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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光明晚上请了派出所所长吃饭,回来的时候,满身酒气,脸色微红,费力的坐电梯上来之后,隐约听见楼道里有两个似曾相识的声音,顿时酒醒了一大半。
“五魁首啊!”
“八匹马啊!”
“操你大爷!你玩赖!”
“滚!你会玩不?喝酒!”
“喝就喝!哎,你看见没有,这家小媳妇还挺俊俏哈。”
“肯定是二婚,你看,孩子才几岁呢。”
“嗯?这算哪门子的事?”姚光明下了电梯,迷茫的看了一眼楼道,只见自己家门口,地上铺着报纸,上面摆着熟食和啤酒,有俩二笔青年坐在地上,喝的比自己都嗨,正鸡头白脸的一边划拳一边瞎扯淡呢。
“……卧槽!”姚光明一看这俩人,顿时脚步如风的走了过去,斜眼问道:“干什么呢?坐地上……就喝上了?”
“哎呀,哎呀呀!这不姚总么?你回来了啊,要进屋啊?”黄二狗眯瞪着眼睛问道。
“你俩赶紧收拾干净,给我滚蛋!”姚光明夹着包,指着门外骂道。
“姚总,我俩还真滚不了!兜里没钱,旅店不让住!没事儿,你回你的家,我俩玩我俩的!来,你迈过去,没事儿,我不嫌你脏!”赵青云摆了摆手。
“你特么的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姚光明低头看着赵青云问道。
“姚总,过分吗?钱要不回去,我就得失业,你让我怎么办?跟你掐架吧,你兄弟那么多,我也干不过你!报案吧,你派出所还有好朋友!所以,实在没办法,那我只能天天让你看见我,什么时候还钱,我什么时候走!”
赵青云抬头看着姚光明,语气清脆的说道。
“……你这不是臭无赖么?”姚光明有点气急败坏。
“啊!不是逼到这份上,谁愿意当无赖啊?”赵青云理所应当的回道。
姚光明大喘了几口气,看了看喝的半醉半清醒的二人,又看了看空空荡荡的酒瓶子,随即迈过报纸,直接开门回家了。
……
一百八十多平米的家里,姚光明脱掉外套,挺俊俏的小媳妇从楼上走下来,叉着小蛮腰,臭着脸,问道:“老姚,门口那俩谁啊?”
“麻痹的,要账的!”
“……那你倒是赶紧撵走啊,这堵着门口,进来出去都不方便!我抱二宝进来的时候,孩子都吓哭了!”小媳妇皱眉说道。
“一会儿我给保安打电话,把他们撵走!”姚光明烦躁的回道。
“没用,我刚才叫保安了,刚撵走,没多大一会儿,又偷着回来了……!”小媳妇摇头说道。
“操!”姚光明咬牙骂了一句。
“欠多少钱啊?”小媳妇问道。
“没多少,二十多万!”
“你看你这事儿办的,钱是公家的,又不是咱家的,才二十多万,你就赶紧给人家呗!要不然,这天天堵门口,我怎么送孩子上幼儿园啊?”
姚光明听到这话,沉默了一会儿,咬着牙说道:“不行,就这么把钱给他们了,这要传出去,讨债的人不都得上家来堵门哪。”
“那……怎么办?”
“明天一大早,你带孩子回你妈家住去,我在厂子里住几天,我倒要看看,谁特么耗不起!”
“那,好吧!”小媳妇特不情愿地进了卧室,搂着孩子睡了。
……
第二天早上,姚光明拉着脸拽开了房门,看着躺在地上睡觉的赵青云喊道:“别特么睡了,真拿这儿当自己家了啊?”
“哎呦,姚总!你要出门啊?那我起来,你赶紧过去吧,别耽误你上班!”赵青云立马起身。
“操!”姚总骂了一句,回头招呼抱着孩子的小媳妇,说:“这两天厂子里有事,我不回来了,你带孩子回你家住几天吧,回头忙完了,我去接你。”
“嗯!”小媳妇脆脆地答应一声,抱着孩子,小心翼翼地从报纸、酒瓶、熟食的缝隙中迈着小碎步。
黄二狗半眯着眼,打着呼噜往上瞟,趁机偷看小媳妇的裙底风光。
小媳妇跨了过去,惊慌失措地奔向电梯口,两分钟之后,一家三口消失了。
“看够了没有?”赵青云拍了黄二狗一巴掌,说:“人家都走了,你还色眯眯地笑个屁啊!”
“嘿嘿,麻痹的,光线稍差了点,没太看清楚!”黄二狗抹了一把嘴角流出来的口水,笑骂道。
“赶紧的,跟踪追击!”
“追谁呀?小娘们?”
“肯定是老姚哇!追人家小娘们干啥,小娘们又不欠咱钱。”
“问题是,小娘们比老姚长的水灵啊!”黄二狗对小娘们一如既往地情深意长。
“你特么想小娘们是不是都快想疯了?”赵青云踢了他一脚。
“操,我就不信,你特么就不想!”
“滚蛋!没钱,想特么也不是白想么?”
“哦,也对!”黄二狗一骨碌爬起来,就奔电梯口而去。
“等等,把东西收拾干净待下去,别加重保洁员阿姨的负担。”赵青云用报纸把残渣剩羹包起来,指挥着黄二狗拎着空酒瓶子,这才下了电梯。
……
姚光明开着老款红旗,把孩子送到幼儿园,又把小媳妇送到单位,这才奔厂子里去了。
进了办公室,喝了两口茶,打了一通电话,姚光明靠在大班椅上闭目养神,昨晚上没睡好,门外躺着俩二笔青年,谁特么知道夜深人静的,他们会干出什么无聊的勾当来。
正迷瞪的时候,外面有人敲门,把姚光明惊醒了,他双手搓了搓脸,喊道:“进来吧!”
推门而入的是厂子里分管生产和销售的副总,他叫苦连天道:“姚总,那俩傻逼又来了?”
“不是交代过了么,不让这俩小子进来吗?门卫呢?都特么是吃干饭的?”姚光明暴跳如雷。
“他们没进来!”
“没进来,有什么好怕的?”
“他们守在厂子外面……”
赵青云和黄二狗追到乳制品厂,根本没难为拦他们的门卫,只是见人就扯着讲他们无比悲催的遭遇,不分男女,不分身份,不分场合,不分时间,说得激动的时候,黄二狗还把头上的伤疤露出来,请大家鉴定。
如此一来,上下班的员工,送货的奶农,订货的客户,一个个都人心惶惶,厂子里正常的生产经营几乎难以开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