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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在月光下,山林中显得更是一团黢黑,山峰看上去就好像等候猎物的怪兽一般,几声敢死鸟的叫声响起,越加显得阴森可怖。
一道人影在山石间穿越,穿过这片山林覆盖的浓黑,前面远处隐隐露出一丝光亮。
走近了,走近了,只见一座悬崖峭壁之上,赫然矗立着一座城堡,在这样深黑的夜里,城堡亮起的光亮,犹如前方的启明灯。
如若是普通人,这般陡峭的悬崖,谁能上得去?
但那个人影没有丝毫停留,脚下几个跳跃,就从悬崖底下纵上悬崖,而那本来关闭的城堡,大门顷刻间就被打开了。
“少主!”
里面传来两道声音,这人没有回声,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便走了进去。
他如入无人之地,直接朝城堡最中间的威严深重的黑色大殿走去,那黑色大殿屋檐下挂着两盏透明的琉璃灯,然而却没有点燃灯芯。
他推开大殿两扇门,在他进门之后,两扇门仿佛不堪重负一般,又哐当一声关上了。
大殿左一处窗户下站立着一个人,他个子很高,背着手望着天边的明月,月光洒下清辉,清清亮亮的,也在他身上落下少许。
“爹。”年轻男子,也就是赫连宵声音有点紧张,事实上他整个人都有几分紧张,这是从小因为练功而面对父亲留下的后遗症。
他父亲叫赫连庚,赫连堡现任堡主。
“嗯?”赫连庚应了一声,见儿子没有回话,回头挑了挑眉,“何事?”
赫连宵额头都在冒汗了,垂头说道:“爹,我在许康城看到两个和爹您的密室里挂着的那幅画像里的人一模一样的人。”
他心中暗道,他偷偷进爹的密室的事情,爹应该不会惩罚他吧?
赫连庚忽地转过身,黑暗中两只浅绿色的眼睛好似狼眼睛,幽深、发光。
“一模一样的人?”他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指甲扣在手心,灼烈的疼痛感让他从心中升腾起来的暴怒慢慢地消下去了。
赫连宵赶紧说道:“是的,和那副画像当中一模一样的人,一个是薛建霖,也就是现任药王谷谷主薛冬原的儿子,另外一个便是薛建霖刚刚找回来的小女儿。”
“薛建霖、薛冬原?”赫连庚呢喃、重复了好几声。
他微微闭着的眼睛张开了,说道:“薛冬原,不可能!”
“薛建霖,和你有什么关系么?”赫连庚扯了扯嘴角,眼睛里闪过阴鹜的目光。
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氛围,赫连宵还是勇敢张口问道:“爹,您要找画像上的人么?”
赫连庚没有正面回答,他的声音更冷了几分,“既然你去了许康城,那么就回去吧,看着那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有什么情况传信告诉我。”
“是,儿子知道了。”赫连宵心中有着浓浓的沮丧,爹还是不肯告诉他,画像里的人到底是谁?很重要吗?
那密室里,爹可是连奶奶的画像都没挂,就挂了一个陌生男人的画像,到底是什么关系?要不是画中人穿着男人的衣服,说是女子也会有人相信。
这不,他在许康城看到的薛二小姐不就是女子么?她和画中人或许不是百分百相似,但起码有九分,她是个女子,一样好看。
赫连宵退出大殿之后,回自己房间了,他屋子里其实也没什么重要东西,都是小时候的一些物品。
其中有玩具,有几套绣工精湛的衣服,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留下它们,但看着它们觉得很温暖。
赫连宵本想呆半个时辰左右,就连夜返回许康城,但他突然不想动了,直接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半眯着眼想事情,结果最后睡着了。
幽暗的夜光下,赫连庚在门外站了站,从窗口往里边看了看,没站多久,他又走了。
第二天,天色微亮,赫连宵这才启程赶路,相比于回来时的迫不及待,现在他显得有几分漫不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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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康城。
薛家这几天,上下气氛一派良好。
柳影没有开辟自己专属的灵植园,但她心痒难耐,忍不住还是跑进了薛建霖的灵植园里。
“司墨,我想起来了,你那毒还没解,你要不要药方?”她是突然看到灵植园几种药材,又才想起司墨的中毒的事情。
薛建霖耳尖啊,听到柳影这话,立即转过头,把司墨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皱眉问道:“你中毒了?”
司墨顿时嘴角抽了抽,下一刻姨父就已经抓起他的手腕,探脉。
半盏茶不到,薛建霖便收了手,他黑着脸道:“你既然中了毒,怎么不告诉姨父?这毒虽然不要命,但万一时间久了,留下后遗症,我看你以后怎么办?”
柳影别过头忍着笑,便宜爹这话就是时间久了,影响男性性功能,以后司墨万一被女方以房事不佳为理由离婚,那岂不是奇耻大辱?
司墨的目光落在柳影身上,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他猛地摇头,他这么能这么禽兽?
“回头我拿解药给你。”薛建霖没好气道:“你这孩子,一点都不看重自己的身体。幸好这童子丹当初是你姑婆研究出来的,家里不缺解药。”
柳影大吃一惊:“爹,这童子丹是姑婆研究出来的?”
她研究这个干什么?难不成当初有人辜负了她,所以姑婆打算用这个药教训他。
所以,这也是姑婆一直没打算找另一半的原因?
薛建霖眼睛转了转,没发现灵植园还有另外的人,才说道:“你姑婆就喜欢研究点效果奇怪的药物。”
薛建霖不再说,免得在小辈面前,把姑姑的老脸都揭了,还是给姑姑留一点尊严的好。
他转而皱眉,看向司墨,问道:“谁给你下的童子丹?”
这药是姑姑许多年轻炼制出来的,当时只炼制了二十丸,现在他那书房还有十丸,只流露在外十丸,还不知道是什么人买去了,结果今天突然发现其中一枚被用在了外甥身上,薛建霖觉得这感觉不好形容,这叫不叫报应呢?
司墨眨眨眼,摇头道:“不知道。”
薛建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司墨,说道:“你自己心中有数就行。”转过身去和女儿探讨各灵植的习性和用法了。
司墨松了口气,他弱弱道:“姨父,别告诉姨母啊。”告诉了姨母,就等于母亲知道了,母亲知道了,转头就会向师父兴师问罪,然后说不定流云宗上下就知道这事了,他这是脸要丢到全宗门所有人面前了啊。
薛建霖哼了一声,继续教导女儿去了,而柳影抽空朝司墨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
这时,有小厮跑到园子门口来报:“表少爷,门口有人找你。”
司墨正好以此抽身,跟着小厮来到前厅,赫然看到赫连宵背对着他,正欣赏墙壁上的各种挂画或者壁画。
“赫连宵?”这人怎么亲自找上门来了呢?
司墨眉头微微皱拢,而赫连宵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抱拳一礼:“我的事情处理完了,现在我来履行比试之约。”
“现在?”
“何必专门约时间?薛家有练武场,不妨就在薛家练武场比试,我们速战速决。”
这是不想交许康城练武场使用费吧?司墨心中吐槽,堂堂赫连堡少主,还会缺钱?
“行。”
然后一前一后就往薛家练武场走去,他们在边上等了一会,因为柳战在练习飞刀。
柳战再一次练习完,才发现司墨和赫连宵的到来,而看到赫连宵,他不禁有几分惊讶,这不是那个青光殿杀手么?
体内灵力枯竭,柳战须得恢复灵力之后,才能继续练习飞刀,那么场地空下来了,就正好司墨和赫连宵比试。
柳战在一旁观看,这样的实战观摩机会不多,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变强的机会。
司墨和赫连宵各站一头,这回司墨不打算先出金灵珠了,他先用木灵珠和赫连宵比试,等到后面再用金灵珠,这样木灵珠就不会突然冒出来,想抢主权,导致他失去控制。
赫连宵是冰灵珠,眉心间的灵珠是一颗淡蓝色近乎于白色的珠子,不仔细看会以为是白色的。
司墨是想雪前耻,所以异常认真,一时间,练武场上,木藤、冰剑、冰箭到处乱窜。约莫半刻钟之后,又改为金箭、金剑、冰剑、冰箭、冰花等乱窜,飒飒风声,呼啸而过。
好似剑刺入肉里的声音,司墨还有些惊讶,他和赫连宵境界相当,他的剑怎么就刺中他了呢?
赫连宵直直地挺着身板,他看着胸前的长剑,也好似觉得不可思议一般,他眼睛瞪得鼓鼓的,下一刻,身子一软,整个人往后倒去了。
司墨召回金剑,金剑嗖地一下回到他手上,他翻手金剑就消失了,化为灵力回归己身了。
“喂,赫连宵?”他走上前,看着倒在地上的赫连宵,他怎么就晕了呢?
柳战这时候也恢复了七七八八,他走上来,说道:“要不要把他抬回去,请薛老爷看一看?”
有薛老爷这个炼药师在,自然不需要三妹妹这个还没有考药师证的非法药师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