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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办公室，走来一队精英。
叶展眉眯了眯眼睛，难怪觉得熟悉呢，言氏的精英律师团队，怎么会不熟悉。
曾经，就是这些人，在她和言止的结婚协议上修修补补，添了诸多条款。
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他们了呢，因为……那时候的叶展眉，是真的从未想过和言止离婚这件事情的。
却……不到三年。
言止端坐在软椅上，依旧一派清贵华丽。
“叶小姐，您一旦提出离婚，当初协议上的资产将全数由言先生所有……”精英律师的声音，冷静到没有一丝波澜。
“嗯。”
“包括您之前签署的叶氏股份让渡协议，也依旧有效。”
“嗯。”
“也就是说，您自觉言氏的股份分割，也放弃了之前叶氏股份的持有权，您……是净身出户。”
说到后来，许是律师也察觉到了一些不妥，声音都跟着低下来。
叶展眉只是垂头，安静看着地面：“嗯。”
她轻轻应着。
精英律师，不愧是精英律师，一整个团队，足以将她压榨的体无完肤。
但是……她却一点都不想在乎了。
叶氏，其实就和工作室一样，在言止手中，比在父亲手中好多了。
这一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如果叶小姐觉得一切条件都可以接受的话，那么可以看一下这份文件，没问题的话，可以在后面签字。”
厚厚的一叠文件，全数都是离婚的条条框框。
她抬眸，余光却看见，对面言止的脸色越发青黑。
他在愤怒，用一种愤怒到极点却生生压下保持冷静的目光看着她。
叶展眉甚至觉得，下一秒，他就能将自己生吞活剥了。
他越来越奇怪了……
想到这一点的她，竟有些怔忡。
“叶展眉，看我做什么？”言止的声音紧绷的吓人，“离婚是你要求的，你放心，我一定，一分一毫都不会留给你，所有的资产，我一定，算，的，清，清，楚，楚！”
最后一句话，从喉咙深处发出，山雨欲来风满楼。
“叶展眉，你的工作室，叶氏，还有你的全数财产，甚至包括你言太太期间赚到的全数资产，一样都不要想带走！”
言止盯着她，一字一顿。
“哦。”叶展眉应得冷清。
这些东西，她本就没有执念。
带不走的留不下，留不下的不牵挂。
从现在开始，叶展眉，也要学着不牵挂了。
厚厚的文件，叶展眉将其轻轻拿到自己面前，放在桌面上，甚至连条条款款看也没看，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
落款的地方，工工整整。
叶展眉抬眸，对着精英律师竟然笑了出来：“你好，能把钢笔借我一下吗？”她说的格外有礼貌。
叶展眉也是诧异的，她竟然……真的能够笑出来。
律师错愕片刻，匆忙点头，从口袋中将镶着金边的钢笔拿了出来。
“谢谢。”
接过钢笔，没有任何迟疑，在空白处，郑重落笔。
“你当真要签字？”却……被一抹黑影挡住了。
男人的影子笼罩在她面前，一片凉薄。
叶展眉面无表情的绕开了黑影伸出来的手，继续落款。
叶展眉。
三个字，几乎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孤零零的躺在纸面上，看一眼，都觉得心酸。
转头，不想再看。
面前，男人的怒气几乎瞬间凝结，转变成……一种死灰般的凉薄。
“叶展眉，你签字吧，只是，从今往后，你不要后悔！”
他说得怔忡。
叶展眉只是安静将协议转到言止面前，提醒他不要忘记签字。
骄傲的言家少爷，怎么会一直这样不要脸。
他的动作，都似乎带着雷霆之怒，却还是……拿过了钢笔，飞快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潇洒自如。
只是……最后一笔却有些失态的拉长。
终于……签字了。
叶展眉安静想着。
言止已经扔下钢笔，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桌后，似乎……在她身边，一秒都不愿多待。
叶展眉认真将协议整理整齐，一份自己留下，一份放在律师面前。
接过协议的精英律师团体，最终担忧看了一眼言止，转身走了出去。
办公室，一片死寂。
叶展眉安静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襟，站起身，朝门口走着。
再也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必要了，也……不想待在这里了。
“叶展眉，你尽管离开吧！”身后，男人的声音赌气一般，“你走之后，我立刻解散工作室，立刻让叶氏破产，什么都没有的你，我看你要如何生存下去！”
叶展眉脚步微滞，手堪堪停在门把手上。
而后，她转身，面对言止，像以前无数次对言止那般温柔的笑。
“言止，祝你幸福。”
她开口，声音平静无波，而后，已经走了出去，没有任何犹豫。
办公室大门被人轻轻关上，叶展眉走了。
“咣——”办公室内，蓦然一声巨响，惊得门外美女秘书手足无措站在门口，不知该不该进去。
最终，她还是开门打开，却瞬间惊呆。
原本端正放在办公室正中央的茶几，已被人重重掀翻在地，一旁紫檀木衣架倒在门口，衣架上的玻璃，已成碎片。
只有那个身形颀长的男人，在喘着气，眼底赤红一片，站在那里，双手紧攥成拳。
手背上，被玻璃扎出来众多伤口，泛着血迹。
“总裁……”美女秘书的声音，小心翼翼。
“滚。”
门，再一次被人关上。
言止站在原地，看向落地窗外，阴天。
天色灰蒙蒙的。
他眯了眯眼睛，竟觉得……满身疲惫。
良久，言止站在窗前，唇角笑容惨然。
她说，言止，祝你幸福。
可是，他绝对不会对她说同样的话的。
绝对！
“叶展眉……”他轻声呢喃，“我一定不会祝你幸福的，一定不会。”
若是……她离开了他，会更加幸福。
那么，他一定会疯的。
“叩叩——”
门，再次被人小心翼翼敲了一下。
美女秘书的声音小心翼翼：“言总，楼下围着好多记者，言太太已经下楼了……”
“乔秘书。”言止语调森冷，“从此以后，只有叶小姐，没有言太太！”那个女人……说过要用一辈子来陪自己的女人，已经率先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