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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我又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这一次我睡得不熟,桃木剑也就在身边,没发生什么意外。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黑眼圈从帐篷里出来,兰姐问我怎么了,我摇摇头没说话。吃过早饭后,兰姐拿着卫星电话给外界打了一通电话,物资还要两天才能到,让我们先坚持坚持。
兰姐说,下一次来多带一些人,情况不是很好。
“你和我去看看。”兰姐走到我身边,说道。
和兰姐去血桃树那天,远远的就看到树枝上挂着一具干尸,随着风吹过,好像纸片一样晃动。
凑近后,那股香气更加浓郁了,竟然从十米扩大到了十五米左右的范围。我皱了皱眉,不知道还会不会扩散下去,不然可就麻烦了。
兰姐说,这棵桃树不会攻击王允,不如让王允来试试。
“不行!”我想也不想的拒绝,在没有绝对的确定安全之前,不能让王允过来。
兰姐也不强求,说我们回去吧,现在这样的情况就算有人窥视,也没办法接近。
回到营地后,我和兰姐找了其他两个植物学家,研究一下怎么接近血桃树。两个植物学家是兰姐从某知名大学请来的教授,他们认为,想要接近首先要清楚花粉的成分,才能想出有效避免的方法。
他们之间的讨论都是用术语,我一句也听不懂,但兰姐却做出一副深思状,有的时候还能去询问几句,让两名教授露出赞许的目光。
我诧异的看着兰姐,她笑了笑,说只是了解皮毛而已。
想要研究成分,就要取得血桃树的花粉,如今花瓣凋谢,花粉去哪里找?
商量了一会儿,这件事还是落到了我的身上,要我去血桃树的里面弄一具尸体出来。
这个要求说难不难,说简单,却也不简单,一不小心就会被迷惑。所以我去的时候,把兰姐的保镖带上了,我也第一次得知他的名字,杨四。
我和杨四算是不打不相识,他为人豪爽,得知我喜欢王允后,也没有责怪我,倒是让我不太好意思。
我们在附近砍树,做了一个杆子,上面挂了一个铁钩,用铁丝勒紧。这样一来,只要站在圈外,用铁钩勾住尸体,就能取出来了。
等我们过去的时候,天就快要黑了,我心里有点不安,想要明天再弄。可两个教授说,越早越好,也许明天花粉还会扩散,到时候就更不好取了。
都怎么说了,我也不好再推辞,和杨四拿着杆子上山了。血桃树周围又多了两具尸体,是一头狼和一只兔子,应该是追赶的时候误入其中。
这两句尸体看起来才死不久,距离外面也很近,我让杨四拉住我的腰带,自己拿着杆子探出身子去勾。
我的身子刚探出去,忽然感到一股大力从后面推过来,又惊又怒的转过头,看到在杨四的身后多了一具干尸。
“小心!”我的话音刚落,我和杨四已经被推到了花粉包裹的范围内,我迅速做出判断,屏住呼吸。
摔倒在地,我慌忙爬起,伸手去拉杨四。杨四眼睛通红,喘着粗气,身子不断的抽搐,嘴里往外吐着白沫,
我不能说话,也不能喘气,可还是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这花粉并非是通过呼吸传播的。
杨四似乎是知道自己不行了,他睁开眼睛,眼泪止不住的流,眼球外突肿胀,好像要炸开了一样。
他拉住我的衣袖,颤抖着把手背到后面,掏出一把匕首,交到我的手里。
我的眼睛顿时就红了,明白他的意思,杀了他,把他带回去。我用力摇头,去拉他的衣服,剧烈的动作带来的是更强烈的眩晕,忍不住吐了出来。
我太阳穴直跳,手臂和双腿有些不听使唤的颤抖,嘴里唾液多出许多,我知道自己这是中毒了。
杨四已经不行了,身子抽搐不止,眼睛,鼻孔,耳朵,流出血线,嘴里也含着血沫。
“沙沙沙……”一阵在草地中摩擦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速度很快,眨眼间就距离很近了。
转过头去,只见血桃树好像疯了一样,扭动着枝丫,树根在草地中穿行,连绵成一片。
我的头皮一阵发麻,费力拉动着杨四,却被他带了个跟头。他的力气很大,双目充血,身体鼓胀浮肿,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我紧咬牙关,不忍的撇过头,匕首送到了他的胸口,直刺心脏里。我能感觉到,最后一刻杨四身体放松,软倒下去,口中含糊不清的说了声,谢谢。
我拖着杨四的尸体离开花粉的范围,刚一出去,一条树根窜出来,缠住了我的脚踝。一瞬间,遍地的树根集中过来,想要把我和杨四拉扯回去。
我急了,把缠在脚上的树根砍断,又去拉扯杨四,他的双腿已经被树根缠住了。拔河中,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花粉范围外不是就安全了,只是相对而已。
剧烈运动时,大口喘气,毒性积攒的就越快,我现在全凭一股意识在撑着。
我额头青筋鼓起,浑身都在颤抖,整个人处在一种异常亢奋的状态。
“对不起。”我在心里默念一声,一刀将杨四腿上的肉切掉一大块,树根来不及收紧,被我挣脱。
我拉着杨四的尸体一路狂奔,四周的山林里不断的响起沙沙声,我知道这一次我面对的危险是人。
不只是兰姐,恐怕所有人都想从里面弄一具尸体出来研究,眼前不足一公里的距离,好像变成了天埑。
跑了一会儿,我感觉身体好像要炸开了,有点像喝醉酒的感觉,但又睡不着。看着山林中,我辨认不出方向,好像哪里都一样,思维逐渐停滞。
我的身体很热,呼出的空气都很烫,身体不断的出汗,有一种很压抑的感觉。似乎只有大喊大叫,在山林里狂奔才会舒服一些。
我注意到林间跑出了两个人,我的大脑想要给四肢下达逃跑的指令,却发现四肢不受控制的朝着那两个人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