,其中一辆车上下来一个西装笔挺,相貌干练的人,小跑到林仕森面前。林仕森跟他小声的说了几句话。说完,他走过来,说:“徐大夫,让我来送你回去吧。”转身打开车门要把徐小春迎上车。林月见状忙说:“不用了,我来送春哥回家,不用你们了。”她拉上徐小春便走,刚走上两步,侧头对林仕森说:“爸,我们先走啦!”林仕森看着林月拉着徐小春上车,一溜烟的跑了,心里五味杂陈。
路上,林月把车速放的很慢,她想多和徐小春说说话,她问:“春哥,你看我爸这人怎么样?”徐小春说:“很威严。”语气很生硬,听的林月有些刺耳,她扭头望了望他,只见他一脸刚毅的看着前方的路。林月说:“你这是咋了,板着个脸的。”徐小春不唸声。林月笑说:“你不会是被我爸爸脸上的大伤疤给吓到了吧!”徐小春说:“没有,你爸爸的气场太强了,让人望而生畏。”林月点头说:“嗯,好多人都这么说,其实他这个人挺随和的。”徐小春不唸声。
路上车流稀少,林月慢慢得开着车,抬头看着天边刚刚爬起的残月,若有所思地说:“春哥,咱们认识好久了吧……”徐小春说:“不记得了,大概半年吧,那天你给我撞了。”徐小春话音刚落,接着一声娇柔的声音缭绕到耳畔,“是呀,都这么久了,你也去过我家了,我还没去过你家,你家怎么走哇,你也不指下路,咱们这是往哪开呀。”林月看见徐小春诧异的看着自己,顿时少女怀春一般躲开他的目光。
车速很慢,林月故作目不转睛的望着前路。她脸稍稍的红起来,心里打着鼓,小心翼翼的偷看徐小春此时的表情,揣摩他的心理活动。她从眼角的余光看到徐小春的耷拉着脸,听到他说:“你不是监视过我一阵子么,应该知道去我家的路吧!”林月大失所望,刚才的怀春兴致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林月不唸声。徐小春从林月带他去商场买西服,再到和林仕森吃饭的时候听到服务员的窃窃私语,早已把他弄得别别扭扭,心想:“我就是个小大夫,治病救人本来就是我的工作,现在碰巧医好个‘香妃’,随之而来的咋就这么多事呢!我从来没想过这病人是啥家庭情况,不管她是巨富家的千金,还是普通人家的闺女,我都是一视同仁的,对他们没有任何企图,没想到咋就这么多流言满天飞呢!蹲墙根晒太阳的老头,刷盘子的老娘们儿,这都什么人?”他想着想着低声说:“小人,势利眼!”
林月耳朵很灵敏,她听的清清楚楚,以为徐小春是在说自己监视他的行为。她登时火冒三丈,瞪着眼大声问:“你说啥呢?”说时,她一脚踩下油门,汽车猛地一顿,徐小春反应不及时,一头撞在挡风玻璃上,疼得他呲牙咧嘴,大叫:“你这是咋开车呢,撞逝我了!”林月把车停在路边,气冲冲的问:“你说谁小人,势利眼?”
徐小春心中本就有气,再被林月这没有好气的一激,他大叫:“我乐意说谁就说谁!”林月自由娇生惯养,极少有人跟她板脸顶嘴。徐小春的叫声传进她耳朵后,她先是一愣,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看,随即挥出一拳打在他肩膀上,怒说:“你给我下车,说清楚我哪里小人势利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