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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着王允一瘸一拐的走近大门,没有管门口的东西,穿过院子回到屋里。我让王允在椅子上休息,我自己冲到我的房间,掀开床垫,拉开床板的夹层。
“果然!”
床板下空空如也。
我咬着牙,气的全身都在抖,对方肯定猜到了我会做好万全的准备,所以选择绕过我,直接到我家里取另一个。
我恨我自己,早就应该想到的,对方只要一个陶人,我原本以为他是不想激怒我,却不想打的是另外的注意。
现在不用猜我也知道暗处有一个人,不管他是不是鬼叔,现在都是敌人。
我回到前堂顺手拿了治疗高烧的草药,在厨房生起火,为王允熬煮。
“严冰姐呢?”
王允站在厨房门口,脸色苍白,扶着墙壁,摇摇晃晃的勉强站立。
“你先好好休息,严冰应该是出去解决小鬼了。”我敷衍道。
王允看着我忙碌,忽然说道:“你骗我!”
我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把最后一把柴火加到火堆里,起身朝着王允走过去。
我把王允拦腰抱起,回到房间,放在我的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嘘,好好睡一觉,什么也不要问,什么也不用管。”
王允的脸上闪过一抹红晕,她张了张口,还要说什么。
我没给她说话的机会,转身出了房间,在门把手上系了一条朱砂红绳。
这是最后一根红绳,现在除了我腰包里的七个桃木钉,就只剩下王允身上的一颗黑狗血铁钉,还有一把桃木剑,是我最后的家当。
站在前堂中,环顾着狼藉满目的屋子,我心中升起一种荒诞的感觉。
以往我一直认为我学的差不多了,就算没有我爸我也能独挡一面,现在他才离开短短一周多的时间,家里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陶人丢了两个,小鬼逃跑,家门被破,严冰失踪。
叹了口气,走到厨房,把药端出来,喂王允服下。看着她沉沉睡过去,我却失眠了,我想到了严冰,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不行,我还要去找!”
不去找我心里怎么也放不下来。我看了眼床上的王允,在房间里留下肉干和水,生火保证屋子暖和。
之后走出去,把房门锁上,在门口钉了两颗桃木钉,确保她不会在睡梦中被鬼上身。
到了前堂,我脱下鞋子,脚上全都是被黄鼠狼咬出来的伤口。我用热水冲洗,敷上药草,包扎好。
拿起桌子上的背包,在里面放了一件衣服,一些药草,还有肉干和水,披上大衣出门。
雪已经停了,天空放晴,太阳挂在半空,驱散了村子中的阴冷感。
都说下雪暖和化雪冷,我裹紧了衣服,将门口的动物尸体连带着绳套都烧了。
昨夜风雪太大,那个人的足迹被掩盖,我也无法判断他跑到了哪个方向。
走到村口,我朝着磨盘那里看了眼,那个小鬼仍然趴在那里,不远处死女人的两个孩子正做着游戏。
一个多小时后,我来到了十里坟,这里依旧很阴冷。阵阵寒意穿透衣服刺痛骨髓,无论穿多少衣服都没有用。
呼出一口白气,我沿着昨天记忆中严冰跑离的方向追过去,即便知道找到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晚上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王允已经醒了,呆呆的坐在床头不知道想着什么。
见我回来,她勉强的笑了笑:“找到严冰姐了吗?”
我摇了摇头。
接下来的一周,我每天都会去十里坟。王允烧退了,身体也在恢复,我给她留下一把刀和两颗桃木钉防身。
第八天,早上我正准备出门,王允忽然从房间里冲出来,紧紧抱住我:“闫明,够了,你做的足够了。”
温热的液体打湿了我的后背,我挣脱开王允的手,沙哑着声音说道:“这是我犯下的错,我要去弥补。”
“可是你明知道严冰姐她……”
“她一定还活着!”
我转过头,目光坚定,因为这几天的不修边幅,胡子已经遮住了半张脸。
王允怯生生的点了点头:“那我陪你一起去,如果不是我……”
“没有如果,决定是我做的,是我放弃了她。”说到最后,我的声音越来越小。
穿好衣服,又扔一件衣服给王允:“记得保暖,正好你自己在家我也不放心。”
王允看了我一眼,破涕为笑,把衣服穿上。我又给她备了一份肉干和水,至此家里的存货全都消耗了干净。
之所以食物和水不放在一起,是因为我害怕我和她走散,分开存放也多了一分保障。
又是一天晴天,看来是我的祈祷起了作用,如果再下一场大雪,严冰真的没有任何希望了。
十里坟还是和往日一样荒凉,因为大雪的缘故,少了几分阴森。
我和王允刻意绕着凸出来的雪包走,那下面是坟头,我们路过没什么,可若是踩了上去,人家肯定会不愿意。
我一直拉着王允的手,带着棉手套,如今十里坟已经遍布我的足迹,我闭着眼睛都能从这里面走出去。
“今天我们去北边。”我和王允说道。
东西南三个方向我都找遍了,没有找到严冰,倒是遇到了不少鬼。也有险象环生的时候,五颗桃木钉也用去了三颗,最危险一次被拉到了坟头下,坟塌了,差点没爬出来。
现在多了王允,走的更加艰难,速度也慢了下来。我明白她的意思,她觉得我是为了救她,所以才会放弃严冰,内心愧疚。
其实我心里已经不抱着多大的希望了,一个人没办法在雪地中坚持七天,如今只剩下最后一个方向,我抱着给自己一个交代的心里,也要搜索完。
我们始终没有到山坡上,我对那棵歪脖子树特别忌惮,不知道再接近还会发生什么事。
最后一个陶人我一直带在身上,无论放在哪里我都不放心,床的夹层我爸都不知道,却被那个人翻出来。
绕过山坡,眼前的坟包更密集了,我和王允就是在夹缝中走。
我们走的很小心,很快就到了黄昏,我转头看了王允一眼:“走吧,该往回走了。”
抬起头,我忽然愣住了。就在王允身后的不远处,一个坟头前没有雪,一个被冻的全都是裂口的手从坟头里伸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