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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昭那边, 他不敢明着告诉对方, 不然依着于昭的那个性子, 肯定不会同意他这么做,王父就不一样了,王父是他的亲生父亲,有什么事情都会为他守口如瓶。
一开始的时候,王承做这个, 还有些胆战心惊, 但一次得手尝到了甜头, 他的胆子便也越养越大。
转移资产说快不快,找到人之后,说慢也不算慢。
在找到合适的路之后,王承只花了半个月, 便把他们两个现有的资产全部“转移”到了自己父母的名下。
如果乔一的爹妈还想给什么东西给儿子, 只要他能够经手的, 他都如法炮制, 就这样,一直等到乔一回来之后的第一个月, 王承终于等来了乔一的摊牌。
不是要死要活,以情动人, 也不是面对面谈判, 威逼利诱, 乔一甚至人都没有直接出面,因为法院的工作人员找上了门,送上了法院的传票。
乔一主动提起了诉讼,以夫妻两个感情破裂为由,要判他们两个离婚。
看到传票的时候,王承心里甚至松了口气。
他想了想,还是打了乔一的电话,没有打通,联系不上。
看着手机屏幕黑掉,王承的脸色也阴沉下来,这些天来,乔家人对他的态度一直都不好,若是换做之前,可能还会继续忍受下去。
但是现在,他完全没有必要再和这些瞧不起他的人在一起,反正乔家肯拿出来的东西都被他弄没了,乔一那么会花钱,那点低工资他也瞧不上。
如果没有乔父乔母的补贴,他和乔一在一起肯定是吃亏,还不如现在做狠一点,反正乔家有钱,乔一捅个几千万的欠债也能还的上。
很快便到了开庭的这一天,期间乔一把王承的所有联系方式统统拉黑,又让乔父乔母出去旅游一段时间,彻底避开王承。
开庭当天,两个人都带着自己聘请的律师抵达法庭,夫夫两个结婚不到半年,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有相见,再次见面,却是闹上法庭要离婚,着实是让人唏嘘。
乔一和王承差不多时间点踏入的法庭,王承看到他的时候,先是打了招呼问好:“乔一,这么多天没见,你好像瘦了许多,何苦这样折腾自己。这些日子以来,你过得还好吗?”
乔一彬彬有礼地回以问候,态度礼貌却又疏离:“还好还好,比王先生你是要好上许多。”
他说的是实话,这些天以来,虽然工作辛苦,但是不用待在那个家里对着自己不喜欢的人演戏,确实过得挺好的。
王承被他这么一呛声,又说:“乔一,你脾气还是和之前一样不好,要是和我离了婚,你能找到比我更好的吗?”
到底还是有过那么点感情,想到乔一可能迅速的和别人结婚生孩子,他还是觉得不爽。
这次乔一没有理会他,他为了今天做了许多的准备工作,完全把王承当做一个和他竞争非常大的对手来安排,谋划了那么多天,就是为了现在,可不是想要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和对方演晚间八点档上。
双方落坐,由于乔一是主动提起离婚诉讼的一方,谁主张谁举证,他出示了若干证据,证明自己确实已经和王承婚姻关系破裂。
虽然王承搞婚外情,但他并没有拿到对方的开房记录等有利性的证据,所以乔一并不打算以婚外情这一条作为理由,
他主要的理由是,婚前两个人缺乏了解,草率结婚,夫妻之间并无建立夫妻感情,难以共同生活。
首先,他出示了出差证明,还有家门前按照的摄像头的录像证明,证明自己结婚的这段时间来,一半时间以上没有和王承同处一室。
并且结婚当天到现在,他们没有任何性生活,属于一方有原因不能发生性行为的,也能证明夫妻感情破裂。
除此之外,乔一的律师还列举了王承婚前的欺骗行为,以此证明,被告王承存在主观上的欺骗,模糊并且隐瞒了自己家庭情况,骗取了乔一同他取得结婚证。
这里面没有一条是婚外情相关的,但几个理由压下来,听得王承一愣一愣的。
他低声问自己身边的律师:“这种情况下,法庭判夫妻感情未破裂的概率有多大?”
律师委婉地说:“对方准备的很充分,但如果能够调解成功的话,法官还是更倾向调解。”
为了避免离婚率过高,除非真的符合婚姻破裂,一般法庭都是倾向于调解,除非设计到骗婚一类,会直接宣告婚姻无效,不然不会轻易的判离婚。
但是对方显然准备的很充分,要是乔一态度够坚决的话,证据有效的情况下,法庭十有八九是会判离婚。
乔一能把离婚的事情闹到法庭上来,而不是选择心平气和地谈判,那就意味着是铁了心要离婚的。
王承觉得完全没有必要浪费这个时间去等法庭说和解,他示意自己的律师:“就说我同意离婚。”
法官再三确认双方当事人的意见之后,一锤定音,宣告起诉人乔一和被诉人夫妻感情破裂,婚姻即日起无效。
离婚之后,就是进行财产分割,这个王承准备的非常充分,他该拿的东西,一点都不会少。
谈到财产分割问题,他一改先前有点漫不经心的态度,就算律师给他事先吃了定心丸,有了十成的把握,他还是精神高度紧张。
相对他的认真态度,乔一那边反倒是放松下来,等待法庭对列举的财产进行分割。
乔一的婚前财产,毋庸置疑,只要拿的出证明,王承分不到一丝一毫。
这点王承也知道,反正日后乔一拿了,就要填他挖的大坑,他一路表现得相当冷静平淡。
等到念完财产分割之后,法官便询问双方当事人,是否对此有异议。
从明面上来看,这个提议相当的公平了,谁也不占谁的便宜。
“什么婚前财产,那是他爸妈给的彩礼,带入小家庭的,就是两个人一起的钱。”王父从旁听席上站起来,情绪很激动。
他知道儿子要离婚,特地坐了老远的火车来,就是要看到乔一脸色难看的样子。
说实话,他现在还觉得乔一脑子不好使,和他儿子离婚,就乔一那德行,离了他儿子,能够找到什么好东西。
但先前的乔一的律师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一个个证据拿出来,而且其中还有些和他相关,听得他是怒火直冒,好几次都想站起来,被人给拉住了。
他被人一拉,冷静了一点,儿子之前就说了,今天十有八九是会离婚,离婚一定是乔一吃亏的,他想到这一点,还是坐了下来。
可是听到这里,他实在是坐不住了,那可是房子啊,还是全款房,D市的房子多贵啊,这么一套房子,可以在他们乡下盖十多栋小别墅了,自己的儿子的脑子真是被驴给踢了,说不要就不要的。
“请保持肃静。”法官重重地敲了下锤子。
王父激动,越发唾沫横飞:“站在那里的,是我的儿子,坐在那里的,是我的儿婿。我是我儿子的亲爸,我怎么没有资格说他们?!”
王承脸色难看地看了自家老爸一样,心中有点后悔答应让王父来。他大声的强调:“我没什么异议,要是乔一你想多拿一些,我也不介意。”
为了在众人拉回王父败掉的好感度,他表现得非常的宽宏大度。
乔一看着父子两个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内心毫无波动,他没去看王承的表演,侧过脸来,对着自己的律师说了几句。
乔一的律师站了起来,声音慷锵有力:“我的当事人对婚姻财产分割有异议,因为被起诉人王某,存在恶意转移我当事人婚前财产以及夫妻婚内财产的行为。”
不管是男男还是男女,在他们村里,要是离婚,那是要被人笑话的,村里的长舌妇和长舌公会在背地里取笑。
儿子能干,读了研究生,在大城市买了房子,还找到一个家里有钱的大城市的媳妇。
虽然是男人,但是男人一样能生孩子持家,他自己也是男人,国家鼓励公民生育,只要本人登记,做手术的费用是可以全部报销的。
而且男孩子不比女子娇贵,虽然生育率没有那么高,但是要的彩礼钱少呀,他不觉得男媳妇有什么不好。
更何况,乔一是城里青年,还是独生子,家里又讲究,一份彩礼钱没有要,还买房买车。
自己儿子的对象,长得好,家境好,学历也高,这样的一个男媳妇,让他在村里还是很有面子。
他来这里没几天,就觉得乔一太不懂事了,什么都不做就算了,还穿成这样,他做长辈的,又算是婆婆,自然要给乔一一个下马威,可真没想到把这个家搅散。
毕竟结婚的时候,儿子说了,依着他现在的这个条件,想要找到乔一这样的对象很难。而且王承现在的上司,是乔一父母的故交,就是冲着这一点,人家才提拔他。
要是把这桩婚事搅和散了,儿子肯定也会怨他,指不定当家的还要骂他搅家精。
他怂了,也示弱说:“我这不是看着你穿成这样,都是结婚的人了,也不是小年轻了,在村里,穿成这样是会被人骂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陆一想起来了,这辈子还没有人敢指着他鼻子骂,就算是乔一,也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对了,你妈……你爸不说,我差点忘了,他先前可是先指着我骂……骚货,然后莫名其妙地扇了我一巴掌。我乔一是和你结婚,不是来给你当下人,也不是你的玩物,既然你的家人这么不尊重我,这婚姻也就没有存续的必要了。”
王承自然也不想离婚:“乔一,你现在在气头上,太冲动了,先冷静一下,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
他给自己的生父使了个眼色:“我爸他先动手,是他不应该,他没有什么文化,骂人就那么几个词,让你不舒服了,是他不对,爸,你对乔一说声抱歉。”
王父本来有点老大不情愿的,他是来给儿媳妇立威的,不是来做小伏低的。但是没有办法啊,谁让这乔一拿离婚吓人,把他们吃的死死的,他虽然十分的不乐意,却而已还是别别扭扭地说:“是我做的不好,我糊涂,乔一啊,这夫妻两个有什么过不去的呢,你就原谅我吧。”
王承接着打圆场:“乔一,你看,爸他都道歉了,你就大人有大量,看在你也把爸的手拧脱臼,看在我的份上,原谅他这一回好不好。”
陆一完全不想原谅这两个人,但他现在是乔一,乔一对王承是很有感情的,而且现在民政局也下班了,他犹豫了一秒,还是松了口:“你带他去看医生吧,以后他不要把事情管到我的头上来。”
如果一下子表现得太奇怪了,肯定会被发现不对劲之处,他还是徐徐图之更加稳妥。
其实拧脱臼了的胳膊,他也能接回来,但一想到乔一原本的下场,他觉得还是让王父先痛着更好。
王父被王承开车带去医院拍片正骨,陆一则看着镜子,给自己催眠:“你现在是乔一,乔一,乔一。”
三遍之后,他站起身来,去厨房煮了两个鸡蛋,又敷了原主的面膜,把衣柜拉开,他皱起眉来,翻了半天,才找出来一件白衬衫,还有一条黑色的铅笔裤。
至少对着镜子勉强能够看得过去了。
他努力梳理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很多细节都不是很清楚了,不过手机的密码,还有存款之类的,他倒是都还记得。
除了男人能够通过手术改造生孩子之外,其他的事情和他原本的世界没有太大分别,比如说婚姻法,法律保护婚前财产,像乔一现在的住所和车,都是婚前财产,有凭有据。
存折上的一些日期,也可以证明某些存款是他的婚前财产,要是离婚的话,即便没有事先公证过,也可以拿的出证据。
不过结婚之后,“他”又给王承给买了辆车,也在对方身上花了不少钱。
这点小钱对陆一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乔一这种小富人家,还是挺大一笔钱。
不过要是能够顺利离婚的话,这一笔钱还是花的很值。他压了压额角,原来的乔一是个普通的本科生,读大学除了英语六级证和计算机二级还有驾照,就没有拿过什么含金量高的证书了。
现在的他在一家游戏公司担任美术指导,主要靠的是父辈的关系。
他不知道他完成任务之后,这个世界会定格还是变成什么样子,完成任务甚至没有一个确切的标准,要靠他的摸索和总结。
总之,他的目标就两个,彻底改变乔一的命运,同时彻底改变王承的命运。
他总结了一下,原本的乔一,结局可以说是十分悲惨失败的,而失败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眼瞎从垃圾堆里找了一个男人。
要改变乔一的命运,就换一份工作,换一个结婚对象,保住乔一的资产。
要改变王承的名义,除了让对方从丧偶再娶变成离异再娶,还不能让对方按照既定轨迹和那什么温柔贤惠白月光结婚生孩子。
他得到的信息太不清晰了,只知道那个白月光后来和王承在一起,但是也不知道白月光叫什么,名什么,甚至不知道对方的长相,除了温柔贤惠能干之外,他对对方一无所知。
算了,先不去想另外一个人,还是先解决自己的问题。
他翻出原主的手机,找到父母的电话,打了个电话给乔一的母亲。
电话很快被接通:“儿子啊,有什么事情吗,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乔一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明明才晚上九点不到,可能是身体情绪带动的缘故,本来以为喊不出口的妈,他喊得非常顺口:“妈,没什么,我就是想换份工作。”
乔母很惊讶:“工作不是做的挺好的,怎么突然要换”
儿子是学艺术的,这个也算是专业对口,而且这工作轻松稳定,工资也还不错,关键是突然离职的话,总得给朋友一个交代。
“我现在的工作,不是王承知道么,他也知道我公司在哪里。”
乔母觉得这个理由不足以说服她:“王承知道怎么了,你又不是要做什么丢人的事情,还怕你对象知道啊。”
虽然她开始的时候并不赞同这桩婚事,不过王承确实个人条件挺出众的,关键是儿子喜欢,她做妈妈的,难道还能做什么棒打鸳鸯的恶人,强行拆了两个小年轻不成。
乔一这才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我想和王承离婚。”
乔母的嗓音一下子高了起来:“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离婚?!”
乔母的反应出乎乔一的激烈:“可是妈,你之前不是不赞同这个婚事吗?”
他有点想不大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
“之前是之前,结婚前和结婚后能一样吗?你当结婚是买菜呀,想结婚就结,想离婚就离。”
作为母亲,她自然希望儿子能够结婚生子,生活幸福美满,但儿子不想要孩子,也不是很要紧,好歹有个伴,老来也不至于太过孤单。
虽然这个伴呢,她也不是很满意,但对方好像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离婚在大多数时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因为这牵扯到两方的家庭,经济,还有孩子,有时候甚至要考虑到社会舆论。
乔一沉默了一会,决定告状:“我先前回家,然后王承他爸骂我是骚货,然后还扇了我一巴掌,然后王承要我向他爸道歉。”
电话那边沉寂了半晌,同时响起乔母和乔父的声音:“敢打我儿子,离!这个婚你必须离!”
乔一受了委屈,肯定是要离婚,但离婚归离婚,大家都是成年人,没有必要撕扯得太厉害,丢脸丢到外人面前去。
乔一说:“他只是原因之一,主要是在公司做累了,我想要自己创业。我现在才二十二岁,总不能一辈子靠你们,我想去H市闯一闯看。”
乔家所在的D市也是省会,但论经济和发达程度,只能算是二线,他想要去超一线的H市,一个是他适应那里的节奏,另外一个原因就是,那样他能离二老远一些。
他才和王承结婚没几天,虽然有乔一的记忆,但他本身的习惯爱好以及做事风格和对方都不一样,瞒一时还好,瞒一世太难。
变化太大,很容易让自己最亲近人的瞧出来。如果去了大城市,再隔几年,乔父乔母就察觉不出来。
“你年轻有拼劲是好事,什么时候拼累了,就回来,妈和你爸都是你的后盾,当然了,不准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松口之后,乔母又问了儿子许多问题,确定乔一不是被什么朋友所骗去干什么传销类的事情,这才放心下来。
他挂完了电话,王承就扶着王父进来,刚好看到他这个动作:“和谁打电话呀?”
王承的语气温和,一副做小伏低的样子,听得王父心里憋气,实在不想看儿媳,他干脆撇过脸去避开乔一的脸,省得越看越气。
乔一也没再和王承他爸计较:“跟我妈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