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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耗子奇怪地问:“大块头,你干吗停车?”
“坏事,车出毛病了。”大块头穿上雨衣拿着手电下了车,绕到车头前掀起车盖来鼓捣,我打上伞也下了车走过去。
“什么问题?”我问。
大块头一边检查一边说:“不知道,这车咱们没用多长时间啊,怎么会出毛病,我操!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可能是输油管堵了。”
耗子从车窗里伸出头来就骂:“大块头你个傻子,前段时间说你什么朋友免费给你机油,便宜没好货,那油肯定都是劣质货,杂质太多……”
“你唧唧歪歪个鸟!我怎么知道。”大块头气哼哼的。
我有点慌,天快黑了,要是车坏在这里可麻烦。往四面看看,前面不远隐隐看到灯光,应该有村镇。
“小青年,你们在干啥呢?”身后突然响起个苍老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是一个带着斗笠、穿着老式雨衣的老者,六十岁左右的样子,嘴里叼着一根没火的旱烟袋,右手拿着把镰刀,背着一大筐青草。
“啊,大爷,我们的车坏了,走不了啦。”我急急忙忙地说。
“嗨,在这里黑灯瞎火的,还下雨,你们怎么修啊。前面不远就是俺们村,到村里去吧,到俄家去,家里有灯,俄还有工具。”老者很热心。
“谢谢大爷,您怎么称呼?”
“啊,俄姓刘。”老者看看我们的车,把草筐放到车顶上:“俄帮你们推着走,前面不远咧。”
“谢谢刘大爷,太好了。”大块头说。
我让九号坐在驾驶位上掌握方向,我、耗子、大块头和刘大爷一齐推车,走了不到一里路就到了。
到了村口,有几个村民看见了,都一齐过来帮着推,一直推进了刘大爷家的院子,东墙下是牛棚,里面养着两头牛,旁边有很大一块地方,刘大爷让我们把车推到那里,然后打开了牛棚里的灯:“这里亮堂,你们赶快修车,别耽误明天走路。俄去给你们弄点吃的。”
大块头开始修车,九号给帮忙,弄了半个多小时,终于修好了。刘大爷也把饭菜弄好,都是农村的家常饭菜,我让耗子从车里拿瓶酒出来,请刘大爷,老爷子很高兴,我们喝了几杯。闲聊中知道刘大爷的老伴去世了,只有一子一女,都成家了,儿子单过,刘大爷自己过,主要是养牛赚钱。
刘大爷说:“西屋本来是给儿子结婚预备的,他看不中,盖了新屋,现在空了,恁在那里歇脚吧,明天早晨走行了,你们不用等俄,俄起得早,呵呵。”
我们四个人就在刘大爷的西屋里眯了一夜,第二天5点多我醒了,外边还天还不太明,朦朦胧胧的,雨停了,我把其他人喊起来,提早赶路。
我走到刘大爷房子的窗外敲敲窗户:“刘大爷,我们走了!”
连喊了两声里面没动静,耗子说:“刘大爷不是说了吗?他起的早,让咱们不用给他打招呼,可能他已经出去了。”
我点点头:“那就快走吧。”
我们上了车,开出村子,直奔三门峡,从平陆过黄河大桥,进入三门峡市区,到了一个加油站,大块头要去加油,加油的车辆不少,要排队。
我嫌车里又热又闷气,下了车,耗子和九号也跟着下车,站在路边上等。
没想到九号太惹眼,她制服上衣脱了,只穿了白衬衣和黑色的制服长裤,一幅墨镜架在头顶上,就这么朴素的打扮竟然也吸引得过路行人扭头驻足,“回头率”几乎百分之百,不仅是男人,也有女人,还有辆奥迪“嘎”地在九号面前停下来,司机从里面伸出头来:“喂,美女,要去哪?我免费送你去啊……”
耗子一步抢过去:“你想找抽是不是?”
司机看事情不妙,慌忙一加油门逃了。
耗子看看九号,嘟囔着说:“二嫂漂亮也罢了,还长这么大个子,太扎眼了!”
我心里暗笑,耗子才1米68,还不如飞飞和皮亚男高,他一直耿耿于怀,现在站在足有1米75的九号跟前,更矮了一大截子,很自卑。
九号没吭声,把墨镜从头顶撸下来戴上。我嫌阳光刺眼,就和九号、耗子到路对面的树荫下等。
我这才发现树荫下有三个摆地摊算卦的,两男一女。其中有个“奇人”,样子就很“奇”,他坐着马扎子,后背象驼峰一样指天,两肩齐耳,头上稀稀拉拉的几撮头发,右眼睛全是白眼球,肯定是瞎的,只有一只左眼,不停地翻动,看上去很吓人,但是找他算卦的人最多,有两三个,他面前的地上铺着一块黄布,上面画着面相图,写着“麻衣神相”,脚旁还有一块牌子,写着“周易预测,摸骨相面,改字起名,看阴阳宅”等等,他的服务项目倒是很全面。
很快,他把面前的客人都打发了,掏出一支烟来点上抽了一口,回头看看我,突然说:“这位兄弟,别站着啊,坐!”
耗子急忙过去拿过两个马扎子,一个放到我身后,一个放到九号身后,我坐下,九号不坐,耗子就拉过来垫在自己屁股底下。
我闻着那“奇人”的烟味呛鼻子,不知道是什么劣质货,就掏出兜里的软包“中华”抽出一支递过去,他一看,急忙欠起身双手接过来端详着:“哎呀,谢谢,我可很少抽到这样的烟哩,一支烟够一天的饭钱了。嘿嘿……”
我拿出一支叼上,耗子急忙打火给我点着,我对驼背说:“先生的生意不错啊。”
“啊,嘿嘿,还中,够混个吃喝呗。”驼背用自己的半截烟把“中华”点着,贪婪地使劲抽了两口,看看我说:“这位兄弟容貌出众,骨骼清奇……”
“哎哎,先生,我可没让你给我看相,您省省吧。”
“嘿嘿,兄弟,我只是看到你相貌出众,有贵人之相,所以随口说说,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看也不收你钱的。”
“嘻!我还有贵人之相……”
“当然哩,刚才兄弟从对面走过来的时候我就看见了,”驼背来了精神:“兄弟是龙形局,威仪如虎踞鹰翔,五岳中正,三停平等,特别是保寿宫清高,尾拂天仓,二目神彩华然,如朝日秋月,主聪明富贵,机巧福寿,此种面相者,一般是文武兼备,胸怀锦绣,足财足色,不是贵人而何?”
他满口誉美之词,非必实情,“口”倒真是专业。
“嗯嗯,先生过奖……”我含糊着。
“不过,恕在下直言,”驼背话锋一转,我心里一哆嗦:“兄弟脾气不大好,容易急躁上火,情绪失控,因此容易做出些过激之事来,好歹你总有贵人相助,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啊啊,是,先生言之有理。”我突然感到这驼背还真有点儿道道,就说:“如此说来,在下倒是真想问一卦了。”
“问啥?”
“问流(测出行吉凶)。”
“嗯嗯,从老弟的面相上看,这次出行不利,”驼背说:“我看你现在面色晦暗,印堂青色,恐有官司争讼之事缠身。同时,老弟你身上黑气飘忽萦绕,当有邪祟犯体、鬼魅缠身,近期出行须防血光之灾……”
“喂喂喂,先生,你别乱讲好吧?”耗子打断了驼背:“什么面色晦暗、印堂发青?我们这两天都拼命赶路,吃不好睡不好,特别是我们老大还有失眠的毛病,更是缺少休息,当然面色难看了,这个和命相有什么关系?黑气飘忽萦绕,在哪呢?你是说我们老大被恶鬼缠身了是不是?”
“‘恶鬼缠身’?嘿嘿,也可以这么说啊,不过这可不是一般人能看出来的哩,在下可不是胡说啊。”驼背倒是不急不躁:“我只是想提醒一下这位老弟,最近要提防小人和邪气,不可掉以轻心。在下建议你们最近最好不要分开,尤其不要一个人单独做事,否则恐生变故……”
“嗯嗯,谢谢提醒。”我说。
大块头加好了油开着车过来:“龙哥,二嫂,上车,走了!”
我从兜里摸出一张50元往驼背面前一放,起身上车。
“哎哎,老弟,我说了不要你钱的……嗨,就是给也给20中了,我找你钱……”
我不理他,上了车就走,奔灵宝。
路上耗子不住地安慰我:“老大别听那个驼背胡说八道,对这个我比他在行。”
“他可也是比较专业啊,不像是‘不纂尖’(以相术占卜为业却又不懂相术占卜知识专靠胡说八道蒙人的骗子),”我说:“他一眼就看出来咱们被官司缠上了,至于恶鬼嘛……”
“呸!我是搞茅山术的我还不明白?那得在特定的时候和特定的场合,无缘无故缠身个屁啊!胡说八道,我看他就是‘不纂尖’,蒙人的。”看我不以为然的样子,耗子又说:“老大,有我在你还怕什么恶鬼呢?咱有法术……”
“嗤——”大块头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