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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防盗章, 订阅比率不足的小伙伴请等二十四小时后再看正文 曾祥的父亲虽然是派出所的,但也不代表他认识整个镇的村民, 如果许昕华的同学长得很漂亮, 曾祥因为工作需要,可能会有点印象,但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女生,他还真不认识。
而且曾祥自认对许昕华也有些了解, 她从来没出过远门, 更别说去到羊城了,据他所知,许昕华说的这个同学在羊城的工作地址, 那一片也的确有很多工厂。
想到这些, 曾祥对就许娅筠编的话也开始半信半疑,由于他自己就是把人骗出来的,也不能用“这同学可能在骗她”的理由来劝她, 免得她怀疑到自己身上, 曾祥只能一脸关切的说着“去工厂没他介绍的地方工钱高”“早知道她这么想去羊城, 他就不带她们去莞市, 现在票都买好了”这些漂亮话。
许娅筠态度坚决, 当然没被他哄住。
许秀秀也说她和昕华一个村,又是结伴出来的,要是她们现在不一块儿, 家里头也不会放心。而且她没什么文化, 人又不聪明, 去干服务员还担心给人添乱,所以还是想跟许昕华去羊城。
许娅筠就附和说服务员她也干不来,就不给他添麻烦了。
本来看许娅筠态度坚决,曾祥心底还怀疑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此时听她们说起服务员的事,曾祥又把提着的心放回去了,笑着说不干服务员也行,还有别的工作。
只是在许娅筠的坚持下,曾祥也无计可施。服务员的事他并没有和许昕华说,就是因为他知道这丫头心眼子多,不像另外两个好哄,现在被她知道了,果然生出事端。
怪只怪他自己多嘴,明知道刘翠喜欢炫耀,干嘛和她说这些!
铁定是服务员的事让许昕华这妞起了疑心,要真强行拉了她去莞市,说不定要坏他们的事,还不如现在放她们走,说到底她现在只是怀疑,又没有证据,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曾祥心里一阵郁闷,知道自己现在不同意也没办法,要是许昕华一个人还好,可她找了许秀秀一起,他就算有刘翠帮忙,也未必能控制得了她们两个人,而且车上还有乘警,闹大了把警察招过来也是一场麻烦。
“那好吧,这是你们自己的选择,出了事情不要怪我。”曾祥不甘心的看着对面那张漂亮到极致的脸蛋,不知道是他心理作用,这臭丫头现在露出的笑容,比他过去看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耀眼——分明就是个除了脸以外,其他都土到不行的村姑,他竟然从她身上看到了除容貌以外的闪光点了。
当然了,对曾祥来说,这些闪光点代表都是白花花的钱,是即将离他远去的钞票,所以曾祥坚定的告诉自己都是错觉,她许昕华就是长得好看一点的村姑,除了脸根本一无是处。
要说漂亮姑娘,干他们这一行的美人还少吗?以许昕华的条件,带她过去老板铁定安排她伺候大人物,那些大人物可是连他们老板都不敢惹的,许昕华这副臭脾气,在他面前都傲气得不行,真到了那时候指不定还要他跟在她后面擦屁股。
现在走了,正好一了百了。
曾祥只能这么安慰自己,至少他这一趟也不是一无所获,刘翠虽然嘴碎,对他却是信任得很,许昕华和许秀秀问她去不去羊城,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还想帮他把许秀秀留下来。
他对许秀秀倒不在意,许秀秀就是个幌子,方便他把许昕华给哄过来而已,再说许家老头和那两兄弟对许昕华也看得紧,要是他不带上许秀秀,他们也不会同意许昕华跟他走。
现在许秀秀要跟许昕华走,他也乐得轻松。
曾祥比较满意刘翠对自己的信任和维护。他想刘翠虽然没有许昕华那么好看,但是到了他们场子也是拔尖的,而且她比许昕华会来事,能哄人,他这一路都被刘翠哄得挺舒服,到了上班的地儿,她势必会成为他新的摇钱树。
这一趟也算值得了。
许娅筠不知道曾祥这些心思,她放下了穿越以来的第一个包袱,整个人都如释重负,轻松的回了位置上。许秀秀并没有和她一起。
许秀秀本来还挺怕曾祥的,但是当她们坚持要去羊城,曾祥也无可奈何的时候,她这份恐惧就减少了很多。
而且许秀秀发现刘翠人还不错,虽然她和曾祥关系不清不楚的,也和昕华不对付,但是听说她们要去羊城的时候,刘翠还是很关心的劝她,后面又特意问曾祥要了他们的地址过来,说她要是被骗了,记得按这个地址去找他们。当然刘翠也强调了是她一个人,她不会管昕华的死活。
许秀秀还是很感谢她这份关心,留在自己的位置,除了分开前和刘翠多说些话,也想趁机再劝劝她。
* * *
虽然压在心里的乌云散了一半,但是许娅筠发现她人生中的考验还没有过去——又到晚上了。
许娅筠活到二十几岁,还从没受过这种委屈,闻着别人盒饭里的香味,自己只能开水就馒头,这也就算了,就当吃减肥餐,虽然她自己没吃过,但是看同事吃还觉得挺时髦的。
可是连着两个晚上没办法好好休息,许娅筠就忍不了,变成大美女也不能不睡觉不洗漱不洗头,哪个美女像她这样又脏又臭又憔悴的?
睡眠不足容易让人暴躁,许娅筠在爆发边缘时,广播播报莞市就快到了。
莞市的下一站就是羊城,还剩两个多小时不到,许娅筠终于迎来了希望的曙光。
要下车的乘客开始起身了,许秀秀也拖着行李过来对许娅筠说:“行李放你这,我先送翠翠下车,待会就过来和你坐。”
一天时间,原先还对翠翠颇有微词的许秀秀,现在反而依依不舍了。
许娅筠旁边和对面的乘客也要下车了,这趟车并不经过深市,他们都要从莞市转车。两天时间,许娅筠和中年夫妻,以及三个小伙子关系也处得不错了,就在下车的前十分钟,中年夫妻还在细心的嘱咐着她,不自觉就拿出了长辈的姿态。
三个小伙子更是依依不舍,还给许娅筠写了他们厂的电话,当然没好意思叫她联系他们,只说有需要记得说一声,他们虽然人不在羊城,也有关系不错的朋友和同乡。
许娅筠目送了他们离开,才忍不住摸了摸脸颊,这两天是她收获最多陌生人善意的两天,固然这个时代的人性比上辈子更为淳朴,但是她的幸运,和这张脸应该也有很大关系吧。
许秀秀也送完刘翠和曾祥回来,惊讶的看着对面座位上的袋子,“他们落下东西了?”
“哪呢?”许娅筠站起身,这才看到了被小桌子挡着的东西。
许秀秀拎起袋子看了一眼,“是盒饭,还是热的,都没动过筷子呢。哪有这么粗心的人,还能把饭给忘了,火车上的盒饭老贵了……”
许娅筠闻言却沉默了,她知道他们三个人都吃过了午饭,年轻的工人有力气赚钱,当然不会委屈自己,火车上就他们几个的饭点最准时了,而且每次买饭他们都会腼腆又不失热情问她要吃什么。
尽管她每一次都微笑拒绝,下一次饭点他们依然不会忘记招呼她。
对许娅筠来说,一个盒饭接近十块钱,她现在享受不起,不代表她永远吃不起,所以拒绝他们的好意真的只是没必要而已,都是萍水相逢、甚至连名字都没有交换的陌生人,她怎么好意思让他们破费至此?就算他们心甘情愿,她也不能舔着脸接受。
许娅筠扭头去窗户外看,人头攒动的站台,已经看不到那三个年轻人的身影。
许娅筠却不能忽视任何关于曾祥的信息,她开始推测,曾祥犯下的这些事,他父亲到底有没有庇护他。
一个镇派出所的所长,或许在当地有点背景,要当只手遮天的土皇帝应该还差了点。所以曾祥没出事,或许是大家“你情我愿”,就像许昕华一样,她们一开始被诱骗出来,到后面却是心甘情愿留在里面,因为已经尝过了躺着捞钱的滋味,而且事情不闹大,赚够了钱也方便从良嫁人。
就算还有些心里不忿的,看到曾祥家的背景,也没有人敢去派出所报案,因为即便曾祥进去了,他爸还在,他们家的关系网还在,派出所的所长,想要报复毫无背景的村民应该是易如反掌。
许娅筠觉得这样也好,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曾祥他父亲的身份摆在那里,他就会有一定的顾忌,只要他心里清楚自己干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那他就不敢做得太过分,因为真闹到鱼死网破,他自己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从曾祥骗她们说去羊城工厂这件事就知道,他也挺怕事迹暴露的。
这样一来,只要她们咬定要去羊城,说什么也不答应去做服务员,曾祥应该会知道她们并不是那些容易被洗脑的女孩子,就算强行带她们去了莞市,指不定是给自己招来麻烦,还不如放她们自生自灭算了,至少他也没多大损失。
许娅筠当然也希望这种人渣有报应的一天,但是惩恶扬善越要考虑实际情况,等哪天她有把曾家一锅端,或者带着父母兄弟离开的能耐,再考虑为广大受害少女消灭这个人渣。
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脱离曾祥的掌控。
只是看着一脸天真的许秀秀,许娅筠实在有点头疼,不知道要怎么说服她,“我总觉得曾祥一下说去羊城,一下又要去莞市,实在不太正常,而且那什么服务员……会是正经工作吗?”
“应该是吧……”许秀秀也不敢确定,但还是下意识往好的方面想,“咱们县里不也有服务员吗?”
“那你怎么不想想,县里饭店的那些服务员工资多低啊,还不如进厂子呢!”一句话让许秀秀哑口无言,许娅筠也不逼她立刻表态,顿了顿才道,“这样吧,你先回去找他们问问,服务员具体干啥工作,在什么场合上班,我也找旁边的大哥大姐打听下工厂的事,他们看起来应该也是出来打工的。”
“刚才给咱们让座的大哥吗?”许秀秀对这俩夫妻有些好感,当下爽快道,“行,我先过去问问,晚点再找你商量。”
许娅筠只是找个理由搪塞许秀秀,她很清楚如今的情形,根本不用向谁打听,不过许昕华只是一个从来没出过远门的乡下姑娘,她不可能知道这么多事情,所以她只能借口去问别人。
许秀秀离开后,许娅筠又在包里翻找了一阵,终于找到了一本泛黄发旧的本子,以及一支廉价破旧的圆珠笔。
许娅筠在本子上画了两笔,发现笔虽然破了些,但还能写字,也就不挑了。其实她也清楚,许昕华刚离开教师岗位,还保留着记东西的习惯,所以才能从她包里找到纸笔,要是换成许秀秀她们,恐怕她现在想找半张纸都困难。
许昕华的条件就这样,她不能拿上辈子的标准来对比,只能努力适应新的生活。许娅筠一边安慰自己,一边翻开新的一页,在第一行写下“个人计划”四个大字。
避开许昕华上辈子的人生轨迹、逃离曾祥的魔爪是许娅筠的首要目标,关于怎么逃脱,她其实已经有了计划,所以更重要的还是怎么赚钱。
手里才一百块钱,还是家里砸锅卖铁给凑的,许娅筠从来没想过她会有这么穷困的一天,人生在世,不过吃穿二字,脱贫致富当然是重中之重。
许娅筠嘴上跟许秀秀说去工厂,心里却知道这并不是很好的选择,从来没有吃过苦的她,进了车间肯定不能适应繁重的工作。再说,她凭空多了未来二十多年的记忆,也不想这样碌碌无为。摆地摊,做生意,倒卖货物,炒房子,她现在想干点什么不行,为什么非要去当个女工?
当然了,有条件的话,许娅筠更第一时间回家看看。她说的是自己的家,即使变成了许昕华,那个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依然是她心里的归宿。
可惜她现在手里这点钱,买了江南省的车票就只能喝西北风了,只能把计划写下来,等赚了钱就回家。
许娅筠埋头做计划表,偶尔停下来皱眉想一想,鲜妍明丽的少女一蹙眉、一抿唇都是别样的风景,眉眼的哀愁甚至牵动着许多人的心,只是当事人还毫无察觉,直到邻座的中年女子忍不住出声询问:“孩子,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要不和大姐说一说,咱们帮你想想办法?”
中年妇女挨得近,尽管许娅筠和许秀秀压低了声音,说话间也难免让对方听见几句,再说中年妇女不像她们未经人事,这个年纪,又在外面跑过,有些事情也不是没碰见过,看看身旁这姑娘漂亮的惊人,她也能猜到几分了。
原本妇女也不想多管闲事,主要是怕好事没做成,反而给自家招来祸事,毕竟会出来干这勾当的,和亡命之徒也差不多了。只是她先前听着两个姑娘好像已有察觉,便不忍心看她们落入那种地方。
尤其是她旁边这孩子,长得实在太出色了,她这些年和丈夫走南闯北,也没见过这般出挑的;女孩不但长得好,性子也好,眼神清正,大大方方,抵着头写字的模样也好看,她忍不住探头看了一眼,姑娘字迹也非常漂亮,看得出是个有想法也有素养的好孩子,真要去了那些地方,这姑娘人生就毁了。
妇女越想越不忍心,便开口询问了。
许娅筠突然看到陌生妇女关切的眼神,也心里也有些动容,索性收起了本子,转头和妇女聊天:“我姓许,大姐喊我小许吧,你们也是去莞市吗?”
“不,我们要去深市。”刘大姐也自我介绍了一番,才问道,“你们去莞市做什么?”
许娅筠知道刘大姐犹豫许久才找她搭话,大概是怕惹祸上身,她也不想给人家添麻烦,便没有细说,只是笑道:“我们跟着老乡出来打工,本来是去羊城打工的,但是老乡说去莞市做服务员更赚钱。我还是想去羊城,家里人也知道我们是去羊城,可是我朋友担心我们自己去了羊城找不到工作。大姐你见多识广,知道羊城现在找得到工作吗?”
这个问题简单,不仅是刘大姐,许娅筠对面几个年轻人都能回答。而且几个小伙子本来就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她和刘大姐说上了话,也按捺不住蠢蠢欲动,主动道:“现在工厂缺人得很,自己去找就行了!”
许娅筠回头,说话的是坐在她正对面的小年轻,在小伙伴里面他应该是走在时尚的前沿,穿着牛仔衣,头发还抹了摩丝,梳得油光水亮的大背头,以许娅筠的眼光来看这个发型实在有些老气,但是在现在的年轻人心里,他这样的应该是很受欢迎了。
只是性格大方外向的小伙子,被许娅筠打量了一眼,也没出息的红了脸,在小伙伴的推搡之下,有些磕巴的介绍道:“我……我跟老乡都是出来打工的,我们前两年就在羊城,今年听说深市的工钱高一些,就去深市了。”
大概是看许娅筠眼神平和,并没有对他们的主动搭腔表示反感,小伙子也越说越顺畅了,末了还热情的道:“你们要是没人带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去深市,我们的厂子大,还缺人呢!”
所以在郁白文他们看来,她最大的优点还是长得好看,并且在她的美貌面前,其他的优势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许娅筠也只能认命。毕竟她的学历和出身是硬伤,刚从乡下进城就被郁白文碰个正着,浑身带着浓浓的乡土气息,她也没办法跟对方吹嘘自己有多丰富的经历和见识,学历神马的完全就是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