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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夜子玄发了怒,太医院一众太医来得飞快,连着院判在内,所有太医都聚齐了,挤挤挨挨的站了一屋子,齐齐跪在地上给夜子玄磕头。
“都起来吧,也别多废话,赶紧给姑娘把脉,朕还是那句话,治不好姑娘,你们一个一个提头来见吧!”
太医们惶惶然答应了,只是这么多人,谁先上前把脉却又成了一个问题。按照官场潜规则,自然是官最大的先来,院判在这种时候向来义不容辞。
只是这一次跟平时不一样,医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院判因此就推拒着不肯上前,嘴里难得谦虚起来,让一个年纪最大医术最好的头一个把脉。
那人冷不防被点了名,又是一阵恼火,他素来自以为医术全太医院第一,却没当上院判,正自满心里不自在,如今看见院判竟想让他第一个上,摆明了让他顶缸的意思,自然越发不乐意起来。
大家你推我让的折腾了快一盏茶的功夫也没决出个先后来,上官颜夕倒又抽搐了一次。
众太医惊吓之余,这才想起来夜子玄刚才说的是如果治不好上官颜夕,他们这群人都要被砍脑袋,谁都跑不了,并不存在谁先谁后的问题。
这下子再也不敢退让,那医术最好的当仁不让,站出来说道:‘启禀陛下,从姑娘方才的表现来看,竟像是中了牵机毒药。’
“非也!”虽然明知道此时不是辩论的时刻,但是院判劣根性发作,一时忘记了夜子玄的砍头威胁,忍不住反驳道:“据医书记载,牵机毒药乃是头足相就,方命名为牵机,如今姑娘却是身子后仰成弓状,而头足并未触碰相连,想来并不是牵机。”
那医术最好的自是不服,忙道:“天下毒药多了去了,便是牵机,也会因为用药剂量的不同而产生不同的效果,如今姑娘这症状虽不是头足相就,却也相距不远,所以……”
“别争了,先不管是病是毒,你们只说有没有法子治好。”夜子玄声音冰凉。
“呃……”几名太医面面相觑,一时又没了主意。
夜子玄的面色越发阴冷,李梦蝶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她是真心不想让上官颜夕死,她更喜欢看上官颜夕中毒受折磨的样子。
几个太医拼命开动大脑想主意的时候,李梦蝶也没闲着,站在一个无人主意的角落里默默回忆那本毒经,仿佛除了固定配方的解药之外,并没说这种毒还有其他的解法。
此时上官颜夕的抽搐劲儿仿佛已经过去了,一直平躺着一动不动,安静得李梦蝶简直怀疑她是不是死了。几个太医头碰头的在商量,夜子玄面沉如水,勉强按捺着自己的性子。
李梦蝶细细回忆自遇到陆之画之后的经历,忽然想到陆之画曾经告诉过她,若遇到不能解的毒药,只要中毒人还没死,就可以用催吐的方式让病人将毒药吐出来就好了。
不过那针对的是刚刚中毒之人,如今上官颜夕中毒也有一炷香的时间了,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一时又忧虑办法是有的了,可是自己是决不能暴露懂这些的,不然第一个被怀疑的怕就是她了,可若是不说,眼前太医院里的这群废物不知能不能想到。
正犹豫间,只见那医术最高的太医对夜子玄道:“启禀陛下,臣等方才想到一个法子,给姑娘大量灌了清水下去,一直灌到吐出来,或许会有效。”
院判跟着加了一句,“当然,这得建立在姑娘确实是身中剧毒的情况之下。”
“你们有没有把握?”夜子玄问道。
“呃……这个么……”太医们又对视一眼,院判道:“陛下,虽然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不过想来试一试总是好的。”
夜子玄沉思了片刻,又看了昏迷不醒的上官颜夕一眼,“好,你们就试试吧。”
李梦蝶又暗自撇嘴,一群蠢货,不知道这世上有种东西叫催吐药吗?只要给吃一点下去立刻就可以吐了,保证胆汁都给你吐出来,还大量灌清水,真是无知!
她却不知道,催吐药乃是神医谷上辈祖师爷的独家发明,而他也只是发明了却从没有使用过,外界可是连听都没听说过的。
因夜子玄同意了,秋若忙吩咐下去,很快一个粗使宫女就端来一壶清水,那院判就指挥着秋若拿一根筷子撬开上官颜夕的嘴,一点一点的往里灌。
因上官颜夕还是昏迷状态,难免喝进去的少漏出来的多,又看得夜子玄心疼不已。
他忽然想起一事,问李梦蝶道:“姑娘今天都去过哪里?朕不是吩咐过你们守好了姑娘,不许她出门的吗?”
李梦蝶看上官颜夕被狼狈灌水看得正高兴,冷不防被这么一问,急忙道:“回陛下的话,姑娘今天哪里都没去,一整天都在宫里呢。”
夜子玄皱眉想了想,又问道:‘她可吃过些什么?’
“不过是些平常饮食。”李梦蝶神色平静,这药无色无味,绝不是太医院这群酒囊饭袋可以查得出来的。
果然夜子玄吩咐,“去把姑娘今天所有的饮食都端过来,让太医查看,朕倒是要看看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李梦蝶忙忙的走出去吩咐,几个小太监一溜烟的去了,好在厨房还没收拾过,剩菜剩饭并厨余垃圾都没有倒,那厨娘就拖出一个大筐子,“都在这里头了,你拿去吧。”
这剩菜剩饭隔了有些时候了,难免腐烂一些,那股子味道冲上来,几个小太监少不了那袖子掩了鼻子,抬了筐子疾走,因夜子玄还在室内,他们并不敢随意将筐抬进去,只刚在院中地下,这才进去复命。
夜子玄便命太医去看。
这时候上官颜夕已经被灌了一肚子的清水,院判又指导着秋若按住上官颜夕的肚子,让她能够早点吐出来,秋若依言去做,李梦蝶看了又是一阵爽快。
被按着肚子催吐什么的,感觉也很不错呢!