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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的睁开了一只巨大的眼。看见了前面的一道墙壁。
墙壁是白色的。
自己只有一颗眼珠子能来回的转动。却根本无法扭头。也无法转动肩膀。
我发现,自己正搁在一张大桌子上的中央。只有一颗头颅。没有身躯。
这是一颗巨大的头颅。足有两米高。脸宽一米。
我的身躯呢?我怎么只剩下了一颗头颅?
马上,被记忆告知。当我正被一根钢丝绳吊着,呆在一个一百五十米长的,直径宽达三米的深洞的洞口时,被一台巨大的圆形的机器给切断了粗大的脖子。结果,一颗巨大的头颅被从机器上探出来的一双机械手给捧住了。
而我的一具庞大的无首之躯,则掉回了深洞里。想必它落回了深洞以下的巨大洞穴内的绿湖中。
身首分家,算是人的一种惨烈的下场。
一个人的下场,是早已注定好的吗?
是上天的安排吗?
试问,一个人的脑袋和身躯分了家,他还能活吗?
正常的答案是:肯定不能。
可我却没有死。
或者应该说,我已经死了,但又活过来了。
不管怎么样,现在我睁开了眼皮子,一颗眼珠子能骨碌碌地转动,看得见东西。
这很不符合常理。
我认为,这个世界上,正在发生着错误。
只见这一间屋子很大。最少有个一百平方。它的装饰很简单。只墙壁和屋顶上刷了白,地上铺了地板砖。
只在屋子的中央,摆放着一张大桌子。
在大桌子的中央,正摆放着一颗巨大的头颅。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场景。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屋内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声音。
我的一颗巨大的头颅,是没有呼吸的。
这一间大屋子上没有窗户。连一个小小的窗户都没有。它只有一扇门子。门子正在紧紧的关闭着。
在这间大屋子内,只有在屋顶上悬挂着的一颗大灯泡正亮着。它发出雪白明亮的光。
时间正在一秒一秒的流逝着。
除了等待之外。只剩一颗头的我还能干什么?
所以,我只有等待着。
在等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嘎吱”一声。一扇门被打开了。
走进来了两个人。
一个是在人体科学院工作的最具权威的科学家。他的名字叫陈衡。他已经不再年轻了。最少五十岁了。头发已发白。个子挺高,较瘦,身体有点儿弯腰驼背的。
另一个人是赵州市的政府人员。他的脸上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白净瘦弱。年纪约莫三十。人带着一股子书生气息。名字叫贾小宝。
关上门子。并将门子从里面反锁上了。
“一股好大的血腥气!墙上新刷的白漆吧!还留有很大的白漆味儿,混合着血腥气。这间屋里的味道可真难闻!”贾小宝将自己的一只手掩上了鼻子,皱紧眉头,嘟囔了两句。
陈衡说:“腥而不臭!这都过去多少天了!他的血还不发臭!屋子里总是有着一股子新鲜的血腥味儿。这可真奇怪!”
一边说着,两个人一边来到了大桌子前,站定了。抬头望着正在桌子上搁置着的一颗巨大的头颅。
而我,已经将一只巨大的眼睛大部分闭上了,只留下了眼皮子中间的一条细缝儿。皮包着的一颗眼珠子正通过一条细缝儿看着前面的两个人。
不知这两个人要干什么。
贾小宝说:“陈教授。好好的一个巨人让你给杀死了!这可是国宝呀!你这种行为是犯罪。不知你要他的一颗头干什么用!”
陈衡说:“因为他的脑袋里藏有东西!”
“什么东西?”贾小宝问。
“他的脑袋里长着一个海螺状的瘤子,在那个瘤子里住着一个小人。”陈衡说。
“就算他的脑袋里住着一个小人。但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你管它呢!”贾小宝说。
就在这个时候,我(一颗头颅)真想张开口说:“那个小人早已经从我的脑袋里钻出去了!求您老人家就别再折腾我了!”
接下来陈衡又说:“实不相瞒,我很想把他的脑袋打开,将那一个小人取出来。对那个小人好好的研究一下。看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贾小宝说:“那你就把他的脑袋打开呗!”
“打不开呀关键是!”陈衡说。
“怎么会打不开呢?用切割机呀!”贾小宝说。
“试过了!不管用什么样的切割机都白搭!就是对它使用激光切割也白搭!他头上的骨头实在是太硬了!不管用什么,根本切不动!”陈衡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说。
“切不开它?那怎么办?”贾小宝说。
“这不是把你叫过来了吗!”陈衡说。
“你把我叫过来又有什么用?我又没有切割机!也不懂什么发达的切割技术!”贾小宝说。
“但你认识一个人!”陈衡说。
“我认识的人不少!怎么了?”贾小宝说。
“只有你认识那个人。除了你之外,别的人好像没有一个认识他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陈衡说。
“你说的是谁呀?”贾小宝说。
“他是一个玩电脑的人!”陈衡说。
“我认识的玩电脑的人多了!不知你说的是哪一个!”贾小宝说。
“就是......住在精神病医院里的那个!他的名字......是不是叫何文良?”陈衡说。
贾小宝的脸色一下子变了。阴沉着一张脸作得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说:“我确实认识一个朋友叫何文良。但他是一个病情严重的疯子。理他干什么?”
陈衡说:“听说你那个朋友何文良......是一个特异功能人士。精神病医院重点将他单独关闭起来了。用了十一个铁箱子套起来,在最里的那一个铁箱子里又弄了一间木屋。他人和一台电脑就住在那一间木屋里。”
“呵!陈教授!你了解的好像已经够清楚了!”贾小宝神情冷冷地说。
陈衡的一张脸笑起来了,显得皮笑肉不笑的,说:“不瞒你说,在那一家正关押着何文良的精神病医院,我也有投资股份的!当初那家医院要打造那十一个铁质套箱,耗资巨大。其中还有我的一份批准呢!”
“原来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那家精神病医院里找何文良呢?再把我弄过来干什么?要我当一个中间人吗?”贾小宝说。
陈衡说:“确实让你当一个中间人。我不是说了吗!除了你认识他。我们大家好像都不认识他。
我所指的认识,就是知道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并且能和他沟通!”
“我确实能和他沟通!因为我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后来他疯掉了。变得谁都不再认识了。却只认得我!”贾小宝说着。他的眼圈泛红了。端的一副真情流露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他是怎么疯掉的?”陈衡问。
贾小宝没有回答。
陈衡也没有再问。
问了一遍人家不回答,就不再问了,这样的人有眼色。
在社会上,有眼色的人好混。没眼色的人不好混。
时间在沉默中又过去了一会儿。
贾小宝说:“不知你让何文良干什么?”
陈衡说:“我想让他在电脑上进行一项操作!”
“什么操作?”贾小宝问。
陈衡说:“让他在电脑上,找到一张杨达财的图片。在图片上,让他将杨大财的头颅做一个裂开,是头骨裂开!”
“这样做,有什么用吗?”贾小宝问。
“这样做。这一颗巨大的头颅,它就能自动裂开了!”陈衡伸手指着正在桌子上搁置着的我的头颅说。
“陈教授,你是不是太天真了?”贾小宝皱着眉头不满地说。
“一千万!”陈衡说。
“这.....什么一千万?”贾小宝怔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种莫可名状的笑容。
“两千万!”陈衡说。
“陈教授,你干什么?”
“三千万!”
“这......这不是钱不钱的事儿!陈教授!我......”贾小宝说。
“一个亿!这个数目太大了,我只说一次。实在不行就算了!”陈衡说。
贾小宝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一张白皙的脸上已有潮红。他甚至伸了一下脖子咽了咽唾沫。
一个亿的诱饵可不是闹着玩的。世上有几人能抵抗得住一个亿?
有了一个亿。人啥也不用干了。天天光享受就可以了。
一天花一万。一个亿要花上一万天。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万天就是二十七年。而且还不算将一亿存在银行里生出来的利息。
能一天花一万块的过上二十七年。人也算不枉此生了。活得一点儿也不叫冤枉。
在如今这个社会,人们活得太累,压力太大。什么为梦想奋斗都是扯蛋。谁不是为了挣钱。
他们太需要金钱。太需要放松下来享受一下了。人生苦短,还没来得及怎么做出反应,一下子都过去了。有多少人努力干了一辈子,还来不及享受一下子就死掉了。
只见贾小宝将一颗头深深地低了下去,好像他做错了什么,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他说了一句:“一个亿,什么时候到账?”
陈衡说:“先给你一千万当定金。等你把事儿办好了!剩下的九千万再一次性打到你的卡上!”
贾小宝没有抬头,他甚至把一颗头放得更低了,一手掀开了自己的西装褂子,另一手从褂子里面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将银行卡递了过去,说:“钱就打这个卡上吧!什么时候打了定金,把这张卡还给我。我再给你换一张卡。等办完事儿,你再把余款打到那张卡上!”
“好!”陈衡脸上笑了,伸手接住了贾小宝的银行卡。
他直接掏出了手机。在手机上操作了一会儿。将手上的银行卡又递回,说:“好了!已经转了一千万到你这张卡上!你把另一张卡给我。就可以去办事儿了!”
“好的!我一定会把事儿给你办好的!请陈教授放一万个心!”贾小宝伸手接住了自己的银行卡,还正低着一颗头,头上的一张脸上已笑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