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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衣不懂,公子为何对这云将军格外谦让?”玄衣见云离走向竹亭,忍不住出声问道。
要知道自己的主子从来都是冷清到生人勿进,是以这么多年,在旁伺候的也唯独他一人罢了。
他从未表现过对任何人有任何的兴趣,直到这个女将军的出现。
这让玄衣实在不得不有所顾虑。
容沉却是沉静的看不出任何情绪,缓缓道:“你不觉着她很有意思吗?”
玄衣一惊,十分诧异地看向容沉,却见他踱步而去,半点没有迟疑。
玄衣拧起眉头,有意思?是挺有意思的,不过,她可是北霁大将军啊……
在竹亭等到晌午,云凌才迟迟归来。
“可有眉目?”云离询问道。
云凌点点头,那略显稚嫩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冷声道:“在判官庙,三个人守着一个姑娘。”
云离闻言眸色一深,刚欲开口,便闻云凌接着道:“不过,我觉得主上还是亲自去看看。”
“哦?可有什么变故?”云离心下闪过一丝莫名。
云凌并未多言,只是坚持云离要亲自去看。
云离略一思忖后淡然道:“行,我知道了,走吧,咱们先回城,改日再来。”
云凌似乎对云离的决定有些难理解,不过却并未说什么。
而容沉和玄衣更是没理由有什么意见。
于是,一行人便直接原路折回,回了安和城。
云离想了想,便决定让容沉直接住进将军府。
要知道这断尾蜈蚣极其难得,在自己的眼皮子下面,她才能安心。
“这将军府,倒是气派。”容沉似笑非笑道。
云离嘿嘿一笑,凑到容沉跟前,笑眯眯道:“怎么样?住这里如何?”
容沉瞥了云离一眼,“那我这就住下了。”
云离摆了摆手,“没问题,想住多久住多久。”
只要把断尾蜈蚣双手奉上就行,云离腹诽。
而一侧的云凌却是在见到将军府时脸上露出了震惊之色,旋即垂下了脸,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将军回来啦,这是有贵客到吗?”心儿福了福身子,笑道,当视线触及一旁的容沉时,脸上露出几分惊诧,她抿嘴想了想,却未说什么。
“去把竹苑收拾出来,让容公子住进去,另外再在本将军的院子旁腾间卧房出来,给他住。”
云离指了指默默站在一侧的云凌,对着心儿吩咐道。
心儿面露疑惑,打量了云凌一会儿,这才福了福身子应道。
“云凌,你跟心儿进去洗一洗换身干净的衣物,晚些时候来湖心亭找我。”云离说罢便转身对着容沉道:“容公子请啊。”
“云将军不是找人吗?如今就这么回来?不怕生变?”湖心亭间,容沉抿了口清香四溢的茶水,淡淡说道。
云离也不隐瞒,将宇文卿被掳的事情坦白地告知了容沉,让容沉委实惊讶,倒不是惊讶于北霁公主被掳了,而是云离竟是这么毫无顾忌。
他看了云离良久,略显无奈道:“你这般毫无顾忌将事情坦白与我,就不怕我别有用心?坏了你的事情吗?”
“除非你想我死咯?”云离云淡风轻道。
“你不会想我死吧?”说完又强调地问了一句。
容沉被云离的模样逗乐了,忍不住嘴角微扯,摇头道:“你的命,我可要不起。”
“不过。”容沉话锋一转,“这北霁公主被掳,怕是冲你而来。”
云离心里咯噔一下,她也曾有这样的顾虑,却没深想,如今被容沉提出来,倒也上了份心。
“你不过就是听了本将军的一面之词,何来这样的猜测?”云离盯着容沉,眸子清亮。
容沉瞳眸深处带着几分探究,不过转瞬,便直言道:“你不曾这样怀疑过?”
云离对于容沉那种看透人心的本事委实拜服,她扯了扯嘴角,笑道:“只是怀疑罢了。”
“据我所知,北霁王宫东南西北有四个宫门,你说那晚是在落日亭设宴,那便离着最近的是东门与南门,按照习惯来说,东门比南门势必走的人会多,那一晚,你们偏偏走了南门,这该不是你的要求吧?”
云离第一次听容沉说这么多的话,那清清冷冷的话带着撼动人心的本事,在云离心中激起波澜。
正如容沉所言,她本就对王宫不甚熟悉,即便记忆中存在,却终归是虚的。
这东南西北的宫门,于她来说,更是毫不在意的存在。
那一晚,也正是宇文卿借故示意马夫从南门出宫。
所有的猜测经着容沉的话,渐渐串成一条脉络,在云离脑中缓缓形成。
太妃授意,宇文卿支走侍女,南门出宫,黑衣人出现,宇文卿被掳……
这一切,怕根本就是宇文卿故意设计要陷她于不义,毕竟在她的手下公主被掳,这项罪名是无法凭空抹去的。
回想御花园之景,这宇文卿,还当真是下了血本了?
然而这些也不过只是猜测罢了。
“皆是猜测,做不得数。”云离抿嘴一笑,倒也坦然。
“容公子的猜测并无不妥,而且,这要陷害主上之人,或许就是那位姑娘,主上可记得云凌方才想要主上亲自去看一看判官庙内之景?”云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云离闻声转头,却见云凌一袭玄衣踱步而来,略一收拾之后,与之前判若两人。
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模样却生的甚是俊俏,带着与同龄人不符的冷峻之态,周身环绕着疏离之感。
“哦?你看到了什么?”
云凌本不想说,想着让云离自己看,毕竟空口无凭,眼见才为实。
“据我所见,那三人对那姑娘十分恭敬,似是听从那姑娘的。”云凌缓缓道。
云离微微挑眉,眸间闪过一丝危险之色。
云凌触及那道目光,分明从云离的眼中看到了几分狠厉,一如之前对付欺辱他的那些人。
不过一瞬,云离又将那份狠意敛了去,然而单单那一刻,云凌就意识到,这陷害主上之人,可能要倒霉了。
她十分悠然地抿了口茶水,言语轻快道:“既是如此,那本将军也不会做个糊涂虫白白让人陷害了去。”
云离转过头,倏的将目光投向站在容沉身后的玄衣身上,笑的不怀好意。
玄衣只觉后背一凉,一股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这种感觉,他只从自家主人身上才感受过,而这云离,竟是轻而易举让他倍感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