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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成彻守了邵柯一晚上, 坐在病床边几乎没怎么睡,以至于他眼睛下面起了一层淡淡的黑眼圈,他皮肤偏白, 看起来尤为明显, 疲惫的神色全部写在脸上。
不过见邵柯醒来,祁成彻倒是很明显的松了口气, 紧蹙着的眉头也终是松开了些,却留下了浅浅的痕迹。
邵柯眼睛都不眨一下直勾勾瞧着祁成彻的脸, 仿佛要把这些日子没看到的份全部看回来似的, 他热切的目光在祁成彻脸上来来去去徘徊了许多圈, 同时又感到心疼, 愧疚地开口:“对不起彻哥,我本来没想把你牵扯进来的, 也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一面。”
“你没牵扯到我,你的任何事都影响不到我。”祁成彻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从始至终他一直保持着淡然的表情, 好像无论邵柯醒没醒都与他无关似的, 他垂眸平静地注视着眼巴巴望着他的邵柯,“而且你该说对不起的人也不是我, 是你父母。”
“我……”邵柯羞得脸色绯红, 他听祁成彻这么说完,就猜到祁成彻已经知道他家里发生的事情了。
只是不知道祁成彻会怎么想他, 以前对方就觉得他行为举止幼稚, 也许经过这件事后, 祁成彻对他的固定印象会大幅度加深。
邵柯越想越心慌意乱,他迫不及待想向祁成彻解释,然而还没从床上坐起来,他就被祁成彻轻轻按着肩膀压了下去,一阵头痛欲裂过后,邵柯睁开眼睛看到祁成彻冷漠的表情和眼神,好似在看一个陌生人,这种滋味让邵柯很不好受,一瞬间觉得自己和祁成彻之间的距离又拉远了。
邵柯觉得委屈,仔细想来又发现自己太矫情。
他和祁成彻早在半个月前就分道扬镳了,甚至他们彼此连联系方式都删得一干二净,这种关系可不就是陌生人吗?祁成彻还愿意在这里陪着他已经非常顾及到曾经的情分。
才一会儿时间,邵柯就用他那颗起了个大包的脑袋山路十八弯的想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想完后忽然悲从中来,与祁成彻分手后的伤感如同一团浓密的雾气严严实实笼罩了他,后知后觉的钝痛依然有着极其强烈的存在感,他只能逼着自己转移注意力。
“我爸妈呢?”邵柯问。
“他们还在找你。”祁成彻起身去倒了杯凉白开,却没有伺候邵柯喝水的意思,而是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我们还没有把找到你的消息告诉你父母,需要我帮你打电话给他们吗?”
邵柯自然不敢当着祁成彻的面把他爸妈喊来,天知道他爸妈认出祁成彻后会爆发成什么样子,想也不想慌忙开口:“不用了不用了,等我出院了再联系他们吧”
祁成彻淡淡的哦了一声:“那你现在就可以向他们报个平安了。”
“啊?”邵柯还做着住院被祁成彻照料的美梦,刹那间他的美梦就碎了,整个人僵在病床上不能动弹,“我伤得这么严重不需要住院查看吗?”
没等祁成彻回答,一道冷酷的声音凌空而来:“你想多了,医生说你醒了就可以直接出院,我们刚才已经给你办了出院手续,当然如果你想继续躺下去的话可以自己再去办个住院手续。”
邵柯几乎要下意识回答他很想继续躺着,不过剩余的理智硬生生阻止了这句即将说出口的话,魏卿和闻子珩从病房外走进来,他们在外面找了家餐厅吃完午饭,闻子珩手里还提着外带盒,是给祁成彻带的,虽然祁成彻说没有胃口不想吃东西,但闻子珩还是顺便打包了食物带来,这下正好被祁成彻拿给邵柯。
“吃吧。”祁成彻把外带盒往床头柜上一放,“吃完了回家跟你父母认个错,以后做事情前先掂量掂量,不是每次危险时刻都有外援准时赶到,我先走了。”
“彻……彻哥!”邵柯忽然喊住转头就走的祁成彻,却在祁成彻顿住脚步转头看过来时,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挣扎了片刻才嗫嚅着开口,“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吗?”
祁成彻愣了愣,随即回答:“也只是朋友了。”
邵柯脸色骤然间变得灰白不已,他勉强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身,目光怔怔望着祁成彻的身影消失在病房门外,动了动唇可是吐不出来一个音节。
昨天祁成彻之所以能顺利找到邵柯所在的会所,是因为魏卿向他透露了消息,并且祁成彻还没有蠢到单枪匹马去那龙蛇混杂之地寻找邵柯,本来魏卿就打算让魏家雇佣的保镖先去会所探下路,放心不下的祁成彻索性跟着他们一起去,没想到刚走入大门就撞上了从里面逃出来的邵柯。
接下来的事情发生得顺理成章,受聘于魏家的保镖全是管家从安保公司精心挑选出来的练家子,经受过专业的训练,跟张子健手下那群费了些力气才把邵柯擒住的业余人员有着非常明显的差别。
不到半个小时,魏家保镖们顺势把躲在包厢里的张子健和其他人都拎鸡崽似的逮了出来,会所的经理气势汹汹冲过来,想护住老顾客张子健,结果架子还没完全端出来,冷不防被一脚踹到墙壁上,痛得在角落里悄无声息的缩成鹌鹑不敢再刷存在感。
魏卿认为他既然答应过邵父帮忙照看邵柯,就有义务把邵柯从那乌烟瘴气的地方拎出来,但是这不代表他也有义务替邵柯瞒着他父母,因此待祁成彻走后不久,魏卿便给邵柯父母打了电话。
大约四十分钟后,一路上闯了数个红灯飞驰而来的邵柯父母急吼吼赶到医院,提心吊胆了一路的邵母在看到邵柯完好无整出现在她面前时,悬挂在半空中的那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与此同时她的泪水忍不住奔流而出,犹如决了堤的洪水瞬间浸湿了整张脸。
“柯儿!”邵母扑过去抱住邵柯,她情绪异常激动然而拥抱邵柯的动作却是小心翼翼的,心疼地摸着邵柯的脸,哭哭啼啼地说着,“这些时间你去哪儿了?爸爸妈妈找了你好久都找不到你,可把我们急死了,要是你出了个什么意外让我和你爸两个人怎么办!”
邵母抱着邵柯哭了好一会儿才在邵父的安慰下稳住情绪,可是她红润的眼眶如同一抹浓重的色彩,倒映在邵柯眼里刺痛得他几欲落泪。
“妈对不起……”邵柯像是猛然间意识到什么似的,连声音都有些哽咽起来,“我错了妈,我不应该让你和爸这么担心我的,可是我真的……”
接下来的话邵柯突然说不下去了,他很想把祁成彻拖出来再试着说服一下他爸妈,却又担心他爸妈把怒火全部转移到祁成彻身上去。
如果他的秘密没有被邵母撞破就好了,说起来只能怪他自己太蠢,把要给祁成彻生日惊喜的道具全部放到库房里面,那天下午邵母突然想起找个东西,就无意中翻出了邵柯夹在道具里面的表白情书。
然后是接近一周鸡飞狗跳的日子,邵父为了断开邵柯对祁成彻的念想,强行逼着邵柯放弃高考去加拿大就读他们安排好的学校,可惜邵柯性子倔,一旦决定好的事情哪怕把南墙撞破了也不肯回头,他瞒着父母重读高三,固执的放弃了去加拿大留学的机会。
邵母似乎猜到了邵柯想说什么,在他出声之前忙不迭开口:“儿子你别说了,我不想听那些话,你不要说了好不好?”接近哀求的口吻。
“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吧,我们先接邵柯回家。”始终没有出声的邵父终于沉声说道,他不想把家丑暴露在魏卿和闻子珩两个外人面前。
邵柯怔愣的目光在邵母和邵父之间徘徊了半晌,最后还是硬生生把快要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邵父和邵母对魏卿千恩万谢后便带着心不在焉脑袋上顶着大包的邵柯离开了,魏卿和闻子珩开车去不远的幼儿园接闻溪放学,回想到昨天到今天发生的种种事情,闻子珩觉得很不可思议,而让他最震惊的是邵柯和祁成彻之间真的有点什么,这简直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毕竟祁成彻已经有二十六七岁了,可邵柯还是个没有高中毕业的半大孩子,虽然说情侣之间相差十岁左右并不是件多么稀奇的事,但是这种情况发生在好友身上,闻子珩难免有点大惊小怪的反应。
“我感觉他们不是很般配,邵柯年纪太小了,他还没念大学,说不定以后等他见识到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就知道他对成彻只图一时新鲜而已。”闻子珩分析道。
魏卿听着闻子珩一本正经的话,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余光中打量着爱人眉心微蹙的侧脸,柔声说:“你怎么就确定邵柯对祁成彻只是一时新鲜?”
闻子珩反问:“难道不是吗?”
“我看邵柯对祁成彻还挺认真的,既然他有勇气在没有得到祁成彻支持的前提下跟父母对抗,就说明他对祁成彻并非只是玩玩,我不敢保证以后他会变成什么样子,至少我能肯定现在他对祁成彻是真心的,说到底还是他年纪小阅历不够,和走过了很多风雨的祁成彻有点不搭边罢了。”
闻子珩扑哧笑道:“所以你也觉得他们不般配。”
“我觉得他们很般配。”魏卿停顿两秒,忽然幸灾乐祸地笑了笑,“如果邵柯能把祁成彻搞定的话,我也就不用担心他这个前任总是在你面前晃来晃去了,说不定他现在还抱着和你破镜重圆的心思。”
闻子珩一下子愣住,随即双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恼羞成怒地说:“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我和祁成彻之间清清白白,哪来的破镜重圆!前任你个头!”
闻子珩对祁成彻连名带姓的称呼让魏卿嘴角翘得更厉害,不过闻子珩这番话的内容还是让他稍微愣了一下:“你和祁成彻不是交往过吗?我说他是你前任没问题吧。”
“哈?我什么时候和祁成彻交往……”说到一半,闻子珩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这才回忆起来当初骗魏卿的话,顿时羞得脸上的红瞬间蔓延到了耳根,一时间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
魏卿敏感地嗅到了一丝不对劲,静默了良久才低声说:“你在骗我?”
在魏卿面前嚣张惯了的闻子珩难得心虚起来,眼睛滴溜溜的乱转,就是不敢把飘忽的目光定格到魏卿身上,他只能用干巴巴的笑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在沉默中酝酿了半天,哪知道开口就结巴了:“我……我也不是故意想要骗你的……当时你真的太烦人了……”
“哦?”魏卿平静的视线继续盯着前方道路,不动声色挑起眉,“我怎么烦你了?”
“你突然搬到我家楼下,后来又出了漏水的问题,本来我们已经分手了还三番四次联系……”闻子珩越说越没底气,他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怎么就脑袋框了,居然向魏卿撒谎说他和祁成彻在交往,人一向记不住自己说的谎话,闻子珩也不例外。
闻子珩正纠结着怎么解释,倏地在惯性作用下向前一顷,当他忙不迭坐回来时才发现魏卿把车停在了道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