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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去了一段时间。
有一个人找到了我。他的名字叫陈衡。是在人体科学院上班的一个最具权威的科学家。他也是一个刽子手。因为他杀害了一个巨人。那个巨人的名字叫杨达财。
杨达财跟杨大财,这两个名字只差了一个中间的字不一样。大和达。拼音一样。
我早已牢牢记住了“杨大财”这个名字。觉得它充满了俗气。它是一个很没文化的名字。
陈衡杀死巨人。是为了得到巨人的一颗大脑袋。他设计了并重金聘请工人打造了一台十分厉害的大型割头机。用割头机切断巨人的脖子,留下了他的一颗巨大的头颅。让他的庞大身躯又掉回了那个地洞内。
他之所以杀害巨人,是因为巨人的脑袋里藏着一个小人。
也不知是真是假。人的脑袋里怎么会住人呢!
陈衡想研究那个小人。就得把巨人的脑袋打开。
可巨人的脑袋不知道是怎么长的。它实在太坚硬了。不管用什么切割机。都切不开它。用激光切割也白搭。用钻石切割片也白搭。
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物质比巨人的脑袋更硬了。
实在没辙了。陈衡就找到了我。
他让我帮忙将巨人的脑袋打开。
跟我很有本事一样。可我连一个啤酒瓶上的盖子都咬不开。
可是,陈衡跟我提到了一个人,那个人的名字叫何文良。
让我感到非常惊讶。内心中起了波涛。
他怎么知道何文良?
何文良只是我梦中的一个角色。
但我表面上作得不动声色。
他又跟我提到了临颍县精神病医院。
这让我感到更加的惊讶了。内心中起了波涛汹涌。
他说有一个名字叫何文良的病人正被关押在临颍县精神病医院里。
这跟我梦中发生的巧合了。
他误会了。
但为了一个亿。我假装承认了何文良是我的朋友。
一个亿啊!世上没有人能抵抗得住这么大的诱惑。
陈衡果真很有钱。
见我答应下来。
他立马往我的银行卡里转了一千万的定金。
我内心狂喜,感觉像是在做梦。
而他付出一个亿所为的作用是:让我找到何文良,让他在电脑上操作,将巨人的脑袋打开。
如今,这个事儿已经过去了好几天。陈衡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的催我。一回比一回的语气变得凌厉了。说你再办不成事儿,就把一千万的定金给我退了。
我揣着一张里面存有一千万的银行卡。一颗激动到无法平复的心是十分忐忑不安的。不敢花卡里的钱。
思虑良久。我决定去一趟临颍县精神病医院。
在梦中,我认识何文良,并且跟他一起去了一趟临颍县精神病医院。在现实中,我并不认识何文良,也从没有去过临颍县精神病医院。
我只是因为做梦而记住了何文良。我只是知道在赵州市有一个临颍县。在临颍县有一家精神病医院。
今天,我驱车在路上。
讲真,这还是我头一次去往临颍县。以前还没有去过。
一路上,经过打听。我来到了临颍县精神病医院。
跟我梦中见到的不一样。梦中医院的大门是电动卷闸门。而我现在看见的医院大门是一对破旧的大铁门,需要靠人力推动的。上面锈迹斑驳的,大片的油漆已脱落。很显年岁已久了。
在其中一扇大铁门上有一扇小门。
小门正敞开着。
它的围墙很破了。上面爬满了绿藤。露出的砖上面生满了青苔。很有年代感。
在门旁的墙上正钉着一个长方形的木牌子。木牌子上白底黑字的竖写着一行粗体宋体字:临颍县精神病医院。
木牌子很破旧了。
站在这个角度看过去,感觉这一家精神病医院充满了腐旧和阴沉的气息。
它的名字。它的模样。会令看到它的人感到心情比较压抑。
而我现在,正坐在车里,透窗看着它。一颗心真是感到压抑极了。
我不想下车。可我摁了几下车喇叭。每一下都响个至少三十秒。无济于事。门子并没有被打开。
这龟缩在保安室里的人是干什么吃的?!
我胸中腾然冒出一股无名火。急忙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进大铁门旁边的保安室里。准备冲保安发火。
可保安室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喂!人呢?看大门的人呢?跑去哪里了?死了吗?还是回家吊孝去了?!”我站在保安室门口大声喊。心情异常的烦躁。
没有人应声。
我只好等着。
这一等,等了有一个时辰。没有一个人往这边来。
我不想再等下去了。就把车停大门外面吧!我一个人走着进去。
于是,我将车锁了。一个人通过大铁门上的小门进去了这家精神病医院。
这家精神病医院不大。跟我梦里进去的那个医院相比,它太小了。看起来,它占地也就十几亩。
院子中间是一条大路。大路是用红砖铺成的。就是把红砖侧立起来一块一块的拼成的。上面沾满了泥土。一条红砖路早已变成了土色。凸出来的砖的棱角已磨平了。这一条大路显得很破旧,非常有年代感了。
在大路的两旁种满了品种不一的树木。树木都长得很高大。茂密葱郁。有的老树虬根在地面上裸露着。这些树木已在此地生长得年久了。看上去,林行间却充满了苍凉气息。和空洞的感觉。
“唉!”我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叹息。不知为何。
这条路上的卫生打扫的还算干净。上面除了很少落叶。没有其它的杂物。
路上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我一步一步的慢慢走着。
不知道为什么,越走,越不想往里走。本来我走在路上的脚步已经够慢了。现在我在这条路上走得更慢了。
再慢,就站住了。
终于,我站住了。
巨大的悲伤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侵袭了我。将我整个人完全笼罩起来。
夕阳余晖金黄。
影子被拉的好长。
我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中,禁不住泪流满面。
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如此的过分的悲伤。
悲伤到无法自拔。
眼泪,越流越多。
“唉!我这是怎么了?”我忍不住哭着说。
原来,在这个地方,在这个时候,并非我一个人。
有一个人出现了。
他正在看着我。
我也正在看着他。
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出现了幻觉。我用双手揉了揉自己的泪眼。再睁大眼仔细看过去。才觉得自己并没有看错。
只是觉得自己没有看错。我并不敢确认自己到底有没有看错。是否我的眼睛出了问题?还是我的精神出现了问题而导致出现了幻觉。
因为我觉得,世界上不可能真的会出现这么一个人的。
因为他长得实在太小了。
小得就跟一个普通大人的拇指一样。
他现在离我只有两米远。正站在砖铺的地上,正在仰头看着我。
而我,正在低头看着他。
“你哭什么?”他问。声音尖细但具有穿透力。他的话我的耳朵听得十分清晰。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我说。
“哭,是因为悲伤!”他说。
“可我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悲伤!我过得也不差呀!我在市政府上班,有车有房的!”我说。
“没有无缘无故的悲伤!这里面,一定有着什么原因的!”他说。
“你是谁?怎么长得这么小一点儿?”我问。
“我叫牛小草!就长这么大一点儿,没办法!或许我还能再长大!或许我再也不会长大了!随便吧,我无所谓!”他说。
“我叫贾小宝!”我说。
“贾小宝,你好!”牛小草说。
“嗯!你这是要去哪里?你在这家精神病医院里住着吗?”我问。
“非也!我并不在这家精神病医院里住着。
我来到这家精神病医院里,是为了找一个人!”牛小草说。
“能不能告诉我,你来这里找谁?”我说。
一个长得这么小的人,小得如一根拇指,他来到一家精神病医院里找人,要找谁?这令我感到很好奇。
“我找一个很会玩电脑的人!”牛小草说。
我的一颗心不禁狂跳起来,正极力按捺着激动,有些颤声问:“很会玩电脑的人,他叫什么名字?”
牛小草说:“他的名字叫何文良。但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因为他的脸上正蒙着一块黑布。黑布上只有两个刚好露出一双眼睛的窟窿。我看见他的个子瘦瘦高高的。一双眼睛不时会弯成一对月亮。”
“一双眼睛弯成一对月亮,是因为他脸上笑了起来!”我说。
“你认识他吗?”牛小草问。
“我不认识他!”我只好承认。
“哦!是吗?”
“不过,我来到这家精神病医院里,也是为了找何文良!你知道他在哪儿吗?你可不可以带我过去找他?”我说。
“你真的不认识何文良?”牛小草说。
“我真不认识他!我从来没有跟他见过面!”我说。
“看你的样子,并不像是在撒谎!”又看了我一会儿,牛小草说。
“我本来就没有撒谎!”我说。
“这么说,是我遇见了一件很奇怪的事儿,关于你的!”牛小草说。
“关于我?什么奇怪的事儿?”我说。
“我亲眼看见你找到了何文良,让他在电脑上操作,找到铭顺办公大楼地下室的图片,将一口一百五十米长的地洞扩大成了三倍!
然后,在现实中,那个在铭顺办公大楼的地室下内往下打下的一口一百五十米深的地洞真的扩大了三倍!
它由本来的一米的直径,变成了三米的直径。”牛小草说。
“啊?!要说在梦中我确实找过他......,,可在现实中,我真的没有找过何文良啊!你看见的那个人不是我!”我说。
“他跟你长得一模一样,怎么会不是你!”牛小草说。
“真不是我!”我着急道。
“这么说?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你?”牛小草说。
“啊?!你的意思是,这个世界上有两个我?”我吃惊到了极点,感觉太不可思议,同时也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恐惧,身体迅速发冷,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走!我带你去找何文良!让他在电脑上找一找!看看在这个世界上到底有几个你!我们一定要弄清楚这到底咋回事!”牛小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