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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微微眯眼,突然之间伸手一把捏住了凰儿意欲低下的下巴,那力道大得凰儿下额骨疼得很,却只见帝王的眼里隐含着丝丝寒气,唇角微勾,满是讽刺和蔑意:“你不配。”
一句话,三个字,白妃嘲意浮现,橙儿心下一沉,凰儿面如死灰。
她紧紧的捏着拳头,相比于下额上传来的痛,凰儿觉得她此刻的心更痛,不配,又是不配!
为什么她不配?不就是一个名字吗?为什么她不配?
“皇上……”她黑白分明的眼里蕴含着欲泣的泪水,楚楚可怜的模样,粉红的唇轻轻启动,柔弱万分的唤着皇上试图引起赫连炫心底的怜悯。
却只见帝王眼中浮现厌恶,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乱不堪的脏东西一般连忙松开了捏着凰儿下巴的手。
“看在你还勉强有几分姿色的份上,朕便赐你另外一个名字吧。”他负手而立,语气甚是随意的:“萍,离萍,便唤离萍吧。”
赫连炫的话落,白妃错愕,橙儿暗暗松了口气,凰儿整个人微愣着,呆呆的看着赫连炫,待反应过来赫连炫刚刚是在给她赐名之后,连忙跪拜下来。
“离萍谢皇上赐名。”
“李长喜。”转身,赫连炫表情甚是冷漠的唤着。
“皇上。”站在一侧的李长喜微微躬身,尊敬的回声。
“传朕旨意,赐,兴华宫中宫女凰儿名为离萍,并封为美人,今晚侍寝。”
“奴才遵旨。”
圣意下,白妃脸色微变,袖下的手指甲轻轻的在指腹上磨着,一双眼睛看了赫连炫好一会儿,像是在判定着什么,最终收回眼神,微垂下眼帘,那模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橙儿却是眉头直皱,明明里凰儿,不,离萍美人已被皇上一锤定音为美人,但是,她却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独独一下子接住了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的离萍,她一脸欣喜之色的谢过圣恩,直身时,那脸上那满满当当的笑意还有那看向白妃时略带轻蔑的眼,都在无声的宣扬着她此刻的得意和嚣张。
她就知道,以她的姿色绝对能入得了皇上的眼,瞧,她只是略施小计,皇上便封她为美人,与昔日那高高在上的夜舞媚同一个品阶,而且今天晚上便已经被皇上传诏侍寝,只要侍候得好,这位份指不定又会往上提。
“噗……”坐在主位上的项菲仪正专心的练着毛笔字,口渴了刚喝上一口水,猛得一听禄德正给她带过来的消息,刚入嘴的一口茶就那样直直的喷了出去,直接噗到了她好不容易完成的字上面。
“哎哟,完了完了,我的字,我的字,糟蹋了,好不容易写得一副还算满意的字,竟然就这样糟蹋了……”练了半天,好不容易写出一副比较顺眼的字画,准备在秦老夫人七十大寿那天亲自献给秦老夫人的,可是这一口茶喷下来,整个字的墨被晕开,已经难看得不行,用来擦桌子都嫌脏,哪里还能拿来送人。
“小德子,你看看你看看,这都怪你,本宫好不容易才写了副比较好看的字,你非得在这个当口跟本宫说那么惊悚爆笑的事情,这下好了,字全毁了。”拿着那副被毁了的字,项菲仪怎个一个痛心疾首了得。
她站在这里整整写了一个上午的字啊,写得都已经快吐了,好不容易能有一副满意的,这才见见收笔呢,就被糟蹋了,就被糟蹋了啊啊啊啊。
“呃……”面对项菲仪突然之间的咆哮,禄德正怕怕的往后退了一步,看着项菲仪手中所言的被他毁了的字:“娘娘,其实奴才觉得,就这样也挺好的。”
禄德正看着项菲仪手里的那副字,虽然字体被晕染开了,但是他就觉得这样比起刚才之前那一板一眼的模样要好看多了,而且,娘娘刚刚说的那是什么话啊,惊悚爆笑?
他是在跟她禀报霞儿的事情好吗?何况霞儿如今不如是改了一个名字,便已经一跃成为了美人,而且皇上还传诏她今晚侍寝,要是到时候她得了皇上的宠爱,对娘娘那次对她的所做所为怀恨在心,报复起娘娘来怎么办?娘娘虽然是皇后,可能在皇上那里,却……唉,其他宫的主子们都恨霞儿恨得要死,嫉妒得要死了,这样的事情恐怕也只有在他家主子这里才会被认为是一件惊悚还爆笑的事情了。
“你说什么?”项菲仪眉头一挑,那抽搐着嘴角的样子看着禄德正,就仿佛是在看一个怪物:“先前没坏之前你说不错本宫倒是还相信,现在都被本宫喷了一口茶了,你还在这里跟本宫说不错,你是不是以为这样本宫就不会让你赔本宫的字了?本宫告诉你,就因为你没事跟我说那些个笑话害的,这副字要是毁了,你得负责给本宫再写一幅,不然……”不然后面的话突然之间消了音。
项菲仪瞪大着一双眼睛看着自已手里那副原本被毁了的字,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副字不是刚刚被她的那一口茶给废了吗?为什么现在看来,却真的和禄德正所说的一样,似乎,还,不错?
项菲仪写的是楷体的福如东海四个字,原本一构一画都是一板一眼的,尽可能的写得更好,但是却少了字体的灵魂,这也是项菲仪明明字写得很好,却一直只是觉还还勉强,还不错的原因,可如今,这一副被她喷了一口茶水的字,字体被浅浅的晕染开来一层,看上去竟是有几分飘渺洒脱之意,竟是莫名的让人感觉这字似乎被加入了灵魂。
“小德子,去给本宫拿一壶茶来。”像是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似的,项菲仪迅速的将那副字卷起放到一边。
“啊?”得到吩咐的禄德正一愣,娘娘不是刚刚还在抱怨的吗?现在又要茶?而且还是一壶?她难道就不怕再把那一整壶茶都给不小心倒到她好不容易写好的字上面?
“啊什么啊?”她一边收拾着书桌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纸张,一边吩咐着:“让你去就赶紧去,不就是要一壶茶嘛,又不是要你把衣服脱了,用得着这么惊讶吗。”
项菲仪这话一出,不用她再次开口,禄德正已经青红着一张脸飞速的跑去给她拿茶去了。
又能不是要你把衣服脱了……
衣服脱了……
这样的话,娘娘身为皇后,竟然就这样如此直接的说了出来,而且,而且还是如此毫无顾及的……
真是的,他一个太监都羞涩了……
看着禄德正这突然之间跑得比兔子还快的样子,还外带着卷起一股子尾烟,直看得项菲仪满脸的无语,她刚刚实在没有说什么惊人的话啊,撇了撇嘴,不管了,她还是先试试那个方法吧,要是写出来感觉还不错,那可要比送一幅死板板的字要强多了。
等到禄德正将项菲仪要的茶给她送来了之后,项菲仪便将她刚刚通通认为写得不好的字一副一副的摆开放在桌子上面,就在禄德正不解的时候,项菲仪却是直接拿着茶壶喝了一口茶。
“天啊,皇后娘娘,您这是在干什么?拿着茶壶喝茶?要是让别的人看到了,您……”刚进来的琴容一眼看着项菲仪如此“豪迈”的举动,当下惊得连忙跑过去意欲阻止,然后,她还没有近身,却眼见着项菲仪刚刚到口的一口茶又直接被她喷了出来,而且不偏不正的,全都喷到了她面前的字上面。
禄德正和琴容都被项菲仪这突然之间的举动看得默默的无语了。
娘娘啊,上次你说我说了惊悚爆笑的话害得你喷了茶,这次,你要怪琴容姑娘突然的出现吓着了你吗?
而正处于兴奋当中的项菲仪全然没有注意到一边的禄德正和琴容的表情,卷起袖子一把抹掉了嘴边的水渍,一脸兴奋的拿起放在书桌上的字,然而,原本还带着兴奋的脸在看到那副被她自已喷了茶水的字之后,一张脸就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沉了下来。
靠啊。
这样黑呼呼的,乌七八糟的一团一团,没喷之前她还没有这么想要暴走,现在喷了之后,她都快要喷血了,为什么刚刚那一副喷出来效果不错,现在这一副喷出来,却是如此糟糕得不能再糟糕?
“娘娘,这次奴才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眼见着项菲仪的脸色不大好看,眼见着原本好好的一副字突然之间成为了一团墨墨,生怕项菲仪怪罪。禄德正连忙把自已跟那副字被喷的事情撇清关系。
皇后娘娘要是把过错加在他身上,真让他写一副像这样的字来赔给她,那他这辈子估计都只能蹲在角落里练字了,所以还是赶紧撇清的好。
原本阴沉着一张脸的项菲仪听着禄德正这唯恐她怪罪的把自已撇得一干二净的话,默默的抽搐着嘴角,端着一碗泪牛满面在心里慢慢的嚼啊嚼啊嚼。
“娘娘……”看着突然之间沉默不语的项菲仪,琴容以为她自已毁了自已的一副字太过伤心了,正准备试探性的开口安慰,却猛得只听得啪的一声。
“啪……”
双手拿着那副字死死的将它按在书桌上,项菲仪目露凶狠,面色阴沉,看得禄德正和琴容两颗小心肝齐齐一跳,哗的一下,异常默契的往后大大的退了一步。
“走,陪本宫去找皇上去。”
“啊?”
项菲仪气势如虹的一句话扔出来,把禄德正和琴容两个都惊得不轻。
去找皇上?
他们的皇后娘娘在冷宫之中安安稳稳,从未曾提过皇上这两个字半分,如今却要去找皇上?
禄德正在心里默默的猜测着,莫不是皇后娘娘知道了皇上封霞儿为了美人,还诏她侍寝,却没有诏她,所以在心里吃醋了,想要去找皇上讨一个公道,或者是找皇上理论一翻,又或者是去讨好皇上?
N个想法在禄德正的脑海里荡了一圈之后,又全都被禄德正否决了,因为他每每的一个想法,拿着他们的皇后娘娘假想一下,他就觉得那画面实在是太过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